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归人-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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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与王子幸福地在一起。
阮秋屿躲开他的眼神,轻声说:‘可是……我们的发展太刻苦铭心了,我不想重蹈覆辙。’他甚至不敢说”我们的爱情”。
屈仰山心头猛跳几下,不知怎样说才令他满意,他双手扣住阮秋屿肩膀,脊背绷直,长舒一口气,郑重地说:“对不起。”
对荆棘丛生的拉锯战说对不起,对不起包容我的阮秋屿,对不起深爱我的阮秋屿,对不起一切。
不爱一个人有什么错,但伤痕已然无法弥补,对不起,阮秋屿听过太多遍对不起:阮尊对他说”对不起”,杭一斯对他说”对不起”,屈仰山也对他说”对不起”。
这是充满抱歉的人生,可悲他活在爱情里。
阮秋屿沉默半饷,软软地摇摇头,拒绝原谅。
屈仰山颓然地松开手,有些失落地盯着他的眼睛:“好,阮阮不原谅我也没关系。”紧接着补充道:“但我会对你好。”
“对你很好。”
屈仰山温情无限,阮秋屿无法拒绝柔情蜜意的告白,他没有丧失理智,也无法说不。
屈仰山挽留失去的感情很容易,如他轻易地拥有阮秋屿的爱与那张抢手的邀请函。
极光之下,淌着一条爱河,与屈仰山并肩站在一起的人,是阮秋屿,雪承载阮秋屿的愿,姻缘锁求得姻缘,有爱终显灵。
小宇帮他们拍下一张合影,婚姻五年的第一张合影,屈仰山把它设为屏保。
屈仰山和阮秋屿睡在小宇的房间,偶尔可以听见海浪声以及微不可闻的呻吟声。
两人臣服在情欲的热浪里,屈仰山伏在阮秋屿身上,粗热的喘息徘徊在耳侧,粗大的性器在湿软的嫩肉内冲撞。
阮秋屿细长的腿缠在他腰间,双臀与地面分离,股间湿润如汪洋大海。
漆黑的屋子里,阮秋屿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快感爆发在沉默的浪潮,他们似乎是平行时空里拥有浪漫校园爱情故事的伴侣,海神为他们祝福,故事结尾。
一如渴望美好结局的主角对意中人说:“请你,带我回家吧。”
大清早,小蛮载他们到雪山下的小镇,屈仰山和阮秋屿睡在透明玻璃房里,其他夫妻住在旁边的玻璃房,节目组工作人员在门外搭帐篷。
屈仰山罔顾镜头,给予阮秋屿一个晚安热吻,如田纳西威士忌一样烈。
似乎王子与王子幸福地在一起。
原本紧攥在痴情人手里的爱,非不爱之人的累赘,这份无人领的爱,最后找到了主人。
只是,能否永远这样亲密无间?能否再一次将全身心托付?
能否至死不悔?但无法否认,这是两人一起度过的,最惬意,最自由,最快乐的时光。
【1】。引用段落有删减,引用居伊?德?莫泊桑《幸福》,译者柳鸣九。
第十一章
一觉睡到傍晚,在节目组安排下,屈仰山和阮秋屿与其他夫妻一同吃饭……”破冰宴”结束后,两人返回房间休息。
“是不是很累?”阮秋屿躺在床上,屈仰山为他按摩酸软的腰肢。
“嗯……”阮秋屿慵懒地用鼻音回答,疲惫地闭着眼睛。
“我给你买了一个生日礼物,今年生日,我们一起过。”屈仰山动作轻柔,声音亦如是,“以后也一起过。”
阮秋屿在心里计算日子,发现下个星期9号就是他的生日,今年是屈仰山第一次不缺席他的生日,也是第一次陪他过生日。
“那我以后……也陪你过生日。”阮秋屿睁开眼睛,软软地说。
往年阮秋屿一个人庆祝两个人的生日,一个人坐在沙发等人归家,一个人在凌晨十二点吹灭蜡烛,一个人对影子说”生日快乐”。
今年一切发生逆转,阮秋屿隐隐期待,期待那一点不同。
屈仰山俯身亲他双唇,嘴角弯起微笑的弧度说:“好……”
铃声突兀地响起,阮秋屿伸手拿手机递给屈仰山,他不经意地看一眼屏幕,来电人”助理”。
若非发生特殊事情,否则助理不会在明知两人拍摄真人秀的情况下找屈仰山。
屈仰山接听手机,不知助理说了什么话,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阴翳,双眼酝酿一场狂风暴雨。接着他走出房间,挺拔身影背对着阮秋屿。
“继续说。”屈仰山回头看一眼躺在床上的阮秋屿,蹙眉对助理说。
“老板,我正在医院,许先生暂无生命危险。这段时间许先生一直想要见您,甚至以死威胁,我拒绝他的要求,没想到他真敢伤害自己。”
助理冷静地向屈仰山汇报,不带一点人情味。近来老板与阮先生冰释前嫌,公司员工工作压力减轻不少,无人想改变现状。
“他醒后,有没有跟你再提什么要求?”屈仰山摸出一支烟,眺望远处的雪山,烟雾与白茫茫的雪相融一体。
“暂时没有,他只问有没有人来看望。”
屈仰山抽完最后一口烟,捏捏眉心说:“我知道了,先不必管他,公司的事情要紧。”
助理顿了顿,应下一声‘好’。
这段时间许狄经常给屈仰山打电话和发短信。
某一个深夜,许狄再次来电,屈仰山厌烦地接通,手机那边的男人哭着要求屈仰山见他一面,而后衷心地诉说那些年的情意。
屈仰山不留情面地打断许狄的话:“许狄,我早就不爱你了,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
听完这番话,许狄沉默好一会儿,随后阴冷地笑出声,说:“屈仰山,你不会爱上阮秋屿了吧?你忘记了?是他拆散我们的啊!
也是他,推我下舞台的啊!你怎么可以爱上这个恶毒的人呢?你怎么可以忘了?!”
屈仰山态度强硬,声音近乎冷酷:“许狄,你清醒一点!从前我和你想的一样,可是我现在想明白了——
拆散我们的从来不是阮秋屿,而是我们本就脆弱的感情。
当年我十分不愿和阮家联姻,我在机场求你留下来,我想和你一起抗争到底,最后你还是出国了。”
“阮秋屿推你下舞台是他的错,但他请顶尖医生给你做最好的治疗,而你接受道歉,这件事不再提。
要说恶毒,许狄,有些话不说是因为我顾及彼此体面,但现在没必要了。
你出国的资金,挪用了我给你母亲治病的钱,没多久阿姨含泪与世长辞。对吗,许狄?”
许狄捏紧手机,像掐住人的脖子,不死不罢休。
母亲的事情是他一辈子的秘密,何曾想屈仰山早已悉知,他坐在落地灯下,如幽怨的幽灵高声怒吼:“是!你说得没错,我挪用了母亲的医疗费,但她的病是一个无底洞,医生说没有治愈的希望,那为什么不干脆放弃?我们都解脱了!”
当年温暖活泼的许狄无痕迹可寻,屈仰山早已放下这段感情。
屈仰山失望叹一口气,捏住眉心说:“许狄,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变成了这个样子。现在我们把话说清楚了,更没有见面的必要,以后不要轻易打电话给我。”
许狄竭斯底里,他好恨啊,真是好恨。
爱而不得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偏偏多他一个?沈晛订婚了,新娘却是金发碧眼的混血女郎。
沈晛明明说过只要他拿到屈氏集团的方案就娶他,但后来他却改口说不需要了,而与他结婚的承诺自然已成空。
沈晛存心敷衍,许狄被随意消遣,他不好过,大家也别想好过。
许狄无法扼制自己的坠落,他要和大家共沉沦,语气轻柔十足说出话却疯狂:“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肯见我?那好啊,你等我。”紧接着挂断手机。
屈仰山不在意,他不是任何人的救世主,只叫助理看住许狄,没想到他真敢了结自己。
无论如何,屈仰山也不可能与许狄再有瓜葛。
屈仰山返回房间,换下一身烟味的上衣,躺进被窝从背后揽住阮秋屿,伏在颈窝汲取他的气息,毛茸茸的毛发紧贴肌肤。
阮秋屿握住放在胸前的手,有些担忧地问:“公司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别多想。”
阮秋屿转身抱住屈仰山,嘴唇嗫嚅,还是问出口:“是不是……许狄出事了?”
玻璃房全透明,亮光照满房间,屈仰山第一次痛恨光明,他看见阮秋屿薄薄的眼皮存留沉重的担忧。
阮秋屿说:“那天晚上,你和许狄的聊天我都听到了……屈仰山,许狄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他是不是出事了?”
屈仰山微愣,轻柔的吻落在阮秋屿的眉间,轻声否认,“没有……”又说:“他没有出事,你无需关心这些。”
“你不是很累吗?我抱着你睡觉。快睡吧,明天下午要攀岩。”
阮秋屿确实很累,最近特别容易犯困,不管在什么场合都犯困,既然屈仰山说没事,那他不多问。
屈仰山抱紧阮秋屿,他伸手轻轻抚摸他带着倦意的眼睛:“有件事我必须说清楚,我不爱许狄了……”停顿少时,轻声地再次开口:“我只爱阮秋屿。”
阮秋屿在轻声絮语中陷入睡眠,昏睡之际,他想,终于等到屈仰山回头看他了,不再只是望见背影。
这不得不继续的余生中,屈仰山与阮秋屿紧攥爱,分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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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夜半,阮秋屿被身边的一座喷发的火山热醒,他伸手触摸屈仰山的额头,起身推推他的肩膀,屈仰山却毫无反应。
大概是因为冬泳,屈仰山竟在深夜发起高烧,全身滚烫,头晕目眩。
“屈仰山。”阮秋屿紧皱眉头,焦急地推他,“屈仰山。”
屈仰山紧闭双眼,嘴唇苍白,原来是晕了过去。
屈仰山被送到当地的医院,阮秋屿一路陪护,亲自守着他输液,担忧地熬红了双眼。
“阮老师,现在天气太冷了,换一双雪地靴吧。”导演拿着一双雪地靴和一件外套给他。
屈仰山晕过去后,阮秋屿心焦无比,只穿了袜子和拖鞋出门。
等屈仰山输完液阮秋屿才换上雪地靴,又摸一摸他的额头,确认退烧后安心地趴在病床边沿睡着了。
昏睡之际,阮秋屿想的是,屈仰山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他们相爱的时间太短太短,短到春天尚未到场,像极光般璀璨又短暂。
不知昏睡多久,屈仰山头昏脑涨地睁开眼,入眼是一片门帘,冰冷且苍白,他扶额起身,发现阮秋屿趴在床沿,头发软软地耷拉于手臂,鸦羽似的眼睫毛乖巧地贴合。
屈仰山嘴角噙着笑,自然地伸手揉揉阮秋屿细软的发,与他脸对脸对趴,脸上细小的绒毛也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岁月静好,屈仰山祈盼定格一辈子。
看着阮秋屿近在咫尺的脸,屈仰山陷入沉思,如宋绛所说,阮秋屿真的很好,爱他爱得认真,无人可相比,也最了解他,最支持他,与他最亲密。
屈仰山无法忘记,接管公司时决策失误,出资人有阮秋屿,陪他日夜应酬的人也是阮秋屿。
他无法忘记,情场失意商场失利时,是阮秋屿一同分担他的压力,安定他心。
那一段黑暗岁月,阮秋屿分担他的压力,承受他的失意,却毫无怨言。
屈仰山觉得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识人不清,意气用事,狂妄不羁。
灯火阑珊处回见,期遇顺意的爱,所幸人生这座桥不再孤独,他将堂堂正正地携手阮秋屿同行。
数年来阮秋屿无数次流下冰凉的泪水,凝聚成波涛。
此刻在屈仰山心脏掀起轩然大波,只有阮秋屿占据他的心。
苦涩咖啡味的爱情不动声色地清空,数年的拉锯战了结,屈仰山脱离上段感情的桎梏,开启甜腻腻如牛奶的崭新感情。
屈仰山真很好奇,他和阮秋屿的未来。他们会一起装修新家,一起逛商城,情满意浓时,他和阮秋屿会拥有一个粘人的宝宝,两人开心地挑婴儿用品,争论宝宝的长相,但不会因此吵架。
老夫老妻时,他们依然为彼此泡晚安牛奶,睡前仍有晚安吻。
光是想象,都感到幸福。屈仰山的身边有阮秋屿,他未来的每一个计划,都有阮秋屿。
魂牵梦萦的此刻,屈仰山眼里透出笑意。
阮秋屿昏昏沉沉地醒来,被眼前的屈仰山吓一跳,他惊愕地说:“你醒了。”
而后站起身想摸他的额头,不料脑袋晕乎一秒,身体绵绵地倒在屈仰山怀抱里。
屈仰山揽住他的身体,心里有些紧张,嗓音低沉地问:“怎么了?我喊医生来看看?”
阮秋屿环住他的脖子,紧贴胸膛,轻声说:“不用,我只是太累了。”
“那就是投怀送抱。”屈仰山抵着他的额头,满目柔光。
“才没有……”阮秋屿躲避他灼热的目光,唇角微动。
“既然觉得累,再睡一会儿?”屈仰山柔声问。
“嗯……”
两人挤在病床相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