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渡劫失败之后 完结+番外-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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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的诅咒都会让其虚弱,气血亏损,大多命途多舛不得好死。
旁人对其诅咒之言越怨毒,诅咒之人越多,他极有可能因诅咒而亡。
也有意外。
如佛道中的地藏王,他以身殉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这种人天负大道,积累万世功德,享八荒朝拜,乃无上荣耀。
安道林身负天道咒印的诅咒,一颗赤诚之心,即便身处地狱,一心向阳。
容徽由衷敬佩安道林。
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视线安道林的愿望。
在这理想的试验场,为他建立一个理想国。
解决这边的事,容徽马不停蹄回道场。
李颜回不知去了哪儿,依他的机灵不会出什么问题。
安道林的屋子很简陋,床榻对面是一个年代久远的木柜,柜子中是弟子档案。
为联络散布在剑道城各个地方的弟子,容徽打开柜门,放在最上面的一份档案引起她的注意。
“第三十界弟子档案。”
容徽打开档案,里面只有十个弟子。
大弟子,林涯,拜入寺门之前是剑修。
二弟子,徐寿,曾是打更人。
三弟子,吴浪,赌徒。
四弟子,苗萱彤,花魁。
五弟子,葛景,画师。
六弟子,孟依,曾为贵女修行剑修,家道中落沦为庶人。
七弟子,吕晨,来自十万大山的医修。
八弟子,姜妜,剑道城城主不受宠的小女儿,自封帝姬。
第九个便是李颜回占据的身体,林涯,受人排挤的贵族子弟。
林涯的档案上有一个“X”,不知是什么意思。
每个弟子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缺点或者缺陷。
安道林一一标注并且想方设法更改他们的世界观和略扭曲的心态。
每周安道林都会找弟子谈心论道,为其解惑,多有裨益。
从就诊治疗来看,每个弟子心态从激烈排斥到接受,最后认同师父的付出和努力,自己也在寻求改变。
这份档案在容徽眼里就像病历单,安道林尽心尽力医治他的病人。
这几个人的身份让容徽联想到梦幻都城里那封带血的手札。
容徽恍然大悟。
并非林涯身体里有九个人格,而是九个魂魄。
容徽手指点在赌徒吴浪的名字上,她记得除了林涯之外,其它七个人格对吴浪深恶痛绝,并练手杀死吴浪,分食其残魂。
“吴浪。”容徽黑不见底的眸中星光点点,“就是你了。”
“哐当!”
重物坠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容徽抱着档案寻声而去。
身形瘦弱的男子怀里抱着一方墨砚,他局促不安的看着容徽,手忙脚乱放下墨砚,“吴浪见过师……师父。”
容徽没说话。
吴浪偷到墨砚被抓了个现行,他心头一惊,继而不慌不忙扯谎,“师父,我娘她病重了,我实在没办法才想动道场里的墨砚去换两副药。”
吴浪眼眶微红,哽咽道:“师父……我错了。”
“无碍。”容徽低声叹息,她将身上的钱,连通那方墨砚一同送给吴浪,“孝顺父母天理伦常,只是你用的方法不对,有什么困难和我说,切勿偷盗。”
吴浪接过皱巴巴的钱袋,突然觉得很烫手。
他只赌瘾犯了,偷墨砚还钱去赌场玩两把。
师父却……
短暂的内疚在吴浪心中一闪而过,他心情复杂的道谢后走出道场。
外出而归的李颜回见到吴浪欣喜若狂的模样,敲门进屋。
“师父,我听说吴浪刚才偷道场的东西,为何不阻止他反而送他钱。”
李颜回看过安道林的档案,知道这十个问题弟子的过往,“吴浪是赌徒,你纵容他不太好吧。”
“助纣为虐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吴浪一心想成为剑道城官员,他够不着权贵,你要多提携他。”
李颜回怔了怔,他反复咀嚼容徽这句话再联想到容徽的计划,恍然大悟的同时心惊肉跳。
“师父。”李颜回进出一身冷汗,“你好可……厉害!”
李颜回蓦然想到升仙台容徽报复风轻轻的手段,那个变态的师父回来了。
师父要扶持赌徒,让他站的更高,撑胀他的胃,撑爆他的胃!
容徽微笑,黑白分明的计划怎么只可能有白。
容徽将一千多个弟子的住址抄录好,交给李颜回:“找到冰珏了吗?”
李颜回唏嘘,幸好他不是师父的对手,否则太可怕了。
“冰珏长老现在是剑道城的贵族,周长老还未找到,其它御兽宗弟子全然消失。”
李颜回顿了顿,“除了御兽宗之外,还有几个与剑灵派有嫌隙的宗门长老极弟子一同进入秘境,有几个是位高权重的贵族,他们还得知你就是安道林,我们处境很危险。”
这些消息是冰珏告知李颜回的。
“师父,现在怎么办?”
完成这个伟大计划的阻碍又多了。
容徽从容不迫道:“先下手为强,不管他们存什么心思,按死在腹中。”
李颜回也是这么想的。
师徒二人密谋许久,直到天亮。
李颜回去通知一千多个弟子,让冰珏帮忙吴浪站的更高。
容徽则前往衙门。
剑道城的分裂,从今天开始。
第161章 他们想到了那个长老
这一次容徽并非孤身一人,她带来了千月最怕的男人。
千月没想到容徽做得这么绝,全然不给她叛变的机会,通红的双眼死死的钉在容徽身上,她红唇抿成一条线,愤怒从牙缝里挤出,“安道林!”
容徽神色未动,“你没有选择的权力。”
千月想体面,只能老老实实作证承认容徽的清白。
此事涉及大剑师,剑道城百姓纷纷涌入府衙等待这次‘旷日持久’的宣判。
毕竟,之前安道林的其它‘罪行’几乎是当日便宣判,代表耻辱的旗帜第二日便插到大同道场校场上。
一面旗帜落下,是弟子的死亡和屈辱,也是剑道城贵族的狂欢,无知愚民又多了一项茶余饭后的谈资。
容徽苏醒当日暴打贵族轰动全城,府衙公堂外人山人海,将这条街围得水泄不通。
千月眼中闪过一丝很绝。
容徽望向人群。
人群中除李颜回之外,还有安道林曾经悉心教导过的所有学子。
他们身着大同道场的蓝色校服,灼灼目光落在容徽身上,无声询问德高望重的师父是否真的会侵犯一个暗娼。
若师父真的目光短浅到这个地步,他们的信念和信仰将彻底崩塌。
安道林在他们心里种下的“天下大同,天下为公”的信念就是废话。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倘若连自身都无法约束,如何成为他们的骄傲。
李颜回看向容徽,察觉到她眼中的冷漠,而后转头望向其他弟子,冷笑:“这群人还真的把安道林当成圣人了。”
“当然——”
人群中走出一人。
李颜回循声望去,一群狗腿子呵斥挤成一团的百姓,扫出一条通道出来。
来人正是御兽宗长老冰珏,他的模样并未做改变,所以李颜回一眼就能认出他,经过试探后确定了他的身份。
冰珏在剑道城的身份地位不低,仆从抬出黄金椅放在府衙前。
冰珏施施然落座,“安道林大剑师极为特殊。
他以奴隶身份成为剑道城大剑师在此之前绝无仅有。
奴隶与平民百姓甚至贵族平起平坐之事前无古人。
即便他不是圣人,所有人都以圣人的标准衡量他,看待他。
如此这般,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那些因为自身能力不足自卑之人才能平息怒火,妒火。”
所有人心中都是这么想:
看,哪怕安道林是大剑师。
哪怕他为剑道城险些殒命,哪怕他强大如斯,才有和我们这些平民平起平坐的资格。
安道林,不过如此。
奴隶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做梦!
安道林在平民眼里是品头论足的谈资。
在贵族眼里是所有想摆脱身份得到自由的底线。
奴隶想得到尊重,除非你的成就在安道林至上。
反之,做梦!
安道林不知不觉成为对比的货物,衡量的标准,间接封死奴隶脱离奴籍之路。
贵族暗中为他宿敌,手段之狠毒实为罕见。
正因如此,安道林成为剑道城奴隶们憎恶之人。
李颜回眸光一闪,“宽于待己,严于律人,厉害,厉害。”
漫不经心的话语如利剑插进每一个大同道场的弟子心中,他们羞愧的低下头,不敢再看容徽。
倒是站在李颜回旁边的吴浪望向冰珏,讥诮道:“世道艰难,师父做的再多在旁人眼里都是作秀,所有人都当他是好脾气的菩萨,人善被人欺罢了。”
即便安道林不是弱者。
李颜回挑眉,“三师兄是真的理解师父,还是为了迎合那位贵人?”
贵人指的便是冰珏。
冰珏现在的身份是剑道城左理政大臣,类似左丞相,手下有数万家兵和数千奴隶,乃剑道城人人巴结的对象。
吴浪俯下身捏捏李颜回白嫩嫩的脸嬉笑道:“小师弟你不懂,迎合理政大臣和赞同他所言并不冲突。”
安道林这些年在贵族夹缝中生存,受到左理政大臣照拂良多,吴浪自然知晓。
奈何他人微言轻,左理政大臣又瞧不上他这个浪荡的赌徒。
吴浪有自知之明,没有凑上前让人打脸。
吴浪善于察言观色,为人圆滑,该拥护时拥护,该发声时候发声,一点不耽误。
“冰珏叔叔。”李颜回‘扯’回自己的脸,怜悯的目光在吴浪身上略过,然后拉着他走到冰珏身边,奶声奶气道:“这是我三师兄吴浪。”
这是我师父选中的炮灰,吴浪。
冰珏冷眸一扫,对吴浪不感兴趣,“见过。”
他昨日收到容徽的密信,看得他冷汗淋淋。
到底是什么样的疯子才能想出令人惊骇欲绝的计划。
倘若容徽也想这么改变修仙界的格局,那该是怎样的壮举!
李颜回传话让冰珏提携吴浪。
冰珏不做多想,直接配合。
但他占据的这具身体向来瞧不上喝雉呼卢的赌徒,他也不好做得太过,循序渐进才不会引起怀疑。
李颜回在心里给冰珏点了个赞。
御兽宗真是宝藏。
弟子沙雕可爱。
长老还是隐形影帝。
吴浪见怪不怪,这位左理政大臣从未给过他好脸色,他想巴结上天无路,索性不当回事。
李颜回站的脚疼,仗着自己身体小双手双脚并用爬到冰珏的黄金椅上,故作可爱:“冰珏叔叔,三师兄对很崇拜你,不仅称赞你的政绩,他和你一样对师父赞不绝口。”
李颜回顿了顿,卖乖道:“当然,比我差亿点点,仅仅是亿点点哦。
黄金椅很大,足够容纳一大一小。
李颜回和御兽宗弟子年纪相仿,他现在又是粉妆玉琢的孩童模样,又乖又可爱,成功激起冰珏对后辈的慈爱。
冰珏纵容他不礼貌之举,给他面子正视吴浪,“真的?”
李颜回点头如捣蒜,暗道:冰珏长老,您是真影帝!
冰珏看着吴浪,“安道林有你这个徒弟,不错。”
吴浪幸喜若狂,一个劲的溜须拍马。
冰珏听得津津有味。
御兽宗弟子单纯,阿谀奉承之事做不来。
其他宗门弟子见到冰珏时阿谀奉承又格外刻意,没有吴浪这般行云流水,冰珏很受用。
——
众人将目光集中在冰珏身上时,府衙坐堂官员则死死的盯着容徽。
容徽嘴角一勾,垂在大腿的手紧握成拳,挑衅的举起来。
说来也巧。
此次对容徽宣判的刚好是被容徽当街暴打的贵族。
而那位贵族对容徽怀恨在心,盘算怎么将容徽打入地牢,最好血溅当场,让剑道城少一个威胁。
原主安道林推行的人人平等是扎在贵族心头的一根刺。
安道林被迫翻车之前,所有奴隶都蠢蠢欲动。
贵族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啪!”
惊堂木响起,府衙内外瞬间安静。
“罪犯安道林,你说你是被诬陷的,证据何在。”
容徽睨了气得浑身发抖的千月一眼,“那夜我被药物迷晕,醒来之时千月姑娘就在我身旁,她亦不知怎么回事。
姑娘家在乎清白,情急之下大声尖叫,仅接着官差便鱼贯而入。
我和她做了还是没做,我很清楚。”
容徽所言的直白,令在场妇人姑娘羞红了脸。
千月更是面色铁青,她凶狠的瞪着容徽。
突然,她察觉到父亲的担忧的目光,慌忙转过头磨牙道:“是我误会大剑师了。
当时我也记不得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剑师的身旁。
那破烂的外衫也不知是谁撕烂故意陷害我和大剑师于不义之中。
一切都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