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归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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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可闻蝉鸣,依稀可听见办公室里微不可闻的哭声。
许狄收到被舞团开除的消息是在天气晴朗的周六,他从舞团首席沦落为失业者不过短短几天。
他早该想到事情会败露,但没想到软弱的阮秋屿居然敢说出真相。
失去首席的名号并不可惜,利用首席之事报复阮秋屿才是初衷,只是坏事不应该在好天气出现的,他想。
而后许狄拨通电话,语调十分平静,好似在聊家常,“你都知道了。”
对方沉默一秒,开口道:“许狄,你真是让我感到恶心。”
“别这么绝情啊,屈仰山,你这么说我会很难过的。”许狄佯装委屈,内心毫无波澜,随后发出一声不屑的讥笑,声音变得阴郁:“你不是第一个说我恶心的人,可是怎么办,当你们说我恶心时,我只觉得畅快。”
撕破脸皮,不疼不痒,反目成仇几乎在一念之间。
“是嚒?”屈仰山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母亲因为没钱治疗病死在床,一个人忍受病痛折磨的时候,你也觉得畅快?”
许狄不可说的秘密再次被轻易揭开,他脸色变得阴沉,紧捏手机,指尖发白。
屈仰山的话勾起他思绪万千——母亲时常出现在梦境里,面无表情,黑色眼珠占据了整个眼眶,她无言地站在波光粼粼的水中,直直地刺透他心底的阴影。
接着,他又听见屈仰山说:“沈晛就要和斐结婚了,不知你是否仍然觉得畅快?”
“屈仰山,你闭嘴!”许狄失态地大吼,恶狠狠地说,“你少信口雌黄了,你以为这样能刺激我?做梦!”
屈仰山轻笑,“随你信不信,但话说回来,许狄,你要是再玩阴招,别怪我不留情面。”没再说下去,直接挂掉电话。
许狄重重地放下手机,却不觉得解气,屈仰山这番话要把他折磨疯了,他将桌子上的物品全部扫落在地,包括沈晛的相框。
相框破碎,一如他的‘爱情’。
许狄好似如梦初醒,慌张地捡起地上的照片,只要他还能和沈晛在一起,此生便别无所求。
可是沈晛与斐订婚的事情一直是他内心的一道坎,如今听到他们结婚的消息仿若天将坍塌。
怪不得……怪不得住院时沈晛没来探望;怪不得他当上首席时亦没有一同庆祝;怪不得沈晛近来没再给他打电话。
许狄失去理智般跑到沈晛的住所,全然忘记没有允许不准出现在沈晛面前。
出乎意料地,开门的人不是沈晛,而是一位性感的女人,她身穿浴袍,细白脖子上的吻痕异常刺眼。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许狄的手直直地指着她的脸,倨傲地问:“沈晛呢?我要见沈晛!”
斐倚在门框,眼神冷冷地上下打量许狄,不需要她开口,保镖们识相地将许狄绑走,捂住他的口鼻,许狄在挣扎中被带到一棵大树背后。
盛夏炎热,许狄的衬衫被汗浸湿,过了许久,他终于见到沈晛。
沈晛穿着西装,绅士地挽着斐的手,温柔地对她笑,并没有朝大树的方向看。
太不一样了,沈晛这个样子太陌生。
许狄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坐上车,有些绝望地想,沈晛从未如此对他笑过。
两人坐上车,许狄透过半开的车窗窥得里边情景,无声地哭泣——
斐双手缠上沈晛,微张着嘴巴像在索吻,他看不见沈晛的表情。
但想必不是冷漠的,下一秒沈晛扶住她的脸,低下头,唇瓣相贴。
许狄只见识过冷峻粗暴的沈晛,作为枕边人,他一直以为他冷心冷肺,此刻却在情敌面前领略了另一个沈晛。
许狄泪水满眶,心同样潮湿。
这么些年,是为了什么呢?
许狄尚未落实到一个答案,便被保镖们扔上另一辆车,而后这辆黑色面包车隐没在夜色深处。
非常非常长的一章,足足五千字,我累了,往后都隔日更。
今天把所有章节都修改一遍并且重新上传了,我发现我以前写文时仿佛电脑没装回车键且爱用句号,改文改得相当痛苦。明天开始修改【赤色纯情】。
第二十三章
回国路上,阮秋屿想,家里碎满地的玫瑰花瓶还没收拾呢。
但从今往后那个地方不是他的家了,屈仰山亦不再是他的避风港。
为了照顾阮秋屿,杭一斯一同住进新租的房子,恍然间他们似乎回到大学岁月。
杭一斯常常想,要是阮秋屿没有遇见屈仰山,他过得一定比现在幸福。所幸,一切结束,阮秋屿清静了。
杭一斯说要成为世界上最疼爱宝宝的人,这句话驱散阮秋屿心中不快。未来的日子,阮秋屿、杭一斯和宝宝将生活在一起。
阮秋屿精神不佳,洗完澡便睡觉,而在楼下等待的人彻夜未眠。
屈仰山坐在驾驶座上,神情疲惫,指间夹的不知是第几根烟,他在缭绕的烟雾里望着阮秋屿的房间。
屈仰山每一次仰视,每一次心焦,都是为了阮秋屿。
家。那不是阮秋屿的家,他不会称呼它为家,亦不会与阮秋屿离婚。
他想知道阮秋屿在干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重新考虑这段关系,有没有想念屈仰山。
屈仰山好想阮秋屿,好想拥抱他入眠。他不会放弃,可是阮秋屿一离开就不复返,这是他所慌张的。
直到房子灯光熄灭,屈仰山也没窥视到阮秋屿的身影,他想与阮阮见一面的期望落空了。
彻夜的等待与焦灼令屈仰山无法再空等待,他在房子门前徘徊至天明,决心敲响房门。
阮秋屿看清来人,他想过屈仰山会纠缠不清,但仍为之心惊。
杭一斯已去上班,屈仰山肯定知道他在家,阮秋屿忧心地抚摸腹部,咬着嘴唇思量再三决定不开门。
但屈仰山敲门的力度越来越大,声音刺耳,他隔着一扇门诱哄道:“阮阮,我知道你在里面……”
“阮阮,开门好吗?”
“阮阮……”
阮秋屿可以对噪音熟视无睹,但是邻居不能。他沉默好一会儿,颤声开口道:“屈仰山,我已经把话说得清楚,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们明天就离婚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也说过不会放弃。”屈仰山的声音柔和,像哄小孩子,“阮阮,开门好吗?”
“你包容我的错误,抚慰我的不安,理解我的执拗,我与你想的细水长流没有不同,之前都是我错了。
不可否认,我明明可以调查清楚采取更好的方法对付许狄,却偏偏……
我不是故意这样做,也不是故意惹你不开心,我他吗真的错了!我屈仰山真的错了!”
“阮阮,我不想一直和你闹别扭,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这一次不是闹别扭,阮秋屿从没闹过,他这么包容屈仰山,怎么会与他闹呢?如果屈仰山不来找他,他们可以相安无事地离婚。
阮秋屿失笑,他不再想在冬天孤独地坐在沙发等屈仰山回家,不再想猜测屈仰山是否爱他,不再想殷切的期盼成空,一切都不愿再承受。
屈仰山脸贴门,听见阮秋屿小声说:“你不是一个决绝的人吗?为什么要和我纠缠不清,我只想分开。”
“阮阮,我们不分开。”屈仰山柔声说,脸色却因阮秋屿说分开变得阴翳,“开门说好吗?我好想你,我想看看你,我看你一眼就走……”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阮阮,你不开门没关系,那我就在门口等,等到你愿意开门为止。”屈仰山说到做到,随即在墙角坐下。
这时,邻居打开门,烦躁地说:“你们别吵了行吗?睡个懒觉都不安生!”
阮秋屿无力地叹一口气,妥协了,打开门,只开一条门缝。
屈仰山迅速站起来,他轻轻推开门,阮秋屿一言不发地站在他面前。
屈仰山恳切的目光落在阮秋屿的脸上,他想摸摸他的脸,阮秋屿没反对,但屈仰山还是把手放下了。
屈仰山就这么怔怔地看着阮秋屿,倒是阮秋屿先开口,闷闷地说:“你说看一眼就走,可以走了吗?”
屈仰山的心重重地钝痛了一下,他自顾自地说:“你还没吃午饭吧?我买了很多食材,我煲汤给你喝……”
阮秋屿这才注意到屈仰山手里的购物袋,确实可以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可他不想接受屈仰山的好意,他没答话,转身走回房间,背对着屈仰山小声说:“我不饿,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紧接着将房门关上,隔绝了任何可能性。
屈仰山喉咙哽咽了一下,仍走向厨房精心熬汤,煲汤的步骤已然熟稔,身旁却没有阮秋屿的陪伴了。
他像一个幼稚的男孩,阮秋屿不再等他长大,不期待一个未来。
走之前,屈仰山站在房门前向阮秋屿道别,哑声道:“汤已经熬好了,可以等你饿的时候再喝,汤盖有些烫,你打开盖子的时候要小心一些。你不喝也没关系,不喝就倒掉。”
“厨房的碗我洗了,顺便擦了一遍客厅和厨房的地板,衣服叠整齐放在沙发。”
“我明天还会来,不是跟你离婚,我来给你做饭。”
“你不想看到我也没关系,我做完饭就走……我先走了,你记得吃饭。”
说完,屈仰山在门口等了半晌,阮秋屿没有开门,他带着落寞的意味离开。
房间里,泪水堵住了阮秋屿的双眼,他只觉得好难受,他痛苦地想,何必呢?何必呢。
第二十四章
屈仰山得知录音泄露的消息时正在超市买菜,挂壁电视的节目一遍又一遍播放有关阮秋屿的新闻。
与屈仰山的朋友们录制真人秀的那天,阮秋屿与屈仰山剖白心事的对话被有心人录了下来,经过恶意剪辑后曝光给媒体,尤其一句”我真的演不下去了,不想再假装我们很恩爱……”
被当成说谎的证据,丑闻发酵后爱丽丝芭蕾舞团将阮秋屿开除。
听着女主持人报道,屈仰山身体僵直地站在原地,眉间紧蹙,耳朵本能地屏蔽四周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阮秋屿如此热爱芭蕾舞事业,屈仰山实在不敢想象,在首席落选后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眼下,屈仰山更担心阮秋屿,他驱车赶往阮秋屿家的路上,一次次虔诚地祈祷。
屈仰山在门口下车,转过身却被重重地打了一拳,他猝不及防地向后踉跄几步,杭一斯怒气冲冲地靠近他,目眦欲裂。
“我劝过阮秋屿和你离婚。”杭一斯双眼通红,悲痛与愤怒交织得到情绪占据了他的思绪,“但是他执意要再试一试,说不定你会爱上他,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我尊重阮秋屿的决定。
在我看来,你口中的爱,不过是在伤害阮秋屿!他很爱你,你却不信任他。”
他咬牙切齿地抓紧屈仰山的衣领,正想朝他令人憎恶的脸再打一拳时,身后的阮秋屿制止了杭一斯,“杭一斯,别打了。”
阮秋屿用湿润的大眼睛看着屈仰山,他只觉得好难受,为屈仰山嘴角渗下的血迹,为失控的一切。
他不想嘶吼尖叫为一个解释,有些事情难以启齿,表面恩爱实则不堪,执著揭露真相不过是掀开美好的遮羞布,如炸弹爆炸会毁灭彼此,不如……自行终结。两人的目光悲哀地交汇……”许狄”成为心照不宣的秘密。是阮秋屿低估了这份爱的冲击,最后他自食恶果。
杭一斯目光凶狠地放开屈仰山,给两人留下谈话的空间。
但命运没有给屈仰山和阮秋屿留余地。
屈仰山狼狈地站在阮秋屿面前,眼睛注意到阮秋屿手里拿着他送的芭蕾舞鞋,他出神地看着那双芭蕾舞鞋。
对了,是他在阮秋屿生日送的礼物,是他找大师定制的芭蕾舞鞋。
屈仰山说不出话来,心脏似乎淌过滚烫的油,再被火燃烧,眼前的场景太刺眼,他心痛得难以呼吸。
屈仰山心道:我真是错得彻底。
阮秋屿和屈仰山相隔两米面对面站着,两人中间放置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桶,硬生生将他们割裂。
谁也没有先靠近谁,一个不想,一个不敢,只阮秋屿眼里滑落的眼泪,就让屈仰山感到绝望。
“我从舞团辞职了。”仍是阮秋屿先开口,好像先将狠绝的话放在前头,便不会心软,“这双芭蕾舞鞋是生日时你送的,我一直不舍得穿。”
他淡淡地看着屈仰山,继续说:“以前舍不得穿,往后也不再需要了。我只想结束这段关系。”
他对今日种种极度失望,对生活的热情燃烧殆尽,爱情亦如是。
屈仰山走近几步,见阮秋屿向后退,只好停下脚步,阮秋屿眼里的悲痛几乎将他吞没,他听见自己颤抖着声音说:“这件事我处理好了,新闻报道已经压下去……我为你创一个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