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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九重华锦 完结+番外-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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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宝华顶着寒风在一旁默默听着,这是村里共用的水井,盖了个茅草棚子,旁边堆着别家过冬用的草垛子,此时被白雪覆盖,但还能藏人。
  说话的两人,是村里的牛大婶和大酱他娘,虽然记忆苏醒也就月余,可这村里谁是谁,她还是能分辨一二。
  听的他们说完,又是蹉叹一番,走时还囔着造孽!
  可不是造孽,一个半疯的傻子,已经花钱买了两个媳妇了,两个相隔不到两年,都是好好的过去,就莫名其妙病没了。
  傻子爹听说年轻时就不是个好人,是出了名的恶霸,仗着有几个钱,可没少糟践人,按她们刚才说的,连傻儿子的媳妇都那傻子的娘,更是个厉害的出名的。
  不过,她更想知道的是,这冷小花,到底是不是冷家亲生的,如果不是亲生的,那冷老二的态度,还能解释的过去
  可这么一家子厉害的,如果不是亲生的,冷容忍她活到现在?
  墨宝华拿着水桶,轻轻晃动绳子,好不容易费劲扯上半桶,又倒回井中,来回反复几次直到实在没力气折腾,这才打了大半桶水踉跄的往回走。
  没错,陈金桂让她干这些活,她有一百个法子不干,会做,是因为她甘愿,她的利用这些农活锻炼这身板,起码,这身子能有体力支撑她走上几里地,她才能考虑离开的事。
  至于婚事,这乡村山野,不说三媒六聘,起码正经嫁娶少不得一个礼字才算婚嫁,而冷小花与张家的婚事,根本算不得婚事,不过就是双方条件谈好的一桩买卖。
  再次为这身体主人叹了口气。
  本来,他们算计他们的,影响不到她按部就班的小谋划就好,奈何,这些人,偏生不让她安生。
  她的提前离开了。难得重活一世,总不能枉费老天爷一番心意,
  离开之前,该给冷小花的公道自然也不能算了。
  说起这具身体,她总觉得怪怪的,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这就是她自己,就连胸口一抹朱砂痣都一样,更奇怪的是,她对冷小花所有的记忆,只停留在她清醒之前的一些零碎片段,这也是她迟迟没有离开的原因,她想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可惜,现在条件不允许,若是真到了那什么张家,恐怕情况要比这糟糕许多。
  “让你打个水,半天才回来,仔细着要去人家家里当少奶奶了,现在就给老娘这摆上谱了是吧?贱蹄子,告诉你,你就是嫁给天皇老子,你还是的唤我一声娘!我让你干嘛,你就的干嘛!”
  陈金桂这两天憋着一肚子火,眼看着冷小花亲娘留下的嫁妆就要落空,想着从冷小花身上挣一笔彩礼的谋算也落空,往后还没人使唤,几头落空,哪里忍得住。
  看到冷小花,哪哪都不顺眼,可劲的撒泼。
  反正是个不要脸面的,跋扈混账惯了,才不会去在意什么刻薄名声。
  墨宝华不予理会,习惯性的无视。
  “咱的,说你两句就委屈了,还真当自己要当少奶奶了”
  委屈?她还够不上。
  见人不搭理自己,火一下就串上来了,说着说着,就要动手往人身上打。
  巴掌刚招呼过去,就让人喊住了。
  “住手,这家还轮不到你在这吆五喝六,你敢坏了花儿的相让她嫁不出试试,别以为老婆子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盘算,你再这么不知五六,我让老二休了你。”
  陈金桂现在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着,她从来就不怕冷老太。
  听了冷老太的话,随即就往地上一坐,撒泼打滚那一套,哭爹喊娘的同时还夹带骂骂咧咧的混话。
  “我不活了,我活不成,也要你们冷家陪着。”哭骂完,看引来了左邻右舍,一个挺身爬起冲进屋不知从哪摸出一把镰刀。
  看到这样子,冷老太也吓的变了脸色,反应过来大声喊着:“杀人了!杀人了!”喊完就往屋里躲。
  今天赶巧,冷太爷不在家,兄弟几个听到动静也没当回事,这家里哪天安静了就不正常了。
  直到听的冷老太的喊声,这才拢着袖子出屋,可出来来看到陈金桂那疯魔样,再看她手里的刀,也是没一个敢上去的。
  来看热闹的邻居更是不敢沾惹,谁不知道,这陈金桂就是个泼妇,只是做媳妇的这样拿刀追着婆婆砍的,也是少见,要是别人家,的沉塘。
  就在大家没注意的时候,陈金桂手里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朝着冷小花扔了过去。
  一阵惊呼!


第5章 磨刀霍霍向着谁
  “哐”的一声,带了些闷响,刀从墨宝华耳际呼啸而过,房子是泥草糊的,刀扔出的力道大,笔直落在泥墙上,入土三分。
  全场寂静,胆小的已经捂上了眼睛。
  如果如果再偏离一分,站在墙跟前的墨宝华定然血溅当场。
  微微侧头,看着墙面上纹丝不动的菜刀,墨宝华面不改色,一双眸子隐透寒光,有些干裂发黄的双颊微微一沉。
  众目睽睽之下,伸手用力拔下菜刀,因为用力过猛,刀离墙面的时候,整个身子跟着倒退了两步。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跟着后退了两步。
  深吸一口气,墨宝华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菜刀,然后抬头看向陈金桂,步子缓慢的走了过去。
  “啊!!!杀人了!杀人了!她要杀人了!!!”
  先声夺人,将不要脸发挥到极致,陈金桂一边喊着一边往人群里躲,刚才她扔出去的时候,的确是存了念头,可那就是脑门一热,现在想想,也是害怕的厉害。
  乡野恶妇,胆子到底还是小了点,就是喊打喊杀,又真见过多少血腥?
  陈金桂是心虚害怕,也是被墨宝华的样子吓到了,没想到,这平日闷不哼声的蠢丫头竟然这么吓人。
  好像鬼附身一样,突然变了个人
  “像什么话,良子,你就这么杵着?混闹。”村里辈分最高的业老爹闻讯赶来,实在看不下去了,冲着院子里一动不动的冷老二几兄弟吼了起来。
  冷老二平时就怕陈金桂,刚才那样更不敢上去了,耷拉着脸,被人指指点点也不好看。
  其他几个兄弟和媳妇也低着头,小心避开冷小花,她手里拿的可是刀刚从鬼门关过一趟,谁知道会不会失心疯
  “花啊!孩子,听话,把刀放下,好好说。”业老爹拿出一副长辈的模样,隔着距离温和开解墨宝华。
  伸手不打笑脸人,墨宝华提刀看了一眼,她是不是吓到老人家了,她命可够大的,如果刚才这刀偏一分,她是不是又要去见阎王了?
  陈金桂是有心还是无意,她心里一清二楚,杀人不过手起刀落,她还想安稳离开这,不会傻的逞一时之勇,但不妨碍吓唬吓唬她,至少让她安分几天。
  “这刀有些钝了,不够锋利,我去磨磨。”
  十四岁的女儿家,说话都还带着一丝稚气,听到耳朵里,却让人莫名的害怕,还有那双眼睛,像极了庙里菩萨的眼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大家都觉得,花儿这一定是受刺激了,更不敢乱动,陈金桂躲在一旁心里暗骂,这死丫头不会真疯了吧,平日屁都放不出一个。
  业老爹也不自觉退后两步,想再劝又惧怕墨宝华手里的刀。
  一片寂静中,墨宝华走到厨房屋檐下,蹲在磨刀石前当真有模有样的开始磨刀。
  磨刀石与刀面接触的摩擦声在这寒冬显得格外的诡异,力道不够,所以声音时高时低,墨宝华异常认真仿若无人。
  听着这清晰的咔嚓声,所有人都吞了吞口水,尤其是陈金桂,脸色白了几分。
  所谓攻心,不过如此,不是只有刀能要人命的,粗糙干瘦的小手举起被磨的有些泛光的菜刀,似乎是觉得差不多了,满意的点了下头。
  “花啊娃儿刀放下,有啥事,你跟我说,我给你做主。”业老爹在村里德高望重,有啥事,都是他牵个头,这会他也只能壮着胆开口相劝。
  墨宝华这才看了业老爹一眼,如平日一样乖巧的模样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人群中的陈金桂,挡在陈金桂跟前的村民十分有默契的让开。
  “贱丫头,你想干嘛?杀人了!杀人了!”陈金桂这时候是真的大惊失色了。
  典型的欺善怕恶,身上的蓝布袄子刚才在地上滚了一身泥灰,样子看上去还真像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这是做什么?”
  到了年关,镇上的富贵人家都会自家做炸豆腐,冷家太爷冷大庄是这一片有名的好手,今天正好被请去镇上干活,活不多,就早早回来了,老远就看着自家屋前围着一片人。
  以为出啥事了,急的冲跑过来,正好听到陈金桂在那叫唤,又看到墨宝华手里的刀,这些个丢人的玩意,好面子的冷太爷一声大吼。
  “爹啊!你可回来了,这丫头疯了,她要杀人了!爹啊!这家我是不敢待了,要杀人啊!”陈金桂看到冷大庄,像是见到救星一样,撒腿就跑。
  她的回娘家躲两天再说,反正这丫头没死,她就死活不认,谁能把她咋的,现在刀可是在那死丫头手上。
  这次,陈金桂连宝贝女儿翠儿都没顾上,只顾逃命似的往村口跑。
  “怎么回事?刀给我放下。”家丑不可外扬,冷大庄觉得脸上热辣辣的,村里人这是在看他们家笑话,吼的脸红脖子粗,对这墨宝华上前两步就要抢她手里的刀。
  墨宝华很配合,干脆利落的将刀一扔,手腕还有点酸麻,不说她也拿不住了,这刀还是有些重的。
  “你个孽障东西”不分青红皂白,冷大庄冲上去就要打。
  墨宝华默不作声,退后躲开,目光却是冷了三分。
  “大庄,住手,这事不怪花儿,有话好好说。”
  这时候,业大爷忙上前拉住冷大庄,冷家老大冷栋梁眼疾手快,跑过去一把将菜刀捡起,生怕再出啥事。
  业老爹亲自拉着,冷大庄又好面子,横了宝华一眼,被拉进了屋。
  “都回去回去,冷飕飕的都杵着干嘛?回去!”业老爹一边拉着冷大庄,一边招呼乡亲们散了。
  一场闹剧收场,没人理会院子里的冷小花。
  搁平时,冷家三媳妇肯定要出头安慰一番了,今天可不敢,看着墨宝华都是绕道走,冷老太被几个媳妇搀扶着一脸恍惚。
  人散尽,墨宝华双手合着凑到唇边呵了口气,脸色微变,徒然间气息生变,背脊微挺,步履生莲,停在刚才菜刀落的泥墙前,右手食指拈了点泥灰看了看,满眼疑惑。
  下颚微抬,扭头缓慢环顾四周。
  暗处正待走的银星心里一惊,这小姑娘好明锐的嗅觉,若不是这两天他已经彻查了这小姑娘,现在真要怀疑了。


第6章 人心叵测
  寒冬深夜,冷月如钩,又是一场大雪,不到半日,大地一片茫白。
  茂林庄内院厢房内,炭火烧的正旺。
  一身银色狐裘的男子,抱着暖炉,骨节如玉,斜躺在榻椅上,一头如墨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幽深如井的双眸,高挺的鼻梁与薄薄的嘴唇,完完全全的巧夺天工恰到好处,只是脸色略显苍白,带了几分病态。
  屋内,榻椅前坐着一名老者,老者身侧,还有一名女子正在煮茶,衣着精细,浅灰色的滚边裘皮袄子,发髻轻挽,半垂了一缕发丝,没有过多的点缀,素雅中不失大气。
  “主子,按银星说的,估计就是碰巧,那农女从未离开过冷家村,也没有接触过任何人,应该是没问题。”
  老者捏着胡子,抿了口茶,心里却嘀咕了几天。
  “童老,银星的办事能力,主子自然不会怀疑,听上去,这农女的处境并不好,总归是救了咱们主子,说不定主子另有安排呢”保不准,就是那农女的造化了。
  童老灰暗的双眼落到女子身上,若有所思又瞟向一言不发的男子,“主子的心思,蜜娘最是清楚,你给老头说说,主子有啥安排?”
  轻灵一笑,蜜娘手上动作未停,茶香四溢,端着茶起身送到榻椅跟前,“主子的心思,蜜娘哪里敢胡乱猜测,不过主子可是不满意林家这位小姐?”
  软榻上的男子终于动了动,接了茶,目色清明起来,“聪明有余,心思太重。”
  聪明不打紧,他要的就是聪明人,心思重也没事,只要她足够聪明。
  “明白了,过犹不及,主子还是不满意,所以才犹豫不决,是蜜娘办事不利,只是时间紧迫,要换人,怕是”
  蜜娘收了笑,她猜对了,主子亲自到遥州,并非是对她办事不放心,而是这件事对主子的大事至关重要,来这几天,人也见过了,主子依然没有指示,看来是不满意。
  反到是那个救了主子的农女,主子每每听银星说完,都点了点头,她才这么大胆揣测了一下。
  男子抬手,示意蜜娘无须自责,“此事再议,再看看。童老,家里情况如何?”
  蜜娘点头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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