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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督主,都是误会-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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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璇珠倒不是气什么。
  只是在气自己; 方才没下去抄棍子把砸她的小屁孩给痛扁一顿。
  所谓道;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闻言,她那如黑葡萄般的眼珠子咕噜转了圈,斜睨他一眼,小声嘟囔出声:“你都让他们回去了。”
  马车于酒楼前缓缓停下。
  嘈杂人声入耳时,就明了已经抵达目的地了,街市人来人往,小厮禀报到达时,话音刚落便淹没于人声鼎沸中。
  璇珠随着沈丛澈下车; 同这番役和小厮跟在他身后。
  望月楼伙计面上溢着笑容,热情地招呼着,迎着沈丛澈上了二楼雅间。
  相对于一楼,二楼静谧不少。
  悠悠琵琶声与琴乐声萦绕。
  阵阵的花香扑鼻,由着伙计引路,又顺着长廊往前才到来一处雅间,见了沈丛澈里头的男子急忙堆砌起满面的笑容。
  那男子一身褐衫华袍,信步上前相迎,拱手作揖,连连说着:
  “沈公公好些日子未见呐!快请坐快请坐。”
  沈丛澈那张清俊的脸自始至终未掀起半点波澜。
  稍稍扬起的凤眸甚至带着几分不耐,踱步向里头去,男子便体贴地为其撩起珠帘,随着后头的小厮急忙上前擦过椅子,沈丛澈才一拂衣衫下摆缓缓坐下。
  男子陪着笑一同入座,端起茶壶为他斟了杯茶。
  沈丛澈继而接过递来的茶水,那双端着盖碗的手如寒玉,指节修长如玉竹,轻轻拨动杯盖,将盖碗送至唇边小小抿上一口,目光便落到褐衫华袍的男子身上,“林老板此番邀约排面倒是不小。”
  瞅他身后站了一排的家丁,不知的还以为是来威胁他的呢。
  被称作林老板的男子面色一僵,一瞬间,眼中划过丝丝缕缕的厌恶,可很快,又将其掩下,继续说着些恭维而虚假的话术。
  “是公公赏脸呀,百忙之中抽出空闲来……”
  这些话术他是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沈丛澈冷哼了声,将手中的盖碗置回桌面,他力道不小,惹得瓷器相撞摇晃伴着与木桌的碰撞声响起,林老板话未说完就此梗在了  喉间。
  他微扬的凤眸尽带几分讽意,连同话语都带上不耐:“林老板有话直说便是,倒不必给我来这一套。”
  他们这些商户大多不喜和阉党打交道。
  就是因着像这般阴晴不定,且脾气古怪莫名其妙。若是收钱办事的还好,但这沈丛澈不一样,平日里惯用的那一套在他身上全不管用。
  只好压下心中的恼意,直奔主题。
  “前些日子,我们林家有一批货要送到南方去,按照约定,那锦玉间是要在月底前收到货,可这批货八天前就被沈千户给扣下来了,锦玉间那边是催得紧啊,这万不得已才来求公公您。”
  林老板那黑豆般的眼睛转了圈,小心地观察着沈丛澈的表情。
  而沈丛澈地垂着眼帘,食指不轻不重地轻敲着木椅扶手,林老板蹙眉连忙冲着身侧的家丁使眼色,这家丁才递上来一个小臂长度包装精良的锦盒。
  林老板面上又带上讨好谄媚的笑,将锦盒置于桌面,轻轻推到沈丛澈面前,“这是林某的小小心意还望公公方便方便。”
  “方便?”沈丛澈眸光冷冽,冷冷扫了桌面上的锦盒眼,继而将其推了回去,“那你倒与我说说,你这批货物的来路?”
  语调轻柔得叫人听不出喜怒,见他眼波流转眼中尽是寒意。
  林老板噎了一下,浓黑的眉毛紧紧拧在了一块。沈丛澈冷嗤了声,这才继续道:“怕是说不出吧?你那批货,不少的首饰都是从宫里转卖的吧?你倒还有脸来求我方便?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沈丛澈素来没有多少耐性。
  光是在这坐了一刻钟不到就已然有些不耐了,抬手掏了掏耳朵。
  目光又循着雅间瞧了一圈,最终落到了璇珠脸上,她正如个看戏的路人,而她恰恰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瞧,两人视线碰上,隔空干瞪眼。
  那双乌眸澄澈华光闪烁,就似蕴了汪清水在里头,视线对上的一刻她非但没有自觉,反倒双手往胸前一环歪起脑袋认真端详起来。
  沈丛澈眼睛有些干涩了,目光与她错开,冷声道:“货,是不会放行了。”
  说着一顿,那冷冽的目光便就此落到林老板身上。
  林老板皱着眉头,一张脸因压抑升腾的怒意而憋得泛红,胸口也因气恼上下起伏着,沈丛澈心情有些愉悦,又继续补上一刀:“月底要的货,林老板现今回去赶制怕是还来得及。”
  求了不该求的人还遭这阉人讽了顿。
  林老板愈想愈气,那股子恼意更是不加掩饰,拂袖领着家丁扭头就走,没走几步,沈丛澈端起茶盏来,又轻轻开口:“对了,还请林老板小心些。”
  警醒入耳,林老板脚下步子顿住。
  沈丛澈才掀起茶盖小小抿上一口茶水,眸光流转间,视线便落在了立在阻隔前的身影上,继而收回,稍抬着右手,垂眸漫不经意地扣弄把玩自己的指甲盖,“莫要再意图钻空子了,侥幸心理还是少  有为好,若下回就不是抄收那般简单了。”
  是直接捉人封铺。
  这林家基业,便是一夜归零。
  这林家是做珠宝生意的,因着朝中有人,加之与东厂督主刘公公交好,所以一贯不太把官府放在眼中。
  虽是如此,到底林老板断然是不敢得罪沈丛澈的,皆知东厂和西厂素来不和,而西厂督主沈丛澈其人心眼极小,搞不好会被灌个什么名头给捉进刑房,那股子气恼便只能憋在心底不能宣泄。
  林老板气愤而去,反观沈丛澈,狭长的凤眸敛着笑意,缓缓往椅背靠去,左腿往右腿上一搭。
  被气着的又不是他,沈丛澈到底都不亏。
  …
  于阁楼上探头便能瞧见楼下的戏台,周遭幽静,琴声乐声悠悠流转萦绕。
  沈丛澈如今惬意得很,方才那番交谈丝毫未影响他半分。
  稍稍扬起的凤眸微微眯着,偏着脑袋瞧阑干下的戏台,右手置于红木椅扶手上,青白的手指一下接着一下,轻轻敲打着。
  今儿这出戏,也不知唱的是什么。
  见那花衫女子抱着一老生打扮的男子腿脚,戏腔婉转哀戚,哭唱得极其悲恸。
  而戏台外围了一圈的看客,连着瞧的人都随之动容。
  璇珠没瞧懂,放眼瞅沈丛澈的神情,见他一脸悠然,那他怕是看明白了。
  于是,她提着裙摆悄然朝他靠近了些许,弓着身用食指轻轻戳戳他的手臂,沈丛澈抬眸瞧她,便见这丫头讪讪地笑着,“公公你看懂了吗?”
  沈丛澈如实回答:“没。”
  璇珠:“……”
  她唇角抽了下,红唇张合翕动却找不着言语。
  沈丛澈有些好笑:“你我都是刚来,都未曾瞧过这出戏,瞧不懂很奇怪么?”
  望月楼周遭声音很杂。
  隔音似乎不是很好,别的厢房雅间传来的歌声和琵琶声混合着,夹杂楼下隐隐的人声。璇珠从未看过戏,见着沈丛澈没打算走,她便顺了顺裙摆干脆在他邻座的位子坐了下来,双臂交叠枕着阑干探头看了起来。
  …
  原来,今日这出戏唱的是承基年间发生的事。
  承基年间东厂曾换过两任提督,一个在位不到两个月便被新任提督处死,而前一位则是这戏里的男主人公宋砚。
  在位十余年,身上背负着奸宦的骂名。
  一位父亲贪图荣华富贵,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了当朝位高权重的东厂提督。
  后世皆传这位东厂提督极其变态,那姑娘被迫嫁入府中不出几月不堪折磨自尽,那太监嫌她晦气,直接抛去了乱葬岗死也没个归宿。
  姑娘去后,宋砚最终也死在了自己左膀右臂的手里。
  戏终,台下宾客不禁唏嘘不已。
  纷纷为这姑娘抱不平。
  “阉人”“阉贼”这等话他听过不少,若非当他面辱骂他从不以为意,可这回人声传达耳畔,莫名的,沈丛澈觉得有些微难堪。
  他稍稍抬眸去瞧那小姑娘。
  而却见她依然趴在那,连动也没动,似乎对这些话没  有什么反应。
  大抵是觉得,被个小姑娘听到了世人对他这等人的评价,心底油然生出莫名的忧虑,莫名其妙的怕起她会觉得他和那些人口中的太监是一样的人。
  愈是如此,心底愈是泛起恼意。
  这时,她脑袋才稍微晃了晃,那葱白的手放在脖子上揉捏,一并在活动有些发酸的脖子。顷刻间,他心间生出几分笑意,他是怎么样的人与她何干?
  也用不着关心他在她心里的形象,觉着就觉着罢了,又不会叫人少块肉。
  想到此处,闷哼了声,继而收回视线,如若自言自语。
  “这世间女子,可有多少愿意嫁给这残缺之人。”
  璇珠看得是极其认真的,还细细分析了整个过程。
  听见那轻飘飘的一句话从后头飘来,她才回头瞟他一眼,扬声反驳回去:“不会,你太少瞧爱情的力量了,只看到阴暗那面的话,不如看看积极那面,不也有挺多不离不弃的例子吗?”
  实则不然。
  戏里,男主人公宋砚其实并非那般不堪。
  他虽心狠手辣,可对着姑娘却有着别样的温柔。
  承基帝年少登基,即位后几年更是时势动荡,朝中不少大臣对其不满,而后承基帝创立东缉事厂,上有朝廷外臣刻意打压,后有反贼和各路乱党作乱。
  而宋砚顶受压力为皇帝办事,却从未将怨言带回过府中,更不曾把气撒在姑娘身上。
  他曾试图获取姑娘的好感,可姑娘从进提督府那日起,自始至终都对他抱着偏见,一旦与其见面,便是百般的折辱和戳人痛处。
  可宋砚一一吞入腹中,从未有过半点怨艾。
  而后到临终,都是念着那姑娘的。
  站的角度不同,想法就会不同。
  观戏之人皆言那阉人毁了姑娘的一生。
  不过是世人戴着有色眼镜的偏见。
  而事实上,放于这时代里。
  就算没有送给太监,她这贪慕虚荣的爹一样会将她送给别人,会送给更有权势的人换取荣华富贵,那些有权有势的更不会将她放在眼中,到头来连个妾都不是。
  宋砚有错吗?璇珠觉得是没有的。
  至少没有让姑娘流落烟花之地,在姑娘入府后,宋砚从未叫她受过半点屈辱,将她捧在心尖上供着,好生藏着宝贝着。
  宋砚终其一生,爱慕之人由始至终都不曾正眼瞧过他。
  想到此处,她又幽幽开口。
  “若那人真心喜欢你,怎么会去揭人伤疤?若她时时刻刻提醒你揭你痛处的,你觉得那会是爱吗?如果是爱,她是不会让你处在低微的尘埃里的,如果对方想要你卑微到尘埃里去仰望她,那多半不是爱,是控制欲,两人之间应当是平等的,这样才能长久走得更远。”
  两人的想法皆发散得厉害,而璇珠看戏看得有些魔怔,观念也灌输得猝不及防。
  待她反应过来后,也没问他到底能不能理解她的话,可她也不打算去说,反正沈丛澈也未再张嘴说话了。
  而沈丛澈沉默了片刻,转而冷哼了声:“那你想的倒是简单。”
  愚昧啊。
  言罢,她便叹着气晃了晃脑袋。
  “那是个治愈和被治愈的过程。”
  望他时,他似乎还流连忘返,怔怔地盯着阁楼下的戏台瞧,顺着他的视线,璇珠将目光投向戏台,不知是谁点了这么一出戏,戏唱完了此时戏台便空了。
  而沈丛澈眼眸低垂着,鸦睫掩下眼中思绪,全神贯注地盯着戏台出神。
  瞧来,他真的非常喜欢看戏啊!
  “公公喜欢听戏?”
  而沈丛澈陷在思绪中,直至那清丽的嗓音入耳,可他没大听清她说了什么,便随意地应了声:“嗯。”
  璇珠了然,眼见着他出来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自认为自己是个体贴的护工,她又道:“公公身子不好,可要快点回去休息啊!”
  沈丛澈:“……”


第34章 甜的掉牙
  //34//
  京郊此处; 南棱庄一里地外有一戏楼。
  戏楼每日都会开戏,曲目不定,但提前一日会放出翌日要演的戏的消息。
  本着应当关心病患心理健康的想法,加之考虑到沈丛澈喜欢; 璇珠特地下血本在戏楼定了两个位子; 第二日直接上门拽着沈丛澈就走。
  璇珠来时; 沈丛澈正躺在摇椅上打盹。
  乍得一声惊呼生生将他吓醒; 这丫头不管三七二十一; 揪着他的衣袖就跑。
  霎时间; 被她弄得一头雾水。
  试图抽回衣袖; 那丫头干脆一把攥住他的手; 牢牢地捉着; 全然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转瞬将他推上约好停在沈府门口的马车; 沈丛澈剑眉微蹙方才回头,转眸就对上双带着凝重的乌眸。
  推搡着他的手臂; 扒着他爬上马车,神情肃穆而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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