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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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要算开根,乔樟这次没有顺口就道出答案,而是空了有那么两三秒钟,才道:“总时间是……2。0203秒。”
连开根运算都能口算到小数点后四位,时学谦惊讶低头看了一眼乔樟,觉得这女人的脑子绝对和正常人不一样。她接着道:“……A、B两座相距大约有六十米,用60再除以刚才的总时间就是冲出大楼需要的最小速度V……”
话音还没落,乔樟就说道:“V等于29。6986。”
时学谦道:“再算所需最小位移X。初速度是零的话……位移速度公式就是2aX=V2…02,其中a就是刚才算过的那个加速度值。”
乔樟道:“X等于26。9894。”
一听到这个数字,时学谦的眼睛更亮了,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抖起来,她抱紧乔樟,朝她脸上亲了一下,激动的说道:“太好了!这方法可行!乔樟,我们能出去了!七十层的那个主会场的宽度……少说也有三十米吧?比你刚算的26点多要大不少对不对?”
乔樟突然被她亲了,脸一下子就红了,有些羞涩的掩下眸子,小小声道:“嗯,对,那个会场的宽度……是34米。”
时学谦此时正激动在兴头上,就问:“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乔樟道:“我们公司是这次会议赞助商之一,需要配合主办方布置会场,之前项目部曾经给我递交过那个会场的景观布置图纸过目,我看过一眼。”
时学谦道:“看过一眼就能记住?”
乔樟道:“嗯,我对数字比较敏感,但凡扫过一眼的数字,短时间内都不会忘。”
时学谦点点头,兴奋道:“你真是个福星!好了,咱们现在赶紧下去。”
背起乔樟,时学谦摸着楼梯开始一步一步的下台阶。下台阶比上台阶容易一些,但仍是耗费了时学谦很大力气,本来就没干透的衣服又被新一轮的汗水浸的直往下滴水。
等她们再次回到七十层,火势已蔓延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七十层内全是呛的人喘不过气来的浓烟,空气中的氧气即将消耗殆尽,两人都因为缺氧有些眩晕。
她们找到那辆宝蓝色的布加迪威航,时学谦把它开到正对着A座的另一端头上,展厅部分比较空旷,很适合跑车毫无阻滞的加速。
她们所需的最加速长度是27米左右,但是跑车冲破落地窗飞出大楼的时候肯定会有一定的阻力来减小速度,再加上其他一些不可控的阻力因素的影响,所以就需要大于27米的长度才可以,既然大厅的宽度是34米,那么保险的做法就是让跑车从最头上开始加速,因此时学谦把车开到了另一端尽头处,这下成功的几率便大了很多。
眼看希望就在眼前,时学谦把乔樟放进副驾驶的位置,自己走到靠近A座的那面整幅的落地窗前查看情况,刚才在九十层的时候,因为距离太远,她们看不清A座楼顶的具体情形,现在降到七十层的位置了,仔细一看,却发现此时A座楼顶游泳池上空的圆顶盖子是盖住的!
这是时学谦万万没有料到的情况,她记得前几天白天去A座楼顶散步的时候,那个圆顶盖子还是敞开的,怎么今天就盖上了?!
那覆盖了整个楼顶的盖子是用硬质钢材做的,强度很高,如果跑车落到那上面,和直接摔在地面上没有区别。
眼前所见宛如晴天霹雳,时学谦登时凝在原地,心绪跌到谷底。
“学谦……咳咳……怎样了?”乔樟在背后叫她。
时学谦走回来,蹲在乔樟跟前,动了动嘴唇,才道:“乔樟,对面楼顶的盖子是盖着的……”
乔樟听懂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和绝境已让她们变得麻木了。她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力再去留给悲伤了。乔樟伸手抱住了时学谦。
时学谦握住乔樟的手,说:“没事,我一直陪着你。”她也开始咳嗽起来。
照这情形,厅里的空气还能再支撑她们半个小时不到。
死亡的钟声已敲响,越来越近。
过了一会儿,时学谦道:“咱们……得想想别的办法,把那圆顶打开。”
即使在这样的绝境下,时学谦仍然还没有放弃希望,时学谦不放弃,乔樟当然也不会放弃。
乔樟便问:“圆顶怎么打开?”
时学谦道:“那个圆顶前几天还是敞开的,今天却盖上了,我想它应该是受人工控制的,如果能联系到地面的人开启它就好了。”她叹了口气,“但是手机早就没电了,咱们已经彻底和地面失联了。”
乔樟默默听着时学谦说话,脑中突然灵光一现,道:“也许……还有个办法……可以……咳咳……联系地面。”
“什么?”时学谦赶紧问。
乔樟也不废话,直接道:“试试吧……我也不知道可不可行……咳……学谦,先打开车前大灯。”
时学谦依言按开了车大灯,脸盆那么大的车前灯顿时放出高瓦数的强光,划破了黑暗。这辆车的光源偏冷色调,显出一点淡淡的蓝色。
由于空气里漂浮的满是灰尘,灯光在其中产生了强烈的丁达尔效应,所以车灯光形成了两道清晰的冰蓝色的光柱直直射向窗外。
时学谦问:“然后呢,你的方法是什么?”
乔樟从她怀中抬起头来,说了五个字:“莫尔斯电码。”
时学谦也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惊喜道:“你会?”
乔樟点点头,“扶我到主驾驶……我来发讯号。”
时学谦把乔樟抱到主驾驶,乔樟手指点在大灯键上,通过控制大灯的亮灭以及亮的时间长短来发出电码信号。大灯一闪一灭,光柱就一闪一灭。
时学谦让乔樟靠在座位上,道:“我去落地窗前看着有没有回应的信息。”
她来到落地窗前,天空已是一片漆黑,但B座楼的火光却依然冲天,照亮了夜空,这对她们非常不利,在这么强的火光干扰下,地面上的人能注意到她们发出的这么微弱的求救信号吗?就算注意的到,又有几个人能看懂呢?
但是无论希望多么渺茫,只要还剩一线希望,她们也不会放弃的。
时学谦认真的看着亮闪闪仍然忙碌一片的地面,注意着有没有类似的讯号回馈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乔樟循环着把信号发了一遍又一遍,可是仍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空气里的氧气量越来越稀薄,时学谦脑袋晕的站不住了,她不得不坐在地上靠着玻璃往下望。
在高层大楼的火灾中,大部分丧生人员的死因,其实都是被浓烟呛死或者缺氧憋死的,直接烧死的倒在少数。
时学谦知道,她们没有几分钟可熬的了,但她不会拿消防斧砸开窗户来接受氧气进入。因为火灾中最忌通风,这是常识,一旦她要是傻傻的在窗户上砸开一个口子,那火舌就会像长了腿一样跟着氧气就卷进来了,到那时,她和乔樟便会被火焰瞬间吞噬,烧的连渣都不剩。
所以,只能忍着,千万不可以破窗。
她转过头来,看向乔樟,借着闪烁明灭的灯光,她们的目光在空中对视在一起,时学谦冲乔樟缓缓露出了一抹笑容,在生命的最后十几分钟里,她只想再多看她几眼,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再过一阵还没有人回应,她就爬回车里去,和乔樟死在一块。
时学谦都已经快撑不住了,乔樟的情况就更糟糕了,虽然捂着湿毛巾,但是她已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她依然一下一下按着大灯键,一遍一遍的发出信号,没有放弃。这是她们共识:直到死前一秒也不会放弃希望。
看见时学谦的笑容,乔樟也回她一个微笑,淡淡的,温柔的微笑。两人的眼中都是一派平静和安详。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她们没有慌张,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叫,没有无措和狂乱。她们是那么的认真又平和,优雅的面对着一切。
是的,优雅,就是这个词。
虽然她们现在衣服凌乱脏污,蓬头垢面,邋邋遢遢,坐没坐相,但她们是优雅的,也是高贵的。
什么是高贵?
有人说,出身名门就是高贵,上流社会就是高贵,受人追捧就是高贵,奢侈品牌就是高贵。
但其实呢?
高贵不是摆谱、显阔、端架子、随处撒钱,而是自律、独立、坚韧、守底线,临危不乱,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也因此,只有真正高贵的人才会认真而优雅的面对死亡,也只有真正高贵的人才能够认真而优雅的面对死亡。
认真而优雅,既是尊重死亡,也是尊重自己。
没错,也许我们可以这样来定义和检验高贵:能够认真而优雅的面对死亡,就是高贵。
时学谦和乔樟,都是高贵之人。
在她们温情的对视中,在那坚持不懈循环闪烁的车灯光中,仿佛流淌着一首生命的赞歌。
地面上,人群依然骚动而忙碌,前赴后继的消防员从大楼里抢救出一个又一个幸存者。搜救进行到了三十层,抢救出来的遗体数渐渐多过存活数。
长长的警戒线外,临时搭建起来的搜救指挥中心外,站着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男人一身西装革履,身材伟岸,器宇轩昂,一表人才,无论站在哪里,都俨然人中龙凤,他的脸上向来不露什么表情,此时却紧锁着眉头仰头一直望着起火的方向。
乔柯已经在这站了很久了。
消防署长刚才过来遗憾的告诉他,在大约五十层的位置,发生了严重垮塌,上升的通道被截住,搜救队上不去,就算想加派消防员对乔小姐采取直接抢救也是不可能的了。
乔柯的心情沉重到无以复加,这种时候,哪怕他和他的家族富可敌国、人脉广泛,也没有办法解救出自己的妹妹。
“乔先生,您不妨回去吧。”消防署长建议道:“或者进去休息一阵,也好过站着消耗时间和体力。”
乔柯道:“我的妹妹就在这上面,你要我到哪去?”
署长哑然,之前就听说过,这个华人家族的成员极其重视亲情,现在看来,还的确有股子中式大家长的风格。
乔柯问:“署长先生,你说我妹妹还活着的可能性有多少?”
消防署长道:“乔小姐已经失联很久了,恕我直言,她现在还活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说着他也抬头望了望这座被烧得红彤彤的建筑,浓烟裹挟着焰火还在各个楼层四处喷射,不知已有多少人葬送在了里面。
乔柯没有再说话,一边的邢冰早就哭的眼睛红肿,他们都不愿相信乔樟已经没有了的消息。
尤其是乔柯,他不相信。从小到大,家里面的孩子就数乔樟最机灵,谁吃亏她也不会吃亏,现在,这么多人都被救出来活下来了,他那个聪明绝顶最会化险为夷的妹妹怎么能不在幸存者之列呢?
他皱着眉紧紧的盯着着火的大楼,一瞬不瞬的,冥冥中,他不愿承认事情就这样了结。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时看花了眼,望着望着,他似乎看出了点东西来。
他马上叫来邢冰确认道:“邢冰,你看那七十层的位置,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闪。”
邢冰朝上看了看,说:“没有啊,会长您是不是看累了,您从旧金山坐飞机赶到这来,就一直站着,是不是看久了眼花了?”
“是我眼花了吗?”乔柯重复道。
邢冰道:“要不您还是进去坐着休息会儿吧,乔老先生那边……需要通知吗?”
“不。”乔柯摆了摆手,“先不要告诉老爷子。”
他和邢冰说完这几句话,就又抬头去看,越看越确定,又叫邢冰:“你看那!的确有什么东西在闪,和旁边烟火的颜色都不一样,带点很弱的蓝色,模模糊糊的……”
邢冰再去看,仔细看了一会儿,也道:“好像……是有点异常,但那有怎么样呢?或许是里面烧的东西反出来的光。”
乔柯显然没有掉以轻心,他觉得那一明一灭的淡蓝色闪光,好像是带有某种规律的一样,这种感觉让他熟悉,像极了……像极了……
他皱着眉想了半天,突然,一个印象在脑海中跃然而出!
像极了小时候他经常陪妹妹乔樟玩的一种智力游戏——
“莫尔斯电码!”
邢冰被乔柯突然这一大声吓了一跳,问道:“会长,您刚说什么?”
乔柯的心情激动起来了,他直觉那一定和妹妹有关。他牢牢的盯着那淡蓝色的若有若无的一点,想判断一下自己的猜想正不正确。
那点光的闪烁的确有规律。先短亮三下,再长亮三下,再短亮三下。
三短,三长,三短……三短,三长,三短……三短,三长,三短……
乔柯盯着那点光,嘴中喃喃念出了这条讯号的意思:“S……O……S”
SOS
救命!
这是国际通用的莫尔斯电码求救信号,三短表示“S”,三长表示“O”。
已经不用再怀疑,这就是有人在求救!
乔柯立刻对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