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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有狐缓缓,在彼淇侧-第6章

小说: 有狐缓缓,在彼淇侧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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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歇息够了后,转碾上南路北巷,向晚的街上多是卖河娄头面、冠梳领抹、珍玩动使之类。
  街南的桑家瓦子,近北的中瓦,瓦中多有茶坊、珠玉、观舞、货药、卖卦、喝故衣、探搏、饮食、剃剪、纸画、令曲之类。
  要是逛累了就去瓦舍里看看表演,那有大大小小几十个勾栏,其中最大的“象棚”,一次居然可以容纳几千人。瓦舍天天有演出,今日贴出的招子正好是当下最热的“女子相扑”。
  “小孩子不要看这个。”尚小书伸手把一头冲进去的尚大官捞回来,“我们去看皮影戏。”
  “老家伙。”尚大官调侃他,听着小曲,玩弄韩信背水之战的戏画。“白日出门,转眼就夜色,还没玩够呢。”
  “常笑不觉时日过,回首人间已十年。”尚小书摇头晃脑摆弄着韩信胯下之辱的戏画。“按辈分,你还得恭敬喊我一句鼻宗宗。”
  “鼻宗宗,我们待会去北瓦看夜市吧,爷爷说夜市可好玩了,我一般都见不着,但我知道夜晚的临安最繁华最美丽了。”尚大官放下戏画,满眼希翼。
  “好啊,管他早市午市晚市,大官想去的我都陪你。”尚小书牵起尚大官的手往北瓦走去。“夫为乐,为乐当及时。”
  夜市直至三更尽,才五更又复开张。整个临安城的夜晚张灯结彩,美不胜收。如耍闹去处,通晓不绝。
  吃食偏多,亦有绕酸錴、猪胰、胡饼、和菜饼、獾儿、野狐肉、果木翘羹、灌肠、香糖果子之类。新奇玩意琳琅满目,丰富多彩,看的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若不是尚小书紧紧抓着尚大官,指不定他又上哪去抱只狐狸回家了。
  “砰——砰!”浓重的黑幕绽开一簇簇烟火,转瞬即逝的美丽映在每双瞳孔里。
  尚小书衣袖被紧紧拽了一下,“快,快许愿!”说完,尚大官对着满空烟花紧紧闭上了眼睛。
  似曾相识的场景慢慢重合,尚小书傻愣着看他。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尚大官睁开眼睛了,身边的尚小书双掌合十,虔诚至极。
  望今生,永不分离。且等些时,说些子,做些儿。
  可怜回府通报又匆匆跑去戏台的阿满,进去一看早已人走茶凉。
  “公子!公子!尚哥哥,尚哥哥!”大街上又出现跌跌撞撞,迷迷糊糊的少年。
  “砰”一声响,空中炸出绚丽烟火,阿满抬头一望两眼发黑,顿感心力憔悴,苦不堪言。


第6章 有个坏人 我很是喜欢
  “五更啦,起床啦,五更啦,起床啦,五更啦。。。。。。”一大清早尚大官的耳边就传来嗡嗡不断的声音。
  “干嘛去?”他昏睡着,手无意识挥摆。
  “去找黄金屋,颜如玉呀,去找黄金屋,颜如玉呀。。。。。。”那声音还是不绝于耳。
  “不去,不去。”尚大官皱着眉头翻了个身。
  阿满和尚小书对视一眼,只听“啪”一声脆响,尚大官便一激灵的坐了起来,嘴里尖叫,“快来人啊!有刺客!阿满救命啊!”
  “公子没事,没有刺客,阿满在这,没事。”阿满连忙安抚受惊的尚大官。
  尚大官轻轻睁眼,一看不要紧,这次被吓得结结实实。尚小书和阿满一个站立一个半跪,围在床头前不怀好意的虎视眈眈着。
  “你,你们想干嘛?”说着,小手不自觉抓紧被子。
  “徒儿,今日我们识字,读书,作文。”尚小书一把把尚大官虏了下床。
  “不!我不要离开床!放开我!”尚大官又故伎重演,每早都要来场逼良为娼的戏码。
  “公子,阿满去准备吃食,叫丫鬟来伺候您梳洗。”阿满边说边退出去。
  “不必喊人,我来服侍公子。”尚小书出声,转过身捂住了那张正要嗷嗷大叫的嘴。
  阿满点点头,爱莫能助的看了看踢脚蹬腿的尚大官一眼,关上了房门。
  “尚大哥这招真好使。”廊上,他掏出藏在袖口的冷水手帕,刚刚“啪”的一下,还真是,意犹未尽啊。
  “公子,现在已经卯时。闻鸡起早,天经地义。”尚小书看着一身藕粉色亵衣的尚大官,毫不心软的给他扒了丢进澡盆。
  “到底是谁规定的十二时辰啊!”尚大官在水里扑腾着,怆地呼天。“你出去!快出去!”
  “其俗每以草青为一岁。人有问其岁则曰几草矣,亦常问彼生月日,笑而答曰,初不知之,亦不能记其春与秋也。”尚小书邪气的勾起嘴角,“啊,在热水里扑腾的小乳猪,你听懂了嘛?”
  “不知道,不想懂,你这只青裳白衫的大青蛙,人面兽心!”耳尖的尚大官不服的喊了起来,把沿边的衣服扔了一地。
  尚小书好脾气的一一捡了起来,“大官,你已经长大了,不要赖床,没人能永远。。。。。。”
  “有人会一直照顾我的。”尚大官撇着嘴丝毫不在意,他有爷爷,爹娘,阿满。。。。。。
  “那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尚小书把衣服重新搭回盆边。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你干嘛啊!”我尖叫起来,胡乱抹着脸上的水,床边的他负着身子拿着湿手绢笑眯眯地看着惊慌失措的我。
  “小输,现在卯时,该起床了。”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划过竹林的轻风。
  “卯时是什么?”我强打精神瞪着他,窗外一片朦朦亮,远处传来亘古晨钟声。
  “自汉以下。历法渐密,于是以一日分为十二时,盖不知始于何人,而至今遵而不废。十二之时分为:子时,夜半。丑时,鸡鸣。寅时,平旦。卯时,日出。辰时,食时。巳时,隅中。午时,日中。未时,日昳。申时,哺时。酉时,日入。戌时,黄昏。亥时,人定。”他卷好被铺,眉眼弯弯,“这样讲可懂?”
  “听不懂。”我终于支撑不住合上了眼睛,往后一仰躺回床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怎么知道现在就是卯时?再说,那是你们人族的时辰,与小王何干?”
  “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他又把我拉了起来,好不得意,“先不说现在我是你师父,就按入乡随俗,你也得听我的!”
  “书呆子!倚老卖老!为老不尊!仗势欺狐!”我死死挣扎,奈何身小狐弱,怎么也斗不过他。
  “狐崽子。”他轻轻笑着,把我丢到了温水里,“你这个样子真丑,像只癞蛤蟆哈哈哈。”
  他笑得开怀,一点风度也不见了,我羞得没脸见狐,两只狐耳“倏”的冒出来。
  “你,你才丑!天天灰扑扑的像只飞蛾!本狐一身翠绿皮毛比你美多了!”我冲着他张牙舞爪,把衣服撒了一地。
  “当初有个坏人。”尚小书背过身子任由尚大官手忙脚乱的瞎折腾。“那个时候,我也觉得有人永远陪着我。”
  “站住!前路不通,请绕行。”阡陌小路上,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
  背着竹编箩的灰衣书生诧异地四处寻找起来,奇怪?明明有声音,怎么不见人影。
  “簌簌”声响,荒草丛中钻出来一只小狐狸,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怜爱,它抬头跟书生对视着。
  “原来是你在说话?”书生也不怕这光天化日之下狐狸开口说人话的怪事,弯下身子笑问。
  反倒是小狐狸畏畏缩缩后退了几步,“嗯,你不能再往前了,前面有大妖怪,会吃人的!”
  “妖怪?”书生大笑起来,“何为妖怪?”
  “啊?这个,这个。。。。。”小狐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难道一只狐狸会说话还不算妖怪吗?这人怎么还没被吓跑啊?
  “你倒说说这妖怪长何模何样,又有哪般吃人的本事?”书生一手揪后颈,一手托屁股的轻轻把狐狸抱了起来放在臂弯里,右手还不停的抚着那光滑又鲜艳的皮毛,“你这狐狸毛可比南街口那条流着哈喇子大黄狗的皮毛舒服多了。”
  小狐狸听天由命的待着,紧张得身子微微发抖,四爪蜷缩,尾巴也立得像根棍子,毛都撒开了来,像支红鸡毛掸子。“前面是老大的领地,你再往前一步我们可就不客气了,这山,归他管。”
  “大山以地为底,以天为顶,其中有树有花,有石有水,有鸟有香,往来过客皆是沧海一粟,栖息生者不计其数,全因此间无拘无束,大山给我们这些弱小生灵庇护,我们又怎么能主宰它呢?”书生看着山林景色,跟小狐狸较起了真。“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想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呀?嗯?小狐狸。”
  这话说的!小狐狸可不乐意,挣脱着落地,直起身子认真道,“大胆后生!老大是我们青丘狐族历届最优秀的子孙,自人间历练来就占山称王,从无人敢异议。”
  “那若是有人也想进此山安居该当如何?”书生笑问。
  “如有人诚心前来投靠我们,老大菩萨心肠,自会收留。”小狐狸想了想道。
  “若那人不愿做你老大的手下该当如何?”书生双眼放空,这里,可真美啊。
  身在高处,目光所及一片云海,红日外一圈圈的光晕照在云层上,五颜六色流光溢彩。远方的山群层峦叠嶂巍峨屹立,在云雾间若隐若现,近看,山的表面苍翠欲滴。远看,山又变换起颜色,有黄的、红的、黑的。尽头处,山天一色,往上是蓝,往下也是蓝,竟分辨不出哪块是群山,哪片又是晴空。正欲看个清楚,一阵风吹来云彩便挡住了视线。
  峭壁上生出许多松树,傲骨挺拔。总有爱上蹿下跳的松鼠在树干上攀爬着。石缝里也长一片片的青苔,某个不经意的夜晚便冒出许多花儿来,不知名的爬虫就喜欢在这待着。
  山顶大概有方水源,面壁上不断涌出溪流,蜿蜒曲折的经过山脉又在底部的洼坑汇成一池山泉。伸手一探,清爽舒心,还有甜味,似伴着香气而来。
  “他昂然闯入了我的领地,还大大方方的,我下不来台,便想方设法刁难打扰,偏偏他颇有一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简直油盐不进!思前想后,为师决定以退为进,先礼后兵,可他依然冥顽不灵,而且武功高强,为师被他打成重伤,只好忍辱负重拜他为师,这一拜可不得了,开天辟地,补天填海,他样样精通。子曰:见贤思齐焉。所以为师就这么日复一日的卧薪尝胆,悬梁刺股。那时我还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等他输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他赶走了。于是十年寒窗,金榜题名,为师,出师了!”尚小书侃侃而谈,也不知对这人是褒是贬。他苦笑叹气,最后没把人赶走,倒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那,那那那人呢?”尚大官被唬得雾里看花。
  “其实他人很好,脾气好,性格好,还会做饭,菜烧的不错,是位好老师,现在我所能教你的,全是他传授给我的。他是我在人间第一位朋友,至今也是唯一一位。我听过人间很多故事,都是他跟我讲的,什么‘孟姜女哭长城’啊,‘梁山伯与祝英台’啊,惨兮兮的,我觉得大都故事都不及我俩,我来人间一趟过得特别精彩,我和他才是我最喜欢的故事。”尚小书大概没发觉,自己谈起那人时眼睛都在发光,眼底满是温柔。
  “你不赶他走啦?”尚大官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舍不得他输了。”尚小书承认,“他走了我上哪找朋友去。”
  “可你不是说他是个坏人?”尚大官从浴盆里湿漉漉的爬出来,笨重地系起衣衫。
  尚小书手忙脚乱的帮他穿衣服,无奈之情涌到嘴边,“是啊,他明明是个坏人,我怎么就觉得他如此好呢?”
  “人家君子之交淡如水,我看你们是小人交好,汹涌得像海浪。”尚大官打了个哆嗦,话锋一转,“小人又如何,在我心里尚着心就是好人,我要跟你们,‘同乎流俗,合乎污世’。”
  “为什么?”尚小书一脸和煦,歪头看着男孩。
  “因为我是你第二个朋友。”尚大官笑眯眯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尚小书差险掉下泪来,书呆子,你看见了吗?
  “这是小王的地盘!”有位貌美少年站在一间竹篁前不顾仪态地大声嚷嚷着。
  “现在,也归我的了。”竹篁里走出个灰头土脸的男子,清瘦高挑,一身破旧衣服,眼睛却神采奕奕。
  “我们再比!”少年双手叉腰甚是不服。
  “比什么?”男子也学他那般双手叉腰。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久久对持着,那画面滑稽极了。
  “我们比。。。。。。比文!”青衣咬牙切齿。
  “你,会吗?”布衣毫不掩饰怀疑,上下打量着风风火火的青衣。“阁下识字吗?”
  “少看不起小王。”青衣笑着,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
  “三局两胜,我若赢了,你便不得再横行霸道,要安安分分的做个山中住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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