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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越界了-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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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司涂来说,佟嫂也是家人。
  果然,赛文强从司涂眼中看到了动摇。
  他心中苦涩。
  司涂走近,把手机递给他,“电话给我。”
  赛文强激动,笑也不敢笑,“爸爸没换号码。”
  听他这么称呼自己,司涂胃有些不舒服。
  她冷冷看着赛文强,“佟嫂的。”
  赛文强一愣,尴尬地接过手机。
  拿回手机,司涂拎着食物进了病房。
  易老看她进来,焦急地撑着床,伸脖子往门口看,“你们碰见了?”
  司涂放下食物,打开包装,面无表情地看他,“碰见谁?”
  易老狐疑,但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只摇头,“没什么。”
  司涂要来扶他,易老不乐意,自己蹦下床,坐在沙发上夹起鸽子腿。
  吃了两口,易老突然想起件事。
  “梁迅想要带我去美国,他的团队和项目组都在那,说到时候带着治疗团队过去,把握大点。”
  司涂点头,等他继续,对方却沉默了。
  司涂看向外公,外公语气惆怅深重:“唉。。。。。。我去外面治个病都不愿意,生怕呆在那就回不来了。人总是要落叶归根的,小糊涂,你是怎么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
  外公眼中心疼。
  司涂淡淡一笑,没说话,夹了个虾饺放进他碗里。
  根?有家才有根。
  她没有家,当然也无所谓在哪了。
  “外公,等你出国治疗我也就回去了。”
  易老一顿,“回去?你还要回法国?”
  司涂想了想,点头。
  她还想说——
  “暻哥,你怎么站在门外不进去啊?”易繁大嗓门响在外面。
  司涂手没握住,筷子掉到了地上。
  他听到了?
  这瞬间她有些后悔。
  司涂仓茫回头,季文暻看也不看她,冲易老点了点头。
  易繁好久没见季文暻,围着他问公司几个男星的八卦,被季文暻两三下把话绕了过去。
  易老冲他招招手,“孩子,快过来,是来看外公的吗?”
  季文暻小时候随着司涂叫外公,从小叫到了现在。
  他淡淡勾唇,坐在沙发上,“听说您病了,想着来看看您。”
  两个秘书将补品放好,默默出去,易繁蹲在那一个一个看,还时不时发出感叹。
  司涂过去踹了他一脚,又乖乖坐回椅子上。
  和季文暻面对面。
  平时气焰高涨的易老此时见到季文暻,也有些不知所措。
  自打司涂出国,季文暻就和他们断了联系,唯二的两次见面,都是在医院,看着季文暻躺在床上神魂不知,他也不好受。
  没想到这第三次还是在医院,角色倒是反了过来。
  可能是看出易老不自在,季文暻先打破沉默,“外公还是这么喜欢虾饺和乳鸽。”
  易老没多想,笑着说:“司涂买的。”
  话题被他踢到了司涂这,司涂瞥了外公一眼,易老也是才反应过来,瞪着大眼睛无辜地眨巴。
  季文暻看了眼打包袋,“新村路的满记做的不如以前,我知道家更正宗的,乳鸽味道和以前一样,一会儿我把地址给你。”
  司涂愣愣点头。
  季文暻的态度让她摸不着头脑,比之前每一次的冷嘲热讽相对,这次的他,好像四年前,温和细心。
  他的变化让祖孙俩都放松了不少,易繁在那拆着补品不亦乐乎。
  老人见到小辈总是容易谈起小时候的事,易老没两句就说起了曾经。
  司涂开始还有些担心,可偷看季文暻,对方一脸平静坦荡,甚至也跟着回忆起来。
  “那时候她多不乖啊,放了学就找不见,吓得我们还以为被绑走了,结果每次都在你家,后来我们见不着她就来找你,小暻也是脾气好,真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季文暻笑,“那时候,也正好有个人陪我,挺好的。”
  日落西山,阳光从金黄变为橙红洒透半边天。
  这个下午,气氛实在是太好,司涂舍不得结束。
  她不知道自己看着季文暻的眼神透着追忆。
  像是她也觉得两个人的曾经很美好,像是。。。。。。当初说走就走的人不是她。
  可不知为何,司涂察觉到季文暻回应的越来越少,等收好东西和他一起出门,她看到对方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她才意识到,这份回忆,可能只有她觉得美好干净,在季文暻那,估计恨不得撕碎丢进垃圾桶。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
  那一瞬间的冲动上了头。
  司涂垂着眼,轻声问:“你恨我么?”
  情绪彻底山崩地裂,季文暻快速回身对着她。
  司涂下巴被钳着,脸颊因为指尖用力而变形。
  她被迫抬起头和季文暻对视。
  也彻底看清男人眼底的怒火。
  下巴有些疼。
  司涂颤着眼睫,安静的任他掐着。
  “恨?你说我恨不恨?”季文暻眼中阴鸷可怕,司涂看到了痛恨。
  “你父母离婚难道我父母就没离婚吗!如果能重来,不如换我丢下你试试?”他冷笑。
  那她可能会死掉。
  司涂咽了下唾沫,眼神哀求地摇了摇头。
  你不能丢下我。
  季文暻气笑了。
  这就是她,明明对不起的是她,还能做到一副受害者的姿态,企图要他同情,要他狠不下心。
  季文暻恨,恨他明明知道司涂的圈套,明明吃过亏,却还是不避防地往里跳。
  季文暻快要气死了,看着那张被他捏着嘟起的红唇,不知怎么了,气血上涌。
  想□□,想让它疼。
  俯下身,低头抵过去——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司涂却猛地转头躲过。
  唇划过空气,从她的下颌擦过。
  他清醒了。
  空气变得死寂。
  司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有多避之不及,她赶紧看向季文暻,却因为下巴被捏着,动不得。
  耳边传来冷呵。
  司涂颤抖。
  下巴的力道恨不得捏碎她。
  电梯铃响。
  季文暻笑,唇线却紧绷。
  他推开人,头也不回出了电梯。


第6章 。  6   还怎么听怎么有点别扭的情绪在。……
  即将九月,闷热的空气像是要把水分蒸发。
  中央空调呼呼送着冷气,司涂一身酒红色,长到脚踝的连衣鱼尾裙,袖子做了收口设计,耳环搭配着宫廷风。
  明明是一身普通不过的衣服,配上司涂那张高级脸,让人有一种她好像是来看秀的错觉。
  展览部的人一整天,光扭脖子偷看的次数都快赶上角落的落地钟。
  夯实牢固的深灰色墙门上此时挂着“今日闭馆”。
  院子里,展务部和馆藏部聚在一起,嗓门一个比一个高,咋呼着“小心小心”“慢点慢点”,四五个人搬着一幅画,慢腾腾地往仓库挪。
  馆长带着行政部小妹来办公室,要不是小妹把资料放在她桌上,司涂还在发呆。
  揉揉眉心叹口气,司涂看着桌上干干净净,发觉自己已经发呆一整天了。
  馆长随处一站,靠在了司涂的桌边。
  资料一人四份。经过司涂上次的告诫,这次他准备充足,还带着隐隐的期待。
  连他都忘了自己才是具有决策权的馆长,而不是司涂。
  四个画家的相关作品。每一份都用水滴抽杆的透明夹包着,每个人的作品旁还有行政部收集信息时贴各种彩色便签,上面清晰明确的标注着作品的获奖名称以及时间。
  一位资深老艺术家,两位国外著名画家,资料作品厚达二十多页各种便签,和一位年轻没有名气的画手,资料作品仅仅三页纸片,可怜的连个便签也没有。
  司涂搭了眼最上面也是最厚的资料册,没动。
  馆长捧着树根子式保温杯,“下个月的画展,你们觉得找谁合适?”
  这还用说么。
  背对司涂坐着的徐美美抱着肩,下巴冲着老艺术家的资料,“那当然得是章老师了,名声和周泰斗不分伯仲。”
  毛宁宁虽然来的时间短,但老前辈在学校里就是老师们眼中的不可超越的存在,更别说她一个刚毕业的小小社畜了。
  资料厚的快成本书了,她边翻边不可思议道:“天啊,章大师竟然得了这么多奖?”
  她拿出手指数,最后惊叹抬头,“光年轻时候的一副画就得了二十多个奖项,卖了上千万啊!”
  “抢章老师的讲座,完全靠运气,”徐美美摇头惋惜,“我在X美四年,就上过三堂课。”
  办公室已经开始讨论起想展章石松的哪几幅画。
  下个月画展的合作对象显而易见。
  馆长笑眯眯看了一圈,一低头,发现司涂在发呆。
  眉头轻皱,好像很烦心。
  桌面几声轻响,司涂回神。
  馆长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其他人安静。
  司涂垂眸,回想发呆前的情形,然后在一屋子人的注视下,手指一个个挑开,最后拿起最薄的资料册,认真地翻了翻。
  “。。。。。。”
  没人能理解她的行为。
  “我推荐他。”司涂指尖在年轻人的照片上点了点。
  “他?”馆长视线扫过,语气带着“他哪有资格?”。
  周围人好奇,都凑过身半抬着屁股往这看。
  徐美美一直觉得司涂的成就是靠背景,而她本身实力,看简历就知道了,一片空白。
  她嗤笑,“不过是个新起之秀,要名声没名声,要著作没著作,就算展他的作品,他拿得出那么多作品么?”
  “简历这么干净,倒是挺眼熟。”
  司涂像是听不到,将老艺术家的资料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椅子滑出一点,她往后,舒服地靠着。借着秋日的阳光看向标着“2020年份”的画作,冬日的湖面冰川围绕,阳光普洒整个湖面,像是镀了层光圈,安逸美好,令人向往。
  湖面之下却是熊熊燃烧的黑焰,仿佛地狱之火,没有希望,令人窒息。
  可少了点东西。
  司涂嘴角微动,没意识到自己“啧”了一声。
  然后拿起笔。
  馆长看着熟悉的画面眉头一跳。
  司涂毫无美观地在上面打了个“X”。
  一个小辈,对着老艺术家的画作随便打“X”,这简直就是不尊重,而且那副画来头也不小,一出世就得了奖,全国都认可的作品,凭什么到她一个小小策展人这就是废品一个了?
  “又不行?”馆长急了。
  大小姐的画不过关他能理解,但章石松的画她也打叉,这让他怀疑司涂是不是在拿乔。
  司涂:“老艺术家的画虽然惊艳,但得奖的鼎盛时期也就是他30岁的时候,这之后还有代表作么?”
  毛宁宁翻着资料,“确实是啊,后面就算得奖也都是写小奖,和以前根本没法比。”
  徐美美不悦地晲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章教授后来被X美请去教书育人,画画的精力少了很正常,而且这幅画得奖你敢说是小奖?”
  她指的正是司涂刚刚看的作品。
  毛宁宁不敢再说,司涂给她个眼神安抚,然后说:“这幅确实比以往好。”
  徐美美不屑地哼了一声。
  声音未落,司涂继续道:“但也一般,而且,”她瞥了眼放下的作品页,淡淡地说,“是抄的。”
  简单三个字把一屋子人都炸开了锅。
  徐美美被荒唐笑了,“污蔑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是你疯了还是他老人家疯了,这么多获奖作品摆在这你说他抄袭?”
  馆长看了徐美美一眼,却没完全否定司涂的说法,展览新人画作是小,大不了观展者下次再来就是,可抄袭就不一样了。
  馆长手撑着桌面,面色严肃,“我都不知道的消息你哪来的,抄的谁的?”
  “T。J。”
  说完又是一片哗然。
  大家更不信了。
  馆长面色却越发凝重,“T。J的作品从来不展,一幅画卖给皇家轻轻松松,也没来过咱们国家,老艺术家怎么看到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司涂心想:他还真看过。
  但面上只说:“道听途说,其实我也不太信。”
  办公室人都松了口气,馆长沉默半晌,说:“下个月改成群展,这四位的作品都联系一下。”
  徐美美:“不是吧馆长,这你也信?”
  馆长没理她,“徐美美你去联系章老师,毛宁宁和小刚去联系国外的两位老师,剩下这个。。。。。。”
  没人表态,连目光都躲开,扭回头做自己的事。
  司涂看了一圈,没人,她抬起手,“我来吧。”
  馆长点头,分配好工作,刚转身,又转回来,对徐美美说:“刚刚那副画,不要签。”
  这也太听司涂的话了。
  徐美美气得将资料摔在桌上。
  几个人围过去劝徐美美,司涂不为所动。刚刚她只看了年轻人的作品,很有灵性,也有自己的想法,她打开电脑,想更多的了解一下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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