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女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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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点,王向婷很快利用那些空间,买了个杂志架,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杂志。
白鹤芋把剧本随手放在桌子上,自顾去洗了澡,从浴室出来,她看见王向婷整个身躯都趴在沙发上,她两手托腮,翘着腿摆动着,露出光/裸的腰肢和洁白紧绷的大腿,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青春动人的气息,连身为同性的白鹤芋都觉得美好极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白鹤芋自己都愣住了:她觉得王向婷裸/露出来的肌肤很美。
如果这是以前,她并不会觉得什么,但是这个时候,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庄妍,庄妍看着这些美好的身体,也是会这样想的吗?觉得性感?还是美?她那样对自己说……做……爱,她难道是喜欢女人的吗?女人喜欢女人……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王向婷趴在沙发上,她在看白鹤芋的剧本,听见响动声,王向婷转过头,看着白鹤芋。
白鹤芋被她看得有些心虚,她害怕王向婷窥知了她刚才的想法,即使知道这并不可能,但是她还是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怎么这样看我?”
“真好啊。”王向婷幽幽说道。
“什么?”
“没什么,”,她笑起来,“剧本一般来说是要保密的,谢谢你不介意我看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保密的。”王向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拉了拉往上跑的衣服,她看了看白鹤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忽然说道,“我喜欢演戏。”
王向婷从沙发上下来,踮起脚尖,抬起手臂,像是跳芭蕾舞一样在白鹤芋面前旋转了一圈。
“我小时候学芭蕾的,”王向婷说,“我妈妈是舞蹈老师。”
说着,她嘴里轻声念道:“一、二、三、四……”
每喊一声,她就在白鹤芋面前轻踮一下脚尖。
她在白鹤芋面前又旋转了一圈,然后跌坐在沙发里。
“哈哈,脚好痛。”
她揉着脚尖,抬起头,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白鹤芋。
“我从小就学芭蕾舞,”她缓缓说道,“很小很小就开始了,其实跳舞也可以,但是我更喜欢演戏,”她慢慢说道,“我爸爸也是老师,教物理的,高考的时候,他叫我报考师范,其实女孩子当当老师也是不错的,很多人这么说,但是,我还是喜欢演戏。”
与自己不同的是,王向婷是表演类名校毕业的,她满怀着对于表演的热情来到这里,带着一腔少年血气,家境还可以,又是独生女,没有吃过苦头,所以心高气傲,也不懂人情世故。
白鹤芋从来没有听说过她的这些,她只知道王向婷是很不错的大学毕业的,在学校门口被人拉着做了一个街拍美女时钟,被jan一眼相中,签约到了这里。
白鹤芋和她是两类人,又或许是一类人,那种对于梦想执着的渴望,她们共同拥有过,但是现在,王向婷还憧憬着,可是白鹤芋已经彻底抛弃。
对于她早已经放弃的东西,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睡吧,”她只能这么说,“不早了。”
“你看会儿剧本吧,”王向婷直勾勾地看着她,“我可以陪你练习——要不我来帮你对戏吧,我知道怎么更好地记住台词,来吧来吧!”
白鹤芋没有说话,王向婷却伸手拉住了她。
“来吧。”王向婷看着她,眼睛熠熠生辉。
白鹤芋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表演,她连自己都做不好,怎么能去演别人的故事。
但是王向婷的目光实在是太过于灼热,她是一个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的人,她只能说:“好吧。”
☆、第4章
***
王向婷入戏很快,她专业出身,显然又有这方面的天赋,她站在白鹤芋面前,低头唤道:“莲儿。”
“唔,”白鹤芋接道,“王爷,您回来啦。”
这是侧福晋和男配角十王爷的一场戏分,此时的王爷刚刚退朝回来,他刚刚听了不好的消息,此时忧心忡忡,但是侧福晋不知道,她起身为他解披风。
这里着重王爷的神态表情,白鹤芋的角色只是一个衬托——她的动作分解开来就是,坐着,王爷来了站起来,替王爷解披风,挂上衣架,听王爷说话。
但是这一点小小的戏份,白鹤芋没有演好。
“错了,”王向婷说道,“这个侧福晋她很喜欢王爷,所以很关心她,语气不是这样的,应该再热络一点,你太平板了,表情也不对,一开始是温柔的,后来听说发生了兵变,你的表情应该变得焦急和惊慌。”
白鹤芋又念了一遍。
王向婷还是摇头。
一连试了好几遍,哪怕王向婷亲自示范了,白鹤芋都以失败告终。
她实在是没有什么表演天分,她一窍不通。
“我没天分啊,”她自己也知道,无论怎么努力,都是无用功,白鹤芋说,“我知道的。”
她不是一个很愿意向别人展露自己情绪的人,尤其是在家里出事以后,她更是不喜欢表露出太多情绪——也很难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她的兴趣和注意了。
是的,她是这样的,一直到最近几天,她发现自己的异样——她一直觉得心神不宁,是因为什么?
她再次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
和几乎是同时的,她的脑海中立马闪现出了答案:庄妍。
她一想起这个名字,她就想起那天晚上,庄妍的手指划过自己的掌心,在掌心中写下名字的那一种感觉。
她又想起庄妍的那一个吻——那是白鹤芋的初吻,但是白鹤芋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尝,它结束得太短暂,就算是回味,也没有办法完全回忆起那份感觉。
庄妍、庄妍……白鹤芋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是这个女人,她们只见过一次,但是直到现在,庄妍那在幽暗灯光底下精致的面容还在白鹤芋的脑海中十分清晰。
还有她的味道,她口红的味道,那支纪梵希的口红,还有那张黑色蕾丝的名片,它们全部都被白鹤芋收藏在了她最精致的化妆盒里。
她在在意,她在意着庄妍。
得到这个结论,白鹤芋觉得自己不可思议:她是那么排斥出卖自己,想到那些肥肠满脑、大腹便便的男人,她只觉得自己生理上和心理上都产生一种厌恶。
可庄妍……
她开出的条件,和那些男人能开出的,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她明显走神,王向婷见她心不在焉,不由得有点生气:“白鹤芋,你既然得了这个机会,就好好珍惜好吗?多少人求之不得,如果你觉得这个角色太小了,你可以不要,把它给更加珍惜的人。”
白鹤芋这才回过神来:“对不起……我想到了别的事情……”
王向婷“呵”了一声。
“我们再来一次吧,”白鹤芋软下声音,“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去做,好吗?”
即使知道这是无用功,但是她知道这样王向婷会消停一点,她不想再看王向婷焦躁的脸,那会影响她的心情。
王向婷脸上这才好看了一点,嘴里还是忍不住嘀咕:“拜托你用点心吧,好不容易的来的机会呢,你这么不走心,制片方干嘛找你,怎么不找我啊……”
是啊,白鹤芋也想,为什么制片方找的不是王向婷或者别人。
她和王向婷、冉蝶基本上是差不多时间出道的,资源和曝光率都差不多,王向婷外形甜美,朝气蓬勃,人气高一点,冉蝶走成熟性感路线,比较有男性市场,从来通告都是别人的,她能得到的,少之又少,直到现在,她才拍了两个广告,其余的都是一些购物杂志内页模特的工作,这是她第一部电视剧,虽然是个配角,但至少有台词,不是龙套,她自己也知道,这很重要,只是,再怎么轮,那个小作坊一样的公司也有比她更好的,也轮不到她头上,为什么选她?
她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往庄妍那边想,但是她这样想着,却又忍不住问:是庄妍吗?是她操作的吗?
为什么?他们现在还没有任何关系吧。
不过转念一想,是她吗?不是吧,庄妍是干什么的?一个奢侈品品牌的亚洲市场总监,和娱乐圈有联系吗?
她已经完全混乱了,庄妍的出现扰乱了她原本的生活,她觉得一切都开始失控了。
假如时间倒退五年,白鹤芋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未来会是这个样子的。
她家庭条件也算优渥,父亲做点小生意,母亲帮着打理,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从小就是捧在手心里宠着的。
白鹤芋从小没有受过什么委屈,也没吃过什么苦头,长得漂亮,家境殷实,从家庭给予她无边的安全感,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人生一帆风顺,高中她沉迷服装设计,到了大学家里就让她去法国留学攻读服装设计。
用白鹤芋母亲的话来说:无论白鹤芋学什么,成为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家里总是能够让她顺顺利利过好这一辈子的。
但是这种情况,直到白鹤芋大三那一年急转直下:她父亲生意投资失败,欠下了巨额债务,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父母搭乘飞机来法国看她,那一家飞机坠机,至今未能寻找到遗骸。
她父母亲可能永远沉眠在太平洋,再也找不回来。
更令她感到痛苦的是:她父亲所欠的外债,全部来自于亲戚,他们听闻他的死讯,犹如鲨鱼闻到鲜血,父母的债务,子女无需偿还,但是对付这样一个小女孩,需要用到的手段,实在是太简单了。
他们通过律师霸占了她居住了二十年的大宅,告诉她如果她不替她的父母偿还那些债务,她将永远失去她所有的回忆。
人类的感情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白鹤芋完全可以置那栋房子不顾,但是那房子里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太珍贵了,她躺在公司宿舍硬邦邦的床上,时常会想起她在那栋大宅子里的床。
她依旧记得床头摆放着的饰物,她母亲为她编的中国结,父亲和她一起做的填色卡片,她不可能,也没有办法舍弃掉这些。
这些事情,她从未对别人说起,她不需要对谁去诉说,因为无论对谁说,所收获的无论是同情还是不屑,她都不需要。
她被迫退学回国,开始漫长的工作生涯,设计是一门需要钱和大量时间来累积的职业,她没有工作经验,没有得到文凭,没有钱去只做太多作品,国内没有一家机构愿意聘请她——他们听说他是一个大学未毕业的小女孩,连她的作品也不愿意看。
她只能去做她幼时从未想过的工作,无论是脑力工作还是体力工作,她都没有办法胜任,她被保护得太好了,她是一株温室里养大的花朵,除了美丽盛开供人欣赏,什么也不会。
但是所幸她还有一张美丽的脸,她去参加模特招聘,意外地被jan相中,签约这家公司。
白鹤芋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觉得自己什么也不会,什么也做不好,一开始的时候,她连唇膏都涂不均匀,有时候,她都有些自暴自弃。
她想,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带走我,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惦念。
但是她又不想死去——人类大抵都这样。
她在这种矛盾又纠结的心态中,昏昏沉沉睡去了。
***
她是被王向婷叫醒的。
王向婷不太注重小节,穿一件黑色蕾丝文胸,紫色的纯棉内裤,搭起来不伦不类,她跪坐在白鹤芋窗前,用力推着白鹤芋。
“起来,快起来。”
白鹤芋从床上坐起来,“怎么了,这么早,几点了?”
王向婷说:“八点了,快点起来,九点你要去试镜。”
在这一方面,王向婷比白鹤芋还要积极。
“我帮你挑了衣服,你的都不好看,穿我的。”王向婷说着,扔了两件衣服过来。
她们两个身材相似,王向婷不是很爱洗衣服,两个人有时候会互相借衣服。
是一条淡粉色背心连衣裙,收腰设计,大裙摆,上面印着橘红色的罂粟花。
白鹤芋皱眉:“外面很冷……”
“穿你那件红色的大衣。”
“哪一件?”
“上次h&m打折时候你买的那件。”
白鹤芋想了想:“那样搭,不好看吧。”
王向婷说:“那你自己搭。”
在搭衣服方面,白鹤芋比较有自己的心得。
她洗了脸,王向婷又帮她化妆,抹口红的时候,白鹤芋忽然说:“等等。”
王向婷不解。
“用这个,”白鹤芋仿若鬼迷心窍一般,摸出一支纪梵希口红,“用这个。”
王向婷看了眼,就黑了脸:“冉蝶的?”
“她送我了。”
“用她用过的,你也不嫌恶心。”
“是新的,她觉得颜色不好看,没有用过。”
白鹤芋很少因为和王向婷发生争执,王向婷诧异她今天的古怪,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接过那支口红,替白鹤芋涂上去。
两个人去楼下打车,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