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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医心方 上部完结-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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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姬笑了一下,她的那些旧部么……或者说也尽然是她的旧部。
  当初司马尚带着一干精锐半途截杀郭开后,将他的财物也分了个干净,之后一部分人随着司马尚一道定居渤海去了。
  剩下的,有些是剑姬原本的麾下,有些是赵地之师,不远千里追随剑姬到了楚地。
  这么多人,自然不好让他们一道去往狐台这个清静之所。
  在解忧的一手倡议下,年少的大多加入了墨者,剩下一些则跟随她前往洞庭一带,数百人解甲归田,竟也筑成了一个小小村落,离此处掩在桃花深处的小筑不过数里路程。
  “自然可往一观。”剑姬点头。
  

第五十六章 桃夭
更新时间2015…11…21 20:00:57  字数:2029

 “然,剑姬今日非为此而来。”剑姬一扫方才斜倚的姿态,坐正身子,拢一拢宽大艳丽的红袖,挑出一枚竹简捏在两指之间。
  解忧默然将茶递给她,扫了一眼竹简上的内容。
  “二十年,燕太子丹使荆卿入秦,刺秦王不得,秦震怒,伐燕,秦王骊山墓起土,医书《内经》……”
  随后点点头,她已明白剑姬来此的意图。
  这简末尾记载的所谓“内经”,即是被后世奉为中医体系确立标志的《黄帝内经》。
  当初她们离开秦地,从丹水泛舟而下,曾听闻中原地区有医者自发组织起来,编写一部医经,恍然听着倒像这名字。
  她那时曾向剑姬感慨过几句,说若是自己能一道前往编写此书,留名后世,该是何等的幸运。
  但她并未将此放在心上,只因她清楚地知道,《内经》实在不是成书于这个年头的。
  不想剑姬记得那么深刻,已过去五年,还能提起此事。
  “医女为人淡雅,万事未必经心,唯独那日舟中,谈及医经,双眸耀然,岂非思之切乎?”
  解忧眸子一敛,懒懒的笑意重又爬上唇角,“剑姬心细如丝也。”
  任何一点变化,都瞒不过面前的女子呢。
  “医女谬赞……”剑姬摇头。
  正要说下去,暖风穿越桃林,送来一句稚嫩的童音:“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这是男子的声音,似是在教授幼童诵诗。
  女童显然记不得这么多,磕磕巴巴的,诵不完全,“桃之夭夭……有……?”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教导诵诗的人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唔……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孩子的声音有些兴奋,似乎为着诵出这复杂拗口的一句,在讨要自己应得的奖励。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解忧低头抿茶,飘进茶汤中的桃花附在她的唇上,一映之下,剑姬恍然惊觉,她的唇色还没有淡红的桃花艳丽。
  解忧浑不在意,亦想不到她因何而震惊,只缓缓抬手,将那片薄薄的花瓣拈在指间,轻嗅了一下,随后将它抛入风中,看着它盘旋而去。
  “七叶亦到了,兄正同她进来呢。”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七叶果然跌跌撞撞地从桃林中闯了出来,满头俱是桃花,蹒跚着一路撞下更多的桃花,“忧姊姊!”
  剑姬自然晓得七叶是个痴儿,见她走得蹒跚,刚想起身去扶一扶她,被解忧一手拦住,“剑姬教她自己过来,摔着了方知行路要仔细,况兄在后……”
  医沉果然从林中转出,抬眸看着廊下的少女轻笑。
  剑姬看看他,又转头看看解忧,轻叹一声。
  解忧方才赞她心细如丝,总能看出些什么,但面前这两人,她却怎么也看不透,与之一道看不透的,还有他们之间欲说还休的关系。
  “著闻,少年吴洛求娶七叶,医缓已允,待七叶及笄便归,医女知之乎?”
  解忧点头,这件事她听说了,七叶虽然智力低一些,但心地善良纯真,与她相处,反倒省却许多世俗烦恼,吴洛能喜欢这女孩子,自然是好的。
  “今医女年长,不思嫁乎?”剑姬试探着又问了一句。
  解忧悠悠然啜饮茶水,一边淡笑,“剑姬误矣,忧年方二七,尚未及笄,如何嫁人?”
  轻轻巧巧地推过去后,解忧才敛眉低叹,就算想嫁人,又让她去嫁与谁?谁会愿意娶一个一心俱是留名青史那种无聊念头的女孩子?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体渐趋虚弱,常年服食丹砂,极有可能无法生子,在这个看重子嗣的时代,仅这一条就能令人望而却步。
  “忧姊姊!”七叶蹒跚着爬上石阶,小手攀到解忧身上,伸长脖子去争饮她碗中茶水。
  剑姬对于自己被完全无视这件事,只是笑着摇头,七叶心智混沌,很难认住东西,除却她口中的“忧姊姊”和“沉哥哥”,她唯一识得的东西,便是吴洛赠与她的那块“巫山石”,除此三者外,她甚至连一直抚养她长大的医缓都不大认得。
  也正因为七叶对巫山石爱不释手,医缓才会轻易答应了吴洛求娶的请求。
  “七叶……”解忧将茶碗让与了她,重倾一碗,头也不抬地递与医沉,自己仍旧低头同七叶说话,“阿姊教你诵诗,何如?”
  七叶如牛饮水一般将半碗茶汤一气喝掉,这才后知后觉感到茶汤苦涩,苦着脸攀在解忧肩头乱滚,“沉哥哥教矣,尚未相熟!”
  “……阿姊所教,非《桃夭》也。”解忧温和地将她两个垂髻间的花瓣拾去,凌乱的发丝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闻七叶将嫁,阿姊有言教之,七叶可听?”
  七叶停了动作,整个人偎在解忧怀里,睁大了两只无神的眼,她很不明白解忧说的“嫁”是什么意思。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桑之落矣,其黄而陨。”
  桑叶未落的时候,枝头翠绿;桑叶落下的时候,枯黄飘摇。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年轻的姑娘们,别对男子一往情深。男子若是喜欢上你,犹可脱身而出。女子若是恋上男子,要想解脱却难了。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当年白头的誓言犹在,如今想到只能是我哀怨。淇水再宽阔总有河岸,沼泽再深广终有尽头。回想少时年华,谈笑欢畅,誓言殷殷,哪料到今日全然相反!
  七叶怔怔瞧着解忧,完全没懂她的意思。
  剑姬和医沉却是震惊地看着她。
  人家七叶再过几年便要欢欢喜喜地嫁人了,解忧不再这里诵些与《桃夭》相类的祝贺的诗,反而教她诵弃妇之诗,算什么意思?!

第五十七章 兰泽香
更新时间2015…11…22 20:01:16  字数:2058

 悚人的寂静中,解忧轻轻笑着,拍了拍七叶,示意她放开自己,“七叶,阿姊往取酒。”
  “酒……”七叶并不明白她说了什么,但对于她的动作是熟悉的,忙乖乖放开手,安安静静地跽坐一旁,看着水中接喋的游鱼傻笑。
  “忧往取酒,为剑姬与众将士助兴。”解忧向剑姬含笑点了点头,拖着足下丝履,缓步穿过内室,折入内院的白兰树下。
  自从在洞庭有了定居之所后,解忧便开始酿酒,这些酒水由千春潭中浸满了桃花的溪水酿成,埋在白兰下面,据说入口萦绕着淡雅的香气。
  但她自己身体太弱,对于酒的辛烈难以承受,因此不过闻闻酒香便罢,从不去饮。
  刚取了小铲挖了一方泥土,便被人接过了铲子。
  解忧抬眸,“兄……”
  “你体虚,一旁看着便好。”医沉垂眸看看她,因方才与七叶玩闹了一阵,她脸上浮起两抹潮红颜色,唇色却愈加发白,鼻尖上也腻着细密的汗珠。
  这样下去,如何能行?
  解忧微微敛眉,按着胸口舒口气,听话地退回几步,坐在木制的阶下,看他挖开泥土。
  这株白兰生得高大扶疏,春季花期刚至,绿影中些微几点白色花苞,但白兰极浓烈的甜香,已在湿润的山风中漫开。
  解忧看着那白色的身影在树下忙碌,随着地面上的些微耸动,一朵白兰坠下树梢,落在医沉身上,流连不去。
  “兄……”解忧起身,抿着唇缓步走近,俯身拾去他身上的花,拈在指间轻嗅,反手簪在鬓边。
  “阿忧。”医沉半跪在地上,伸手将她揽近,取下她鬓边簪花,“此花气味浓烈,污卿清雅自然之息。”
  她除了服食丹砂外,还时常以兰草煎茶代水饮用,因此不需佩戴任何东西,她的身上便自然散发着兰泽草的淡香,若是被这花的甜香掩住了,反而不美。
  此刻离得颇近,解忧谈吐之间便送来这种清淡的草木香气,说她像披兰结茝的山鬼,这也是一个理由。
  “兄,勿近……”解忧急急拧过身子,心虚地透过花木的空隙去看坐在廊下的剑姬。
  幸好她正逗着七叶说话,并没有注意到两人过于亲密的举动。
  解忧松了口气,漫步走回阶下,俯身拾捡丝履上沾着的泥土和叶片。
  医沉缓缓起身,拍去衣袂上沾染的些许草屑和尘土,看着坐在阶下的小人儿,眉轻轻扬了一下,好听的声音像玉石相击,“萱草忘忧,美酒解忧。”
  萱草,又有忘忧之称。
  一为忘记忧愁,一为开解忧愁。
  忘记的东西不知是否还有一日会记起,或许是开解更好些?
  “忘忧……”解忧低眸,见火狐挪着碎步一点点蹭过来,只差一点便要够到酒坛上的封口,小手忽然一探,准确地揪住了它两耳之间的毛皮,轻轻斥责,“荧惑,回来。”
  “呜……”荧惑委屈地回过头,亮亮的火红色眼睛眨了又眨,见解忧还是不放手,只得退回阶下,尖嘴搁在解忧膝上。
  “听话。”解忧俯下身,下巴和面颊在它额上那一撮白毛上轻蹭,“酒要赠与剑姬。”
  火狐似懂非懂地瞅着她,似是喜欢上了这种磨蹭的游戏,爪子也扒拉上来,窝在她怀里乱拱。
  解忧身上有淡淡的兰泽草香气,这种草木的气息给火狐带来一种安全感,正想往她怀里再窝一些,颈后毛皮一紧,已被医沉提走,放在一旁的地面上。
  荧惑再次不满地呜咽了一声,就地一缩,抱着火红的尾巴在地上团成一团,眨巴着两只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
  “酒香袭人,著循香而至也。”剑姬笑盈盈地出现在长廊另一头,倚着木栏,“今日已得医女烹茶,恐不得煮酒,惜哉!”
  解忧不仅烹得一手清茶,所煮的酒更是香气四溢,清冽爽口,比寻常淡酒有味百倍千倍。
  只可惜今日她要携酒去访那些旧部,解忧最喜安静,每逢这些热闹喧嚣的宴饮总是推辞不去,今日自然是没法尝到她煮的好酒了。
  “酒……酒……”七叶蹒跚着步子挪过来,鹦鹉学舌一般地重复着剑姬方才教她的“酒”的说法。
  剑姬则遂了解忧方才的意愿,让七叶自己扶着栏杆学步,自己只是远远跟在后面,防止七叶摔得过重。
  解忧偏了偏头,待七叶走近了,伸手扶住她颤巍巍的身子,一手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交与七叶。
  “食……食!”七叶少有神采的乌黑大眼里一下子如河灯骤然点亮,迫不及待地打开锦囊,略显笨拙地摸出里面的十数枚扁扁的杏仁。
  杏子隔着火焙过,外间金色的细皮已经吹去,只留下嫩白的果仁,闻起来香甜异常。
  七叶正要一把撒进口中,解忧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拈起一枚,递到她面前,耐心教导:“一枚一枚入口。”
  剑姬微敛了修长的眉,五年来这一幕她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七叶性子本真,与山中小兽一般可爱,甚而不知饥饱,这些年解忧总不厌其烦地教她晓得吃东西要缓缓吃,不可性急,不可过食。
  不过收效可想而知。
  解忧不见一丝急躁,手中拈着杏仁,一枚一枚递与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幼女,一点不为她恳切哀求的眼神的所动。
  医沉淡淡看着她的笑容,有些难以将她与那年为着七叶不愿喝药而咄咄逼人的女孩联系起来。
  那时七叶尚未因高热而痴傻,解忧为着她任性的态度冰冷得像寒泉水一般。
  不想七叶如此以后,解忧反而对她百般照顾,从不露出一丝不耐烦——或许她当初真的只是恼七叶太过任性而已?
  待解忧一一喂完,剑姬携了那坛酒,去往旧部居住之处小聚。
  七叶最喜欢热闹,也跟着剑姬一道去了。
  解忧立在千春潭旁目送她们的背影被满目的桃花淹没,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
  “卿所忧何事?”医沉听到了她细丝般的声音,垂眸看她微敛的淡眉。
  “……剑姬似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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