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尝荔枝-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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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无奈地抬起手指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儿; 叹气说:“我都把他那年出车祸的事告诉你了。”
栗栀眨了眨眼; 还是很茫然,应:“啊。”
她眼巴巴地瞅着苏棠,那眼神像是在问:“然后呢?”
“毕业歌会啊!”苏棠着实服气思维永远慢半拍的栗栀了。
“他没参加歌会; 不是故意爽你约,是他出了车祸,一条腿和一只手臂骨折,还有些脑震荡,只能躺在病床上。”
“他做完手术后再醒过来已经是歌会前夕了,那天傍晚听说他醒了,我们一群人结伴去医院看望他,我才听到他的家人说你姥姥去世了。”
“大家都以为,你不会参加歌会了。”苏棠低低地说。
谁知道,毕业歌会当日,昨天才给姥姥办完葬礼的栗栀居然穿着大红色的连衣裙,站在了舞台上。
栗栀轻微地扯了下嘴唇。
苏棠说完又对栗栀解释说:“顾景琛发生车祸的时候他发小在场,是他昏迷前嘱咐他发先,叫我们每个人不准把他车祸的事告诉你的。”
“所以……我才没说。”
栗栀漂亮的秀眉蹙起来,“为什么要瞒我?”
苏棠的头顶仿佛冒出一串省略号,她略无语地瞅着栗栀,像个好脾气的老师耐心提醒栗栀:“小荔枝你回想一下我刚才说的话。”
“有没有一句,我说了,沈浅是因为顾景琛喜欢你才嫉妒你。”
“你说,顾景琛为什么要瞒你呢?”苏棠问完就用手肘碰了碰脸颊渐渐浮出红晕的栗栀,语调轻扬:“嗯?”
栗栀:“……”
她颤了颤眼睫,眸子扑闪了几下,有点词穷地蹦出一个字:“……哦。”
“你不会不信吧?”苏棠睁大眼格外认真严肃地对栗栀说:“我是亲耳所听亲眼所见啊!”
“就在你不声不响地出国之后,我们大家又一次约好去医院看顾景琛,结果到的时候,病房里有个人,是沈浅。”
“沈浅问顾景琛说——栗栀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苏棠笑起来,继续道:“你知道顾景琛说什么吗?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看都不看沈浅,丢给她俩字——全部。”
栗栀的心口仿佛突然掀起一阵飓风,几乎要将横亘在她心脏里某些沉重的东西一并带走。
却终究,没能连根拔起。
栗栀的脑海中闪过她不愿回想起的零星片段,红唇轻抿。
而后有点理智又冷静的嗓音轻软道:“也只是过去啦。”
苏棠瞅着栗栀,只是笑笑,摸了摸她软绒绒的脑袋,没有再说什么。
后来苏棠叫了点甜品,拉着栗栀从卧室去了客厅,在两位男士旁边寻了空位坐下来吃了会儿。
钟表的时针指到了数字“11”时间已经不早了。
栗栀起身对苏棠和何之言道别,说她该回去了。
顾景琛随后也站起来打算离开,苏棠便笑着说:“这么晚了小荔枝一个人回去不太安全,琛哥送送我们小荔枝呗?”
顾景琛还未说话,栗栀就神情慌乱地婉拒:“不用麻烦了,我坐地铁很近的,还能赶上最后一班。”
苏棠煞有介事道:“坐地铁也得走一段路才能到地铁口,那我下去送你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夜路。”
栗栀更过意不去了,急急地说:“别啦……”
顾景琛看着苏棠在他面前演的起劲儿,轻挑眉梢,答应下来:“我送。”
还在试图挣扎的栗栀:“QAQ”
苏棠立马喜笑颜开,嘱咐顾景琛:“一定要安全送到家啊琛哥!”
顾景琛揶揄:“要不要再拍个照片当证据给你发过来啊?”
苏棠笑嘻嘻地点头:“可以可以!”
顾景琛轻嘁了声,转身往外走,“走了。”
栗栀只能认命,怂了吧唧地跟在他身后。
爬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栗栀就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
让老板送秘书回家……
栗栀想想都觉得自己大概又要被他抓小辫子了。
顾景琛也没说话,直接发动车子离开酒店的停车场。
车厢里的气氛默然沉闷,栗栀下意识地把呼吸都放的很轻,心里忐忑的她紧张地绷直脊背。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栗栀这会儿脑乱的很,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告诉顾景琛她住的地址。
她正在梳理思绪,顾景琛清冷的带有金属质感的嗓音就在狭小安静的空间里响起。
“拍个照片。”
栗栀瞬间被他的话拉回神,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地小声问:“什么?”
顾景琛沉了口气,耐着性子提醒:“拍个照片,发给苏棠。”
“省的她说我。”
栗栀虽然觉得……这种行为其实真的没必要,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听话地拿出手机来,对准正在开车的顾景琛,拍了一张他的完美侧脸单人照。
转手就给苏棠发到了微信上。
苏棠秒回:【怎么只有他?你呢?】
栗栀:【棠棠你别闹啦,我当然在给他拍照啊!】
刚回复完,顾景琛就问:“你只拍我?”
栗栀还未说话,他就不满地哼道:“诚心想让我被苏棠说一顿?”
“不是……”栗栀努力解释说:“我,拍,你。”
为了让顾景琛懂她的意思,栗栀一边说一边指,说“我”的时候手指指着自己,说“你”的时候手指指向顾景琛。
她想告诉他,是我在拍你,我是拍你的那个人。
顾景琛皮笑肉不笑地学栗栀的断句:“我,不想,被,苏棠,说。”
栗栀闭嘴了。
她只能乖乖调成前置摄像头,伸好手臂,找到她和正在开车的他都在画面里的角度,摁了拍摄键。
再次给苏棠发了过去。
并没有再要求他们非要拍合照的苏棠在收到这张照片时不免愣住。
“小荔枝怎么啦这是?突然的主动?”
何之言闻言扭脸,问:“怎么?”
苏棠奇怪地说:“我没有要求他们拍合照,小荔枝居然主动给我发过来了!”
何之言听了后笑笑,“可能是老板要求。”
苏棠瞬间八卦起来:“之言之言。”
她凑到何之言旁边,依偎住他,好奇地问:“你觉得顾景琛还喜欢小荔枝吗?”
何之言笑而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
栗栀在把合照也发给苏棠后向顾景琛老老实实汇报:“发过去了。”
顾景琛没说话。
车子已经拐进了栗栀住的小区。
栗栀低头瞅着手机,打开了相册。
最新两张照片,是刚刚拍的。
栗栀的手点了选择照片,划中这两张照片,指腹触到右下角的垃圾桶标识。
屏幕下方立刻弹出两行字来。
第一行是红色的“删除2张照片”
第二行是蓝色的“取消”
就在她垂着眼眸有点出神之际,车子停了下来。
栗栀没有做选择,直接切出了相册,界面回到了主屏幕。
她仰起脸,发觉已经到了家门楼下。
而顾景琛,正偏着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他的一只手还搭在方向盘上,手指一下一下地轻叩着,极有节奏。
仿佛在数她什么时候会下车。
栗栀恍若自己工作开小差被老板抓包似的,被这样注视着登时就羞红了脸。
她嘴里快速地说着“谢谢”转身就要开车门下车。
然而……
车门为什么打不开?
栗栀快速地眨巴着眼,梗着脖子扭过头来,声音细小轻软:“门锁……”
顾景琛却说:“嗯,我故意的。”
语气非常坦坦荡荡。
栗栀弱弱地问:“为什么……”
“还没检查你刚才的任务有没有真的完成。”顾景琛冠冕堂皇地说着,朝栗栀伸出手。
栗栀反应了几秒,才懂他的意思。
她把手机解锁递过去,顾景琛又突然收回了手。
栗栀很茫然,随即就听到他说:“算了,你过会儿直接把照片发给我吧。”
“就检查一下你到底有没有真的拍照。”
栗栀:“……”
大老板的心思都这么善变难懂的吗?
她点点头,答应下来。
顾景琛随手开了车门的锁。
栗栀打开车门,下去。
就在她转身要关车门的那一刹那,栗栀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疑问。
她怔望着坐在驾驶座的男人,两个人的视线在不经意间交汇。
栗栀的迟钝难得用到了点上:“我好像……没有说我住哪儿?”
顾景琛脸上的散漫表情一瞬间凝滞住。
第18章 想尝18口 栗栀,太阳会出来的……
他轻咳一声; 神态从容淡定地反问栗栀:“我知道你住哪儿很奇怪?”
“你是不是忘了杨枫的存在?”
顾景琛大概是第一个这么理直气壮说谎同时还能把栗栀暗暗揶揄一回的人。
像是在说她把话问出口之前都不过脑子。
栗栀经他一提醒,感觉很有道理。
杨枫能认识的朋友,顾景琛也许也会认识; 谈及她租了对方的房子也不奇怪。
栗栀没再就这件事纠结怀疑; 在关上车门之前对顾景琛礼貌地说:“谢谢老板,路上注意安全。”
车门被关,顾景琛一刻都没停留; 直接发动车子离开了。
栗栀拎着包包进了楼里; 乘坐着电梯上楼。
一回到家就被还在客厅等她的戚玥迎接:“怎么样呀栗栗?”
栗栀在玄关换了鞋; 仔细认真地斟酌片刻,回道:“还可以。”
至少有很多意外收获。
哪怕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过往了; 她也会因为曾经被他喜欢过而感到开心。
因为,谁都不知道; 那个时候的栗栀,那个十七八岁的栗栀; 同样暗恋着顾景琛。
晚上栗栀洗完澡躺到床上,才想起来还没有给顾景琛发照片。
她立刻摸过手机,打开微信,把那两张照片给他发了过去。
在发送的那一刻栗栀心底甚至有点后悔拍照时自己太过随意了。
女孩子在意的点永远这么细枝末节。
栗栀根本不会知道,顾景琛在看到他们合照的那一刹那,满心只剩下了好软好萌好漂亮。
他把照片当宝贝似的收藏了起来。
这是他用微信这么多年,第一次使用收藏这个功能。
栗栀发完后就摁灭了手机。
她关掉房间里的灯; 躺在舒服的大床上; 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
闭上眼。
今晚发生的一幕一幕争先恐后地在她脑海中横冲直撞。
栗栀轻轻蹙眉,咬住了一点唇肉。
别想啦。
栗栀在心里默默地暗示自己。
可是根本不管用,思绪完全不受控制。
——栗栀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全部。
不知道为什么; 这两句话突然响起。
栗栀甚至都能想象得出,十九岁的顾景琛说“全部”这两个字时的神态和腔调。
栗栀侧了个身,缓缓抱紧怀里的一团被子。
谢谢你呀,谢谢你喜欢过我。
房内的窗帘没有拉合的不露一丝缝隙,在栗栀睡着后,皎洁的月光透过帘缝偷偷钻进来,窥探进躺在床上女孩儿的梦境。
栗栀不安地皱紧眉,像是在梦中看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
旋即就渐渐地抽噎起来,轻声带着哭腔的哼音夹杂着细微的梦呓,在寂静的深夜中,却再清晰不过。
“二哥……二哥……”
栗栀哭着醒过来,意识到只是一场梦。
可能因为苏棠和她说了太多关于顾景琛当年出车祸的话,栗栀居然做梦亲眼看到了他骑着机车发生了车祸。
满地机车碎片和鲜血混在一起,将他围裹住。
马路上鲜红的血,破烂的机车,还有少年苍白的脸,哪怕梦醒之后,都还在栗栀的脑中不断地闪回。
栗栀用手撑着坐起来,倚靠在床头,缓了缓情绪,然后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不到凌晨四点钟。
想到在她梦中出现的那台破碎的机车,栗栀垂下眸子,不由自主地忆起一件过往的事情。
11年的春节期间,还没十八岁的栗栀第一次痛失亲人。
母亲宁悦在一场重大演出结束后因为过度劳累突发疾病去世。
那几天的栗栀混混沌沌的,像是做了一场荒唐大梦。
而这场梦,带走了她的母亲。
虽然姥姥家在帝都,但是她家在南城。
母亲的告别仪式和葬礼也都是在南城举办的。
等处理完母亲的后事,神思恍惚的栗栀被那几天快速苍老了很多的姥姥带回了帝都。
她感知不到周围的人和事物,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了。
不拉小提琴,不吃饭,也不睡觉,更不哭不闹。
只坐在卧室的角落里,呆呆地抱着母亲留下来的那把小提琴。
仿佛成了一个木偶,没了生命的活力。
回到帝都的当晚,栗栀在深夜接到一通电话。
是顾景琛打来的。
他在听筒那端跟她说:“栗栀,穿好衣服出来见我。”
“能穿多厚就穿多厚。”
栗栀只是轻轻“嗯”了声,应下。
她听话地穿了一层又一层,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像个笨拙的小企鹅。
拉开门,栗栀看到台阶下的他穿着纯黑色的冲锋衣,靠坐着他最宝贝的那台机车,带着黑色手套的手中抱着一个粉粉的全盔。
她缓慢地迈着步子走下台阶。
顾景琛二话不说就把粉色的头盔给她戴上,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从车座上拎起一件灰色的大衣,让她抬起手臂,把她的胳膊伸进大衣的袖中,衣身包裹在她的身前,用来挡风。
栗栀眼眸依旧清澈,却好像失去了光芒,静静地望着他。
顾景琛转身跨坐到机车上,熟练地戴上了自己的黑色头盔,让栗栀坐到后座。
栗栀抓着他的衣服爬上去坐好后才嗓音沙发地轻闷问:“你要带我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