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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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昧邸F涫虺嘤衩倒澹宅z琨吾,W玄厉,碝石碔玞。其东则有蕙圃:衡兰芷若,芎藭昌蒲,茳蓠麋芜,诸柘巴苴……”
等把一大段背完,文明已经听得呆立在原地了。
这行云流水、抑扬顿挫的调调,背的简直太有韵味了。理工科学生里很少有文学素养这么高的人。
文明不由好奇道:“时学谦,你妈妈是语文老师吗?还是声韵学家?”
时学谦笑道:“我妈妈毕业于京华大学文学系,后来当了语文老师。”
想到母亲,她不由得忆起了小时候那些快乐无忧的日子。妈妈教她背东西的时候,总是妈妈念一句,她跟着念一句,念上几遍,休息一会儿,母女俩在院子里玩玩儿别的,玩儿累了,再拿起书念几遍,不知不觉间,无论多么生涩的文章,也就背的滚瓜烂熟了。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时学谦的目光变得有些恍惚。
“怪不得。”文明自言出声,见时学谦表情有些不对,就停住话头,提醒她道:“那你别忘了今天的彩排。”
时学谦回过神来,点头应了一声,“放心,我下午准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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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这一个月间,校园风云人物文明同学要在元旦晚会上反串一代才女卓文君的消息传遍了京华每一个角落,校园BBS更是对此事大肆宣扬,话题热度居高不下。时学谦果然没有料错,这次物理院在声势上已经红透京华半边天了。
这样的局面让物理学院学生会主席非常满意,拍着文明的肩说:“文明啊,你的功劳我会记下的。”
文明欲哭无泪。
到了正演那一天,时学谦被通知早早到礼堂后台试衣间试服装。道具组根据司马相如仙风道骨的史书形象,给他置备了一身纯白色的道袍,玄簪束发的头套也早就定做好送过来了。
化妆师给时学谦戴好头套化好妆,安排她自己到隔壁屋子里把衣服换上。
时学谦关了门,换好衣服,随意站到镜子跟前照一照。
就是这一照。
一照之下,她整个人登时愣在原地,猛地睁大了眼,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僵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镜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玄簪束发,广袖博带,道袍飘飘……
这是谁?
这是她。
但又不是她!
像是埋藏在深层的记忆被悄然触动,时学谦只觉镜中的人影是那么的熟悉,自己的这个形象,似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哪里见过?
她像魔怔了似的慢慢伸出手去,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镜面,缓缓从轮廓上划过。
你是谁?
你是谁?
她努力搜寻脑海中的记忆,她不记得自己以前穿过古装,但她冥冥中就是觉得,这个形象,就是她。是她曾经某时的模样。
“什么时候的事情呢?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时学谦在心里面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
想着想着,她的脑袋开始异样的隐隐作痛,越想越痛,可是她却不顾这种痛楚,执着的继续想下去,像是要去追寻那灵魂中残存的印记。
那是……仿佛隔了无数个时空之外的印记。
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一刻开始,时学谦意识到自己好像忘记了一样很重要的事情!
她非想起来不可。
直到最后,她头痛欲裂的摔倒在地上,却仍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不想了,头竟也神奇的就不痛了。好像命运之神为她加上了一道封印,偏不愿叫她想起来似的。
时学谦怅然若失的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回神。
房门一脚被人踹开,“时学谦!”文明火急火燎的奔进来。
时学谦被吼回了神,转头怔怔的看着跑过来的文明,“怎么了?”
文明见她面色有些发白,说道:“我刚敲了那么长时间的门你怎么不开?我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呢!”
“你刚敲门了?抱歉,我没听见……我没事了,节目开始了吗?”时学谦从地上爬起来找了张椅子坐下。
文明问道:“你到底怎么了?病了?瞧你这一脑门子的冷汗。”
时学谦道:“就是刚刚有点头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从来没那样疼过的。”说着举袖擦了擦汗。
文明看着她动作,忽然笑道:“时学谦,你还真别说。你这么打扮一下,还真有点古代的文士之风。穿这道袍跟穿自己衣服似的,人衣合一,一点儿也不显得突兀。”他肯定的点点头,“稳了!”
时学谦看着此时也已换上戏服的文明,不得不感慨这次化妆师请的好,活脱脱把一个男神化成了女神,再加上文明那双桃花眼本来就妖里妖气的,换上女装,还真的有股子女生的媚劲儿。于是时学谦也笑着点点头,说:“嗯,文班长你也稳了。”
半小时后,《子虚赋》登场。
大多数观众本来对文明的卓文君很期待,可是演开了之后,司马相如的角色却意外的惊艳了全校学生的眼。
时学谦那身仙风道骨的扮相,儒雅清秀的面容,还有从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浑然天成的朗朗高士之风,不由让台下同学都又惊又喜的议论起来。
“那女生是谁?”
“不知道啊,以前没见过。”
观众席上的吕、阮二室友也是快惊掉了下巴,阮潇湘小声对吕甄嬛道:“你觉没觉着,学谦把道袍穿的太有味道了,竟然把古装穿的那么自然,就跟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一样。”
吕甄嬛一会儿瞅瞅卓文君,一会儿瞅瞅司马相如,点头道:“八成她上辈子就是个古人。”
看了一阵,阮潇湘又凑过去对甄嬛道:“你发没发现,文明喜欢学谦?”
吕甄嬛点点头。
阮潇湘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吕甄嬛转头反问她道:“你怎么知道的?”
阮潇湘看看舞台,道:“我发现卓文君对司马相如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不像是文明演出来的,倒更像是真情流露。”
甄嬛把头转回台上,“哦。”
阮潇湘问:“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吕甄嬛看着舞台,淡淡道:“因为我喜欢文明。所以早发现了。”
“你喜欢文明?!”阮潇湘更惊,不由在心里暗赞一句“东北女汉子就是这么直率”。
吕甄嬛继续淡淡道:“但是老娘现在不喜欢他了。”
阮潇湘问:“什么时候又不喜欢了?”
吕甄嬛道:“刚刚。”
阮潇湘眨眨眼,问:“为什么呀?”
吕甄嬛翻了个白眼,说:“因为我刚刚发现,这个男生,真是太特么娘炮了!”
阮潇湘:“……”
第18章 梦
元旦晚会最终以物理学院获一等奖完美收场。
晚会之后,校园中的一切都重新恢复了平静。
可是从那场晚会之后,时学谦的身上却出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从那晚起,她就开始时不时的做梦,梦到一些令她感到熟悉又奇怪的东西。
有时候,她会梦到一些古代的茶楼酒肆,梦到自己在和什么人吃饭;有时候,她会梦到一所仙气袅袅的道观,而自己正穿着道袍在一棵松树下练剑;有时候,会梦到一段温柔的岁月,她沉浸其中,不愿醒来;有时候,也会梦到一些刀光剑影的骇人景象,把她从梦中吓醒……
可是每当她从梦中醒来,那些或喜或悲的梦境却一去不复返似的,再也回想不起来,唯一能让她有点印象的是,无论她梦中场景如何变幻,总会和一个女子相关,那个在梦里让她心悸的女子,几乎贯穿了她所有的梦境。
那个人是谁?
她不知道。
长什么样?
她也不知道。
梦里的场景朦朦胧胧,让她无法看清那人的面貌,甚至,每当她越是想看清她,反而越看不清楚。
她只知道,那女子一身白衣若雪,言笑之间,应是人世间最美的绝色。
有一次,她大叫着某个名字从梦中惊醒,室友都吓坏了,以为她被梦给魇住了。
阮潇湘给她递了杯水,吕甄嬛问:“你咋了?梦里叫唤谁?”说着用手背试试她额头,“也不烫啊……”
时学谦听见这话,急忙问:“我刚在梦里叫谁?”
阮潇湘奇道:“你自己不记得了?”
时学谦想了想,脑中空空如也,她摇摇头道:“我想不起来了,我每次醒过来都想不起来自己做过什么梦。”她又问一遍:“刚才,我叫的是什么名字,你们听见什么了?”
甄嬛道:“啊……当时你咕咕哝哝的,我也听不咋清楚,好像是叫个……红儿?……之类的名儿?”
阮潇湘道:“我怎么听着有点像‘冯儿’的音?”
最后两人都相继摇摇头,表示并未听清。
“红儿,冯儿……”时学谦默默思索着,直觉并不是这些名字。
“哎呀!”吕甄嬛拍拍她肩,语重心长道:“梦而已嘛!你追究那么深干什么?我看你是最近做实验做魔怔了,压力太大。”
“就是就是。”阮潇湘也附和道。
时学谦喝下手中那杯水,平静了一下心神。
只是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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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中一岁除。
大年三十的夜晚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文教授自然也早早从国外的一个学术会议上飞回来陪妻子和儿子过大年。
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文震铎看着滑溜饱满的饺子,忽然想起一事,对还在打游戏的儿子文明道:“文明,你盛些饺子送到学校去。”
文妈妈道:“送到学校干什么去?”
文震铎道:“小时还在学校呢。昨天她打电话问我实验室的钥匙放哪了,估计是要做实验。”
文妈妈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说:“你说谁?小时?就你那宝贝学生?这么大冷天的你让儿子去给她送饺子?你是宁可冻坏亲儿子也舍不得饿着那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学生啊?!”
文震铎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学校那么近,走两步就到了,哪能夸张到冻死?再说人家小时一个孤儿,大年三十还孤零零一个人呆在学校里面,举目无亲的,咱给她送几个饺子怎么了?”
文妈妈心肠最软,听到这里,顿时同情心泛滥起来,改嘴道:“哎呦,原来是孤儿啊?怪可怜的,年三十竟然只能住学校里。”又问丈夫:“她家的情况你怎么知道的?”
文震铎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上个暑假她天天呆在实验室里,我问她怎么放假不回家,她说她家里没人了,没处回,这我才了解了一点。不过我也没再往深里问。”
文妈妈道:“对,对,这事儿不能问,问了伤心。”她拣了些饺子放到保温桶里,又说:“不过照咱家儿子那懒到掉皮的性子,肯定不愿意这么折腾着给人家大半夜送去,要不你打电话叫小时到咱家……”
“妈!饺子多装几个啊。”文妈妈话没说完,就见文明已经棉服棉裤穿戴整齐麻溜儿的站在门口了,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文妈妈惊得差点打了手里的保温桶,自家儿子什么时候转性儿了?
文明不理母亲惊异的目光,拎起保温桶,一个箭步冲出了家门。
“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文妈妈还愣愣的看着早就被关上的房门。
文震铎慢慢悠悠夹起一个饺子搁进嘴里,不慌不忙的道:“他没吃错药,他这是想吃天鹅肉。”
文妈妈听懂了,但又不乐意了,想吃天鹅肉,那不就是癞蛤|蟆吗?自己那么俊的儿子,怎么能是癞蛤|蟆呢?
她坐到文教授对面,说:“你觉得你儿子配不上人家?咱家文明还从来没有追不到的女生呢。你那宝贝学生是天仙啊还是怎么着?”
文震铎摇摇筷子,说:“他俩没戏。”
文妈妈问:“为什么啊?”
文震铎又夹起一个饺子,咬掉一半,边嚼边说:“他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小时是个做学问的好苗子,现在还显不太出来,以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以,一飞冲天。那是有鲲鹏之能的人。”
“嘿呦喂,你就吹吧。”文妈妈撇撇嘴。
“我没吹。”文震铎点着筷子头给她讲道:“一个导师一生中能遇见几个得意门生?这个事,你不懂。”
一个导师一生中能遇见几个得意门生?一个学生一生中又能遇见几个肯悉心教导她的贵人?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遇到时学谦,文震铎是欣喜的;遇见文震铎,时学谦更是幸运的。
文妈妈道:“那咱家儿子是什么?”
“咱家儿子……” 文震铎咽下饺子,说:“……就是一只花孔雀,聪明是聪明,没长性。依我看啊,他的确是搞不了物理了。小时也不会看上这种吊儿郎当不稳重的男生。”
文妈妈说:“你都看的这么清楚,怎么没劝劝文明,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