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烟抢亲杏-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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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若玘很喜欢她这种充满关心的碎碎念,靠在她软软的胸口,在一旁静静地听。
白玉烟絮絮叨叨了半天,却见正主垂着脑袋一个反应都没有,忍不住住了嘴,小声说:“我,是不是话太多惹你烦了?”
等了许久,白玉烟弯腰一看,却见贺若玘已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脸上带着疲惫,呼吸也很是微弱。看来是耗损太大,精神支撑不住昏睡过去了。
将手背在她的额头探了探,有些过于冰凉。
白玉烟小心将贺若玘抱起来,自己坐在冰凉的石头上,将人搂得更紧了些,闭目运转心法修炼起来。一边想着,一会儿等阿玘姑娘醒了,该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才是,她总要回去同爹娘道一声平安。
白玉烟所修炼的不知是什么武功,运转间带起大量的热力,整个人都暖烘烘的。熟睡中的贺若玘弯起嘴角,睡得很是安稳。
第5章
贺若玘并没有睡多久,她一向警醒,若非重生在这具尚且弱小、破败不堪的身体之中,又损害太过,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这般松懈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你醒啦?可有好些了?”
这个怀抱,实在是太温暖了,温暖得让她也禁不住放松警惕沉迷其中,只想一辈子都溺在里头。
贺若玘无力的睁开眼,白玉烟的一张小脸印入眼帘,很是关切的看着她:“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对不起。”贺若玘从她的怀里站起来,又有些用力过猛,整个人摇晃了两下,被白玉烟眼疾手快的扶住。
“小心。”
贺若玘扶着额角:“怪我这身子太无用了。”
“我已喂你服下紫夷花瓣,你身上的毒已尽去,日后若是精心调养,定能与常人无异。”
“当真?”
在白玉烟的肯定下,贺若玘的眼睛亮起来:“太好了。”
“多谢!”说完便对着白玉烟盈盈下拜,被白玉烟施以巧劲托住,再如何使力也拜不下去,最后也只得作罢。
“阿玘又何必如此客气,咱们俩可是同为天涯沦落人,抢过亲的交情,又何必为这些小事你谢我来我谢你呢?可不是麻烦又见外么?”
“是我着相了。”贺若玘的蒙蒙的眼里又泛起了柔柔的水波,看得白玉烟心里也跟着哗啦啦的。
白玉烟恍惚了一瞬,一锤手道:“啊,对了,问阿玘一事,这里是何处?”
她不过是摔了一跤,爬起来之后,周遭的人事物就与先前完全不一样了,先前事态紧急,她没有时间分心他想,现在缓过来一回想,可不是十分奇怪么?
难道在她失去意识的那几瞬,就被人从成亲的风凌山庄搬到别的地方了?
不能够啊,她年纪虽轻,却也是宗师境的高手,不可能这般毫无警醒,任人搬弄吧?而且她阿爹阿娘也在场,总不能任由她被人劫走而无动于衷?
此事怎么想怎么不寻常,不论如何,还是先弄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才好思考对策。
“此处,乃是珈兰谷地界。”
贺若玘就看到,白玉烟眼神放空显然是魂游太虚一头雾水了。
“珈兰谷?”这是什么地方?她只知道她家玉灵幽谷。
“是中原地界,白水以南落魂山以东。”
白玉烟瞪大眼,中原武林大大小小的谷不少,但在白水以南落魂山以东的只有一谷,那就是她家玉灵幽谷,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座珈兰谷?
“烟儿,你在找什么地方?”贺若玘对这个前世从未听说过的小姑娘也很是好奇。姓白玉,难道真是那个家族的人?
“那个,阿玘,你可听说过,玉灵幽谷?”白玉烟眼眸中尽是好奇与期盼,这般认真的看着,只叫人不忍心拒绝,哪怕是稍微说个不字都心疼的紧。
可惜贺若玘还是摇头:“不曾听过,那是什么地方?”
白玉烟的眸光暗淡下去。
‘有朝一日,粢儿若是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不必惊慌,阿爹阿娘总能等你找到回家的路。’
有一段时间,阿娘总在她耳边念叨这些话,那时她之以为是阿娘太舍不得她之故。想不到,她真的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这对不上号的地界,可不就是陌生之地?
怪不得她一路走来陌生又熟悉,这里的山川起伏与她家谷外几近相同,其上的人工造物却没有一处相似。而这一片山谷,不正是玉灵幽谷的后谷么?
她拜堂的风凌山庄,就在后谷不远,也就是落魂山东南方位,算起来,正是她带着阿玘出来的那个地方。
为什么,她不过是摔了一跤,怎么世界就变得不一样了呢?
见白玉烟神色越来越不好,似乎急得快哭了,贺若玘握着她的手,轻抚她的面庞:“怎么,烟儿?我能与你分担什么?说与我来听听?”
“阿玘,”白玉烟上前一步,圈着她的脖颈,埋首在她肩上:“阿玘,我好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脆弱的位置被人忽然贴近,贺若玘身体僵了一瞬,克制着将人推开的条件反射,贺若玘努力平息着快速跳动的心脏。过了许久,她才将手掌放在白玉烟的身上轻拍安抚:“烟儿的家在哪儿?或许我能帮你?”
白玉烟下巴抵着贺若玘的肩膀,只是摇头。
她隐约觉得此处与她原来的地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就算问阿玘,阿玘只怕也不知道吧?阿玘已经很可怜了,不能让她又开始为她担心。
白玉烟眼眶红红的,却没有流出眼泪,她抬起头,吸了吸鼻子:“我没事,就是有些想家了。唉,爹娘要我自己找路回家,这也是爹娘给我的考验。”
白玉烟所说的话显然不实。
瞧她这一身显然是刚从喜堂上出来,若她先前所说的属实,如今只怕正满世界追着那对私奔的狗男女跑,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喜宴上,还将她带出来?
恐怕是事出突然,来不及反应。
这种情况,倒像是突然被人从一处空间转移到了另一处空间一般。
看她这模样,难道是家里突逢变故,被人用秘宝传送出来的?
玉灵幽谷,贺若玘细细掰碎了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贺若玘思量着,却未表现在脸上,并未拆穿白玉烟漏洞百出的谎言,只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白玉烟不知道她的遭遇已被贺若玘猜了七七八八,摇着头很是茫然:“我也不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今,这里是哪儿她都弄不清楚,还怎么找到方法回去?这个世界的自然之物与她原来的世界几乎一模一样,想来应当是有什么联系?
若能细细研究,应当能有所收获。
想到这,白玉烟发现自己也不是全无头绪,便又打起精神斗志昂扬起来。
抬头见贺若玘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心思又转过来:“那,阿玘有什么打算呢?”
她如今亲也抢了,祸也闯了,总不能留下阿玘自己收拾烂摊子,自己却一走了之吧?若是阿玘要回家,她可以跟去,不论阿玘的家人怎么看,终究解释一下也好。
贺若玘陷入沉默。
白玉烟不解的望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过了良久,贺若玘终于迟疑着,启唇:“若我说,我今日既已逃离家中,就没打算再回去。。。烟儿会否觉得我太过不孝?”
白玉烟摇头:“凡事当有因由,我断不会只凭一句话就妄论好恶。但是,为什么呢?”
白玉家族族人虽不多,却是十分和睦,爹娘弟弟对她也十分爱护。在她看来,家人是最好的,最无法割舍下的人。阿玘又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她用到“逃离”两个字呢?
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啊,这般轻信他人。贺若玘看她一脸认真的等待她回答,一日之内,心房再三被触动,她的父母真的将她教育得极好。
贺若玘见惯了表里不一尔虞我诈,如今乍一见到这般赤诚之人,反倒起了怜惜之心,不想她因这世间的挫折而变成她这般深渊泥沼中的恶人。
可惜她重生回来,如今尚且弱小,根本护不住她。不然,她便会下手将她圈在身边,精心呵护了。
贺若玘眼神放空,似乎陷入了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中:“烟儿可愿听我讲一个故事?”
白玉烟不忍拒绝:“好。”
贺若玘理了理一身衣裙,娓娓道来。
十九年前,有个从远处逃难而来的女子,饥寒交迫,倒在路边。被一位好心的侠士所见,将她带回家中照顾。
那女子一路风尘仆仆,形貌自然不怎么好看。哪知梳子干净过后,竟有一张绝丽的容颜。
侠士原本只是想广积善缘,见到女子真容之后,便起了旁的心思。某次借着酒意来到女子的房间,强行与她发生了关系。事后赌咒发誓是自己无心之过,还说日后要对女子好,娶她做二夫人。
女子不愿,只当恩过相抵,趁那侠士不注意,留书出走。
只是一年之后,那女子又回来了,带着一个女婴。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女婴放在那侠士面前,随后便饮剑自刎,香消玉殒。
侠士将女婴抱回府中养育,女婴在家中行三,称为三小姐。
只是,这女婴似乎先天不足,身娇体弱不说,还有打娘胎里带来的胎毒,身体脆弱,经脉堵塞,毫无习武天赋。
侠士失望至极,便任由三小姐自生自灭。侠士府上的其他孩子视三小姐为破坏侠士夫妻和睦的眼中钉,对她磋磨虐打,无所不用其极。
最终,三小姐还是凭着一口气顽强的活到成年,却不想,被正妻之女,也就是从小欺负她的二姐逼迫代嫁,甚至还嫌不够,竟在上花轿前,给她灌下烈性。春。药,妄图让她在喜堂上出丑。
只是,没想到那药竟与体内的胎毒融合成新的毒素,阴差阳错解除了药效。虽然差点毒发身亡,却也避免被人侮辱侵犯。
“之后。。。”之后的事,贺若玘哪怕没说,白玉烟也知道了。
那位三小姐就是阿玘吧?而那个被。。。的女子就是阿玘的母亲?
白玉烟都不敢想,贺若玘究竟是拥有怎样的执着和信念才能在这些深深恶意之中成功长大成人。她才知道,原来亲人也不是都如她的家人一般亲如一体,相互扶持。
也怪不得阿玘会对她的那些亲人这般避如蛇蝎,甚至宁愿逃出去再也不见。
“阿玘。。。”白玉烟一脸纠结,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觉得任何言语在这些遭遇面前都是如此苍白无力。
贺若玘忽地抬起头:“烟儿,可否请你帮我一个忙?”
第6章
“阿玘要我做什么?若我能做到,绝对不推辞!”
这一回,白玉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贺若玘没有失望,倒有一丝欣慰。烟儿虽心性纯良,却也并非蠢人,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轻易答应。这样也好,多一丝警醒,以免被人哄骗。
贺若玘抿唇,长长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似乎方才那一声只是一时冲动所言,犹豫再三却还是欲言又止。
白玉烟歪了歪头,她这人性子大大咧咧的,喜欢直来直去脾气豪爽的人,对于如贺若玘这般娇娇弱弱一碰就碎,内心又多愁善感的人简直没辙。
“阿玘,有什么难处么?”
贺若玘一双没有血色的嘴唇被她咬得充血一般绯红,衬得这一张病弱的面容,竟然有一种引人施虐的脆弱美感。若是心中有什么歪心思的人只怕当场就要失态了。
可惜,这里只是一处荒无人烟的山谷,而看见这一副美色的,只是个一心向武不解风情的女子。
“当年。。。我的母亲也不是完全抛下我,她给我留下一枚戒指,因为无甚稀奇,所以没有引起父亲的注意,也没有被我的那些‘兄弟姐妹’夺取。”
“我打小孤苦无依,只得借着戒指怀念母亲,幻想着若是她还活着,我该会是何等幸福。”
白玉烟捏捏她的手,贺若玘回她一个浅淡的笑。
“只是,我怕对那戒指太过关注,引得他们心生恶念,将之抢去恶意毁坏,便只得偷偷摸摸的藏着掖着。出嫁之时也不敢带在身上。”
“如今,我既准备离开吴家,我想。。。将那戒指取回。吴家之中没有什么可让我留恋的,只有这戒指,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白玉烟心里很是怜惜,虽然妄议别的母亲不太好,但她对于这位母亲的做法是不太认同的。
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让她抛下女儿自我了结呢?她就从来没有想过她的女儿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会受多少苦么?
可是,对于阿玘来说,这位活在她幻想之中的母亲,应该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了吧?白玉烟也无法就这般叫她放下。
若是前世的这个时候,她的确还是对母亲抱有幻想和期待的。不论如何,就如白玉烟所想的那般,都是母亲支撑着她在吴家活下去。可惜,贺若玘讽刺一笑,可惜正是这一枚戒指,打碎了她心中所有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