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丹-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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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全是风,全是沙,风沙吹进公子玉的头发,吹进他的衣襟,吹进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眼泪直流,他甚至连开口让踏雪跑快些都不行,他的嘴巴只要张开,就会被风沙吹的再也合不住!
踏雪的鬃毛飞扬起来,用不着公子玉催促,它也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它虽然可以忍受这样的环境,但前面却有能够躲避风沙,说不定还有草吃的地方,它又如何不卖力?
近了,近了,这个狼奴居住的狼窟终于到了。
荆无涯等人的心提了起来,到了近前,他们仍旧看不出这到底是甚么地方,天地之间实在太黑,但他们很快就看到了,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这是一个石头砌成的屋子,在屋檐下用钢索吊着一排的灯笼,糊灯笼的自然不是纸,而是动物的皮,灯光透过薄薄的皮射出来,让天心九神看清了这个地方。
第113章 黑屋中的狼女
屋子显然不是一间,一间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大到给人“黑压压”的感觉。
从左至右,至少有十七八间屋子,因为他们看到了至少十三四个门。
屋子没有窗,只有门,厚重的石头砌成的门,而且开门必须是左右滑动的,只有这样才能够防止门被沙漠中无处不在的风暴吹开。
天心九神看着这些屋子,看着狼奴,不禁有些佩服他了。
能够在沙漠中建造这么一处地方,这本就是一个大手笔。
公子玉也很佩服狼奴,他虽然也能够为了制作一件装备而不眠不休,但若是让他在这风沙中建造这么一处坚固的房屋,他想想就觉得头疼。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吃苦的人,他的人就如他的名字,他就是一个贵公子,偏偏还是一块玉。
公子喜欢享受,玉偏偏还得雕刻琢磨。
所以公子玉在必须的时候,总会将自己雕刻琢磨的圆润光滑,但该享受的时候,他也比任何人都会享受。
现在自然不是享受的时候,远的他必须要努力提升实力,好早日和箫飞烟结合,近的,他还得救出自己的兄弟姐妹,所以他只能吃苦,只能琢磨自己。
在他被沙子埋没之前,他终于也到了这里,而且迅速将踏雪收了起来,还不忘为他准备了一些药草。
药草也是草,能够填饱肚子就行。
天心九神都被狼奴带了进去,进了中间的那个屋子,看门户之见的间隔,显然那是最巨大的屋子。
公子玉也进了屋子,是最靠右边的一间,他已经不能选择,风暴已经来了,当他弄开房门,闪身进去的时候,同时带进去了足有一斗的沙子,还有一抹狂风。
幸好他的门关的够快。
屋内漆黑一片,石门滑动,发出咯咯的怪声,公子玉不禁觉得这个地方还是有缺憾的,至少这石门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推得动的。
他却忘记了,能够来到这里的人,绝不会是普通人。
石门在咯咯声中合上,公子玉刚摇摇头,摇落了一地沙子,黑暗中忽然亮起来一道光,红光!红光一闪,就到了公子玉面前,那赫然是一只拳头!
拳头上明显布满了心力,一个人若是放弃幻心用拳头进攻,通常都不会让拳头发出光芒的,这人显然并没有偷袭的意思,他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要打公子玉!
公子玉一闪身,就从拳头底下溜了出去,回身的时候,幻剑已经在手,黄色的光华将周围照亮,也照亮了逼过来的一双拳头,和拳头的主人!
公子玉并没有注意这个人,因为他必须要先解决这拳头的攻击,幻剑一闪,再闪,那人忽地痛呼一声退了开去,只是这一瞬间,公子玉就在他的两个拳头上各自用剑脊敲了三下!
这么快的出剑速度,让那人知道实力的差距,他呆呆的站着,竟是放弃了换用幻心的想法。
只因他知道,在如此快速的攻击下,他的幻心根本就不能抵挡,何况……
屋中有一张桌子,一张床,还有一张凳子,桌子上有灯,公子玉点亮了灯,寻到凳子坐了下去,就看到了她。
她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就算是公子玉曾经在宫中目睹无数绝色,也依旧觉得她充满了魅力。
看到她,公子玉根本就很难将刚才那发光的拳头和她联想起来,她有一头乌黑的头发,一双圆圆的眼睛,挺直的鼻子,小巧的嘴巴,看到她,公子玉就像是看到了另一个星雨。
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最多不过十七八岁,但她和星雨一样,圆圆的眼睛总是瞪得大大的,似乎永远都带着发不完的怒火,更何况她现在明显真的是发怒了。
但她盯着公子玉看了半晌,硬是不出一声,就在公子玉怀疑她是不是哑巴聋子的时候,她竟然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公子玉整个脑袋开始发胀,在这么样的一个地方,遇到这么样的一个女孩子,而且还先是想要他的命,后又笑的那么动听,如此奇事,他虽然遇到过类似的,但那已经是前世的事,真正是隔世的感觉,那是完全不同的。
只见她摇曳生姿的走到桌前,公子玉这才注意到她竟然只是穿着一袭轻纱,在如此寒冷的夜里,她皮肤都已经有些发青了,但竟似毫不在乎。
等她笑声一顿之时,公子玉道:“你是甚么人?怎会在这里?”这句话一出口,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只觉得这句话就像是跑到别人的家里,还在问别人为甚么会在这里一样。
那女子咯咯笑道:“小弟弟,你莫非不知道这里是甚么地方?”
公子玉道:“我当然知道,这里就是狼窟。”
那女子仍是咯咯笑道:“在狼窟中除了狼还有甚么?”
公子玉惊讶道:“你的意思是,你是……”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那女子忽地接过去道:“不错,我就是这里的狼女!”她说完又咯咯笑了起来。
公子玉却发现她虽然总是在笑,但这时候她的笑容竟比哭还难看,有的时候笑跟哭看起来是差不多的。
他只觉得,这女孩子定然有着一段悲惨的往事,亦或者正身处于悲惨之中,但自己呢?自己何尝不是?他来的目的自然是救出自己的兄弟姐妹,但如何救?他对这里一点也不了解,就已经深入敌人的内部,在这里任何人都可能是他的敌人,他可能在任何时候,都会被别人杀死。
那女子一定盯着他,这时忽然道:“你难道不是被抓来的?”
公子玉吃了一惊,道:“难道你是被抓来的?”他这本是随口的一句话,只是想将话题转移到她身上而已。
但那女子却跳了起来,大声道:“我?我当然是被抓来的,如果不是被抓来这里,鬼才愿意呆在这种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她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看样子稍微受点刺激,立刻就会哭出来。
公子玉最见不得女孩子哭,所以立刻道:“我其实不是被抓来的,我来这里只是想要救人而已。”他这句话,是想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
那女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那么疯狂,那么凄凉,那么悲痛!
如果你没有见过一个人这么样笑,你永远不能体会到,笑也可以那么凄凉悲痛!
第114章 香女
公子玉皱着眉,忽然也笑了,笑的也是那么疯狂,那么凄凉,那么悲痛,就像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女子反而怔住了,忍不住问道:“你笑甚么?”
公子玉道:“我只是在笑我自己。”
那女子道:“笑你自己?”她喃喃地道:“是的,你也该笑你自己,笑自己不自量力,笑自己自入地狱。”
公子玉却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径自道:“我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了我一个妹子,但她是个充满朝气的女孩子,你却已经自我堕落了,要知道你若是总认为做不成的事,那么你自然就不能做成,一个人甚么都能够失去,唯独信心绝不能丢,你既然是被捉来的,想必也该想法子逃出去,而我是来救人的,自然也会想法子救你,你为何总是一幅认命的样子?”
他的声音沉重,十一岁的眉目之间,竟然已有了相当的威严,这些话说出来,竟将那女子说的呆住了,呆了好半晌才忽然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哭的那么伤心!哭的就像是一个孩子。
但公子玉却笑了,他知道,一个人只要还会哭会笑,就还有希望。
希望总是存在哭与笑当中,不知这是不是一种讽刺?世上有很多事,都是如此,在看似绝望的时候,只需要有人在你耳边轻轻的提醒一下,你就会忽然发现世界还是充满了希望,这或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特殊感应。
女子哭了一会,忽地又吃吃的笑了起来,边笑边道:“我的名字当然不会叫狼女。”
公子玉道:“自然不会。”
女子笑道:“我叫做香女。”
公子玉诧异道:“香女?你很香么?”
女子慢慢站了起来,走到桌前道:“你要不要嗅嗅看?”
公子玉跳了起来,左顾右盼的道:“你来这里有多久了?”
香女对于他顾左右言其他的态度报之一笑,听到他的问话,不禁又伤心起来,道:“在这么样的一个地方,我怎么还能记得住日子?”
公子玉柔声道:“你难道从未走出这扇门?”
香女点了点头,道:“我身上被下了禁制,只要超出这张桌子一丈的距离,我就会死!”
公子玉咬了咬牙,声音更柔和,道:“无论甚么样的禁制都可以解开的,你也莫要太伤心。”
香女道:“你难道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温柔么?”
公子玉笑道:“虽非每个如此,但却也不会太凶的。”
香女笑了,笑着笑着身子就靠了过来,她虽然看起来有十六七岁了,但和十一岁的公子玉比起来,居然也就高出那么一点点。
公子玉心性成熟,对于男女之事早不懵懂,连忙退了一步,笑道:“那你可知道这里还有甚么去路?”
香女白了他一眼,道:“在这种地方有一扇门就不错了,难道还要造个窗子出来?”
公子玉眼中闪着光芒,道:“这种风暴时候的绝地,我想绝不会没有退路的,如果风暴过大房子抵挡不住,这里面的主人岂非就死定了?如此愚蠢的事,没有人会做的。”
香女身躯一震,喜道:“说的有理,在这种地方如果还有甚么退路的话,一定是在地下!”
这女孩子看起来不但漂亮,而且聪明,只不过女孩子总是不能将自己的聪明展露出来,尤其是当她处于危险的时候,这时候就需要一个男人挺身而出,有了男人的保护,她的聪明才智忽然间就上升了好几筹,这或许是因为一个人总是喜欢在异性面前展露自己的才华,这一点不论男女,都避免不了。
公子玉笑道:“来,请坐。”他站了起来,将唯一的凳子让给了她。
凳子很小,很简陋,但贵在坚固,任何石头做成的东西都不会太脆弱的。
香女坐了下来,坐在灯前,灯光照着她的脸,她的脸晶莹如玉。
公子玉负着手走了两步,道:“你现在不妨闭上眼睛仔细想一想。”
香女张张嘴,似乎想要问问要她想什么,但话未出口,她就闭上了眼睛,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她显然已经明白了公子玉的意思。
公子玉并没有空等着香女想出甚么结果,他走来走去,东瞧瞧,西摸摸,这里敲一下,那里跺两脚。
这是一个两丈见方的房子,房顶是尖锥形的,这种房子若是摆在城镇中,自然是怪异绝伦的,但在沙漠中却是非常实用的,他几乎将所有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除了一张桌子、一张床、一张凳子、这屋子中甚么都没有,他甚么也没有发现,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香女张开了眼睛,她的眼睛在灯光下发着光,眼睛看了公子玉一眼,又转到了桌子上。
公子玉的眼睛也盯到了桌子上,他唯一没有检查的地方就是桌子。
桌子难道有甚么机关?
凳子曾经移动过,床的上下左右都被公子玉找遍了,唯一还有可能的就是桌子,桌子有三尺见方。
香女眼睛转到公子玉身上,道:“这张桌子我从来没有移动过。”
公子玉点了点头,并没有问:为甚么。
香女自己接了下去:“我被捉来的时候,就被下了禁制,只要离开这桌子周围一丈,就会立刻死亡,所以……”
公子玉道:“所以这桌子的位置就是你生命的保证,就算是天塌下来,你也决不能动一动它的,只因你动了它,就不知道甚么地方是‘一丈’的边缘!”
这是一种甚么样的悲哀?公子玉可以想象,生命的延续限制在桌子周围一丈的范围,桌子如果移动了一尺,自己的生命是不是就少了一尺?
香女的脸色暗淡了下去,脸上带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无可奈何虽然是平淡的词眼,但其中的悲哀又是多么深邃?
公子玉眼睛盯着她,她的眼睛盯着公子玉,两个人对着看了很久,香女的眼睛又重新有了光彩,她从公子玉眼中不但看到了执着、也看到了对生命的热爱,热的发烫,烫到了她的心。
她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