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 完结+番外-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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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声茫然地抬头:“啊?”
什么韩家的少爷,他不认识啊。
“还有王家的公子,说是留洋回来的……我呸!他连洋文都不认识!”
“……?”
“哦对,那个钱家,更是不要考虑,他家老爷子手里没几个子儿了,再过几年,铁定日子过得连我都不如!”
“……?”
郁声稀里糊涂地听了半天,没听出个所以然来,躲在门外的穆老四,倒是听得直乐。
谢小柳骂得好,那些阿猫阿狗,配不上他的声!
谢小柳说着说着,话锋一转:“哎,你家的几个哥哥……”
昏昏欲睡的郁声瞬间惊醒。
“七少爷是个憨的,人不错,就是……就是不像个阿尔法。”谢小柳托着下巴,遗憾摇头,“你四哥呢,刚好相反,唉,只是像个阿尔法。”
郁声琢磨片刻,恍然大悟。
是啊,他四哥,无论相貌还是人品,都是一顶一的好,连家伙什儿都大得惊人。
最好的阿尔法配件,他都有了,偏偏有隐疾。
再顶尖儿的硬件,用不了,可不就是“只是像个阿尔法”吗?
郁声和谢小柳对视一眼,目光里都带着点欧米伽才懂的遗憾味儿。
在屋外的穆老四彻底慌了。
什么叫“只是像个阿尔法”?
他就是啊!
屋内的沉默折磨着穆闻天紧绷的神经。
阿尔法虽然听不明白谢小柳的话,可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话。
穆闻天焦虑的时候,郁声和谢小柳已经从穆四哥聊到了先前那家药铺。
“除了打针,有些药也能推迟汛期。”谢小柳给郁声科普药的重要性,“我经常吃。”
“可是,再好的药也有副作用吧?”郁声不安地摸着自己的后颈,仿佛那里已经印上了牙印,“总是要被咬的。”
谢小柳面色微僵:“拖一日是一日……对了,你有没有给四爷再买点药?”
“还没呢。”郁声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今天掌柜的去送牌匾,刚好碰到我四哥,吓我一跳!”
谢小柳一怔,想象到穆闻天面对牌匾的场面,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哎哟!”
郁声还在兀自害怕,抱着貂,心虚地拍胸脯。
雪貂在他怀里安安稳稳地趴着,黑眼珠直勾勾地望着掩上的房门。
别人不知道,小貂可闻得出来,门外站着那个把它逮住的凶巴巴的男人。
穆闻天听不清郁声压低的声音,只勉强分辨出几个模糊的字眼——什么药啊,汛期之类的,听起来像是欧米伽之间的私房话。
阿尔法听见,也该当没听见。
穆老四眼观鼻,鼻观心,又在门前站了会儿,发觉听不清屋内的说话声后,心有不甘地回到了玉春楼前。
冬日里,风一吹,天上就开始落雪。
穆闻天点了烟,趁郁声没下楼,吸了两口,再由着冷风把身上的烟草气息吹散。
一支烟燃尽,郁声刚好从玉春楼里跑出来。
他蹦蹦跳跳地挪到穆闻天身边,还没张开双臂抱住四哥的腰,步子就生生刹住了。
郁声的鼻子皱了皱,不开心地抱怨:“四哥又抽烟啊。”
穆闻天忍不住把他拥在怀里,哑着嗓子承诺:“以后不抽了。”
“真的?”郁声不是很信地瞥了穆闻天一眼。
这一眼波光粼粼,直看得阿尔法心软无比,当即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真的。”
“那好吧。”郁声收回视线,趴在穆闻天怀里,哀怨地想——
四哥这么好,怎么就是有隐疾呢?
他的失落来得快,去得也快:“四哥,带我去药铺。”
“怎么又要去药铺?”穆闻天抱着郁声上马,自以为很了解地问,“帮谢小柳拿药?”
郁声噎了噎,心虚点头:“是呢。”
穆闻天也就没多问。
到了药铺,郁声遮遮掩掩地寻到老大夫,说自己要买和上次一样的药。
老大夫许是怕了他和谢小柳,这回耳朵没聋,三下五除二就抓好了药,临了,还不放心地叮嘱:“这剂药,药效很强,可别一次性吃太多。”
当然,若是有和老大夫的儿子一样的隐疾,吃再多也是没用的。
郁声抱着药包,似懂非懂地点头:“和上次比呢?”
老大夫捋了捋胡须,慎重答道:“和上次比,药效强了两倍有余。”
郁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盘算着,上回四哥喝了一点药渣,已经能硬很久,若是这回把药效加强的药全喝下去,怕是……怕是能和寻常阿尔法一样勇猛。
郁声美滋滋地付了钱,道了谢,扭头往站在门前的穆老四身边跑。
他的四哥站在风雪中,长身鹤立,不看他时,眼神凌冽又锋利,可一对上他的视线,目光就软化成了春水。
“四哥。”郁声蹦到穆闻天怀里,差点喜极而泣。
他的四哥吃了这药,就能和寻常阿尔法一样又热又硬啦。
第27章
穆闻天没搞明白,郁声的情绪变化究竟从何而来。
其实很多时候,郁声的心思,他都没琢磨明白。
但这并不妨碍穆闻天和郁声一道高兴。
毕竟在他浅显的认知里,欧米伽通常多愁善感,偶尔闹一闹,也该惯着。
穆闻天对郁声,那是惯上加惯。
连郁声从药铺里抱出来的一长串药包,他都不问药效,直接帮着拎回家,欧米伽说放哪儿,他就放哪儿。
“放炕头?”
郁声叉着腰,慎重颔首道:“离炕头近一点。”
近一点,说不定闻着药味儿,四哥也能好起来。
穆老四欣然将治疗隐疾的药包放在了炕头,以为欧米伽眼睛里的微光因自己而起,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炕边的炉子里冒出了火星,炉子上温着下人做好的晚饭。
郁声见四哥放好了药包,立刻脱下皮子,爬到炕上,抱着小貂滚了一圈,心情好得不得了。
穆闻天把大氅挂在郁声的皮子边,手指拂过一片带着暖意的柔软,注视着团在炕上的欧米伽,心情也好得不得了。
他们谁都没有先开口,默默地享受着短暂又甜蜜的独处时间。谁料,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诡异的哀号,紧接着,穆老七的脑袋出现在了窗台上。
抱着小貂的郁声循声望去,被这颗黑灯瞎火里冒出来的脑袋吓了个魂飞魄散,怀里的雪貂也蹦出去,蹿上窗台,直奔向了黑影——
穆老七的哀号里登时夹杂起痛呼,听起来,像是被雪貂咬了。
“四哥,四哥。”吓破胆的郁声哼哼唧唧地爬下炕,拱到穆闻天怀里,哆嗦道,“有鬼。”
他是真的害怕,纤细的腿都环住了四哥的腰。
穆闻天顺势托住郁声的大腿,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摇头:“没有鬼。”
郁声不信,把脑袋埋在四哥的颈窝里吸气。
温热的气流一股脑地往阿尔法的脖子里钻,像股无处可去的春风。
穆闻天浑身一紧,揽在郁声腰间的胳膊骤然使力,将人困在了身前:“是老七。”
“七……七哥?”
“嗯,是你七哥。”穆闻天走到门前,探出头去,不耐烦地喊,“老七。”
“四……四哥啊……”穆老七哭哭啼啼地奔来,硬是挤进了半开的门,站在温暖的屋内,悲痛欲绝,“小柳真的不要我啦!”
嗐,又是谢小柳的事儿。
穆老四连个眼神都懒得给穆老七,抱着郁声回到炕边,把缓缓回神的小欧米伽塞进了棉被。
穆博天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忘了前日半夜里在四哥屋子里信誓旦旦撂下的承诺,又变成了多愁善感的纨绔子弟,只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可怜的痴情人,再过几日,怕不是就要学《梁祝》,和谢小柳一同化为蝴蝶飞走了。
“小柳才不会化蝶呢!”
穆老七恍惚回神,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在醉酒之下,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而反驳他的,居然是他那个娇滴滴的欧米伽弟弟。
穆博天悲痛欲绝,哀哀切切地注视着裹着棉被的郁声,泪如雨下:“弟啊,你不知道我对小柳的感情!”
郁声不赞同地蹙眉:“可是你也不知道小柳的感情啊!”
他软绵绵地在穆老七的心上捅了一刀:“你喜欢小柳,可是小柳不一定喜欢你呀。”
穆老七:“……”
穆老七“嗷”的一声捂住心口,在穆老四的憋笑声里,哭得更难过了。
郁声活了十七年,头一回把人惹哭,惹的还是个阿尔法,登时吓得要命。他从被子里爬出来,战战兢兢地搂着穆闻天的脖子,尖着嗓子唤:“四哥!”
“四哥在呢。”穆闻天好笑地揉揉他的脑袋,“没事儿,他经常哭。”
穆老七的确经常哭,而且一哭起来,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噼里啪啦地往下砸。
穆老四习以为常,抱着郁声,给可怜的弟弟致命一击:“我也觉得小柳不喜欢你。”
穆博天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难过地离开了四哥的院子,在寒风中狂奔几步,忽地清醒。
哎哟我去!
郁声在他四哥怀里啊!
穆老七觉得那场面说起来没什么问题,可细想起来,哪儿哪儿都是问题。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呢?
穆博天瞬间将谢小柳抛在脑后,皱着眉头细细琢磨,等走进三姨太的院儿里,忽地一拍大腿:郁声的腿缠着四哥的腰,那劲儿,怎么看,都不是兄弟情!
“哎哟……”穆老七傻了,呆呆地杵在院里,眼前出现的不是四哥和郁声,而是在玉春楼瞧见的欧米伽。
只有情人之间,才会那么亲密地用腿缠着腰。
而他四哥的手,似乎……似乎,似乎搁在郁声的屁股蛋儿上!
穆老七脚下一软,直挺挺地栽进了雪地里。
循声跑出屋子的三姨太见状,惊叫一声:“老七!”
然后甩开下人搀扶的手,急急地奔了过去。
穆老七在雪地里翻了个身,眨巴着眼睛,满脸的欲哭无泪:“三妈妈哎!”
“怎么了这是?”三姨太用帕子擦着他脸上的雪沫子,吓得魂不守舍,“可是出了事儿?”
穆老七心道,可不吗?
这哪里是出了事儿,这……这是出了大事儿啊!
“老七,你可别吓我!”三姨太左等右等,不见穆博天吱声,心跳陡然加速,“可是老爷出了什么事?”
穆博天摇头,讷讷道:“是我四哥……”
三姨太闻言,心已经放下大半。
穆家的老四,虽然在外有些不雅的传闻,但家里人都晓得,那是胡说八道,再加上他平日里处事干练,不出差错,就算是穆博天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三姨太也淡然起身,用帕子掸去裙角的碎雪,不甚在意道:“你四哥怎么了?”
穆博天一时语塞。
他想说四哥摸了郁声的屁股蛋儿,话到嘴边,又开始怀疑自己——四哥也不是第一次抱郁声了,手不小心搁错位置,或是无意中碰到,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者,就算碰到了,又如何?
抱一下,碰一下,到底不是咬脖子或成结,兄弟俩亲密些,也说得过去。
三姨太见穆老七犹豫,更是放心,当他一惊一乍,已经转身往屋内走了:“行了,我炖了参汤,你进屋喝点吧。”
穆博天魂不守舍地跟过去,走进屋,还是不甘心地问:“三妈妈,你说我四哥和郁声,是不是太亲密了点?”
话音未落,脑袋就挨了一巴掌。
三姨太没好气道:“老七,平日里我惯你,没想到把你惯得这么没出息!”
“三妈妈,我……”穆博天捂着脑袋,满眼茫然,委屈得要哭了,“我怎么就没出息了?”
“你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三姨太气不打一处来,瞅见门后的鸡毛掸子,立刻拿在手里,撵着老七满屋跑,“郁声的确不是咱家亲生的孩子,可老爷认了他,你就得把他当弟弟,怎么转脸就担心你四哥和他太亲近会与你生疏了呢?”
三姨太看多了大户人家的龌龊事,知道家业一大,孩子间就容易起嫌隙。
郁声没进穆家门之前,穆家的几个少爷虽说各有各的毛病,但总归是情同手足,一致对外的。
三姨太自知几兄弟的和睦,让自己少操不少心,日子过得再鸡飞狗跳,心里也觉得安稳。
现如今,她见老七话语间隐隐有与郁声和穆老四离心的苗头,哪里能不气?
三姨太生怕穆博天误入歧途,更怕他走了那些和哥哥弟弟争家产,最后落得尸骨无存的纨绔子弟的老路,立刻将鸡毛掸子攥得更紧,大有想把他打醒的架势。
穆博天只觉得委屈。
他……他说了什么?
他还没说四哥摸了郁声的屁股蛋儿呢!
穆老七越想越气,被鸡毛掸子抽了两下,“哇”的一声又哭了:“三妈妈,我……我,我四哥抱郁声了……呜,你不去打他,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