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祭余生-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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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请到旁边挂个号。”
“你回答!”
余生还是看得见的,平时天塌下来也不怕的萧程意,竟然,哭了。
之后的事她忘了,或者说她昏倒了。
萧程意和医生在聊余生的病况,医生的脸些许憔悴,“最近我们都收到了不少这样的女子,同样被冰*毒所害,后被沾污。余小姐也一样。”
萧程意背后靠在墙上,些许无神。
她的人生,似乎没有一件事不是绝望的,似乎没有。
“她应该快醒了,您赶紧看看她吧,这种情况来说,病患的心里受不了的。”
萧程意一身奏折的白衬衫,进到病房看见她就如此安静的躺着。
他坐到她身旁,把头靠在她的腰上,心思复杂,不知所措。
过了几个小时,余生醒了,入她眼眸的并不是这个在她身旁的男人,而是想回光返照一样,一张一张面孔闪过脑海。
她深吸一口气,才看见萧程意,她抿着嘴,笑了一下。
“萧先生,起来了。”
那一瞬间,萧程意的泪涌出眼眶,多么像在那一个月里每天的早晨。
他的眼泪干了,他一起来就看见余生的笑容,从第一次遇见她,她的笑容是七分死沉,三分礼貌。
现在,全是绝望。
她的眼里折射出一束光,但一点都不美,是暗光。
“醒了?想吃什么?”
他轻声细雨地说,怕一不小心碰她的理智弦,他更怕她难受,可他知道,已经难过了。
“你喜欢吧,我无所谓。”
她就是那么的无所谓,什么也不在乎,可因为这样上帝偏偏欺负这样的人,给予一个恶魔折磨她,让她相信神明的存在。
萧程意的额头顶在余生的额头,他轻轻地亲下去。
“等我。”
他出门了,看似没事,可他连门也忘了关了。
玻璃的反射让她看见萧程意在一旁捂着嘴,低头伤感着。
余生忍不住了,她看着白色的天花板,鼻子通红,眼里有泪。
曾经她认为她不在任何人面前哭泣是因为那只显得自己可怜,不会有人心疼,可她发现现在她更不想让会心疼的人知道她哭了。
绝望,永无止境。
仿佛绝望不被称为绝望了。
她满脑子都是这样的一句话,混杂在她冷到彻骨的骨髓里,她觉得自己已经到谷底去了。现在的她真的感受到被捧起,又被摔下的痛了。
她哪儿都痛。回头见玻璃反射出的只是一个走廊了。
无论经历了什么,时间不会停止。
无论失去了什么,再寻找更好的。
无论日出日落,白昼黑夜,也怪不得别人,因为那就是活下去的责任。
……
余生安静等待着,他不会抛下她的,他不会。
她习惯性看了眼前的墙壁,她错了,这里不是纽芬兰,她看不见时钟。
床头柜那儿有一个手机,是她的手机,按了按钮,发现原来已经二十号了。
她睡了应该有几天了。
没过多久萧程意回来了,带着两碗面条,是陶瓷碗。
“吃吃看味道一样不一样。”
他有些急忙的进房,拿起筷子递给余生。
萧程意本想喂余生,可她已经坐起来了。
“我没残废。”
余生吃了一口,她说:“不好吃。”
萧程意低头吃了一口,确实有所偏差,但味道是说得过去的。
“我说的是面,你干嘛吃牛腩。”
萧程意愣了一下,他笑着继续低头吃面条。
她只吃了半碗,就放在桌上没碰过了。
“没事,我就当作回到以前的日子而已。”
“就当我以前太狂野了。”
萧程意挽过她的肩膀,抱着她。
他的聚焦点在这个空间的某一个角落上,他说:“没事的,放心。”
余生回抱了一下,她笑着说:“我知道。”
淡然处之,就是指现在的他们。
这个时候余生的主治医生来了,看见余生醒来了便吓了一跳,“醒了?怎么没人和我说。”
余生松开萧程意,看了他一眼,他竟然连理智都没了。
医生走到余生面前,稍微检查了一下,“还得留着一段时间做个详细的观察,怕的是有着轻微中毒的现象。”
“你们也知道的,口服冰*毒特别容易中毒。”他转头看向余生。
“是不是比平时多了一些分量?”
余生回想一下,点了点头。
那医生也跟着点头,“所以啊至少留个半个月一个月才好啊。你们也知道的,毒品中毒这种东西可大可小,也要很长一段时间去解决啊。”
其实余生和萧程意都明白,这医生夸大来说了,如果真的中毒了,余生现在恐怕一命呜呼了。
私立医院,要的只是钱。
萧程意告诉医生回头再给他答复,那医生转头便离开了。
他坐回刚刚的位置,“余生,你想留院吗?”
余生看着他,“你别告诉我你要找他。”
萧程意有些心虚,“没事的,我实在怕他对你不利。”
余生没了笑容,“你和他的生意必须继续,不是么。”
“你是律师,你不能这样做。”
萧程意用手扶着她的侧脸,“没事,你放心。”
余生知道,这种事情她劝不住,如果是自己的事他可以放弃,可以使出自己所谓的脸皮薄,可这是余生的事,他放弃不了。
“好好休息,今天我陪着你。”
她恢复了笑容,“没事,你回家整理一下自己吧,然后再帮我到我家取一些日常用品。钥匙应该不见了,你先用着粘在木门右下角的钥匙吧。”
这一些萧程意统统没想过,他一直等到余生睡下了才肯回家。
他整理了没多久才发现手机响起来了,他去看了一眼后接通起来。
“你找死吗?让我等了十分钟!”
萧程意声音有些冷,“明天再找您吧,今天失礼了,我家里有了些急事,不能来了。”
施先生的语气没有一丝怒气,但他在表示,他不满意了。“这样啊……你也好说一声啊,这样我就不用在这儿等你啊。”
萧程意放下手上的毛巾,“那我明天去您那儿找您。”
“好,挂了啊。”他说完后直接挂了。
萧程意拿起他前一天找到帮他摆脱的证据。
可如今,他撕了这唯一的证据。
萧程意现在唯一想做的,是让他送入他该去的地方。
在一个警局里,何队长大声喊着,“谁有萧程意那爷的电话!”
“何队,这儿的档案有!”
一个小伙子高举着手,语气甚是兴奋。
“你这刚毕业的是想要我走过去对吧?啊!过来啊!”
何队长气得做在椅子上,有看见那小伙子双手空着地走过来。
“你这猴子!我要你来干嘛!回去回去,电话号,念给我就行了!”
那小伙子受了委屈似地坐回原位,而周围的人连头也没抬一下,先不说习不习惯这种事吧,而是人都出于本性地站在事不关己的角度成为故事里的一个过客。
他报出一串数字,说得太快又被骂,说得太慢也差点被揍。
终于何队拨出了萧程意的电话,没等多久就被接起了,这个时候的萧程意正看着刚被撕完的满地纸张。
“萧律师啊,我何队。你说你怎么又接那孙子的案子了,本不在我组的范围的案件都因为你而转过来了啊,谁让接那么简单的案子啊?”
萧程意一接通电话就听见何队天花乱坠说了一通,如果是平时他可能还会有个礼貌的笑容,即使对方看不见,可现在他连一丝的欢笑都没有。
“既然案件是你负责的,那明天下午见一面吧。”
另一方的何队稍微有些惊讶,他只是打来撒撒气的,没想到萧程意如此认真。
他愣了一下,“去……去哪儿?你家?”
萧程意本想答应,但想了一下,他的家似乎只有余生进过,他果断拒绝了。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二十四
“找个地方约出来吧,不然就你家?”
何队想了一下,爽快答应了,“诶不过我家挺乱的啊,为了你老子待会儿请个假!”
“可以,我不在乎这些。”
“啊。。。。。。啊那我发个地址时间给你吧。”
挂断了电话,萧程意穿上衣物,看见柜子里的羽绒服,他拿了起来,奔门而去。在车里他想起了那几包冰*毒,他拿了下车,到余生的家里去。
他简单拿了大部分的衣物,拿着手上的冰*毒放在小客厅的一个小桌子上,他经过上次他发现冰*毒的地方,没有做任何逗留便离去了。
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精神上,余生都无法入睡,她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病房拥有一个阳台的。
“夜深人静,束缚现红。”
当你一个人在黑暗中时,你越挣扎,越痛。
她吹了一会儿风,最后还是抵不过彻骨的寒冷便拉上玻璃门了。
窗帘没被拉上,她看着那特圆的月亮,即使不是十五,也一样圆。
世界正在变化着,而你只是月光下其中无能为力的一员。
门被轻轻打开了,萧程意把一袋子的衣物放在一旁,帮她倒了一杯水。
余生接过来抿了两口,又放到床头柜上了。
萧程意拿起羽绒服给她披上,“以后到阳台上,披着。”
余生拿了下来,放在一旁。
“我不会睡觉的,你呆一会儿就回去睡吧。”
萧程意笑了一下,恐怕现在只有在余生面前才笑得出来吧。
“这儿不是有沙发么。”
他陪了她好一会儿,随后被余生催着睡觉了。
余生见他真的想睡沙发便叫着他,“别睡沙发了,这儿的床不小,容得下。”
他们面向着对方,并没有对视,萧程意的目光停留在余生手臂上的淤青,他轻抚着。
余生说:“别看了。”
她的声音低沉又平静,像是这淤青是被撞伤一样。
萧程意附身到她手臂旁,在旁边狠狠地咬一口,他没有等到渗出血来就已经放开了。
预料之外的,余生并没有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的动作。
“我希望你看到这个淤青的时候,只会看见旁边的这个牙印。”
“这是唯一一个,我留给你的。”
余生笑了起来,真心诚意地笑着,像抛弃一切黑暗的莲花。
“萧程意,谢谢你。”
“我感谢你,拨开了我黑暗的天空,但我更喜欢你,因为你让我的世界里有了一束光,救赎的光。”
萧程意抱着她,“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太阳,但散发着光的,并不是这个温暖全世界的太阳,而是你这个发光体。”
他们用着自己黑暗的表面去拨开对方黑暗的一方,即使这样他们只承认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
他抱了紧了些,但力度刚好,不会让她感到压迫。余生就这样躺着看着他的五官一段时间,这是她当时看见的那个轮廓。之后她便挣脱了这个怀抱。
裹着羽绒服在阳台上吹风。入冬了,看来过不久就会看见初雪了。
当萧程意醒来的时候怀里还是热的,可她背对着他。
他缩回手臂,余生感觉到了以后也坐了起来。
“你今天得上班吧。”
萧程意摸着她的头,“我下午就会回来,好好吃饭。”
余生点点头,继续看向阳台处的阳光。
这是一种无法描述的向往,她到底是向往着阳光,还是黑暗。
萧程意多待了一会儿,多看了余生一会儿,一直到约定的时间便离开了。
他先进到主治医生的房间,是他之前去过的。
他门也没敲就直接打开了房门,看见他有些急忙像是要出去。
“哎,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啊,有个紧急手术。”
萧程意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
“我既然答应了你的要求,那我也拜托你,每一天告诉我她的情况。”
他先回家洗漱后让自己像平常一样,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到了一个稍微混杂的茶餐室,这里是施先生其中一个地。
“快,给他来杯奶茶!”
和之前一样的用语,一样的语气,但不一样的眼神。
萧程意坐在施先生面前的一张凳子,气氛不太对劲。
“我想我们开始之前,你应该先说说一件事。你是孤儿。”
萧程意确实欠考虑了,他忘了施先生是调查过他的。
“我撒谎了,是私事。”
旁边的张炎见萧程意的语气不太好,正想冲上去,“你昨天让我们老大,等那么久,一句对不起也没有?!”
施先生一只手举起来,让张炎冷静下来,“张炎,懂不懂礼貌,人家有自己的原则。”
本想问下去的施先生也因为张炎这一个插曲问不下去了,他直接要求开始。
“首先您的官司下个月才开庭,现在闭路电视什么的,证据都很足,所以唯一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