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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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很奇怪,但她想不出来是为什么。
乔樟默默观察了时学谦片刻,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时学谦转过头来问她:“乔樟,你以前知道这个小孩吗?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弹第二钢协。”
乔樟想了想,没有看她,把视线调回台上,语气平淡的道:“别看人家小,钢琴天赋可不小,这个小姑娘年仅七岁的时候就能熟练弹奏李斯特的曲目,八岁的时候已经能在伦敦举办自己的钢琴独奏会,九岁参加BBC逍遥音乐节,师承钢琴家安德拉斯席夫,近些年和很多大乐团合作过,她最拿手的是肖邦的谐谑曲,如今虽然只有十一岁,但和里卡尔多夏伊一起驾驭一场贝多芬钢琴协奏曲也不是难事。”
时学谦笑道:“你这么了解?以前是不是看过很多回她的演出?”
谁料乔樟却道:“没有,我没看过。”
时学谦好奇道:“那你就对她知道的这么清楚?”
乔樟又转过头来看她,空了一瞬,才道:“只是……闲时了解了一下而已,毕竟是古典乐界的一颗新星嘛。”她冲时学谦笑笑,说:“演出快开始了。”
“哦”时学谦不再问下去了,看向舞台坐好。
交响乐前奏在指挥的指挥棒下响起,钢琴随之插进来,配合默契,贝多芬的钢琴协奏向来以雄浑豪迈见长,但在这个小姑娘灵巧跳跃的指尖下,却竟让人听出一丝柔情和童真来,应用自如的技巧和极富想象感的表现力让即使是第一次听她弹琴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东方的小女孩对音乐有着细腻敏感的感知力。
一个半小时的音乐会结束,全场掌声雷动,时学谦听得投入,不断跟乔樟说:“真是不虚此行啊,本来是冲着里卡尔多夏伊和巴尔卡乐团来的,没想到合作的小钢琴师竟然这么棒。”
乔樟也认为周梵弹得的确是好的,但是自始至终她都似乎有些心事重重,“嗯,确实很棒,好了,我们回家吧。”
时学谦却道:“等一下,我想去买一张这小姑娘的签名音乐碟。”
乔樟有点诧异的看向时学谦,道:“你以前听音乐会也习惯买演奏者的音乐碟吗?”
时学谦笑道:“没有,但是今天突然想买了。”她朝台上正在退场的乐团看了一眼,说:“确实弹得很不错。而且,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讲不清,我总觉得那小姑娘眼熟……”
乔樟愣了一阵,说:“好吧,那我和你一起去。”
两个人走出音乐会场,只见签售音乐碟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龙队,小姑娘一场音乐会下来人很累,留海都被汗水打湿了,脸蛋红扑扑的,但还是很有礼貌的保持微笑坐在一张桌子后面一个一个为观众在专辑碟上签名,如果有人想和她握手或合影她也不拒绝。
等时学谦和乔樟排到跟前的时候,时学谦这下近距离的看到了周梵,看清了小女孩的样貌,时学谦心里的那股熟悉感又莫名其妙的冒了出来,她总觉得这女孩生的像谁,但又想不起来,就这么给愣住了。
一旁的乔樟有点紧张的扫了时学谦一眼。
小女孩见时学谦手里捏着专辑不给她,就笑了笑,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像月牙一样可爱,叫了一声:“大姐姐……”
时学谦恍然回神,“抱歉哦,我刚才愣神了。”她靠近桌子弯腰把专辑递到周梵的面前。
周梵很认真的一笔一划的在封面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再递还给时学谦,然而一抬头,就见到了时学谦因为弯腰而垂在她眼前的那块明晃晃的怀表。
小女孩微微一愣,随后像是见到了什么震惊的事物一样,张大了眼,随后又仰头看向时学谦,小小声问:“大姐姐,你……”
“学谦,可以了吗,我们走吧。”时学谦跟前的乔樟突然出声道。
时学谦这时刚拿到周梵的签名专辑,正低头看着,没注意到周梵刚才的表现,自然也没听到她小声说了什么,见乔樟叫自己,便朝周梵说了声谢谢,转身和乔樟一起走了。
她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密集的人流中,周梵也就继续为别人签名。
等到签售会结束了,坐在回程的车上,小姑娘才又想起来这事,她有点不确定的对照顾她的管家道:“马叔叔,我今天好像看见了那块表……”
管家问:“小姐,哪块表啊?你在说什么?”
周梵道:“就是……父亲书房照片里的那块表。”
管家大惊,说:“怎么可能呢,那块传家表,周先生说早在二十多年前的时候他就已经丢在大陆了,怎么会出现在波士顿?小姐看错了吧。”
“这样啊……”周梵转头隔着玻璃看向车窗外,“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她一边这样说着,时学谦的形象却出现在了幼小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管家笑道:“小姐这次到波士顿来参加音乐会也很累了,今晚要好好休息,要不要吃一点宵夜?”
周梵正在出神,自然没听到管家说了啥,也就没接话,而是愣了一会儿问道:“马叔叔,父亲他只有母亲一个妻子吗,我是说,在和母亲结婚前,父亲没有结过婚吧?”
管家大惊失色,说道:“当然了小姐!周先生只和太太结过婚,你在想什么呀?”
“可是……”周梵绞着手指,小声道:“可是……我以前听家里的保姆们悄悄在一起聊过,说父亲年轻的时候去了大陆很多年,想要和别人结婚的。”
“胡说!保姆的闲话怎么能信!”管家大声道,像是在极力掩盖什么一样,嗓门突然拔高了一倍,这一声把小周梵吓了一跳,转过来看他。
管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放平声音道:“对不起小姐,我只是见不得别人损害周氏的名声。”
周梵又问:“马叔叔,你觉得父亲爱母亲吗?”
管家道:“当然了,周先生很爱小姐,也很爱太太。周先生这两天从台湾打电话来总说想念小姐,我们明天就可以回家了,他很高兴。”
周梵又转头看窗外,说道:“我知道父亲爱我,可是从小我就觉得,父亲不怎么喜欢母亲,就是连带着我,也总是忽冷忽热的,不像别的父亲那样亲密无间。”
管家张了张嘴,一时无法辩驳,小女孩的心思太过敏感细腻了,于是他只得道:“小姐,你不要多想,周先生如果知道你问这样的问题,会很生气的。”
周梵沉默的垂下了眼皮,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不问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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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向大家道歉,很久不更了,真是抱歉,作者菌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忙开学季,事情比较多,新专业的课程也很难很难,所以一直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来更文,不过请大家放心以后会尽量更的,这文不会坑的,我对自己的文向来都有种使命感,不完成它我心里也不踏实,所以这一点请放心。
其实前两天就打算复更来着,但是因为时间隔太久了感觉都有点续不上了,于是又倒回去重头把这文又看了一遍,培养一下氛围,今天写出来了。不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作者菌发现自己以前写的好些地方都好烂啊(笑),你们能忍着看下去还经常鼓励我,真的是太感谢了,感谢大家的包容。
最后弱弱的问一句,你们的营养液还有么……
第83章 礼仪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学谦一方面每天忙于博后出站论文的最后收尾工作以及和布拉维的“秘密实验”,一方面几乎每顿晚饭都跑去找乔樟一起吃,按照乔樟的说法,是要对她进行“言传身教”的晚会礼仪训练。
若非如此,时学谦自己还真找不出恰当的理由每天下午下班后都堂而皇之的去见乔樟,只为吃一顿便饭,之后再驱车回到学校,掐指一算,花在路上的时间倒比见面的时间还长,可即便如此,时学谦每天还是乐此不疲的来回跑。
乔樟每天都会订不同种类的菜品和时学谦一起吃,但两人吃饭不是重点,训练餐桌礼仪才是重点。在大型宴会中,每一种菜怎么吃,有什么规矩,都有不少讲究。
按照乔樟的说法,中国人用餐,往往越正式的场合菜色越中规中矩,这次生日宴也会和往年一样选择最平淡安全的淮扬菜系,考虑到外国来宾的口味,再增添一些西式餐食。
这样一来,五花八门的规则礼节就多了去了。
从座次选择开始,处处都是门道,什么“尚左尊东”、长者为先都是最基本的,圆桌该怎么坐,方桌又该怎么坐,碗筷怎么摆,餐巾怎么用,种种细节不一而足。
这还只是吃饭的前奏,等真正开吃,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更多了。
比如吃中餐的时候,筷子不能过山,挑面不能泄卤,肘部不可以上桌,再比如任何菜都不可以一次用刀叉切好了再吃,而是要切一次吃一口,虽然大文豪村上春树觉得那种把牛排一次性全部切好然后再一口一口叉着吃的行为让女人看起来格外性感,让男人看起来很有男子气概,但是对于正式的宴会场合,还是不要贸然尝试了……
另外诸如如何用汤匙,如何用不同的杯具,肉类鱼类怎么吃,贝类海鲜怎么吃等等,都有好几道要求。
中餐礼仪就够繁琐了,还有更磨人的西餐礼仪。一个月以来,时学谦在乔樟那光汤水就喝了不下十次,因为通常考验一个人的餐桌礼仪,看她喝一碗汤就可以看出是否合格。大家族对子女从小的礼仪教养也往往从教小孩子喝一碗汤开始,别小看了喝汤,它其实真的很不容易。
乔樟父亲乔缮津又是个极爱喝汤的人,这次晚宴中必不可少的会有各式各样的汤。
舀汤分英式法式中式这些细节当代社会已经无所谓了,但喝汤时决不能发出声音却是一条不可逾越的基本红线,无论是发出那种嘶嘶的吸汤声还是汤勺碰到碗底碗边,都一定要避免。一碗汤也不可以全部喝完,因为如果汤匙刮碗底或者将汤碗倾斜一点方便舀汤都是非常失礼的行为。喝汤时也不可以弯腰低头,只能稍微前倾一点点,更不可以将汤碗端起来就着嘴喝。
这还不算完,喝完吃完之后,还绝对不可以擦嘴。如果需要清理嘴上沾到的汤汁之类,只可以用餐巾轻轻按压唇部,但不可以有“擦”这个动作。
除了喝汤,中国人宴饮,喝茶也是必须的环节,这就又牵扯出一大堆规矩了。
时学谦跟着乔樟学了一段时间,光笔记就记了好几十页,她也终于体会到了乔樟之前对她讲的那句话的意味:在一场舞会中,舞技好不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跳舞时候的礼仪,同样在一场宴会中吃饭的时候也是,吃的不是饭,而是一种礼节,一种交际。
说到交际,讲究就更多了。比如在宴会中不要使用言语呼唤侍应生这一条。
时学谦第一次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都惊呆了,“不用言语呼唤,那我怎么叫他们让他们知道我有事需要帮忙?”
“用眼神。”
“……”
见时学谦不大相信的样子,乔樟道:“正式宴会的侍应生都是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随时随地对宾客察言观色是最起码的业务能力,他们会神出鬼没的在你需要他们之前几秒就出现在你身边。所以你放心好啦,根本用不着出声呼唤的,甚至你都不用刻意用眼神寻找张望,他们就已经站在你面前了。”
时学谦忍不住想笑,“这年头,做个宴会侍应生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乔樟也笑道:“当然了,你以为光端个盘子就没事啦。”
想想过去,时学谦参加过的最麻烦正式的宴会也不过就是在剑桥呆的那一年里,每个月学校都要召集举办的交流晚宴,那时候人人都穿着剑桥的那一身像巫师一样的大黑袍子(各个学院的学院服),然后有序的都堆进一个教堂一样的大礼堂里,通常是星期日,各个院的院长轮流发表冗长的讲话,然后众人坐在超长的桌子两边开始进餐,餐前甜点往往上的极慢极慢,正餐也往往开始的极晚极晚,整的人饥肠辘辘又不好意思走。
唯一让她欣慰的可能就是每次可以以这种晚宴为契机结识一些平日里不怎么接触的其他领域或学院的学者,大家坐在一起深入的切磋交流,拓展视野,激发学术灵感——这也是剑桥坚持举办这类晚宴的主要原因。
不过有时候也不那么尽如人意,比如某次她正好和一个政治学博士坐在一起,两个研究领域完全不搭界的人完全是鸡同鸭讲,聊了两个小时,双方都怪尴尬的。
时学谦本以为那种程度的宴会已是极致,可如今见识了乔樟教给她的这些东西后,才知道原来是小巫见大巫,自己以前太天真了。
比起初学起来颇为生疏的时学谦,乔樟对这些冗杂的礼仪流程拿捏的相当娴熟,不仅一分一毫的动作都恰到好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