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让我去当猫-第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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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半夏坐到东皇的对面,手执黑子,眼含笑意,喟叹道:
“这一盘棋,我等很久了。”
“唤我东留。”
东皇轻笑,从棋篓中拿出一粒白子:“我也一样。”
“半夏先请。”
* *
轰隆——!!
震耳欲聋的惊雷声突然炸响苍穹,雷声无比响亮,惊得全国各地无数人骇然抬头,仰望苍穹。云端裂缝的事情?刚过去没多久,但来自天空的异变给太多人留下糟糕的印象。南方大雨滂沱,北方大雪纷纷,种种反常诡异的气象让普通人都觉出不详。
地震,海啸,暴雨,暴雪,火山喷发,不仅是国内,整个世界各国警报都在滴滴作响,几个岛国甚至毫无征兆就被海啸袭击,世界末日似乎就在此刻降临。
人间,传承之地,乔双鲤拿信的手在颤抖,信纸都被他攥的皱了起来。蓦然他仰望出苍穹,雪落的更急了,透过头顶天坑他看到鱼鳞状层层波澜的浓云,细微裂缝撕裂云端,横竖交错。乔双鲤第一反应是云端裂缝再次出现,但紧接着他就发现那并不是。
云端外那一条条线交错从横,极为庞大恢弘,乔双鲤只能窥见它的一角,并不能看清它的全貌,但即便如?此从它上面透露出的,凝而不发的强悍威势丝毫不亚于云端裂缝,令他胆寒。同一时间乔双鲤心头一动,是还在禁区蛮荒神国的影等人在呼唤他。
禁区上空同样出现了诡异的横纵裂缝!原本不该在这个时节爆发的雪龙卷横扫禁区,这是一场灾难,即便影指挥撤离及时神国没有太多人员伤亡,但无数城池被摧毁,外面的情?形也不容乐观,听说禁区内几大禁地同时暴动,灾害绵延各域,无数城池崩塌毁灭,乱成了一锅粥。
南王匆匆到来,正焦急等在神殿外。不仅是他,成?为新任安哥拉王的琥珀石也亲自到了,除此之外竟然还有北皇与西皇派来的使者,都在等待乔双鲤回去。
但现在的乔双鲤哪有心思!两个世界同时灾难频发天象异变让他更焦虑担忧,童校长到底做了什么?,他和东皇打起来了吗,他已经到了昆仑东皇宫吗?
乔双鲤神情?阴沉,无形的紧迫感重压在他身上,乔双鲤站定不动,片刻后突然转身,大步向外面冲去。
“喵呜?”
背后传来的猫叫声让乔双鲤脊背一僵,是啊,顾队在这里,他不能将现在这种情?况的顾队抛下,又怎能带着这样的他去骊山。童校长让他带着顾队一起,正是为了时刻提醒他。缅因大猫疑惑亲昵绕在乔双鲤的腿边,撒娇蹭磨,乔双鲤僵立许久,最后颓然俯身将他抱起,步履沉重,一步一顿的回到原位。
心脏上仿佛压了块重石,令人呼吸都觉得困难。乔双鲤再次打开信,竟觉得每一个字中都渗出浓浓血色,童校长亲手写下这封信时会是什么?感觉,他将什么?都预料到了,乐天钧的反应,东皇的手脚,他早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不可能通往秦皇陵,但他还是去了。
乔双鲤坚信校长从不会做没意义的事情?,哪怕是自己的死,他也会利用到最大。乔双鲤十分?煎熬,他看这封信,就像在看一个人有条不紊地安排自己的后事,而且他还不能阻止,无力阻止,只能坐视这一切的发生。他是那么相信童校长,所以也相信一旦死亡能获得最大的利益,那童校长也会毫不犹豫。
这封信仿佛有千斤重,乔双鲤的手几乎拿不住。咬紧舌尖,疼痛让乔双鲤清醒。怀中大猫转了个圈,立起身子,担忧舔了舔他的唇角,大猫嗅到了他口中的血腥。这个举动让乔双鲤焦灼的内心突兀冷静下来,宛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童校长有要守护的人和事物,所以才会如?此义无反顾。乔双鲤也同样,他早就成?年,但像现在才骤然成长,顾队,朋友学生们,特战,国家,都是他拼死也要守护的。
他不能在此刻倒下。
乔双鲤神情?沉静下来,甚至还安抚摸了摸大猫的耳朵,再看童校长的信,或者说他的遗书,心中百味杂陈,更从中品出几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傲骨意气。
【我不死,东皇不会放心世界融合。他不会允许世界上同时有两名气运之子存在,所以他一定会动手】
这是童校长的自信,这几年来先是王前辈,王盼之,再到重伤的唐月凉,赴死的童校长,乔双鲤恍然发现上个世纪留下的强者们到现在,已经如?阳光下的积雪融化消失。如?果这些都是东皇暗中布局,那国家留下的就全是年轻一辈。顾队可能比他更早知道这件事,怪不得他冒险也要变得更加强大。
时不我待。
【世人皆知,牺牲火焰能使用九次。而我已经死过八次了】
【但实际上,这并不完全正确】
第456章 童半夏【二】
东皇宫;悬崖亭台,一盘棋已经下了大半。棋盘上黑子白子各半,如两条大龙互相厮杀。东皇唇角含笑;游刃有余捻起一枚白子落下;闲话家常般悠然道:
“还记得半夏第一次燃烧火焰的时候;是在德意志吧。”
“是啊。”
童半夏执黑子的手?微顿;随后落下:“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的国内积贫积弱;他出国留学;外面的学生对华国言语中多有不屑;最令人难忍的,是许多国人真的没有自信。民?族的傲骨被折断,一味地追捧推崇外物,将自己国家的东西贬到一无是处。
直到童半夏与德皇裔打赌;一人一剑将北皇宫闯了个来回;斩了北皇手?臂归来;世界轰动。自此再无人敢小看?华国,敢在他面前饶舌。那一年童半夏十五岁。
“第二次,是半夏刚回国的时候吧。我记得是在凉州?”
东皇悠然落下一子,动作优雅写意如仙人。童半夏的动作却略有迟缓;手?顿了顿才慎重落子。
“凉州啊。”
1900年他回国;怀了满腔热血;想要在国内建起一所属于华国自己的猎杀者学校。却回国后童半夏才觉出自己的天真。那一年极不平稳;国内正赶上一场极为残酷惨烈的战争;人与空兽明明为仇敌;有时候却能因为丑恶的目的合作。国内哀鸿遍野,有钱有势却胆怯如鼠之人纷纷逃去海外。
所有人都觉得?经此一役,昔日强大恢弘;如今腐朽的华国已是穷途末路。许多童半夏留学时的学生,老师许以重?利,想邀请他出国定居,童半夏都一一拒绝了。在战势最惨烈的凉州,他再次点燃了火焰。橙黄火焰如旭日阳光照耀大地,他的火焰特质是牺牲,却给无数人带来了希望。
经此一役童半夏认出自己个人的弱小,他很强,实力很强,但?在这种族与种族,国与国,世界与世界之间战斗中又显得格外渺小。于是后来,他重?新联系童家,联系龙虎山,不再拒绝权贵的邀约,收当时青帮头目唐鸿独子唐月凉为徒,合纵连横,1910年,他心?心?念念的特战终于破土动工。
在这过程中,童半夏又死过几次,死了又活,牺牲火焰威名远扬,童半夏成了那个时代华国的最强者。而立之年,他当上了特战的校长。同年元月民?国建立,像是给一潭死水中注入了一股鲜活泉水。这个国家拥有顽强的生命力,只要有一点机会就能重新崛起。没有任何人和国家能真正杀死它,每一次死亡都让它变得?更强大。
童半夏也是如此。
他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橙黄火焰明灭,手?执黑子却迟迟不肯落下。
“你犹豫了。”
东皇轻笑,指尖点在棋盘,喟叹道:“半夏,你总是在许多小事上纠结。”
小事?
童半夏看向棋盘,横纵交错的檀木棋盘上有一层浅淡雾气,翻卷升腾,就像人间的云,禁区的雪雾。凝神从白雾向下望去,这哪里是棋盘,分明是微缩般的江河山海!以世界为棋盘,万众为棋子,正是东皇因两界碰撞诞生时共生的武器,天地棋盘。
他生而为皇,是唯一出生时便有三权柄在手,掌控各族的空兽皇。
“在我看?来,这并非小事。”
童半夏每一次落子,都有一场灾难在禁区发生,东皇同样,白子落出人间山河崩裂,气候异变,火山喷发。这场棋局,以两个世界为赌注。一直要下到一方毁灭为止。
童半夏火焰燃烧的更明艳浓烈,要?下这一盘棋需要?极强大的心?神和力量,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牺牲才能换得如此强大的力量。
“和世界碰撞比起来,这些都是小事。”
东皇两指夹着棋子,敲敲棋盘:“城市毁灭能够重?建,国家灭亡也可以再生,我全力以赴,你却犹豫不决。”
“这样下去如何能为你的世界赢得胜利,你倒不如年轻时果决。”
年轻时的果决吗。
童半夏落下一子,轻描淡写:“并非果决,而是轻狂。”
特战刚建立的时候各大世家还存在,世家不愿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学校,那些平民学生们不知道特战的存在。学校要有学生才有它存在的意义,建校初期是童半夏亲自走遍大江南北,去一个个拜访拥有优秀天赋却不自知的学生们。
多年战火绵延,空兽肆虐,祖国大地满是疮痍。经常有一个村一个镇的人全都被空兽寄生,村镇沦陷禁区的情况发生。童半夏仍清晰记得?自己当时为了救一深陷空兽领域的孩童毫不犹豫使用牺牲火焰,千钧一发将他救了回来。
后来唐月凉知道了埋怨,说他更应当将火焰留到类似国家颠覆大事发生的时候再用,而不是为小事白白浪费。
毕竟童半夏此生也只能使用九次火焰。
何为大事,何为小事。
童半夏记得自己当时反问过唐月凉。
救国家与救人民,都是救,又何必分大小轻重。
尊崇本心,童半夏从来都是这样做的。
特战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矗立于北方,历经了民?国建立,军阀割据,到后来的新中国。它之所以能站稳脚跟,没有消失在战火与历史中,童半夏的威名声望,以及他立下的累累功绩,结交到的各个阶级层次的朋友有关。童半夏有敏锐的嗅觉,他能和所有人当朋友,也能为了旁人无所谓的底线毫不犹豫动手。
他背负了特战一生,从特战中毕业的学生们无一例外都分外优秀,他们去了祖国大江南北。或进入军队,或进入九局,或进入到研究所。驻守禁区,保卫祖国,就像童半夏意志在祖国大地上的延续。
东皇所谓的大事是两重?世界融合,而童半夏所谓的大事从来都只为了守护。
这盘棋再下下去,将和他的信念背道而驰,舍本逐末。
东皇洞察世间,他了解童半夏,所以才会设下这样的局。
他要?童半夏自取灭亡。
这是阳谋,也是请君入瓮,但?童半夏甘之如饴。
血丝从童半夏的唇角溢出,但?他眼中仍含着淡淡的微笑,洒脱抛下棋子,拂袖间棋盘跌落,黑白棋子纷纷扬扬如疾风骤雨。橙黄火焰轰然而起,璀璨耀眼如太阳般熊熊燃烧着,仿佛普罗米修斯为人类盗来的第一缕火光。他和东皇分坐与火焰的对面,天地棋盘在被火焰吞噬,东皇却仍安然沉静坐在原位,没有丁点紧张,望向童半夏的目光中有几许怜悯。
“我已复苏,天地棋盘与我无用,即便毁灭了也伤不到我的根本。”
他摇头叹息:“半夏未免太过着急,我还有许多旧事未与你叙完。”
橙黄牺牲火焰肆意燃烧,烈火称得?童半夏皮肤半透明起来,仿佛被火焰映上了一层釉光。他血越流越多,如一串串猩红珊瑚珠。他眼睛却极为明亮,仿若回光返照,其中光芒甚至明亮到刺目。他身上混杂着生与死,矛盾冲击,美得令人惊心?动魄。就连千年来见惯美人的东皇也露出些许惋惜。
“就算毁了棋盘,又能拖延多久呢。两个世界的融合已成定局,不过再延后一年半载的功夫,你何必如此。”
“世界融合也不定是坏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说不准未来的人类会变得?更强大进化,空兽式微也说不准。何必白白浪费了性命,到头来也不得?安宁呢。”
为了可能的强大进化,就要让全世界陷入混乱危险,牺牲无数人的性命吗。
这不是童半夏的道。
东皇就算与秦朝同生,学了满身的四书五经,礼仪道德,天上地下无所不知,但?骨子里却仍是空兽以强者为尊的凉薄。在他眼中弱者的生命不算命,他们的存在只为了服务强者。为了所谓的变强和进化东皇能坐视大批族人属下死去而无动于衷。
想到这,童半夏竟然轻笑起来,缓缓摇头:“如果我是年轻气盛时的月凉,说不准还会被你说服。”
“唐月凉?”
东皇目光睥睨,露出一丝不屑:“欺师灭祖之徒而已。你牺牲九次,其中八次不管为谁也倒也算是得偿所愿。唯有被唐月凉暗算杀死那次,实在愚蠢至极。”
愚蠢吗。
童半夏已经说不出话,他望向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