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错花轿嫁对狼-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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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霁夺的香汗淋漓,两者之间的差距显著,十几个招式下来半点便宜都没占到,稚嫩的面上却丝毫不见馁色,也没有一丁点露怯之态,虽是赤手空拳,然劈抡冲旋尽显章法,身姿灵活矫若游龙,一招一式间是难以逼视的夺目耀眼。
椟中有明珠,经年久蒙尘。
凌秋泛怔怔看了半日,连着被凌雪霁叫了三声才惊醒过来。
“是我失态了。”凌秋泛掩饰似的用帕子压了下心口的烦乱,换上得体的笑容将兴冲冲朝自己扑来的妹妹搂到怀中。霜戈将棍子信手往空中一抛,精准无误的插回了原本的兵器架上。
“危夫人。”
还没等凌秋泛有什么反应,怀里的凌雪霁就拱出头来,扬着小脸兴奋的和姐姐说:“姐姐姐姐,霜哥哥是来给我定制武器哒!他人可好啦,武功也好厉害的!”
凌秋泛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对面前的霜戈报以感激的笑容,“霜公子费心了。”
霜戈同容起一样,皆是寡言少语,面对这样的致谢也仅是两个字回应:“客气。”
凌秋泛也不是什么喜欢过多客套的,但是这两位是危岳雁的挚友,又为雪霁学武一事煞费苦心,凌秋泛便也多说了几句,“快到正午了,我已让人备下薄宴,霜公子接下来若无要紧事不如就留下来用午饭吧。”
霜戈略微思索一阵,说道:“谢危夫人美意,只是——”
话音未落,便有人为他接上,“今日不巧,改日再聚。”
来者正是容起,连同危岳雁一道往兵器库这边来。危岳雁见了霜戈问了下凌雪霁兵器的事情,两人说了几句旁人也听不太懂,只有凌雪霁姑且还能从里面读取出近身,一寸长一寸强之类的信息,其余的材料,用途一类也是不明其理。
“劳你费心,改日我自己来军器监取。”危岳雁说完对之一拱手,示意感谢。霜戈许是与她相熟只点了点头没什么表述,白衣轻曳行到容起身边站定。危岳雁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脑袋,“近来告不出假,没能去罗城参加喜宴,贺礼随后补上,先在此道贺你们新婚之喜了。”
容起听闻此言,肃然面容上破开一丝缝隙,竟然也露出些许柔和:“喜宴也只是给宗族一个交代不甚紧要,回头在金陵摆上一桌,咱们几个间聚聚便可。”
言落二人便告辞去了,留下凌秋泛和凌雪霁面上惊疑未定。
“危姐姐……”凌雪霁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那个那个霜哥哥和容起……”
危岳雁知道她想问什么,便直言道:“霜戈是容起的男妻,他们早些年就在一处了。只是喜宴前不久才办。”末了她还打趣雪霁道:“怎么?是不是觉得这两个哥哥都冷冰冰的,想象不出他俩在家相处时是什么模样?”
“将军。”凌秋泛打了下危岳雁的胳膊,“胡说些什么,雪霁还是小孩子。”
危岳雁捂着胳膊赔笑,“是是是,夫人说得对。”
凌雪霁却望着霜戈远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她自懂事起便知道,大夏朝的男子是可以聘娶男妻的,她也亲眼见过,菡师爷就是朔石斛的男妻,但他们的官职都不高,自当是难得的心意相通。但这只是极个别的现象,在大夏,几乎所有男子都渴望为家族延续香火,开枝散叶,根本不愿委身与人,那些做了男妻的多是身不由己。即使有互相看对了眼,也难免地位差距悬殊,最基础的相敬如宾对他们而言根本是遥不可及的梦。
所以不论是伦理方面还是其他原因,在大夏朝,男妻的地位要比嫁与贵女的女妻更加尴尬。但是今天,她见到了一个神话。
当朝兵部尚书容起的男妻,是当朝军器监的正监,不论武功、气势、威仪皆不逊色于他丈夫的男人。
原来嫁了人,并不等于套上了桎梏,只要他愿意仍旧可以着白衣戴羽冠,在所擅长的领域冲出一片天地,雄鹰般击破长空翱翔万里。
霜戈可以,那么——
她也可以。
拒绝了姐姐的留饭邀请,在危岳雁和凌秋泛错愕的目光中箭一样的飞奔出将军府,抓过门边正打着瞌睡的车夫起来驾车,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她从未这样急迫的想要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快一点,再快一点,深紫华顶的马车在金陵城的街道上飞驰而过,扬起尘砾无数,像极了此时凌雪霁雀跃的心情,最终落定在尚书府门前。她觉得自己整个身体就像化在风里,穿过重重叠叠迂回曲折的亭台曲廊石屏花榭,冲开书房的大门最终扑倒在那人还未准备好的怀抱里。
手里还捏着公文的曲大人震惊的看着怀里气喘吁吁的人儿,一时间都不知该做如何反应。在看到怀中人绯红的面颊时才哭笑不得的为她将鬓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你这是——”
“谢谢你曲荃,谢谢你……”
未等她说完,凌雪霁就一叠声感谢砸了过来。扶在肩上的手缓缓下滑圈紧了曲荃的腰肢,凌雪霁一脸幸福的将自己的小脸贴在曲荃的胸口上,听着那薄薄的衣衫覆裹的温热的肌肤下,传来一阵阵有力的跳动声。
谢谢你。
如果没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我可以走的路,有这么长,我可以做的事情,有这么多。
有这么多美好等着我去经历,我却一直将自己封裹在自以为是的蛹中自怜自艾荒废人生。
有风将书房的窗户吹开,曲荃先前批阅公文的时候没有压镇纸,这一下满桌的公文都被拂到空中四散飞舞,书房外有花影摇曳,夏季的阳光穿透层叠的绿叶,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下洒落一片金黄。
时间就在静谧间流淌,也不知过了多久,凌雪霁感觉到脸上一片湿热,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眼泪还沾湿了曲荃正片前襟,连忙抽出身来开始对曲荃道歉,一边手忙脚乱的想找帕子给曲荃擦拭在自己身上没找到最后找到了曲荃的身上去。曲荃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将慌张的跟个小白兔似的人儿肩膀板正,调戏似的捏了捏肉肉的脸颊。没有被抹额束缚住的青丝落到鬓前。
“这就感动死了?”
凌雪霁忙“嗯嗯嗯”的答道。
“高兴到极限了?”
凌雪霁又“嗯嗯嗯”的疯狂点头。
曲荃笑的像只狐狸,抬手在小姑娘哭的通红的鼻尖轻勾一下,“那我若是告诉你,明日我们便启程去吴郡姑苏城,你打算怎么表现呀?”
吴郡?姑苏城?
凌雪霁楞了一下,下一刻就跟按了机簧似的一蹦三尺高,差点把曲荃的下巴磕下来。
“啊啊啊啊啊!!曲荃!!!我我我要嫁给你!!”
“哈哈哈好了好了别做梦了,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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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线勾勒的锦绣屏风映出内室烛光点点,绣着五彩祥云的裙裳后裾垂落在搁脚的玉榻旁,一支朴素的与整个画面格格不入的铁簪子被人把玩在涂着丹蔻的白皙玉指间,边缘处已经被磨平,可见这簪子有些年份了。
“你今日怎来见我?”
“有动静了。”
把玩在指间的铁簪一顿,继而被人攒在手里。
“可是那人?”
“娘娘猜的不错,当年前兵部尚书在南疆一役出征名册上消抹的,正是当朝十二卫大将军,危岳雁。”
言落,只见屏风内烛影微动,些许动静传出,有人徐徐从内室里步出。
“三年了,到底是沉不住气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出征南疆
曲荃说过的话果然很快就落到实处,次日告了曲老太君; 曲荃便将凌雪霁送上马车; 整个府里头就只集锦一人随行; 她们沿着水路; 只消数日便到了吴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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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秋泛发现; 这几天危岳雁总把自己关在耳房里,除了每日必要的上朝; 演武,操练军事; 去十二卫总府内点卯; 给危二老爷晨昏定省,以及晚上回屋陪伴自己。其余时间都在耳房中和她的那几个豢养在家中的门客相处; 不知道在谈论什么。等过了几天,渐渐的晚上回屋也少了,甚至这几天干脆就不回屋直接在书房睡了。
当然也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又在准备什么不可告人; 或者说不愿意让旁人担心的事情更为准确。
她不是什么喜欢打听别人隐私的人,危岳雁的事情也无需她太过忧心; 毕竟在朝中沉沉浮浮了三年的人; 对于处理事情的经验总是比她这个从小养在太守府的闺阁小姐懂得多。她知道危岳雁有能力自己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可就是免不了会去担忧; 会去伤神。
最可怕的是,连危二老爷都不清楚危岳雁到底发生了什么,两次将凌秋泛唤去竟然也是询问此事。湛金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每每和绿沉商议着给危岳雁去说; 总是没有什么结果。这下连湛金和绿沉都发现了问题,危岳雁好像是真的摊上大事了。
凌秋泛见湛金和绿沉也无功而返,终于在某一天狠下心来,决定和危岳雁摊牌说清楚事情。她一早便等在耳房外头的亭子里,绿沉一边给夫人剥荔枝,一边内心为将军默默祈祷,但愿一会不会被夫人修理的太惨。等绿沉剥完了两大盆荔枝也不见凌秋泛动上一动,她们主仆二人差不多从太阳正中的时候等到太阳落山,耳房的门才打开来,那两个瘦削的一看就和整个将军府格格不入的身板出现在门外,对着里头作了一揖就走了,凌秋泛见状急忙赶上去,果然堵住了最后出来的危岳雁。
“将军最近在躲我?”凌秋泛觉得二人已是夫妻,便没什么可以多费口舌的,直截了当便问。但是话问出口,一抬眼看到危岳雁的模样,凌秋泛忽然觉得有一把尖刀笔直刺入自己心头,带来干净利落的刺痛,整个胸腔都被飞溅出的鲜血灼的滚烫。
危岳雁消瘦了好大一圈,平日里顾盼神飞的长眸下映着浅浅的青色,脸颊两侧有些凹陷下去再也捕捉不到先前丰神如玉的影子。凌秋泛抚上她眉眼的手有些颤抖。
“将军,生病了吗?”
危岳雁下意识的想躲,但理智迫使自己勉强站住,干枯起皮的双唇没有作答,只是垂下头摇了摇,“本也不该瞒你……”
“那你还不快说!”凌秋泛的声音也带上了颤抖,她几乎有些不敢确定刚才那沙哑的声音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
危岳雁阖上双眸,将凌秋泛将落未落抚在自己面颊上的手一把攒住,紧紧贴了上去,分明是近在咫尺却显出万分留恋。“秋泛,我将要出征了。”
出征。
从凌秋泛知道自己嫁的是一位将军的时候起,她就知道这个问题今后绝对免不了遇见,但她没有想到居然来的这么快。她才对危岳雁吐露真情,就像一朵花初绽开来,却来不及用更好的养料和水分去灌溉,便已经要面临被折走的命运。但她更不解的是,将军出征本来就是合乎情理的事情,而且危岳雁的身手有目共睹,她在沙场上的威名,凌雪霁也不是没有听闻过,早在吴郡姑苏,她便听过自己的父亲提起当朝有一员女将骁勇善战可于千万人中取敌将首级。这名女将说的自然就是危岳雁。
那么危岳雁又何必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还连着几日召唤门客商议,遮遮掩掩的不愿意告诉自己,连同危二老爷那边也没有明说呢?
其实并非是危岳雁想要隐瞒,而是事发突然,而且强度和危险性远远超过她原先做的那些准备,这才无暇告诉他人。现在凌秋泛问起来,她自然是没有什么掩饰的必要。
“前几日,我已记不得什么时候了,大约十日内吧。”危岳雁揉了揉发涨的眉心,感觉自己这几日人不人鬼不鬼的,估计连脑子都要跑到万里之外的不毛之地去了。“南疆有流寇作乱,说是流寇实则是先前叛国的杂碎还未绝迹南疆混在人家邻国的军队里头滋事挑衅,圣上下旨,命我前去平乱。”
“可是有什么危险?”能让你如此殚精竭虑费心筹谋?
危岳雁摇了摇头,“不是有危险,这根本就是要我的命。”
见凌秋泛不解,危岳雁详细解释道:“往年我出征,副将都是我的挚友亲信,而这次皇上却是插了个鬼在我身边。”
凌秋泛明显是被吓到了,但很快便恢复常态,她按下叫嚣着的恐惧感:“将军此去,可有良策?”
第一百四十六章 雪霁省亲
危岳雁闻言面色更是如罩了一层灰纱,肉眼可见暗淡一层:“这几日与门客商议了几个对策; 未及实情也不知有用没用。左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出征在外也只能小心为上了。”
当天晚膳时分绿沉和湛金就发现; 她们的夫人也被将军传染; 死气沉沉把自己闷在屋里不出来了。
杏黄色的绣球鸟自将军府中振翅飞出; 横穿整座金陵城落在了尚书府的院子里,被一双白皙的手小心捧起。画眉看到这只鸟有些发愁; 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