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沉迷-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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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已经习惯他喜怒无常的洛橙:“……”
明明是她先霸占的天台。
又哦了一声,洛橙撑着地板站起来。临走前,想着是不是该给金主爸爸打个招呼。
再见太官方,晚安太暧昧,拜拜又显得太随意。
最后,洛橙对他说:“那……明天见。”
简珩双手斜支着地板,身体微微向后仰了仰,才说:“嗯,”
这声嗯,或许是秦城的夜风终于裹了点春天该有的暖意,听上去,都像是比以往多了些雀跃的温度。
…
礼服是简珩第二天中午差人送回来的。
等在院子里的司机,让她不用着急,晚餐在雁鸣山顶的天台,她还有一下午可以打扮的时间。
临出发前,洛橙掀开装衣服的礼盒,不自觉地微挑起眉眼。
不像是当季的款式,倒是复古得让人想探究一下它的历史。
却是洛橙喜欢的款式。
浓稠欲滴的墨翠,不对称的肩线,天鹅绒织就的软绵。
像斯嘉丽一把扯下的窗帘。
墨翠的天鹅绒,又像礼盒里的衬布,托衬着平躺在它身上的礼物。
一对豌豆荚……不是,一对祖母绿的耳坠。
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到底谁衬托了谁。
洛橙有些失笑。
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甚至恍惚地以为,她要伪装成公主,去找简珩借三百块钱。
直到看见镜子里长裙曳地的自己。
洛橙下颌微敛,抬手拢起脑后的长发。
脖颈修长,颊侧珠光摇曳。
连她自己都想不要脸地赞一声完美。
满意地想把长发盘起来,发梢绕了两圈,又维持着拢发的手侧身,回首看了眼轻耸起来的,一侧的肩。
蝴蝶骨那儿残翅一样的胎记正好看得见,洛橙顿了会儿,还是放下了长发。
晚上的山顶一定还冷,洛橙这么告诉自己。
对着镜子倾身,涂上深橙红的唇膏,洛橙下楼赴约。
…
雁鸣山顶的餐厅洛橙从前来过,如今和记忆里的稍有差别。
服务生领着她到了天台的户外餐厅,落座。
简珩还没来,洛橙也不着急,甚至想深吸一口气,夸一声山顶潮湿自由的空气。
不知是经济不景气,大家消费都降了级,还是简总太霸气,整个天台除了她,居然都没有再来落座的邻居。
洛橙轻支着下颌,指尖搭着音乐的节拍,在脸颊上轻点。
山海连接处,夕照消失前的橙光乍现。
“I thought I could fly。
So why did I drown
I never know why。
It's ing down; down; down……”
“洛橙。”
洛橙一怔,侧首,“晏医生?”
……
简珩看见那张脸站在洛橙身边的瞬间,血液里被带着倒钩的链锁困顿住的兽,即便撕扯破皮肉,也要挣脱而出。
“简、瑜。”男人咬出这两个字,朝着洛橙认识的晏怀,发出像是不为捕食,只为猎杀一样的攻击。
“简……简先生?!”洛橙怔在原地,等简珩第二拳重重砸下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惊呼。
被虎口掐住喉管,半个身子都被抵出天台围栏的晏怀,没有作任何反击。
洛橙丝毫不怀疑,放任简珩打下去,不用任何其他意外,晏怀的命也绝对能交代在这里。
混乱间,洛橙想像上回那样,伸手拉住他的动作,因为晏怀白衬衣上沾染的血渍顿住。
眼前画面一瞬的模糊,扯得额角抽跳的钝痛,反倒像是让人平静下来。
空气静默,洛橙只漠然地问他:“简珩,你真的是疯子吗?”
画面被这句话摁下暂停键,攻击停滞,时间像被拉抻的默片。
直至胸腔重新有了起伏的弧度,男人才滞缓侧首,轻喃似的,艰声问她,“阿橙,你……说什么?”
两个男人突如其来的关系、满是血腥气的山顶天台餐厅,夕照隐没进海底。
视线扒牢玻璃橱窗,一脸害怕又兴奋窥视的人群,被人工的光、照得光怪陆离……
像马戏团里突然发了兽性的狮虎,一口咬住观众脖子,此刻却满眼攀浮血丝,意义难辨看着她的男人。
耳边响起嘈杂的音,像电击的赫兹,像配错的和弦。
洛橙垂首、掐住掌心,努力开阖双眼。
所有的混乱,让她完全忽略了从见面到现在,简珩口中第一次冒出的那个,对她的称呼。只压着额角的抽痛,想攥出手包里,那个被她藏起来的小瓶子。
“我听说,爷爷病了,回来看看他。这都不可以吗?”晏怀——也是简瑜,抵着天台的花墙滑落蜷坐,□□。因为脸颊骨骼的错位,发音都有些不准,却还是温和地仰视他,笑了笑,缓声说,“而且——”
“洛小姐是我治疗了六年的病人,我只是想,和她叙叙旧而已。”
第10章 我为什么不碰你
“和他认识六年了?”医院走廊里,简珩问她。
洛橙没抬头,淡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这么关心他?”简珩边淡声问她,边抽出西装口袋里的黑色方巾,擦了擦手背上不知道是晏怀,还是他自己的血渍。
只是血渍早已干涸,男人执拗地缓缓擦拭,像在擦拭一柄沾了猎物血渍的猎。枪。
棉织物的纹理,终于刮擦得血痂剥落,伤口挤出更为新鲜的血液。男人像是怔了一瞬,见是自己的,才停下了擦拭的动作。
仿佛是他自己的,才定下心来。
洛橙不可抑制地蹙起眉心。有些话滚到唇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有些关心,也是需要资格的。
简珩看着她眉心间不加掩饰的厌恶,巾帕摁住伤口,磨搓皮肉出声,冷声讥诮道:“怎么不说话?”
洛橙蠕了蠕唇,压下心脏的刺麻,避开他的视线和他自虐似的动作。
下一瞬,下颌却倏地被带着血腥气的指节攫住,男人迫着她抬头,仰视他。
洛橙看他压着的情绪在眼底翻涌,眼里的血丝熏得眼尾微红。指节被怒意支使,压抑、轻颤。嗓音也被躁戾搓割,又钝又哑,“你以为你是谁?”
骨骼被钳得生疼,倒是显得胸腔里的闷痛都淡了下去。洛橙张嘴,仿佛还能听见颌骨被挤压着开阖,骨节之间软组织紧张摩擦的声音。
“您想听什么,”洛橙笑着,缓声告诉他,“我说。”
敬语,明媚的笑容,因为忍痛而产生的生理性眼泪。
简珩看不出她眼里有多少害怕,甚至,那眼神像是硬被人拉来,隔着透明橱窗看怪物,却不带一点想要探究的好奇和感情。
就像她自己说过的那样:嫁给谁都无所谓。
如果今天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他,逼洛家就范的人不姓简,她依旧能站在这里,扬起明丽又空洞的笑脸。
男人像是终于看清,眼前的洛橙,只是有一张和他心爱的人长相相似的脸,并不是“她”。
所有情绪,悉数敛去。轻呵一声,松开她。
洛橙垂下头,张嘴动了动下颌,确保自己没有脱臼。
耳膜里还留着自己颌骨转动的回音,身后这家私人医院走廊里的木质长椅,突然发出闷声巨响。厚实的木料,在外力作用下断裂的声音。
洛橙没有转身,也没有挪动半寸。身后动静依旧。像猎豹捕食到猎物,咬断脖颈,还要拆筋错骨。她对这种场面,一点兴趣都没有。
很快有工作人员赶来。洛橙没抬头,依旧站在原地。等主角疯够,闹剧收场,总会有人来把她叫走。
“简、简先生……”来人像是并不敢上前,甚至还问,“您没伤着吧?是我们工作人员,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吗?您消消气,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们院方沟通……”
洛橙垂着长睫,笑了笑。
看,丛林法则,到哪里都适用。
“没事没事,方院长您先去忙,”是韩彻的声音,“我珩哥就是,看见了垃圾,心情不太好。”
洛橙垂着的指节轻抽,缓缓垂下唇角。方院长寒暄,又离开。
“哥。”韩彻站到他身边,叫他,没有阻止,只说,“哥,走吧。”
身后依旧有木质断裂的声音。只是间隔越来越长,像已经接近尾声,收拾猎物的残局。
“阿珩,”韩彻见他不走,也不回应,看着他被木屑扎进皮肉的指节,叫他,声音压得极低,对他说,“木屑,溅到小橙子了。”
…
回程的路,是韩彻送的他们。
简珩坐在副驾,韩彻升了隔挡,后排空间,都给了她。临走前,她也没有硬气到提出要去看下晏怀。
在雁鸣山顶的混乱结束之后,没有任何人提出要报警。如果不是韩彻出现,叫人送晏怀去那家医院,洛橙甚至觉得,可能没有一个看客会管晏怀的死活。
或者说——敢管他死活。
韩彻停好车,洛橙下来,直到叫张婶陪她上楼,都没见简珩从车上下来。
当然,这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
坐到三楼卧室的床边安静下来,洛橙越发觉得自己好笑。
她之所以对简珩不问缘由,对着晏怀挥拳的反应那么激烈,说到底,仿佛也只是潜意识里不想看见那样的场面。或许,也仅仅只是厌恶那种铁锈一样的腥气。
她甚至很想告诉简珩:杀了人要坐牢的是你,又不是我。
总归,就只是自私地为了自己。
只是这些,没人需要知道。也没人会想知道。
深吸了一口气,洛橙起身,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走进衣帽间,拿了换洗的衣服。
抱着衣服重新出来的时候,洛橙看着微敞的卧室门。
下颌随着吞咽的动作微扬,眉眼也就顺势到了居高临下的地位。
洛橙收回视线,任由卧室门开着,转身进了浴室。
电梯有运行的动静,楼梯有走动的声音,唯独三楼那间和自己只隔了一墙的卧室,没有任何活人经过的痕迹。
大概是知道了她没有吃东西,张婶在她洗完澡出来没多久,就送上来晚饭。
洛橙笑着道了谢,等张婶下楼,拿起筷子。
夹了一块鱼肉送到唇边。明明处理得很好的海货,却还是让人莫名闻到了咸腥的气味。
某种不可自抑的生理反应,从胃里被抽上来,吊到喉间,翻滚欲出。
洛橙难得的,不想勉强自己。搁下筷子,到楼下放了没动过的餐食,瞥了眼空荡荡的厅堂,又重新回了卧室。
…
洛橙顺利入睡,却大概是因为没吃东西,身体自然地抗议,睡得并不安稳。
迷糊间翻身,指尖似是触到了带着体温的柔软面料。
没睁开眼睛,半梦半醒,洛橙还勾着手指,在那点温度上轻轻蹭了蹭。
直到指节突然顿住,耳膜里灌进不属于她的,另一个人的呼吸。
触着那点温度的一点点指腹,触电似的弹开,跟着睁开的还有眼睛。
男人背对着走廊里还亮着的晕黄橙光,下半夜铺进来的月辉,倒是落了些在他脸上。
似乎也正因为如此,这个平日里就冷白的男人,此刻更是苍白地像个游魂。
并且这个游魂,还睁着眼睛,眼睫一瞬不眨地盯着她。
洛橙非但没有发声惊叫,反而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
像在野外误入了猎豹的领地,知道跑不脱,只好无意义地安静对峙。
甚至有点寄希望于——有些人他就是睁着眼睛睡觉的。
像是觉得让她亲眼看见被捕猎追逐的过程更显乐趣,之前都相安无事的场面,在她睁开眼睫的数秒之后,就被打破了平衡。
迫人的气息翻身压上来,身体本能地开始挣扎反抗。
明明是做好了心理建设和准备,随时都能接受的事情,偏偏在这种情境下,乱了阵脚。
像是知道正如简珩所说,没他的应允,这座屋子里谁都不会进来。
昏暗里混乱的场面,渐渐像一场无声的闹剧。
结果,男人却只是钳制着她,抱住她,手臂的力道,也只在她想挣扎逃离时才会越收越紧。
本来就没多少小猫力气,洛橙很快放弃了挣扎。
男人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单纯抱着她,甚至——
窝在她颈侧的气息,在昏暗里居然显得柔软又脆弱。
明明身上没有任何酒气,只有好闻的沐浴露的清香,掺着一点点残存的尤加利叶混杂烟草的味道。
却像是喝醉了一样,和往日里的气息截然不同。
洛橙还在遐想的下一秒,呼吸粗重、乱无章法,急迫又热切的吻就倏地无声压了下来。
洛橙:“……”去他的柔软又脆弱。
男人甚至像个新手,牙齿和骨骼碰得她唇肉一阵麻痛。忍不住轻嘶了两声,又下意识地伸手抵着他心口推拒。
像是对她的抗拒极度不满,男人握着她手腕交叠,单手压过发顶,舌尖干脆顺着她呼痛的那一点点间隙,顺势撬进齿间……
炙。热又放任,绝对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