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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上错花轿嫁对狼-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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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深情怎能不动容,可偏偏她又不要她的答案,不想听她现阶段的心声。她要她去领略江海之远,天地之阔,却从不曾开口要求,要求她在踏过千山万水之后,夕霞晚照,雁子归时,重回她的身边。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容起霜戈
  早朝时危岳雁上奏请宣威将军举办御射比试一事,当天晚上御隆帝便传口谕一道; 言说兹事繁冗; 不予准奏; 又言将军爱才之心可嘉; 拐了几个弯子把凌雪霁交给她当徒弟。危岳雁得到圣谕后; 表面上如临大敌,转个身连夜就将事情办好; 次日清晨一下朝,便派人将凌雪霁请上了自己的府邸。
  凌雪霁贸然听闻危岳雁传她过去也不知是做什么; 那人虽然是她嫂嫂; 但总归与曲荃不合,她担心自己这一去会给曲荃惹来麻烦; 将军府派来的马车前一直紧紧拽着曲荃的手不敢放开。反较曲荃倒是坦然的多,还调侃说“你总归是她内妹,不可能将你吞了的。”
  这句话的镇定效果也就从城东持续到城西; 等凌雪霁站到将军府的大门前什么定心丸都失了效,掌心里握的满是汗津。
  “这位可是曲夫人?”
  凌雪霁一听忙回过神来; 大约是不习惯被这样称呼——毕竟金吾卫右街衙的那些卫士都称自己为雪霁姑娘。她僵硬的上前两步点头道:“我是。”言落便打量起眼前的人。
  那是一个满脸褶子的中年男子; 虽然是恭恭敬敬的模样,但总让人觉得隔了块石屏; 看不透他究竟在肚子里捣鼓什么。
  “小的是将军府的管家,特来为曲夫人引路。”管家说着,往里做了个“请”的手势,凌雪霁不动声色的深呼吸两下才跟着人往里走。
  进入将军府正门后绕过屏风便是将军府正殿; 再往里去是东西营房和客房,转过将军亭便能到达将军府的花厅。管家在前头引路,走几步便会停一停等着略落后于他的凌雪霁走上来。将军府的花厅是整个将军府最“生动”的地方,仿佛当初建这座府邸的人将全部巧思都放在了这里。
  花团锦簇雕梁画栋,最点睛的是缀在沿路的彩灯,薄薄的彩纸将里头的灯烛氤氲出迷蒙的色彩,光线渐次明灭映着清晨的天光,恍入神仙幻境。但是此时此刻的凌雪霁根本没有精力去欣赏美景,只能惴惴不安的跟着管家的脚步走入道路尽头的花厅。
  这个地方曲荃之前带她来过,只是那时她一心要为姐姐报仇,根本没管其他,现在没了曲荃陪伴也没有强到能忽视一切的情感,强烈的陌生感和战栗感席卷而来将她包裹到难以呼吸。花厅里没有亮灯,加上此时天光还未大明,凌雪霁被安排在上垂首坐了,看着呈上来的冒着热气的茶半天没动,只在底下紧张的搓手。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脚步声传来的是一个低沉的女声。
  “人带来了?”
  “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知道了,下去吧。”
  凌雪霁抬头看去,只见门口有一道颀长身影逆光而立,待管家躬身退下,便向自己走来。凌雪霁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待那人走近了方看清样貌,长眸剑眉,红衣箭袖,不是危岳雁是谁。
  “危姐姐。”这是凌雪霁第一次单独面对危岳雁,危嫂嫂这类的调侃称呼自然而然被咽在了喉咙里,倒是危岳雁闻言拿目光扫了一眼凌雪霁。
  “跟我来吧。”
  危岳雁没有多说什么负手就往前走,凌雪霁忙抬脚跟上。她抬头看了看,发现危岳雁的身量比曲荃还要稍高些,宽肩窄背,两道腰线流畅延伸入腰封,像是随时能爆发出无尽的力量,凌雪霁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着:天呀,这是姐姐的良人,这是大夏朝的将军!上过战场杀过敌的那种!
  等到了地方凌雪霁才发现,危岳雁是将自己带到了一处兵器房,一排排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在晦暗的房间里闪烁着霜雪似的寒芒,凌雪霁这才想起自己还没问此行被叫来的目的,刚打算问危岳雁先一步开口。
  “你姐姐在庖屋给你准备午饭还要一会才能过来,你就先在这挑一柄衬手的武器。”
  “挑选武器?”凌雪霁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危姐姐你要教我武功吗?”
  危岳雁略蹙了眉头逐而放开,意识到曲荃可能没和她说起此事,便代为解释,“你家尚书前天夜里来找你姐姐,希望我可以教你武艺。左右你是我内妹,你姐姐开口提了我自然应允。”
  言落危岳雁就转身随手抽出一把亮银枪,从架上取过松油和布巾,细细擦拭起来。凌雪霁则呆呆的站在原地,完全看不出她此刻的脑壳里正在承受山洪暴发。
  ——“你嫁我一日,我便要负责一日,这些日子里你什么都不需要烦扰,我会为你扫清所有顾虑和障碍,让你尽情去做你想做的事,等到你见识过了江海之远,天地之阔,再来决定你今后真正想走的路。”
  曲荃对她说的话,从无一字虚假。
  凌雪霁鼻头酸涩忙转过身去拿袖子揩了一把眼睛,动作极快,万幸危岳雁也没有发现异样。
  “对了,方才管家并不是不敬你,而是这事情有点复杂。”危岳雁不是喜欢多言的人,只是思来想去觉得曲荃那货前夜也算推了一把她和秋泛之间的感情,自己所幸也帮她一把,免得总觉得欠了她丫的,便将曲荃如何费心筹谋,思虑周全一五一十都与凌雪霁说了,这下说的凌雪霁再也受不住,簌簌流下泪来。
  “……”危岳雁立刻止了声,随手把擦/银/枪的布递过去,看着凌雪霁接过擦了一脸松油后才反应过来,忙传人准备干净布巾和水,万幸自家夫人此时在庖屋不然准骂死她不可。
  “谢谢危姐姐。”凌雪霁努力让自己恢复过来,不然一会姐姐来了,怕是要害的危岳雁被骂。
  危岳雁见她努力挤笑容,觉得自家夫人的妹妹确实可爱,情不自禁抬手就去揉她脑袋,“你还小,这些事可能你还不能全懂,总之曲荃那货对你很好就是了。”
  凌雪霁拼命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这些朝廷里的弯弯绕绕曲荃也经常和我讲的。”
  危岳雁闻言略有些诧异,逐而展颜道:“她倒是什么都同你说。”
  凌雪霁脸上犹挂着泪痕,却是笑的一脸幸福的低下头,“是的,她都会同我说。”
  危岳雁看了她片刻,便转过身去弄那些兵戟。将军府的下人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来为凌雪霁洗脸擦手,还带了新的胭脂过来,凌雪霁摆摆手道不用这些,那丫鬟方下去了。不移时,危岳雁等的人就到了。
  “岳雁。”
  一道男声骤然响在屋里,引得凌雪霁一个哆嗦,随即转身看去。只见一清俊男子立在堂中,素衣若霜广袖羽冠,不似人间客。
  危岳雁却是立刻上前两步将他带过来在凌雪霁面前立好,“来我为你们引荐一下,这位便是我向你提过的凌雪霁,我内妹。”
  那男子对着凌雪霁礼节性的点了点头,危岳雁便又为凌雪霁介绍道:“雪霁,这位是我大夏军器监正监,霜戈。”
  “霜大人好。”
  凌雪霁乖乖问好,危岳雁笑道:“霜戈是我挚友,你无需见外叫他霜大哥就好。他今日是来为你定制武器的。”
  凌雪霁一听这么厉害的人居然要为自己特别定制武器,忙要拒绝,危岳雁却不给她这个机会,转身便同霜戈说其他事:“你既来了容起也应到了,我先去见他,雪霁的事便劳烦你了。”
  霜戈点头示以明白,危岳雁又对凌雪霁嘱咐:“有什么想要的就同霜戈说,我处理完事情就同你姐姐一道过来看你。”
  危岳雁一走,整个兵器库就像坠入冰窖,凌雪霁站在霜戈边上局促到不行,霜戈倒未觉不安在兵器架上扫了一眼便认出危岳雁刚刚擦拭过的亮/银/枪,一把抽/出握在手里看了眼,也不知看到什么略一蹙眉,抬手握住枪/头直接跟拧花苞似的就把枪/头拧下来弃到一边,凌雪霁吓得忙往地上看去,只见那被折断的枪头上有一道极不起眼的擦痕——是危岳雁方才手重弄出来的。
  霜戈这才舒出口气,将那节没了枪/头的枪杆递于雪霁,声音依如寒冰砺雪,“喜欢什么就把它当作什么,且舞一段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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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岳雁一路小跑到偏厅,便见自家夫人正在与一广袖危冠的男子攀谈,桌上放着新沏的黄山毛峰,男子难得露出赞许之色,自家夫人也心情很好的模样。
  “秋泛。”
  “将军来了。”凌秋泛起身将位置让出,便被危岳雁摁了回去。
  “你坐。”危岳雁自己又去旁边寻了把椅子过来,不伦不类的跟他俩挤一张小桌,“午饭备好了?怎么不先去瞧瞧雪霁。”
  不说这个还好,一听这个凌秋泛便有些嗔怪:“客人来了都不知道招待,哪里还有主人家的样子。”
  危岳雁难得见自家夫人露出这么生动的表情,开心的手往哪放都不知道了,“有夫人在,还需我操什么心啊。”
  那男子在一旁看她俩你来我往打情骂俏,冷不丁冒出一句:“看来昔日玉门关下三十军棍,你倒挨冤枉了。”
  他一说完危岳雁脸上就挂不住了,那时玉门关下兵部侍郎陈冲宣读完圣旨,自己真情假意杂糅在一起施了个苦肉计,挨了三十军棍重伤覆身。这是赤/裸/裸的告诉天下人,她危岳雁不愿意娶啊。
  结果现在……嗯……脸有点肿。
  男子说完取来茶盅徐徐吹了会,又道:“回去我便告诉陈冲,省的他每日愧疚的不行,今日点卯时我一瞧他,又瘦一圈。”
  危岳雁气急败坏指着那男子道:“我是不是和你们这些尚书八字犯冲啊?容起我和你说你别太过分!”
  “实话实说罢了。”容起呷了一口茶,气定神闲。
  倒是凌秋泛有些讶异,“尚书?原来容大人竟是尚书,妾身方才有失礼数,大人见谅。”她原先见容起气宇不凡,威仪参天,却也年纪尚轻,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以为是同危岳雁一般的将军,却不想竟也是一位尚书。
  “诶秋泛你不必与他客气,你别看这人现在正儿八经的,其实肚里蔫坏蔫坏的,满腹黑水。他们这些当尚书的没几个好东西。”危岳雁使劲损。
  容起冷笑,“你与曲尚书的恩怨我不掺和,别一道把我们兵部拉下水。”
  凌秋泛见他们二人斗嘴,掩唇一笑,末了才想起兵部尚书远道而来,想必有要事要找危岳雁,便以去见妹妹为由,先行抽身。危岳雁也不强留,待凌秋泛走了,就把门带上坐到凌秋泛刚刚坐过的容起对面的位置上,面色深沉不见方才嬉闹之色。
  容起开门见山:“你瘴毒复发了?”
  “是。”
  “以身为饵,诱蛇出洞。”容起沉吟片刻,“太危险了。”
  危岳雁一双眸子在隔绝大半天光的室内,黑的仿佛要将周围一切事物都吸纳进去,片甲不留,“我寻了那人三年,什么办法都试过了,线索接上又断,目击证人寻到又丢。我这次毒发也不知能不能再挨过去,若想活迟早是要揭开的。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倒不如放手一搏。”


第一百四十四章 幕后之人
  “南疆瘴气林方圆千里,非一日一夜不能出林。当时瘴气兼尸毒已经蔓延散开; 那领军定然也身中此毒。我只要开始借此机会将病况透露给任一金陵名医; 便有方法顺藤摸瓜; 找到那领军的藏身之处。”危岳雁笃定道。
  容起沉吟片刻; 说道:“当年我叔父帮你二叔消掉南疆一役的兵部名册; 就是为了不让上面发现你就是南疆一役里逃生的兵卒。然你现在决心已定我也不多劝,只希望你记住。”他顿下声来; 将手中茶盅磕在扶手边的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像是一记敲在危岳雁心头的警钟。
  “你要对付的人; 可是当今皇后。”
  “在你寻到仇敌之时,皇后也会识破你的身份。”容起敛容肃然; “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你过的都会是危机四伏,朝不虑夕的日子。”
  危岳雁点头; “我知道。”
  容起定定的注视着她,森冷的声音震颤着她的耳膜; “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危岳雁一震。
  “届时若皇后要对你夫人动手; 你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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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秋泛出了偏厅就往兵器库走去,她前脚才盘算着时间差不多; 可以喊自家妹妹和客人一道用中饭了,后脚就跨入兵器库的大门,却见自家妹妹正在一个白衣男子手中夺一根去了头的木棍,这一看便入了神。
  那白衣男子显然功力深不可测; 单手持棍负于身后,只腾出一只手来与凌雪霁搏斗,其实说搏斗也不准确,因为他几乎没有出手,只凭借极简单极小幅度的身法便轻而易举化解掉凌雪霁的攻势。凌雪霁夺的香汗淋漓,两者之间的差距显著,十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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