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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异香 完结+番外-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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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天复亲吻着她的头顶,紧了紧臂膀道:“傻丫头,岳父母的在天之灵,也是跟你现在初为人母的心境是一样的啊!”
  知晚没有说话,只是与表哥静静依偎在窗前,窗纸外又传来雪花飒飒飘落的风响,想来明天,又是一片银海雪妆……
  知晚怀孕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桂娘那里。
  这给桂娘高兴的,也不管儿子的阴阳怪气,只带了补身子的大盒小盒的补品而来,直言要在羡园住下。
  知晚的舅舅和舅妈老早就回了叶城,据说是老爷子放心不下他院子里的鸡鸭和年猪。
  如今知晚怀孕,身边没有照应的长辈可怎么行!
  她来了之后,美滋滋地询问了知晚这几日的饭量,终于稍微平复了要做祖母的心情,倒是有闲心说起香兰的事情了。
  就在前两日,林公子的那位舅舅亲自上门跟嫡母讲论着嫁妆的事情。
  王芙按照知晚事前吩咐的,见了这位林家舅舅的拜帖后,便将盛家的族老请了几个过来,也算做个做礼的见证。
  那舅舅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林公子。
  香兰听到自己未婚夫婿来了,一脸雀跃也想去见,可是又碍着规矩,只能躲在后厅里偷听着。
  这位舅舅今日似乎时带着气儿来的。他先是自夸了自己这个侄儿家世显贵,然后话锋一转道,若是娶个没嫁妆的庶女,实在是没眼儿回去见族人。
  这话听得几个盛家族老直皱眉头。京城里的大户间,虽然私下里也会议论女孩家嫁妆几何,但给多给少的,便自承着便是,都没有婚前过问,更没有这样亲家主动上门讨价还价的。
  这等乡野小家子气,可真不上台面!但既然是盛家的未来亲家,族老们也不好说些什么。
  躲在后面的香兰听了说这话,还以为林公子领着舅舅帮她多讨要嫁妆呢,心里又是一阵雀跃。
  要搁在以前,王芙一定抹不开脸儿说硬气话。可如今,她被香兰在家闹了几场,加上知晚那日的分析,细细想来,好像有些道理。
  倘若知晚分析得对,这个舅舅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绕着心肠子让自己的侄儿勾搭府宅小姐,给他买官开后门子。
  这么一想,王芙泥人也生出了硬脾气!


第126章 
  如此一来,王芙端起嫡母该有的硬气,说话也分毫不让,只说香兰现在的嫁妆,也是盛家出了香兰自该得的一部分后,她这个做嫡母的又主动贴补了些。
  不然的话,香兰该得的比现在的还要少。
  王芙虽然是嫡母,可是香兰并不算过继到她的名下,自然不能按照嫡女的规矩走。
  若是林公子挑剔这个的话,当初定下婚书的时候,也是白纸黑纸写明了的,盛家更没有哄骗他说香兰是嫡女。现在再来挑剔这个,实在不应该。
  这位舅舅也算是脸皮够厚的,带着股外省人的直率,直接问她:“我听说前些日子,香兰小姐跟羡园的县主表姐闹别扭了,可是真的?”
  王芙向来是学话高手,就跟以前入宫跟嫔妃们应答一般,老老实实地说着知晚教给她的话:“岂止是闹别扭,简直扯破脸了!您应该也知道,卢医县主原本不姓盛,跟香兰更是隔着几层。现在她不乐意香兰去打秋风,前些日子狠狠骂了香兰,最近连我们盛家的门儿都不登了。”
  舅舅一听,顿时急着撅起山羊胡:“如今成大人是一升再升,文武皆是一品,前途无量,这等尊豪的亲戚,必须得牢牢抓在手里啊!盛香兰那是小孩子不懂事,王夫人您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也不懂事?也不想想怎么斡旋斡旋?要我说,为我求官这事,原本就不该香兰一个小孩子开口,您身为县主的养母,若是开口了,她还好意思打您的脸吗?”
  王芙原先还咬不准背后撺掇这事儿的是香兰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人。
  现在听了这位外省舅舅不见外的话,竟是拿了还没有成礼的亲家母当傻子在使唤,顿时气得发慌。
  她这言语也愈加不客气了:“这样不见光的事,我怎么撇下脸去求人?我盛家上下几代清士,都是满门忠良,站着吃饭,可从来没有求后门要升迁的。而且你嫌弃我们家姑娘嫁妆少,也太失礼了吧?盛家老太爷当年资助国库,散尽了一半的家财,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至此盛家就是京城里有名的清贫之家,哪里会给女儿拿出如山的嫁妆来?”
  这位舅舅的脸上彻底挂不住了,恼羞成怒道:“当初若不是你家的庶女总是缠着我外甥,哄得我外甥花钱与她买东西,他这样体面的公子何至于跟个庶女定亲?到如今,自家的事情到了您嘴里却成了不见光?跟你这样的人家结亲,真是倒搭个没完,来添破落户的无底洞来了!”
  这话一出,盛家的族老立刻站了起来。
  盛家本家虽然没落,但是几代世家清流,岂容一个外省狗屁乡巴佬污蔑?
  领头的族老当下便沉着脸对那位外省舅舅道:“我们盛家的姑娘是没人要了?竟然容忍如此污蔑?你这话是何意思,若是想要悔婚,今日就说得明白些!别张嘴找茬,编排人的不是!”
  那舅舅原先也是忌惮着,盛家乃是成天复的外婆家。可如今看来,那成氏夫妻跟盛家竟然如此疏远,全指望不上,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立刻嚷道:“就是你们家的姑娘眼皮子浅,眼巴巴地管人要东西,前些日子还撺掇我侄儿买了一百两银子的珠链给她,有是没有?”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一旁听声的香兰也听得发堵。
  这位舅舅起初说嫡母倒也没有什么,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她姑娘家的清誉说嘴干什么?
  于是她忍不住,也跑了出来,忍着火,强作笑容问那林公子:“林公子,可是你家舅舅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起了误会?你倒是跟你舅舅说,我什么时候主动管你要过东西?不是你一直让你妹妹传话,说倾慕着我,还托了妹妹送给我那串东珠项链,我才舍下脸求母亲主动跟你们去议亲的吗?”
  那位林公子平日里都是一副清高样子,走的是寡言少语的清流路数,可是跟香兰私下里,可说了不少一见倾心的甜言蜜语,所以香兰笃定林公子会为她挽回面子。
  而林公子现在看到香兰,却觉得牙花子搓火。香兰一直跟着他妹妹吹嘘,与卢医县主姐妹一起长大,有多么要好,她平日里都是穿用卢医县主的东西的,而成表哥也甚是疼爱她这个表妹。
  害得他一门心思以为香兰是柳知晚和成天复的至亲,娶了她以后能沾些好处,提拔一下舅舅和自己。如今看来,倒是自己被骗了,娶了个一文不名的庶女。
  这位林公子乃是外强中干,虽然来到京城里时,一直一副富家公子的派头,可是他父母遗留的那些家产这么多年来,也所剩无几,只堪勉强撑撑体面,平日里就靠着做官的舅舅接济。
  现在舅舅拿了钱财帮他哄住了盛家小姐,自然图着回报。可到头来,香兰却是个比他还穷的庶女,屁用不顶,这林公子如何肯干?
  既然是赔钱的买卖,自然要早早止损。
  所以他撂下脸子便说:“我舅舅哪句说错了?就是你一直缠着我妹妹,还带着她入铺子里,诓着她来我这拿钱买珠子,我什么时候主动给你买的?她是个最心软的,一时挨不住,这才劝我同意了这门亲事。原先我寻思着顾全你名声,也就认了。谁想你家竟然这么拿我们做外人。舅舅不过是求件小事,你们家就这么推三阻四!还有你的嫁妆,真是没眼看,就是乡间地主家嫁女,也比你们家风光!早知你家是如此吝啬门户,你又是这般性情,我岂会与你这个庶女订婚?”
  香兰这辈子最恨别人提她庶女的名头,没想到以前见了自己总是眉目传情之人,不过因为自己办砸了给他舅舅求官的事情,就这么翻脸不认人!
  想到当时知晚嘲讽她的话,如今竟然句句成真了!
  香兰从来都是气别人气得厉害,没想到今日竟然棋逢对手,当着族人的面,狼狈败下阵来。
  总之那天双方你一眼我一语,双方都动了火气,吵得不可开交。
  闹到最后,香兰便气得如同嫡姐香桥附体一般,再不管怎么闺秀礼仪,狠狠扇了林公子好几个大耳光,在一片鬼哭狼嚎里,这婚事也算彻底告吹了。
  那天之后,香兰萎靡了足足三日。
  用书云的话说,跟被石头砸了的狗儿一样,走路都贴着墙根。
  没办法,她得求着家里人收拾善后,管住那林家舅舅的嘴,不然自己的声誉都要毁了,以后还如何议亲?
  只是起初,她为了迫得嫡母答应林公子的婚事,简直将家里都得罪遍了。后来又笃定自己马上就要出府,可没少在嫡母和祖母的面前说些一朝得志,宣泄旧怨的话来。
  没想到最后已经定成的婚事,竟然这般不堪收场,她又没给自己留后路,一时间,在家里见人就躲,在嫡母面前再也不敢高声说话了。
  至于婚书,争吵时就让王芙当着那舅甥的面儿全都给撕了,也算是双方见证,就此解了婚约。
  这日嫡母命令她将林公子送的珠宝全都装好,让林家派人来取。
  那林小姐还不放心,带着丫鬟坐在马车里等,在盛家门口验明了珠宝没有调包才肯走。
  就在林公子的小厮上门取东西时,曾经表示不登盛家的大门的知晚,却带着大包小包的补品高调回娘家了。
  林小姐顺着窗户缝看,只见卢医县主一身珠光宝气,披着银白的貂氅慢慢从车上下来,一旁的丫鬟仆役成群,加之高头大马华盖香车,很快就挤满了整个巷道。
  而那礼品盒子也是成盒的往里端,完全不像绝交的样子啊!
  有满身铠甲的侍卫过来粗鲁地轰撵林小姐的马车赶紧让路,莫要堵着盛家府宅大门。
  林小姐都顾不得等去取项链珠宝的仆役出来,赶紧让马车赶着回他们租住的屋子,给舅舅和哥哥送信去了,这心里懊恼着哥哥和舅舅将脸儿撕得太破,完全不留余地。想那盛家在京城里也是数代经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真没必要跟人家这么闹掰啊!
  不提林小姐的懊恼,再说知晚,瞟了一眼那林家的马车,便在凝烟的搀扶下入了盛宅。
  她第一件事情,就是跟祖母请罪,若不是自己不肯出气力,香兰的婚事也不会告吹。
  祖母拿着玳瑁水晶镜片子,在小桌上翻着花牌凑对,招呼着知晚替她看看有没有漏看的牌样子。
  她老人家现在已经看淡生死荣辱了,对于前些日子的闹剧竟然能做到充耳不闻,只慢慢说道:“咱们盛家这些年来各种闹剧还少?跟香桥比,香兰这还算守规矩呢!她要是顺顺当当嫁了,我反而会以为香兰也被调包了。再说了,林家又不是个什么体面人家,若是真结了亲,我们盛家这几个孙女婿都不够他啃的。只是那姓林的公子和他舅舅一看就是不修口德的,他那舅舅也难怪官做不长。这俩家婚事不成,只要各自闭口,也不算什么,就怕另一方泼脏水生事端。”
  好像香兰前天出门时,是哭着回来的,据说那位昔日情同姐妹的闺中密友林小姐,到处传她占了自己哥哥多少便宜的话。
  香兰以前都是说别人的闲话,如今倒是领教了被人泼脏水的恶心之处了。
  气得她回府之后,再次嫡姐香桥附体,高声喝骂,要不是王芙拦着说要还人,她差点将林小姐给她的那些东西都砸得稀巴烂。
  听了祖母的话,知晚笑着替她披好棉袄道:“您放心,表哥亲自处理了这事儿,今天早晨的时候,已经派人给那林家舅舅过话了,大约明天,他们一家子就要被‘送’出京城了。”
  就在方才她出门时,成天复已经派人要去“请”那林公子和他舅舅被表格的同僚到刑部走了一遭,好好谈论下解除了婚约后的事宜。
  就不知道这舅甥二人禁不禁吓,看遍了各种酷刑出来的时候,□□会不会还是干的了。
  祖母无奈地摇了摇头:“香兰那丫头,将来的夫君贫富都不论,可一定得是个人品端直,能管住人的。她啊,跟好人能学出三分人样子,若是虎狼就学得只会呼喝咬人了。我已经给她定了人家,是秦家的一个远亲的公子,父母俱在,小有田产。”
  知晚问道:“年龄多大,可有考学?”
  祖母摇了摇头:“不是走仕途的,就是个商贾人家。不过那孩子也识文断字,是个话不甚多的稳重人。香兰的那个脾气秉性,将来她夫君为官,我怕她会拱着她夫君贪赃枉法,牵连娘家。倒不如寻个自己赚钱银的,她坐在家里数钱,也轻松快活。”
  知晚听得一愣:“这岂不是低嫁?”所谓士农工商,商人都是最末流了。
  譬如成家,也算是对大西皇族先祖立过功劳的,缘何在京城里低人一等?就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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