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不喜欢你 完结+番外-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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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的一张床,苏明浅只缩在一个角落,显得异常娇小。
苏达铭于是回头问在他后面进屋的陈殇许:
“我弟弟在海市上学的时候,是不是也经常这种画风?”
陈殇许的目光落在苏明浅小小的背影上,眼中一瞬间全是温柔:
“不是。”他说。
苏达铭闻话暂且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谁知陈殇许片刻将目光移开,又补充了一句:
“比这种画风还要过分。”
陈殇许以前还见过苏明浅坐俯卧撑做到一半睡着的。陈殇许回来见他趴在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以为他晕倒了,很紧张。好不容易将他抱起来,结果半晌人苏明浅自己醒了,非嚷嚷着要继续做俯卧撑。
苏达铭:“……”
“怎么突然想要回安市?”苏达铭轻轻关上弟弟的房门,问陈殇许。
陈殇许在电话里说决定到安市的一家细胞研究所工作之后,苏达铭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陈殇许当然没有开玩笑。陈殇许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
他简单地解释:“我想找个地方安静地做免疫项目。安市安静一点,我在这里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苏达铭根本不听他的解释:“是不是因为我弟弟?”
陈殇许抿起嘴唇,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苏达铭说:“哦。那就是了。”
陈殇许还是不说话。
“其实吧,”苏达铭拍了拍陈殇许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把弟弟交给你我挺放心的,因为你比我会照顾他。但出于朋友的角度,看你被这个小混蛋折磨这么些年,我于心不忍。”
他假惺惺地说出这番话之后,陈殇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柔和的目光几乎能洞穿一切。
“于心不忍也忍了这么多年了。”陈殇许说。
不得不说陈殇许总能费最少的力气一针见血。苏达铭打心眼里佩服。
他从烟盒里揉出一根烟,递给陈殇许:“我只是有些担心。”
陈殇许接过烟,淡淡地问:“担心什么?”
“你知道的,我弟弟一身的坏毛病和极端的思想,都源自没有安全感。而你,是他仅有的安全感了。他所有的任性和娇纵,都是为了试探你的安全感牢不牢固。”苏达铭吸了口烟,又吐出来:
“老陈,我弟弟其实比他自己想的都要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大苏:我担心你以后不要我弟弟了。
小苏:你敢!
老陈:听到了吗大苏?我不敢。
第37章 手术刀
苏明浅抱着红茶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红茶也凉到沉淀在杯底。
已经七点半了。下午睡觉就是容易一睡不醒。
苏明浅后知后觉想起他哥约饭的事儿,干脆打了个电话过去。
出乎意料的,电话是陈殇许接的。
陈殇许简单地说:“你哥在我这儿,我和他谈点事情。”
苏明浅听后下意识就问:“哦。你们谈什么?”谈到苏达铭的电话都要他来接。
“谈点关于你的事。”陈殇许波澜不惊的嗓音中有股温和的味道,“小苏,你先休息一会。等会我来接你。”
苏明浅从他的话中听出一些蛛丝马迹:陈殇许用的是“我来接你”,而不是“我和你哥来接你”或者干脆是“你哥来接你”。陈殇许等会儿要从他家把他接走。
苏明浅的心脏开始有加速的迹象:“你不会……”
陈殇许简单“嗯”了一声。
苏明浅直接从床上滑到地上去,蹲在冰冷的地面上疯狂呼吸。他想要尽量保持冷静一点,因为他不确定陈殇许跟他能想到一块儿去。
他试探性地问:“你懂我的意思吗?”
陈殇许回答:“懂。我想接你跟我住。”
跟苏明浅猜想的一样。
“我哥无所谓,可是我父母不会同意的。”苏明浅蹲在地上换了个手接电话,“你知道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把我接走意味着什么。”
陈殇许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是苏明浅从他父母口中听到的万年不变的正面教材。苏明浅不想因为自己毁掉父母心中的那个完美无缺的陈殇许。
“没关系的小苏,你什么都不要担心,也什么都不要害怕。”陈殇许温润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一点也不失真,“我来就可以。”
一切,陈殇许都愿意为苏明浅担着。
苏明浅意识到,自己从小到大所有叛逆的事加起来,可能都没有接下来这件事大。而陈殇许在付出多年得不到回应的前提下,依然愿意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苏明浅突然觉得自己好差劲。差劲到他想哭。
他抠着木质地板,垂下头,用哽咽的声音说:
“哥,那你早点来。我好想你。”
…
另一头,陈殇许放下电话。
苏达铭察言观色,将大致情况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苏达铭觉得难办:“真要啊?”
不得不说,条条大路通罗马,而陈殇许选了一条最不好走的路。
陈殇许点头:“真要。”
“那你能回答我一个困惑我好久的问题吗?”苏达铭托着下巴问。
“你说。”陈殇许坐下,“回不回答是我自己的事。”
苏达铭翻白眼。陈殇许这人简直了,思维过于缜密,一个漏洞都不留。以苏明浅那点浅薄的小菜鸡修为,是怎么做到奇迹般地欺负陈殇许欺负这么久的?
反正苏达铭想从他那儿占点便宜,十分不容易。
苏达铭想了想,笑了:“我一心拿你当大哥,你却想当我弟媳?是这么个理儿吗?”
三秒的沉默过后。透过金属镜片,陈殇许斜睨了苏达铭一眼。片刻松了松颈口的领带。
在一个不苟言笑的人面前开玩笑,其实是有风险的。就比如此刻。
陈殇许平静地说:“我现在决定不回答你提出的任何问题了。”
“哎别别别,”苏达铭赶紧变老实。因为陈殇许真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苏达铭说:“消失的那一年,你都去干什么了?”
苏达铭记得很清楚,陈殇许离开苏明浅之后,有一段时间曾经音信全无。而后又在一个日子里猛然出现在他视线里,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太奇怪了。
陈殇许想了想,大概清楚他所指的是哪一段时间。他说:“我出国了。”
“国外有个罕见的临床项目招募医学家,我和我的导师去了一年。”
隔行如隔山,苏达铭不太懂陈殇许的职业,不便细问,只能“哦”了一声。他欲言又止:“听说这一年,我弟弟跟别人在一起了。估计你很不好受。所以那阵子我逮着他就要把他骂一顿。”
陈殇许的头微微垂下,骨节分明的手转着手机,就宛如在手术台上转动锋利的手术刀。
他眉眼隐藏在黑暗里,让人看不真切。他说:“没什么不好受的。我已经习惯了。”
苏明浅跟乔祁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陈殇许将自己变成一个沉默的人。他在一个没有苏明浅的地方,慢慢淡化他对苏明浅的爱和心灵的依赖。
只是陈殇许没有说出来,这种类似于消极逃避的方式,其实是失败的。
因为他根本无法做到忘记苏明浅。一点也不。
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逃避起到截然相反的作用,那种深入骨髓的思念屡次让陈殇许无法呼吸、浑身发抖。
陈殇许甚至无法专心握住手术刀。导师对他说:“你太累了,殇许。回去吧。”
陈殇许摘下手套和口罩,黯然离开手术台。他在下楼的时候几乎要摔下去,荧光绿的“安全通道”几个字不知何时变成苏明浅的名字,在他眼前不停晃动。他按住胸口大口呼吸,然而大颗大颗的眼泪却掉落下来,砸在他扶住栏杆的手背上。
陈殇许跪在“安全通道”几个字前,一遍又一遍地说:“苏明浅,我好想看见你。”
他以前一直以为爱只是身体因外界元素分泌出的一种随时能够淡化的荷尔蒙。而他现在才发现,这种荷尔蒙和时间加在一起,能形成一种致命的思念。
这种思念,叫做偏执。
第38章 火葬场
苏明浅挂掉电话的时候,内心的喜悦和兴奋藏不住。
他哼着歌儿去浴室洗了一把热水澡,还拆了他珍藏多年的一瓶宝石香氛沐浴露。沐浴露洗完之后,他身上滑腻腻的,又香又弹润。他裹着浴巾出来,擦干净雾气朦胧的镜子。
镜子里面的人儿眼梢都是上扬的,连带着颊边的一颗痣,都透着喜悦的粉。
他锁骨和肩膀处还留有一些痕迹,远看像是过敏。用手搓一搓,不仅没有消失的迹象,反而更加明显了。
陈殇许对于标记这件事儿,总是这么执着。
想到以后就要和陈殇许两个人生活了,苏明浅觉得开心。
他一定会戒掉自己娇纵的脾气,认真地爱陈殇许。
前十年换一辈子,陈殇许总不亏了吧?
等待陈殇许的空档,苏明浅在家转悠了一圈,空荡荡的啥都没有。
他家是个复式别墅,二楼还有个空中花园。花园里养了一猫一狗,大晚上不睡觉正搁那儿你一句我一句地讲相声。
苏明浅换好衣服踩着拖鞋上楼去,往一猫一狗中间的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你俩讲啥,带我一个呗?”
一猫一狗不讲相声了,直接扒到苏明浅身上来。惹得苏明浅直嚷嚷:“当心!狗毛!诶你往哪儿钻呢?我才洗的澡!”
十分钟后苏明浅放弃了:澡算是白洗了。
他在左手撸猫右手撸狗的时候,心里略带忧伤的心想:陈殇许怎么还不来啊。他一个人都寂寞死了。整个家冷冰冰的,也没人跟他说话。别说人了,猫和狗都不跟他聊天的。
苏达铭说好一起吃饭的,现在估计早就将他这个弟弟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苏明浅望着脚边的猫粮和狗粮,心想自家宠物都吃完晚饭了,他还饿着肚子。
苏明浅点了个外卖。外卖小哥在他家门口绕了三圈都没找到正门。
苏明浅干脆拎个外套自己出门找他。急急忙忙的,忘带手机和钥匙。等拿完外卖回来,门已经关上了,他被关在外面,捧着热乎的外卖。
苏明浅:“……”
苏明浅只好坐在自己家门口的花坛上随便吃了几口。大晚上的很冷,风一吹外卖就凉了,苏明浅根本吃不下去,裹着羽绒外套一个劲地发抖。
谁叫他家暖气开得足,穿个短袖短裤就跑出来了,现在就算裹着长外套,风一吹照样冻成傻/逼。
没手机没钥匙,回不了家,苏明浅原本美好的心情开始变得不那么美丽。他心想:如果不是陈殇许等会儿要来接他,他干脆去警察局吹暖气了。
苏明浅怕陈殇许扑空,只能硬着头皮缩在寒风中等。
他也没个时间概念,只觉得过去很久了,没有九点也有八点了,陈殇许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堵车掉链子吧?
苏明浅记得陈殇许的车牌号,他站在小区路口等,尽快能见到陈殇许的同时也能给陈殇许一个惊喜。
小区在半高不高的山上,所有车都要绕个弯。每辆车经过苏明浅的时候都要拿车灯晃一下苏明浅的眼睛,生怕这个大冷天不穿裤子的绿头发傻/逼一冲动来个碰瓷。
苏明浅一遍一遍地念着陈殇许的车牌号,经过七八辆车了,没一辆是对得上的。
他腿脚冰冷,冻得不行了,干脆跑到小区门口的保安处,问他们借电话。
保安一看是独门独户的小少爷忘带家里钥匙了,哪能不管,赶紧让他进来吹会儿暖气。
苏明浅就乖乖坐在暖风口,拨打陈殇许的电话号码。
保安给他倒了杯热水,苏明浅用手端来捂着,跟人说了谢谢。
电话“嘟——嘟——嘟”地响了有将近一分钟吧,那头才接通了,安安静静的,不像在路上的样子。
苏明浅刚接通就说:“陈殇许,你还要不要我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还应景地红了,声音显得稚嫩又委屈。
回答他的只有陈殇许一丝轻微呼吸声。
苏明浅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说:“我被我自己关在外面了。等会儿你来我家的时候,直接往左拐,把车停保安室就可以了,我在这里等你。”
说完他还补充一句:“你最好快一点。我没怎么穿衣服。好冷。”
“小苏。”陈殇许终于开口了,带着一丝反常的慵懒和淡然。
“到现在了,你还觉得我会带你走?”
“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怪你迟到。”
“苏明浅。”陈殇许叫了苏明浅的全名。更可怕的是,以往波澜不惊的温柔声线,此时此刻竟然带着点尾音上扬的嘲讽,和一贯的认真。
苏明浅终于察觉到异常,安静下来。
“六年了。这六年来我很爱你。一直一直都爱着。”
“可是你根本不配。你把我对你的好放在脚下肆意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