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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但为君故-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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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澜慌乱的去找了所有她能联系到的人,结果是,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明明昨天还在的人,今天就忽然不见了。
  更让时澜感到奇怪的是,那个男生连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就离开了,据他的室友说,他书籍行李床铺一切都没有变动,一副生活气息很浓的样子。
  可见走的多匆忙。
  她又去问了系主任,结果主任却直截了当的告知她,那人退学了,至于其他,系主任便不愿再多透露一个字。
  时澜觉得有什么事情超出了她能想象的范围。
  在那段时间里,她也曾希冀过他只是暂时退学,会不会是生病?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总会再回来的吧?
  没有。
  他从她的人生里彻底消失,再也没出现过。
  她想去找他,可是他们相识的时间虽不短,但也并不太长,初初恋爱,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聊些风花雪月的事儿,彼此之间没有深入的了解过对方的家庭,所以,她根本无从去找。
  她在心里为他找很多理由开脱,她坚信他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缘由才会被迫离开,可是随着年岁的积累,后来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开脱是毫无意义的,万事只看结果,不问因由。
  无论理由是什么,无论是客观原因还是主观原因,事情的结果就是,他不在她身边了,永远不在了。
  如果只是失去恋人,这还不算太糟,更让时澜的人生翻天覆地的是,就在那人消失没几天之后,她发现自己竟已有孕在身。
  然后,她攥紧了那块怀表,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生下这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不能因为她没了恋人就剥夺一条新生命生存的权利,更何况,这是她和他的孩子啊。
  她的决定在世人看来是非常愚蠢的,一个还没毕业的女大学生,未婚生子,在当时的世俗眼光下,简直不可理喻。
  凭时澜的才华和样貌,追求她的男生“趋之若鹜”,如果她能放弃这个孩子,即使会有不少男生芥蒂这件事,但总归还是能再找到一个真心愿与她共度一生的人,可是她果断的切断了这些可能性。
  人们都无法想象到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时澜竟会抵抗住那种吃人的舆论压力。
  这事犯法吗?根据法律规定,不算违法,她年龄也是合规的,只是这样的决定迥然于世俗罢了。
  搁别人,早被人情舆论逼疯了,但是时澜没有。
  当时她距离毕业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她没有立马退学,硬是漂亮的完成了毕业论文以及修完了最后剩下的学分,拿到学位证,顺利毕业。
  毕业之后,时澜回到家乡岩台市清水县,父母见到女儿这样,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对于她的决定,父亲没有提意见,只是很严肃的告诉她:“自己选择的路,就要自己承担任何后果,做出决定就不要后悔。”
  时澜很坚定的对父亲说:“我决定了,不后悔。”
  于是父亲没再多说什么,几个月后,在这个风景秀丽的小县城,时学谦出生了。
  还是因为世俗压力的原因,在时学谦不满一岁的时候,时家便举家迁到了岩台市,时家的人口并不多,老一辈的老人早就纷纷去世了,所以满打满算只有四个,时父、时母、时澜,再加上一个刚出世的时学谦,搬家并不困难。
  岩台市是大城市,时家人生地不熟,反倒成了一种优势,没有人会过多追问时澜为什么成了单亲妈妈,在大多数人的猜想中,或许是孩子的父亲早早去世了也未可知,这样一来,对她们的接受度就多了。
  时家用积蓄在岩台市买了个小房子,时澜凭借自己著名高校毕业生的学历,顺利在距家不远的一所高级中学找到了一份语文教师的工作。当时她的很多同事都很奇怪,凭借时澜的学习成绩以及毕业的学校来看,在京华大学留校任教完全没有问题,再不济,在首都人文社科院某个差事也是顺顺当当的事,为什么跑回岩台市来当语文老师啊。
  对于这些疑问,时澜只是笑笑,解释说是想回家乡陪陪父母,首都工作压力太大,不想待。
  于是时学谦就在母亲和外祖父母的精心养育下,健康的长大,由于是单亲家庭的原因,时学谦从小就比别的孩子更理性和自律,她也从未抱怨过自己没有父亲这回事,在她看来,外祖父母和妈妈已经给了她最好的,没有父亲她照样活得挺好。
  可是,上天似乎并没有想要放过这一家人的意思,更没有想要放过这个性格随和隐忍的孩子的意思。
  在时学谦长到十二岁的时候,外祖母因心脏病去世。十五岁的时候,外祖父也因结肠癌撒手人寰。
  她从此只能和母亲时澜相依为命,然而仅仅一年之后,母亲时澜某天突然晕倒在讲台上,一张医院诊断书无情的甩在她眼前,为她幼小的灵魂又上了一副沉重的枷锁。
  “已经是晚期了,只能不断化疗来维持生命。”
  医生的话像魔音一般时时缠绕在她耳畔。
  经过半年的化疗和药物控制,时澜的病情被暂时遏制住,但已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想要继续治疗,只能卖房子。
  面对这种情况,时澜的选择是放弃治疗,她不能把所有的积蓄都耗光,让还是未成年人的时学谦一无所有的孤独的活在世上。
  但时学谦坚决不同意,在孩子的心里,哪怕能让自己的母亲多活一天,她都愿意付出所有。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当时还不到十七岁的时学谦认真的对母亲说了三句话:“妈,如果不治了,那么我以后就算活着,也是在愧疚中活一辈子。妈,如果你也离我而去,那我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妈,我要妈妈,不要钱。”
  就是这三句话,以及孩子那恳切的目光,让时澜答应了她。
  如今又是半年多过去,经过无数次的化疗,时澜仍然活着,医院里的医生都在私下里谈论,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坚强的病人,当然,还有那个坚强的孩子。
  时学谦把剥好的橘子递给母亲,起身收拾吃完的餐盒,过一阵护士又来叫,时学谦道:“妈你先眯一会儿,我去找医生会诊,看看这一段时间情况怎么样。”
  时澜靠在枕上,摸摸女儿的头顶,“好,去吧。”


第9章 有人会来的
  推开312室的门,医生还没有到,时学谦先坐在凳子上等。她攥了攥拳,手心里已冒出了一层汗,每次来会诊,她都会像这样紧张的冒汗,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医生告诉她的情况是会更好还是更坏。
  等了一会儿,一个白大褂男医生也推门进来,时学谦站起来,走上两步问好:“刘医生好。”
  那位刘医生见到这么一个还穿着中学校服的女孩儿来参加会诊,似是有些惊讶,“你是72床家属?”
  时学谦点点头,“是。”
  之前王医生告诉他为72床做会诊,但只交代清楚了患者病情,并没有告诉他患者家庭情况,所以刘医生当然很惊讶于怎么来了个未成年人。
  刘医生又拿病例看看,问道:“你家里人呢?还是叫大人来比较好。”
  旁边的护士替她解释道:“刘医生,没错,就是这个小姑娘,每次都是她来听她妈妈的会诊。”
  刘医生问道:“你父亲呢?叫上他。”
  时学谦道:“我没有父亲。家属就我一个。”
  对于这个问题,她从小到大已经听过无数遍了,因而回答的也很流畅坦然,并没有什么其他情绪。
  刘医生愣了愣,看着这个小姑娘,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行,行。”点点头,坐下了,又对随行护士道:“你去把显影灯拿来一个,这个屋子里的不好用,我之前用过一次,哎呦,片子都照不清的。”
  护士出去了,刘医生笑着对时学谦招招手道:“小姑娘 ,来,坐下。”态度很亲切。
  “谢谢刘医生。”时学谦找了个椅子坐在旁边。
  显影灯还没拿来,刘医生就先和她聊点别的,看看她校服,笑道:“你是岩台市一中的?那学习肯定好。今年高几了?”
  “高三”
  “都高三啦!”刘医生再一次诧异了,“那学习肯定紧张吧?平时都是你来照顾你妈妈?”
  时学谦点头道:“嗯,平时我给妈妈送饭,晚上陪床,周六日会回租的房子住,收拾一下东西带过来什么的。”时学谦规规矩矩坐在椅上,有什么答什么。
  刘医生低头喝了口水,没有继续问下去,换了别的话题:“你们一中现在高三几个班?”
  “十五个。”
  “哦,学生不多嘛,我听说2班是你们理科重点班,是不是?你在哪个班?学文还是学理?”
  “是。我学理科的,在……2班。”
  “哦呦呦!”刘医生似乎很欣喜,“那你学习一定好啊,好孩子,你妈妈应该高兴吧。”随后又叹了口气,半开玩笑的说:“我也有一个小女儿,明年中考,她要是能考上你们学校就好啦,可惜现在天天就知道玩儿,不上进。”
  正说着,护士拿着显影灯进来,刘医生收住话头,打开病历夹,挂上片子,“好了小姑娘,我给你讲讲你妈妈的情况。”
  时学谦暗暗吸一口气,坐到跟前去。
  会诊的情况的确还如往常一样不容乐观,刘医生指着片子和化验单给她细细的讲,哪里又病变了,哪里情况暂时控制住了,哪里的指标又下来了,哪里又扩散了……
  即使是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会诊,可每次来,时学谦都听的触目惊心。
  这不是别人,这是她母亲的身体啊。
  等刘医生讲完病况,接着讲治疗方案,“总的来说,控制的还算可以,只是现在的化疗药已经产生抗药性了,不能再用下去了,所以我们建议换靶向药试一试。你母亲化疗了这么多次才产生抗药性,不得不说这已经是奇迹了。”
  时学谦默默干咽了一下,控制住情绪,问道:“如果换药的话,换成什么药?效果会怎样?”
  刘医生说:“以患者现在身体条件来看,能用的药很少,有一种德国进口的康品托可以试一试。不过这个药的价位比之前的要高出很多。”
  时学谦在心里盘算了下家里已经为数不多的存款,之前那大半年的治疗,已经快要把卖房子的钱都用完了。她问道:“多少?”
  刘医生道:“大概四万块一个治疗周期。”
  时学谦垂了垂眸子。只听刘医生又继续说道:“你们也不要太大心理负担,这个药虽然很贵,但好消息是,它在两个月之前刚刚被纳入到医保了,像你们这样的情况,应该可以报销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自己不用花太多。以后政策也会越来越好的。”
  时学谦心中松了口气,这对她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但还没等她松下来多久,刘医生的一番话又给她当头一棒,“不过患者和家属也要做好另一方面的心理准备,那就是,首先,这个药一旦使用,患者的化疗反应会比之前还要难受很多,痛苦很多。再有就是,这个药属于靶向药物,用在不同的患者身上效果会有显著差异,之前也有很多病例,有些患者用过后效果很好,有些用个一两次就又产生抗药性了。”
  时学谦心里沉了沉,她知道,对于晚期患者,医院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化疗,与癌细胞做斗争,当一种药物产生抗药性时,就换下一种,如此一直进行下去。生命不息,治疗不止,直到再也无法维持患者生命的那一天。
  “那么刘医生,效果显著的概率大概达到多少?”
  刘医生道:“百分之五十左右吧。”
  时学谦的嘴唇又微微抿紧了一些。
  刘医生看她不说话,便道:“那行,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们下个星期就换药,怎么样?”
  时学谦低头道:“好吧,可以。”
  刘医生站起身来,临走前又瞧了瞧时学谦,他们做医生的,已经见惯了生老病死,早已对这些事情麻木了,可是当他今天见到时学谦的时候,面对这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他心中竟又泛起了久违的同情感。
  刘医生停在门口,转头交代道:“你平时给你妈妈做饭的话,注意要营养均衡,少油腻。”
  时学谦送他到门口,露出一丝礼貌的微笑,“好的,知道了,谢谢刘医生。”
  时学谦回到病房,母亲时澜正靠在枕上看窗外的梧桐树,温柔娴静的样子让时学谦忍不住想要落泪,这么好的一个人,这么好的妈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早就夺走她的生命呢……
  她终究没有让眼泪流出来,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走过去,“妈我回来了。”
  时澜笑笑,“医生怎么说?”
  时学谦道:“说是要换药。”
  时澜点点头“嗯,好。”她转头看看天色,日头很高,便道:“你下午快上课了吧。”
  时学谦把垂在身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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