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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五蕴皆空-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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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气罢了。
  从市中心到燕京大学大概十几公里,路上少不了堵车。孟立君闲来无事,便找司机闲聊了起来。
  “你是什么时候出家的?”
  司机似乎不是很愿意搭话,但也不好完全不理人,便言简意赅地回答:“十六。”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
  “那也在白云寺呆了六年了。”孟立君摸着下巴说道,“你们住持平时也总是这样,不在寺里呆着吗?”
  “白云寺是国内排名数一数二的大寺,住持自然很忙。”
  “他都忙些什么,捉妖吗?”
  “捉妖?”司机皱了皱眉,显然对孟立君的说法不太满意,“住持有许多演讲会议,甚至国际交流,他是个很有学问的人,很少做法事。”
  “原来如此。”孟立君点了点头,看来这位司机是实实在在生活在婆娑世界的人。
  明华之前来燕大,虽然名义上是学术会议,但实际上就是捉鬼。
  不过话说回来,明华的这一面确实没必要在普通人面前展现。
  “那你们住持平时会生气吗?”孟立君又问。
  司机摇了摇头,“住持的境界很高,怎么会生气。”说到这里,司机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补充道:“不过住持确实生过一次气,虽然没怎么表现出来,但谁都看得出来住持生气了。”
  “哦?什么时候?”孟立君毫无自觉地问。
  “你去本堂里的那次。”
  “……”孟立君乖乖闭嘴。
  回到畅春园宿舍时,李奕博不在,宿舍空荡荡的,让人感到一丝寂寥。放好行李,孟立君给郑老师打了一个电话,没有接通。看了一下郑老师的朋友圈,他这才知道郑老师去了英国,作为访问学者在流津大学做学术交流。郑老师曾经提过,流津大学有一位姓冯的教授研究新儒学很厉害,一直都想招来燕大,也不知道这次过去这件事会不会有进展。
  孟立君给郑老师发了一封长邮件,说自己在写论文上面遇到了较大的问题,希望等郑老师回来能够详细谈一谈。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明华事先给郑老师打过招呼,这次郑老师的态度不像上次那样坚决,而是让孟立君先自己想一想方向。
  但即使郑老师同意孟立君重新换方向,也足够让他头疼的。孟立君从本科开始就学习宗教学,在研究生阶段更是将方向集中在了民间信仰上,到博士了再来换方向,显然也不太现实。
  孟立君在图书馆泡了两天,也没有找到感兴趣的内容,反倒是头发掉了不少。学妹约他去吃饭,他也完全没心情,丝毫没察觉人家学妹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约了他。
  第三天,郑老师从英国回来了,并带回了一个好消息。流津大学的冯生教授将作为燕大哲学系的外聘教师,从下一学年开始来燕大执教。
  冯生教授研究的新儒学和传统儒学不太一样,它是结合儒、释、道三家的理论思想,对中国传统文化做出全新的诠释,从而肯定中国传统哲学也可以发展出民主和科学等现代思想。新儒学在国内也有许多学者研究,但国内对于宗教哲学的态度远不如西方重视。像哲学、神学等专业,在西方高校是贵族专业,但是这类专业放到国内,却很容易陷入找不到工作的困境。
  孟立君主要研究佛教对民间信仰的影响,和新儒学的联系并不是很紧密。但是在目前完全找不到方向的情况下,能够多接触一些顶尖的学者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孟立君有个研究佛教史的师兄,叫丁伟超,也是郑老师的博士生,马上就要博三了,论文还没有开题。郑老师让丁伟超转告孟立君,这周五他要去四川参加一个寺庙的圣象开光仪式,打算把他们俩都带上。
  虽然郑老师最主要的身份是燕大哲学系主任,但实际上他是研究佛教哲学出身,在佛学界内也很有人脉。一般出席这样的仪式,郑老师的出场费至少是六位数起步。
  孟立君事先不知道具体的目的地,只是被告知周五早上十点在机场集合。当他来到机场时,才发现除了郑老师和丁师兄以外,研究近现代佛教的赵副教授和研究早期大乘佛教的周助教也在。
  “我说,这不是郑老师的私人活动吗?”孟立君找准机会,悄悄问丁伟超。
  丁伟超个子不高,身材偏瘦,小小的眼睛藏在厚厚的镜片后面,总给人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那个庙离峨眉山不远,郑老师的意思是,带老师们去峨眉山实地考察一下。”
  “……那再怎么跟周助教也没关系吧?”
  “花钱还需要理由吗?”
  “看来拨给系里的款又找不到地方使了。”
  “嘘!”丁伟超皱着眉瞪了孟立君一眼,“你倒是小声点,机票不想报销了吗?”
  孟立君立马闭嘴,默默地走进安检通道。
  在排队检票登机时,身旁的商务舱通道走过了几名坐商务舱的客人。孟立君生平坐过两次商务舱,都是和明华一起。
  看来燕大虽然有钱,但还是没有白云寺有钱。孟立君随着队伍往前走,心想那个和尚整天都往外跑,也不知道花了白云寺多少香火钱。
  当孟立君走到地勤人员跟前时,商务舱通道又走来了一个客人,地勤立马让孟立君稍等,先让商务舱的客人检票。
  孟立君站定,等着旁边的人先走,但下一秒,从旁边伸过来的拿着商务舱机票的手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手腕上缠着几圈念珠,再往上是黑色镶金边的袈裟。孟立君抬起头来,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明华?”孟立君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赶飞机。”明华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还是和往常一样,气定神闲地说道。
  孟立君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明华是孤身一人,不像之前出门会带几个年轻和尚。这时,检完票后的明华径直往廊桥走去,孟立君连忙把票递给地勤人员,跟上明华的步伐。
  由于孟立君在燕大一行人里走在最后,所以前面的郑老师并未碰上明华。
  “你去哪儿?”孟立君紧紧跟在明华的斜后方,问道。
  “你的机票上也写有目的地。”
  “我是说你怎么偏偏出现在这儿?”
  “巧合而已。”
  “你骗鬼呢?”
  明华不再搭话,继续往前走。
  “你这次也是去捉鬼?”
  “我在你心里除了捉鬼就不会干别的了?”明华反问。
  听到这话,孟立君突然想到了床上的明华。他立马打了个激灵,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想什么不好,偏偏想起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
  “那你去四川干什么,旅游?”孟立君勉强拉回跑偏的思绪,继续问道。
  “去见老熟人。”
  看样子是很难从明华嘴里问出什么来了。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飞机,明华先在商务舱处坐下,孟立君接着往里走。而就在两人即将错开时,明华突然拉住了孟立君的手腕。
  孟立君回过头去,只见明华侧过半边脸,低声说道:“小心你周围的所有人。”


第14章 
  下午四点,飞机降落在天府之国成都。孟立君的座位在机舱后部,等到他下飞机时,乘坐商务舱的明华早已没了踪影。
  在上飞机时,明华让孟立君“小心周围所有的人”,孟立君本想仔细问问,但奈何空姐和后面的客人都在催他前进,他也只好先到后面入座。
  要说孟立君周围的人,郑老师、赵副教授、周助教都是燕大哲学系的老师,孟立君自本科开始就一直在燕大上学,他不觉得这些老师是什么危险的人。至于师兄丁伟超,两人平时虽然接触不太多,但好歹也是同门师兄弟,互相也帮忙几次忙,看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那么明华所说的,很可能是接下来会遇到的一些人了。
  下飞机时,郑老师等人步伐较慢,孟立君假装自己急着上厕所,先独自跑到了行李等候区。但他四处转了转,也没看到明华。明华的装扮较为特殊,如果还在出口处,孟立君一定一眼就能看见。
  “神出鬼没的和尚……下次一定找他加个微信。”
  拿上行李,从双流机场出来,孟立君等人乘坐机场专线前往市区,暂且在锦江大饭店落脚。孟立君和丁伟超住一个房间,郑老师和赵副教授住一个房间,周助教是女性,单独住一个房间。第二天一早,五人将乘坐专车前往成都以南七十公里外的妙光寺参加圣象开光仪式。
  其实燕大的哲学系分为好几个研究室,包括逻辑学研究室,伦理学研究室等等。而此次出行的三位老师,都属于佛教与道教研究室。除三位老师主攻佛教的老师外,研究室里还有其他四位研究道教的老师。据丁伟超说,其他老师也拿着系里经费出游去了,只是和这边目的地不同而已。
  这是孟立君第一次来成都,不过丁伟超是重庆人,对这里还算熟悉。丁伟超带孟立君去春熙路转了转,但还没等两人出去多久,郑老师一个电话就把两人叫了回去。
  当孟立君和丁立超火急火燎地赶回锦江大饭店时,立马被郑老师叫到了二楼的娱乐室。原来老师们只是手痒了,想要打麻将,叫他们回去的理由也很简单——三缺一。
  孟立君不会打麻将,郑老师非说要教他,他也不好先走,只好拿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百无聊懒地看着兴致勃勃的四人搓麻将。
  看了一会儿,规则大概也都知道了,但孟立君并没有很想打。他婉拒了赵副教授让他上牌桌的提议,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看着。
  没一会儿,孟立君打了一个哈欠,周助教看出他无聊,便开始有话没话地找他聊天。周助教大约三十五岁左右,身着一条暗红色的纱裙,手腕上戴着一条白色的砗磲手串。
  “小孟以前来过四川吗?”
  “没有,第一次来。”
  “吃得还习惯吗?”
  “挺好,我还挺能吃辣的。”
  “能吃辣不算什么。”郑老师插嘴道,“能喝才行。”
  孟立君一喝酒就上头,酒量也不行,所以郑老师不爱带他出席一些饭局。丁伟超倒是能喝,郑老师已经说过无数次,让孟立君向师兄多学习着点儿。
  “人家是来搞学术的,又不是给你陪酒的。”赵副教授一边看牌,一边吐槽道。
  “搞学术也得会应酬,不然每年这么多活动,怎么对付过去?”
  “说起来,郑老师,妙光寺是怎么找上您的?”周助教问道。
  “他们新上任的住持是我以前的学生,不找我找谁。”
  “看来咱们是渗透得越来越深了。”
  赵副教授话音刚落,郑老师便将手里的麻将狠狠拍到牌桌上,大声说了一句“二筒!”,好似在打断赵副教授的话。赵副教授有些尴尬,不再接话。
  “您学生多大年纪了?”丁伟超接过话茬,悄声无息地拍郑老师马屁,“能做住持,肯定不一般。”
  “那小子四十多了吧。博士毕业后出了家,在白云寺也呆过五六年。”
  白云寺?昏昏欲睡的孟立君立马精神了起来。
  看来妙光寺的这个住持和明华认识,刚好明华也说是来“见老熟人”,难不成这个熟人就是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明天去妙光寺就可以见到明华了,这样也能问问他在飞机上留下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出家的起点真是越来越高了。”孟立君玩笑似的插了一句,周助教立马抬眼看了他一下,问道:“怎么,小孟也想出家?”
  “不不不。”孟立君连忙摆手,“只是觉得宗教也在一直进步。”
  “宗教不可能脱离社会而存在。大的社会也好,小的社会也好,只要社会在改变,宗教也会一直改变。”
  “是的。”孟立君点了点头,随口说道:“咱们国家对宗教的态度也影响了宗教的发展。”
  “那你觉得是好的影响还是坏的影响?”郑老师突然发问。
  见郑老师突然认真起来,孟立君有些怂了,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您之前说,政府对宗教还是太过畏惧,没有很好地进行疏导,才造成了当年的去仑力事件。”
  “那是以前,现在政府也在做许多努力。”郑老师优哉游哉地摸起一张牌,一边考虑打还是不打,一边说道:“我是在问你的意见。”
  “我觉得挺好的。”孟立君立马回答。他抛出上一句话,就是在试探郑老师的态度,既然郑老师都在认可政府的努力,那他自然也不能唱反调。“都说中国人没有信仰,其实我们有,那就是金钱教。所有人都为了更好的生活而共同努力,不像其他一些宗教那么多禁忌,这样一来社会进步了,国家也发达了,所以说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宗教,提倡物质发展,也是一种社会动力。”
  丁伟超拿起杯子喝茶,将笑意掩盖在杯子后。怪不得郑老师喜欢孟立君,这眼力见也是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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