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错花轿嫁对狼-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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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那个……”危岳雁见凌秋泛一双眼睛似笑非笑饱含深意实则什么都没有全是她多想的看着自己; 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是与此同时浓烈的尴尬笼罩不去。危岳雁觉得此刻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化解这种冰凝的气氛; 于是搜肠刮肚的找话题; 最后选出了一个她觉得甚是满意的问题问了出来。
“夫人是怎么出来的?”
金陵城中天子脚下,对达官家眷的束缚也更强烈; 加之官衔越高,越是他人弹劾的对象针对的目标,稍有不慎便一步踏错,牵一发动全身。一般而言; 正三品堂下以上的官员都不会让自家家眷在自己并不陪同的情况下自行离开府邸,上街闲逛。更遑论是十二卫大将军的家眷。
危岳雁看着一身装束与家中无异甚至更添清贵的凌秋泛,不禁生出好奇之心,便问了出来。若是这个女扮男装什么的或者扮成丫鬟的模样跟着绿沉混出来倒还有可能,可这大摇大摆穿着华服晃悠到自己栖身的酒楼这算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凌秋泛的眉眼仿佛笼上了一层亮色,看的危岳雁不禁精神一震。见惯了凌秋泛平日疏离淡漠,柳眉笼清愁的模样,此时的凌秋泛却像是一块笼了灰尘的冰晶,一瞬扫落碍眼的尘粒,露出晶体透的发亮的光泽,阳光照射在晶体表面渗出的水渍上通体生华。
“将军命妾身前来,妾身怎能不来?”凌秋泛倩然巧笑。
“我什么时候——”危岳雁问出半句猛然住口,在金陵城也不乏达官显贵出门在外,命丫鬟仆从回府邀家眷同往的事情,只要说是自己传唤将军府门前的侍卫确实没有阻拦的必要。可是……危岳雁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悬挂的令牌,一般而言若是有此类传唤,都是需要家主的令牌为证,此刻令牌在自己身上,凌秋泛又是如何瞒过众人轻易出府的?
凌秋泛把危岳雁从迷茫到了然复又疑惑的过程看在眼里,并不打算隐瞒多少的她微微侧头,“有将军身边的贴身婢女引路相随,府中武丁守护,又有什么问题?何况……”她甫一抬眼,浅笑依旧,“这不是寻到将军本人了,再不相信,将军的话还能作假?”
“夫人聪慧,是危岳雁迟钝了。”危岳雁心悦诚服。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是金陵城中敢如此大胆行事的似乎还真是只有自家夫人一人了。其他的贵门夫人不尽然都是因为没有这份慧黠这份胆识,归根结底是没有这份能让她们自恃的宠爱吧。想起金陵城中贵族圈里头的婚姻,危岳雁心中不禁一阵唏嘘。
“将军莫要以为一句夸赞就能令秋泛释怀?”凌秋泛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危岳雁。
危岳雁几乎准备求饶,突然又觉得不对,换做从前自家夫人哪会与自己做这般玩笑,她不由抬眼仔细看了看夫人的神色,嗯……朱唇皓齿,美目生辉,夫人当真绝色……
那双盛着盈盈秋水的眸子在这样热切而直白的注视下凝成一潭冰泉。
危岳雁:“……夫人请讲。”
凌秋泛扫了危岳雁心下掂量了一番,不打算与危岳雁继续绕下去,进而直抒来意,“小妹今日来了一封信,有件事情与我相商,我一人迟疑不下便来请将军共同商议决定。”
危岳雁一听到是凌秋泛的妹妹凌雪霁来的事情,自然万分热切,但转瞬一想,凌雪霁找自家夫人商量的事情,自家夫人又要来找自己说,这种事情用膝盖想都知道和那个曲荃有关系。于是热切的神色倏然转冷。
敏锐如凌秋泛自然捕捉到了这一细小的变化,她抿了抿唇言道:“将军不妨先听我把事情说完再表态,小妹虽然顽劣,但性子纯良真挚,并无一丝邪念。这一点还请将军放心。”
危岳雁心道我不是不放心你妹,我是不放心你妹夫啊!当然这个话还是不能让凌秋泛听见的,所以危岳雁自然没有出声,而是换上了一个十分配合的表情示意凌秋泛继续说,自己洗耳恭听。
凌秋泛看她这个模样也知道她这是打算认真听了,但是还有些事情必须说清楚,虽然她们已是夫妻,但并不代表自己提的事情对方一定要念及情面来听,所以凌秋泛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前告知危岳雁。
“我知道将军那次与我相谈不甚欢喜,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我希望将军以大局为重,不需要因为一些私情来迁就我,也不需要因为抹不开情面而顺着我。秋泛毕竟不如将军眼界开阔,若有言错,还望将军勿怪。”
危岳雁闻言一惊,她确实是没想到凌秋泛会这么说。因为一般而言有人如果抓着自己的一些把柄,绝对不会如凌秋泛这样从交谈的一开始就将那枚决定生死关键的王牌交到自己手中。虽然从前便知道自己喜爱的这个女子心有大义,聪慧果决,虽然是一派温款的大家闺秀,却有着不输男儿的气魄与胆识。但还是今天方才知道,自家夫人还极懂得把握分寸,她可以自恃自己对她的宠爱伪造宣令擅自出府前来寻自己,又明白曲荃和凌雪霁所求之事涉及自己的利益权衡,不会利用自己对她的情感以及前几日对她的愧疚之意趁火打劫,使自己乖乖被她牵制。
度量分寸,把的丝毫不差。
危岳雁知道,对方此刻并未将自己放入心底,她们虽有夫妻之实,却也仅仅止于洞房花烛那一夜。然而在沟通这一点上,凌秋泛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寻常夫妻与此事上的做法太多太多。思及此,危岳雁方才被压抑的情绪倏然就轻松了很多,连说出来的话语都洋溢着满足。
“夫人严重了,你我夫妻,无需顾忌太多。事态利弊我自会权衡,夫人尽管畅所欲言便是。”
凌秋泛闻言便知,危岳雁这是在告诉自己,她不会因为私情来影响正事的决策,君心知我心……凌秋泛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这么一个诗句,心中微烫。
凌秋泛要说的事情就是凌雪霁今日对曲荃说的妙计。她这个妹妹今日不知怎的被曲大人带出去逛街市,然后逛着逛着不知怎的就见到了许多珍稀的禽鸟。凌秋泛说到这里,又似笑非笑的看了危岳雁一眼,危岳雁被她看的有点莫名心虚。这才多少时日,怎么感觉曲荃和雪霁妹妹的感情已经比她和夫人的感情好那么多?
她还没带夫人去看过金陵城,逛过市集,看过珍稀鸟儿呢!这个曲荃究竟对单纯的雪霁妹妹使了什么妖术!危大将军的思绪不觉飘远,心里头满满都是抑制不住的浓烈嫉妒之情,但是面上仍旧一派温静祥和,认真听自家夫人说事情。
据说这些珍稀鸟雀大多来自冰原山川,或热州茂林,对金陵城的气候极不适应,被捕捉到金陵城后,病痛缠身,无外乎活过五个月的。曲大人与自家妹妹心疼不已,不仅想办法将那些珍稀的鸟雀全部放生,两人还商议出/台一条新的大夏法令,禁止让鸟贩继续贩卖珍稀鸟雀,从根源上解决这一问题。
“这种法令她推不出来的。”危岳雁听到这里直接下了判断。
曲荃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
因为她们是一类人。
曲荃的所忧所虑也是她的所忧所虑,她们身为权臣,最禁不住帝王猜忌。太过完美一心为民为国的臣子终将遭来非议,不论是想要施展自己的报复,还是为了完成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股子疯狂的欲/念,她们都注定只能做一个权臣。对着权力有着疯狂热爱,无视百姓生计,无视忠臣良将,无所畏惧抛弃一切来追逐君王手中用丝线牵引着的名为权力的果实的人,能为那颗果实争到狼狈不堪双眼赤红的蝼蚁,才是帝王心中最放心的臣子,才能在这个朝堂上,活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第九十二章 何妨一试
她们都是摸着锁链过天险的人,还哪里能去搀扶别人?
凌秋泛正欲说下去; 猛然撞上危岳雁此刻的神情; 不知怎的心头一阵颤动; 仿佛危岳雁此时眉间的细痕凝作实质; 被按在心底那把名为“记忆”的琴上; 指下轻播,恍然经年之前; 篝火陋室,两相依偎。精巧的面具之下自己抚平过怎样一双好看的眉……
思绪如泉水翻涌而上; 凌秋泛不禁忘了言语; 徒然看着那双眉眼出神。
危岳雁发完呆正在内心匆匆谴责了自己两句,准备重新当个好学生乖宝宝听自家夫人说话; 结果没想到一抬眼自家夫人好像也在出神……这样的话,自己应该也不算干了什么坏事吧咳咳。危岳雁这么安慰着自己,然后抬起手正打算提醒自家夫人继续往下说; 可是一望进那泓秋水,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年轻将军又失了神。
这个眼神; 看得她心头一凉; 彷如三月春水泛起柔柔的波,掠动了江畔浮凌; 丝丝寒流渗入柔波,冷了江心。那泓秋水太过柔情缱绻,从未在三年后的凌秋泛眼中见过的情愫在明确的告示着,此时的凌秋泛看的不是自己; 而是透过自己看向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是她的心上人吧。
那个不知名的,不知所踪,最后弃她而去,惹她伤心的……心上人。
危岳雁心中一阵气血翻涌,隐在一侧的拳头暗自攒紧,世上怎会有那么不知足的人?她捧在手心放在心间的女子,白白一颗琉璃心都奉给了他,而那个负心郎却将这颗自己百般求不得的真心践踏足底,弃如敝履。而这样负心薄幸之人,却仍旧能惹得秋泛露出这样伤心的表情。
危岳雁觉得不能忍,她忍不了的做法就是粗暴的打断。
“啪。”
清脆的一声掌鸣。
凌秋泛如梦初醒,诧异的抬眼看向收回掌的危岳雁,“你为何……”
“一时手痒,冒犯夫人了还请勿怪。”
危岳雁淡定的拍拍手,随着她的动作,一旁红木餐桌应声碎裂在地上。
凌秋泛看到危岳雁拍成碎块的桌具一向宁淡清浅的脸上染上了些许惊愕的神情。但这一惊倒是让她回过了神,从方才悲伤幻离的过往梦境中抽离出来,看向眼前真真切切的人,心底蓦地有些发虚,自己怎么能将危岳雁当做她呢,这样对谁都是错的。
但是至于为什么会发虚,凌秋泛自己也不清楚。
既然不清楚,那就说些清楚的事情,凌秋泛理了理思绪,刚才危岳雁回答的话她自然也是听到的,但是她并不打算接着那个问题继续说。而是换了一个新角度,言道:“不论此法令实施可不可行,将军不妨先说说自己对那些珍稀鸟雀被人捕捉贩卖一事的见解吧?”
危岳雁思路也刚刚回转清明,听凌秋泛问完便也没有多想,夫人问什么自己便答什么就好了。“天下万物生灵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有些生活在冰原一带自然适应不了金陵城温暖的气候,莫说金陵城的冬季就比那冰原热上十倍,倘若这鸟雀是夏季捕来,恐怕连一月也挨不过。”
她幼时便生长在金陵城,父兄常年征战在外,但是也还是有娘亲陪自己去逛逛集市的,那时候鸟市上的品类比现在还要多,那个时候她看到满街的鸟雀自然也想其他女孩一样兴奋,只是一上前就听得一个衣着十分漂亮的小姐姐在向那个鸟贩抱怨,前几日从这里购买的小鸟不过一月就病死了,死的时候浑身湿淋淋的恶心的要命。身旁一个仆从手中便提着一个金丝的鸟笼,看起来是价值不菲。
笼子上蒙了一块白布,那块白布的质地一看也是很华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危岳雁就是觉得这样的东西看着有些令人不舒服。果然那女孩不知道与鸟贩说到了什么,生气的一把扯开白布,露出里面“面目全非”的宛如焦尸一般的鸟雀,看的周围一众人纷纷撤退三步之远。而危岳雁却凑近了看,根据那个华丽衣服的女孩手指频频指使的方向,危岳雁找到了这只面目全非的小鸟尸体的活体原型,一生一死竟然有云泥之别。
生的浑身白羽,翅膀末端还有些蓝紫渐变的色泽,像是冰川大地上阳光洒下冰凌,晕出霓虹般的色泽,当前面五色被活泼的生灵带走,只剩下蓝紫的色调残留在晶莹剔透的冰凌上,熠熠生辉,分明是日头,却有月光的静谧神秘。
而那只逝去的……
就在小小的危岳雁凝眸沉思的时候,那只活着的漂亮鸟雀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它看见了同类的尸体。那时的危岳雁还没有听过杜鹃鸣叫,却意外的觉得这只冰凌雀的声音与杜鹃啼血相差无几,发出清脆音质的喉肉撕裂开来发出惊怖的裂声,高昂的音调浑然没有歌唱的韵味反而徒增凄戾之感,又仿佛看不见尽头似的,拔高,再拔高……每一声凄鸣都蹂躏着人内心最细嫩柔软的地方,直至血肉模糊再不复初。
她听母亲说,这叫做冰凌雀,这种鸟儿都是成双成对而生,成双成对而亡,传说翅膀上蓝紫的色调是古鸟鸑砩狭粝碌模鞘躯N暮蟠4蝶N钍浅涨椋恢凰懒肆硪恢凰缓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