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错花轿嫁对狼-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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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还是愤怒?曲荃已经顾不上了,她现在就想听听这个混账东西怎么解释今天的事!
“我没什么要解释的。”阿茅嘴唇蠕动,最后就憋出这么一句话来。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辛辛苦苦憋的,完全就是一副你问我就答,毫不隐瞒的欠揍样,惹得曲荃垂于两侧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没什么要解释的?”曲荃看了看墓碑上史桩的名讳,怒极反笑,“我与他相识数载,竟不知他还有个哥哥。”
“我不是他的哥哥。”阿茅淡淡否认,转过身去就要重新去倒酒。
“既非亲眷,何须来此祭拜?”曲荃双眼微眯,“莫非你们是旧友?”
阿茅拿起酒壶的手顿了顿,随即将两只酒盏里的酒满上。“逝者如川,曲大人又何必多问。”
“住口!你这臭小子!当时要不是曲大人和朔大人收留你照顾你,你小砸能活到今天吗!”张斐早就看这小子不爽了,听到这里忍无可忍,冲口就吼了他一句。
“阿茅,你既然来此祭奠,说明还念着与史桩的交情。”朔石斛耐着性子上前走到阿茅身边道:“史桩含冤而死,我想你身为友人也不愿坐视不理,既然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那你何不将你所知尽数告诉我们,好让我们一起为史桩洗刷冤情呢?”
“洗刷冤情?”阿茅冷冷一笑,转过脸一双眼睑憋得通红,“你们明知他有冤情,为何先前不救!人都已经死了,你们又何须在我面前演戏!”
“先前你让我怎么救!”曲荃骤然爆喝出声,怒然振袖锦帛拂风之声响若雷霆,“费尽周章护着你抬着你到头来一问三不知,明明知道有人要掩盖事实我却拿不到可以反驳的证据,所有的东西,金线鱼钩、乱木红痕、白玉发簪、诡异狼影……我得到的全都是零碎的片段,没有关键性的线索这些零碎的片段都会变成他人来攻击我,攻击史桩的利器!”
“我肚子里全都是疑问,全都无法串联!这件案子明眼人都能看清背后操纵的势力不仅仅只有一股,毫无章法逻辑的线索被人往悬崖边上一带,时间压得越来越紧,牵扯进来的人事物越来越多,斗到最后还有谁会在意最初的真相!到了这种时候,你让我能怎么办!被逼到风口浪尖的人,你让我怎么救!”
曲荃越说越气,琥珀似的眼睛霎时间汪了一泓清泉,“到现在你不对我说实情,还对我说这种剜心的话,你当我很好欺负是吗!”几乎是咬牙切齿般,“若非除你以外我寻不到第二个知情者,除你以外我走不出第二条路,我一定叫你知道夏台‘夺命司’之名究竟是怎么来的!”
说到此处,她突然眉尖一挑,“不过,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她微微眯起双眼,方才留在眼眶中的晶莹此时闪若海面星芒。“我的朋友已经死了,我也没有心情再去追逐所谓真相,你既然与他有些交情,那我索性送你一程,黄泉路冷史桩有你作伴,我也放心。”
纤长莹润的手指轻轻抚过少年微微颤抖的脸颊,轻薄的触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指下肌肤的战栗,以及它主人的恐惧。曲荃看着阿茅明显开始变的惨白的脸颊,笑意渐浓。
“张斐,把佩刀给我。”
被点名的张斐一愣,“曲大人……这……这不太合适吧。”
曲荃脸上笑容不减,语调倏然冷到冰点,“陪葬的人,我不介意多一个。”
张斐连忙颤抖着解开腰间缠缚佩刀的绦绳心烦意乱的越接越乱,最后索性将刀□□直接递给曲荃。曲荃伸手接过刀,刃面轻薄如纸面,手腕翻转间寒光迸上脸颊与眼中寒星映在一处,看的阿茅心头剧颤。
曲荃托着刀柄缓缓抬起刀面,仿佛在等待什么,迟迟没有落刀,众人看着只觉这曲大人是在人家临死前也不放过折磨的机会。
“住手!”
一道威严的女声自林后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在众人耳后。
曲荃唇角勾起笑意转浓。
鱼儿,上钩了。
她笑盈盈转过身来,身旁是脸色惨白的少年,手中是削铁如泥的寒刃,这两样事物越发显得她脸上笑容的突兀刺眼。
“快到夏天了,这林中蚊虫最是磨人。危将军果真耐力不凡呐~”
第七十八章 将计就计
危岳雁从山林掩映间负手而出,面上神情泛出的冷意与曲荃手上刀刃如出一辙; 她在她面前站定; 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阿茅最终停在曲荃的脸上。
“曲大人这是要带头违法乱纪?”
曲荃好整以暇的收起刀; 看着危岳雁笑的温柔; 却不答话。方才危岳雁目光触及阿茅的那一刻; 她清晰的从危岳雁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名为“震惊”的东西。这个认知让她觉得十分有趣。她是看的有趣,可有人不觉得; 反而还因为她这种态度感到出离愤怒。
“曲大人这么看着本将,是想将本将吃拆入腹不成?”
“哎呀呀; 将军言重啦。”曲荃没怎么握过刀剑; 现在一把刀拿在手里极不习惯,说话的同时想要伸手; 结果正好把手里握着的刀也带了过去,若非在触及危岳雁脖颈的那一瞬间反应过来将刀收回,怕是自己这条命今日就要折在危岳雁手里了。
看着危岳雁明显拧在一起的长眉; 曲荃心下偷乐,清了清嗓子说道:“将军这兴师问罪的架势; 所由何来?”
所由何来?
原本盈着一腔怒火的危岳雁被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问懵了。
明明已经结案; 眼下只不过是曲荃在下属墓前训人而已,顶多是个惊动右街金吾卫的举动。对方是正三品刑部尚书; 自己有什么资格因对方此种举动来质问呢?
危岳雁抬眸看向等待自己回答的曲荃,一滴冷汗淌了下来。这不是一般的尴尬。
“将军不说,那我可要说了。”
“你想说什么?”危岳雁眉眼一冷。
曲荃笑笑,撤了刀双手一扶木轮椅背将阿茅推到她跟前; “你可识得此人?”
危岳雁定睛看去脑海里像是罩了一层浓雾,诚实答道:“不认识。”
“不认识就对了。”曲荃突然神秘一笑,惹得危岳雁头皮发麻看着曲荃一系列举动不知其意。
“你什么意思?”
“他叫阿茅。”曲荃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好整以暇的看着危岳雁的表情变化,缓缓开口,“是连环血案的目击证人。”
危岳雁沉默不语,只拿着一双眸子定定戳在阿茅身上,那目光若有实质怕是能将阿茅身体灼出两个洞来。她的反应仅止于此,面上没有一丝一毫与刚才不一样的浮动变化,语气淡然中透露着不耐烦,“那又如何?”狭长的眸中蓦地散发出一阵寒意,目光自阿茅移到曲荃的脸上,“本将没有心情与你玩猜谜的游戏。”
曲荃似是极失望的叹了口气,哀哀怨怨活像是被狠心郎君抛弃的小媳妇,“既然危将军不想玩,那我也没什么兴趣了。祭拜完了,朔大人,我们回去吧。”说着就要将一众人带走。
“且慢。”危岳雁长眉紧锁,看着曲荃的眸中有烈火灼天,语调竭力维持平静却依然能够明显的听出里面重重的抑制,“曲大人,你今日在金陵街头兴师动众,就是为了来此祭拜下属?”她顿了顿,字音从齿缝间传来,“仅、此、而、已么?”
若是有心,不难猜到曲荃此番行动是故意将她引至此处,毕竟如果只是为了祭拜下属,无需惊动整个金吾卫右街衙。这么兴师动众前来,还特意绕路经过左街的酒楼,明摆着就是整一出大戏给她看。结果现在等待她的居然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收尾,原本收尾的案子突然又冒出来个目击证人,这如果还看不出是在戏耍她,她就不叫危岳雁。
曲荃听话的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面对危岳雁刚才的质问显得十分无辜,她甚至还歪了歪脑袋,风极清云极淡的答了一句,“那不然呢?”
如果此时有刀剑在手,定然已经被危岳雁徒手折断。偏偏曲荃像是浑然感受不到对方的怒火,托腮想了一瞬,又毫不怕死的来了一段,还不是一句,是整整一段话。
“危将军近日脾气怎的如此不受控制?以往你我即便生出矛盾,将军也是腹内能撑船,有古时名臣之风。怎么今日我只是引荐一位小兄弟给将军,将军就这般激动。究竟是将军嫌曲荃人微言轻无甚资格为将军引荐人呢,还是因为此人特殊的身份——令将军坐立难安了呢?”
危岳雁本来听了前两句正讥笑着意欲反驳,却冷不丁接收到了曲荃后面几句话中的深意,冲到喉头的话语被硬生生的吞咽回去,垂在两侧的双手骤然发力紧握成全,修剪得当的指甲竟然在手心处留下了十个浅浅的血痕。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松懈,喉头也紧紧恪住,所有的字艰难的从齿间挤出。
“曲荃,真有你的。”
曲荃接受到她灼烈的目光,回以一个看起来轻松却同样使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的笑容,随即转身离去。朔石斛指挥所有金吾卫带上已经在原地恍身良久的阿茅,清俊的少年在转身之际突然感受到射到后背的一股灼烫的触感,这种触感很熟悉,就像是方才那个名叫危岳雁的将领看向曲荃的目光。
那个女子,在注视着他!
得到这个认知的阿茅身体完全僵直紧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金吾卫右街衙。
身为金吾卫右街使的朔石斛在回到自家衙门后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菡宵走过来给他递上一杯压惊茶,一旁曲荃走过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肩,“石斛,多谢了。”
朔石斛喝着茶开不及回话,一旁菡宵替他答道:“哪里的话,左右不过是丢官罢了。何况这样的事就跟漏过大夏律例竹简的沙子一样,哪里能捉到什么错处,在危岳雁手下这么多年,我们还是知道点应对之策的。”
曲荃听他这么说便也没再多言,毕竟这么多年的挚友,若是因为这点事就客套几个来回,也称不上什么挚友了。她能让朔石斛带上右街金吾卫来吸引危岳雁,早就在私底下做好了准备,届时危岳雁若是发难她就以御史台新呈上来的那几个复核案件做掩护,加上几名侍郎手中的案据,只要是在金吾卫所履责任范围内,牵扯的东西越多,越能行移花接木之道,就算危岳雁想要细究,那位高坐明堂的多疑君主也不会容许。罪名不定,罪证不全,谅危岳雁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出浪来。
“阿荃,我有两个问题。”朔石斛喝完了茶转头说道。
曲荃此时已经坐在案台后方,握着根玉枝云毫下笔如飞,听到问话抬起头来,神情专注未受到影响。“说吧。”
“第一个问题,阿荃你是如何得知今日阿茅要去祭拜史桩?”朔石斛坐到她身旁,扫了眼她写下的字,是在抄写大夏律例。
曲荃蘸了新墨,笔下不停,“我并不知道,看见阿茅的时候我也十分惊讶。”
朔石斛点了点头接着问第二个问题,“今日你激了危将军,可她似乎并没有太受影响,连环血案的目击证人对她来说……真的能有用吗?”
曲荃闻言浅笑着搁了笔,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物,拉着朔石斛凑在一处,像是朋友间闲谈趣闻,“古时曾有一位将军喜怒不形于色,收到一封期盼良久的捷报后并未在表面流露出什么兴奋之色。但是有人注意到,他踏入房门时竟将门槛给硬生生踏破了。一个人的情绪就算控制的再好也绝对有破绽露出,危岳雁也不例外。”
朔石斛似有所感,“那是……”
“不错。”曲荃自然知他所想,接着答道:“她足下的泥地足足陷入一寸,不去特别留意的话确实不易发现。”
朔石斛了然,释然笑道:“阿荃此计,石斛佩服。”
曲荃拍拍朔石斛的肩,“虽然我还看不清全局,但是我相信,这出戏一定精彩。”她扫了眼案上抄了一章的大夏律例,负手对朔石斛道:“走,去瞧瞧阿茅,这出戏他可是开场。”
“大人!!曲大人!!”
三人将出屋时,只见张斐满头大汗的跑进来,见到曲荃忙道:“大人,雪霁姑娘来了,在偏堂等了您半天,看样子是有重要事情找您呐。”
“雪霁来了?”曲荃一愣,“她找我什么事啊?”
朔石斛在一旁听着有些唏嘘,这个名叫雪霁的少女常常伴与她身边心思定与旁人不同,但曲荃早已奉旨娶妻,已有家室,这样下去岂非误她自己终生?若是曲荃现任夫人得知,又不知会翻出怎样的事来。不过话虽如此,他不住在尚书府也不是天天见到曲荃,不知道她二人之间具体情由,便只能在旁提道:“姑娘家寻你定有什么原因,我和菡宵先去阿茅那里候着,阿荃你快去见雪霁姑娘吧。”
曲荃略显犹疑,但是念着雪霁等她多时便也直接去了。等到了偏堂,见到雪霁乖巧的坐在座位上,旁边还放着只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