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帝相-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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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这样的想法,慕容器在这些日子里一直想找机会同严无为表明自己的心意,可严无为一直避门不见客,让她一直找不到机会,而今年宴,也许便是最好的机会了,若是再等,她怕自己等不下去了。
严无为在宴会整个期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好不容易挨过了子时,臣子们可以离宫去了,她便是第一个站起来离开的。若是以往,她的一言一行都将被众人注意着,而今她只不过是名将要倒台的权臣,纵然再是有人想整她,却不至于在此时刁难她。
何况太子殿下还在太和殿外小役上等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器:轮到我上场了是不是?
第110章 102
在太和殿外遇上了慕容器确实是出乎了严无为的意料; 毕竟以慕容器这些日子的所做所为; 她还以为她们早已翻脸了。
慕容器似乎是有备而来,避退了四下,看样子是有话要同她说; 在见到她时还对她微微一笑,道:
“许久不见啊,严相。”
严无为看着眼前束着玉冠; 穿着一身明黄色太子袍的慕容器,恍惚之间以为自己看见了年轻时的慕容壡。
那时的慕容壡也是这样,周身气度不凡,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贵气; 偏偏在见到她的时候会面带微笑,眸光之中全是她一人的身影。
刹那之间; 她那双漆黑如黑的眼眸中露出了几丝慕容器从不曾见过也不曾在严无为这里拥有的深深爱意与眷恋。
慕容器看着这样的严无为,心头不竟狂喜; 她想,严无为确实是对她有情的。
可严无为情绪的外露也只是那么一瞬; 下一秒,严无为便又恢复到了那个淡漠臣子的本份,对她恭敬地行礼作揖道:
“下官严无为; 参见太子殿下。”
尽管见到慕容器让她很意外,但礼节上严无为还是做得很好的:
“太子殿下莫要折辱臣了,臣早已不再是相国,臣现下只是大粮造; 官从三品。”
慕容器看着严无为在她面前依旧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一些酸涩,比起这样态度恭谦的严无为,她还是喜欢方才那个不再克制自己情绪的严无为。
严无为呐…就是这个女人啊,在她年少之时爱护她保护她,鼓励她。
她曾以为自己是足够幸运的,能得到严无为的百般关注,而当她长大以后她恍然明白过来,自己能得到对方的如此关注…归根到底不过是因为她是她姑姑唯一侄女罢了。
她对她的好,都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不过还好…慕容器低落的心情稍稍愉悦了一点,不过还好,她与严无为相处十余年,对方对她也并非毫无心动。
她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光来让严无为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意,而现下,最重要的便是让对方知道。
她这么些年,也如自己姑姑般爱慕着她。
…
“在慕容器的心里,先生永远是这秦国的相国大人。”
如果严无为记得没有错的话,这还是自从那年她在宗祠里同慕容器表明了自己与她姑姑慕容壡的真实身份之后,两个人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说话。
再次相逢之时,她称呼她道“先生”。
再次听见这个久别重逢的称呼,严无为的眼神变得有些温柔了起来,无论无何,慕容器是她与慕容壡一道养大的孩子,虽然这孩子曾走过弯路,但在她心底,慕容器终归是与别人不一样的。
在严无为的心里,慕容器能成材,这便是对于慕容壡来说便是最好的交代了。她很明白慕容壡深受其先父的影响,对国对民都始终难以割舍得下,也正如此,她才明白若是慕容壡早逝,除去她以外,最让慕容壡垫念的便是慕容器了。
她对这个孩子抱有很大的希望,多年之前她便对她说起过关于慕容器:
“你看器儿软糯糯的多可爱啊,她早早没了父亲,母亲又心怀鬼胎。我们没有孩子,她这么乖,这么软,不若便拿她当女儿可好?”
她笑着摸了把她的头,应道:“好啊,我会将她视若亲生的。”
她这么说,也确实这么做了,这么多年来她对慕容器悉心教导,关心爱护,便是身为人母,也当是如此了。
你看呐慕容壡,我但凡答应你的,可曾有过失诺?
…
“说起来那日殿下喜得小王孙,臣还没有去殿下的府中道喜呢,今日便借着新岁,一道向太子殿下说声恭喜吧。”
然而听见严无为对自己说了恭喜,慕容器却并不高兴,甚至在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她将背在自己身后的手,攥成了拳头,指甲掐破了手心,拼命的不想让自己在严无为面前有了风度。
毕竟是严无为,让她嫁给简之的呐…
“是吗?那便谢谢先生了。”
严无为淡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见无话可谈,便又要再度提起脚步走了,可她刚刚迈出了一步,慕容器便上前一步,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
慕容器还从不曾在她面前这般失礼过,严无为被她拉住了手臂,心下一沉,目光从慕容器拉着自己的手上越矩地移到了站在自己跟前的慕容器脸上去。
“殿下?”
过去同慕容壡说的话仿佛还在昨日,而今日近下一看,眼前的这个孩子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好像是忽然一天便长大了,变成了大人的模样,与她的姑姑越来越像了。
也许是慕容器的脸与慕容壡有七分相似,让她觉得熟悉亲切,所以她才会在慕容器拉住她的时候没有翻脸离去,而是温温和和的问道慕容器:
“殿下,是有什么事吗?”
慕容器的喉间动了动,据她知道姑姑慕容壡身中剧毒的事过去了差不多快两个月了,而她的计划已经进行到了最后这一步。
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想这样伤害严无为,不想与严无为撕破脸面,不想让严无为身背恶名的。
她出来见严无为,拉住严无为,本意是想同严无为说起如今的形势,让对方自己上书致仕之事的。
可偏偏她张了口之后,话便不是自己一开始想的那样了。
“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件事很想问问先生。”
“什么?”严无为觉得慕容器拉住自己手腕的那个位置有些发烫,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下的慕容器给她的感觉有一些不同。
慕容器将一直落在地板上的视线抬了起来,侧过了头,看着严无为那张精致的脸蛋,轻声问到对方:
“若是当年你不曾与姑姑成亲,我也不曾嫁给简之的话,你与我之间是否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严无为一怔,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慕容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可能?”严无为看着慕容器,目光里全是诧异与镇惊,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好从来不曾有这样失态的模样,除了去年慕容壡在太和殿上遇刺之时。
严无为觉得自己的喉咙很紧,很干,她不敢去想慕容器话是的意思:“殿下在说什么?!”
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问,问了也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的,可偏偏慕容器却还是要问到对方:
“你与我之间…”
“够了!”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严无为便骤然大声呵斥到她,“太子殿下说的话臣越来越听不明白了!天色已晚,臣要回府了。”
说着严无为便伸手扎开了她的桎梏,绷着一张脸极其冰冷的脸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从从前到现在,这还是严无为第一次以这种态度对她。慕容器站在原地,隐于黑暗中,看着那如月光般难以捕捉的女子慢慢走远了,很远很远,直到她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了,她才恍然回过了神来,明白了自己方才的越矩,低声轻嘲道自己:
慕容器你看,她避你如避蛇蝎…你又要如何呢?
她缓缓闭上双眼,扬起了头。
早该知道的不是吗?早就该明白的是不是吗?
是她心妄想了。
慕容器想起昨日白日里自己姑姑带着她还有她的儿子慕容献一道在慕容氏的宗祠里面祭祖时对她说的话。
她的姑姑面色泛着病态的虚弱,问道好:“你渴望得到那个位置吗?”
时至如今,听及姑姑如此问道,她心中仍有一丝惶恐,她跪在自己姑姑的身后,低下了眉恭敬的回答道:
“器儿不敢。”
闻言,她的姑姑却是轻轻的笑了起来:“孤问的是…你想不想,而不是你敢不敢…”
半晌,她回答道:“…想。”
“那你便来咳咳…便来从孤这里拿到它,堂堂正正的拿到它。”
堂堂正正的拿到它…
堂堂正正的拿到它。
不知道慕容器是想到了什么,她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本应该是天真无邪的眼睛,此刻布满着对权力的渴望。
今日之事,终于让她下定了决心。她想,她与严无为,与姑姑迟早是会走到这一步来的。
早些与晚些,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
那一年的年节,慕容器到底还是没有让她的姑姑慕容壡安安生生地过完,在正月初六的时候,□□一脉下的言官们便像是约好了似的一道进宫上书,面见王上慕容壡,状告三品大员,大粮造严无为无德不端,以权谋私等六条罪状。
奏折上写的清清楚楚严无为在其封地里的系列所做所为,尤其是本该被覆灭的严氏一族在严无为的掩饰下改头换面,安然度日,其子孙后代还在当地欺男霸女,身为封地之主的严无为对其管教无方,实乃不端。
无故搭救未被君上特赦的族人,屈意媚上,阳奉阴违,实乃不忠。
因王上宠爱与持宠生娇,公然调动金羽卫谋其私行,实乃不义。
数罪并罚,应当诛。
在寝宫之中收到言官对严无为的罪行上书时,慕容壡正在赏画,收到奏折看过言官们说所的严无为这些年的罪行之后慕容壡勃然大怒,当即便把为首的言官拖下去重打了二十大板,言道严无为为国十载,其德行功绩世人皆知,身为言官,如此诽谤朝中大品,其行可恶。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不敢说话。
第111章 103
这件事不出两个时辰便传出了宫; 传到了严无为的耳朵里了; 严无为听到这事的时候正在与从江南游历归来的崇明一道下棋,闻此只道了声“快了”。
崇明不解,问道:“快了?你所说的是何意?”
严无为低着眉没有回道; 表情有些隐晦不明。
崇明知道她的性子,便也不再多问,到了下午的时候宫里的人便来消息说朝中有多位大臣进宫请求王上治罪严无为; 王上被朝臣气得在清泉殿摔了好几个茶杯,发了好大一通的脾气。
“看来你们的那个王脾气似乎不大好。”崇明听完后摸着下巴只是这么说道。
“我托你办的事办的如何了?”严无为不理她的话,只是这般问道她。
闻言,崇明摇头:“断魂汁无解; 药王谷的人回复说纵然是他们也无可奈何。”
严无为一怔,尽管早已猜到了这个结果心中却还是觉得酸楚; 她的玄世总归只能如此了吗?明明她还那么的年轻,思及此事; 她不禁面露苦笑道:“便知如此…”
“谁中了这毒?”崇明忍不住问道她。
可无论她怎么问,严无为还是像一开始那样对这件事只字不谈; 只对她道:“今夜你便离开王都吧。”
“嗯?”崇明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严无为抬眼看着王宫的那个方向,眼中是一片隐忍与痛苦,良久; 她轻声道:“我在这王都…呆不久了。”
这回轮到崇明愣了,据她所知,严无为在秦国朝局之中是很有权势的,若是她想; 她甚至可以自己去当那个王,但是她却从未有那个念头。自她收到严无为的信后,这几个月来她到处为其找断魂汁的解药,最后甚至找到了药王谷中去,可得到的回复却也一样:
无解。
崇明并不知道严无为是在为谁找这解药,可她却是看着严无为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的,好像是失了什么信念,对人生无望,恨不就死的感觉。这样的严无为让她感觉有些担心,可她与严无为相交十几载,自是明白严无为是个多么有主见的人,她纵然是想劝,却也无从下手。
因为严无为完全听不进去任何一个人的话,除了阿世,可她又找不到阿世…
“我知道了。”崇明定定的看着严无为,半晌又道,“我会在黔州等你的。”
黔州…一个多好的地方啊。
严无为低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回答谁:“好,我们黔州见。”
…
严无为对朝局的预见依旧如同当年,崇明离开的第三日,也就是正月初九的时候,摆在秦王案头上的证据越来越多,桩桩件件都是大朝们这些年为扳倒严无为而攒下来的。
有人说严无为私设甲卫,有人说严无为府上藏有王袍,还有人说严无为背中越矩,怀有不轨之心…每一件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