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弑君未遂-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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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太可疑了。
柳偃月败退了几步,道:“娘娘若再苦苦相逼,别怪在下不客气。”
娄明明:“我怀疑你就是刺客!”
柳偃月收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得罪了。”随后猛力反击,将娄明明治服。
那蒙面的美人儿赶到,脱掉身上的黑色斗篷,从后突袭,罩住了柳偃月的脑袋将他摁在地上。
娄明明趁机以剑抵在柳偃月项上,警告道:“再动就杀了你!”
第37章 蒙面美人
蒙面美人:“上船。”
柳偃月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才束手就擒。
两人将柳偃月捆起来扔到船上,将小船划至湖中央。
蒙面美人扯下面纱,正襟危坐。柳偃月垂首下跪,严肃以待。
这个所谓的美人其实是向尹舟。许应宗之前分析说过,战争之前她肩抗大任,须活;战胜之后,便是嫁衣作成之时,暗地里的人恐怕要下手了。果不其然,今日就有刺客来取她的命,幸亏许应宗一招偷梁换柱,让替身替她死了。
向尹舟怒不可遏,势必要将那些人一网打尽。她令娄明明塞住耳朵出到船头,自己审问柳偃月。“老实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柳偃月坦言:“有人收买杀手,要行刺殿下。我接了这个任务。”
柳偃月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黑白两道都有混迹,不仅如此,他的人脉还遍布各国。偃月阁表面上是个酒馆、赌场、快活林……实乃一个极为混杂的交易场所。它有一非法之处,晋珩是知道的,就是可以雇佣杀手。晋珩不阻止这个存在,也是为了能为自己所用。
每月十三,众多杀手及雇主乔装易容,汇聚在偃月阁的地下大厅,自由交易。不问目标者何人,只给报价和说明难易程度,若有接单,杀手和雇主双方会约出去详谈。
那天有人报价五十万两,是偃月阁从未有过的大数目。柳偃月出于好奇,便接下了这一单。雇主约他于城外的墓地见面,他到了目的地后不见人影,而在一块墓碑上拾得一封信,信上告之他要刺杀太子、如何刺杀,还附有一块香料,定金十万两埋在一个叫“王寒玉”的棺材里,等刺杀成功,再到此处领剩余赏金。
向尹舟:“五十万两就把你收买了?”
柳偃月:“岂能呐。买主酬金只是五十万,殿下的酬金则是无数个五十万,偃月拎得清。”
向尹舟冷哼:“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要不是我有所防备,恐怕已经死在你的剑下了吧?”
柳偃月:“殿下懵了。我要是对殿下有杀心,在偃月阁,在现在,我都能下手。”
向尹舟再度将剑架在柳偃月项上,自我防卫。
柳偃月漠视着,甚至有点不屑。
向尹舟心头震撼了一下。眼前的柳偃月决计不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白衣飘飘、笑中带着温暖的公子。
她差点忘了,柳偃月坦诚过,他为晋珩杀过人,晋珩是他的雇主。他如此心狠手辣,那晋珩是歹毒到什么地步才镇得住他?她到底娶了个什么魔头啊!
她故作镇定地收了剑:“那你如何解释你杀了我的替身。”
柳偃月:“替身不都是用来抵命的么。我一眼便看出是假的,所以顺势收了。”
向尹舟:“为何?”
柳偃月对视向尹舟的双眸,道:“殿下变得单纯了很多。那买主派来的杀手何止我一个,我杀了替身,他们以为殿下死了才会作罢。现在殿下最好是将计就计,在暗地里等待幕后主使浮出水面才是。”
有道理。向尹舟换出一张友好的笑脸,替柳偃月松开绳子,道:“错怪你了。下一步你是要回去交差?”
柳偃月:“不去。”
向尹舟:“怎了?”
柳偃月:“回去领赏就是送死。杀太子是多大的阴谋,能让杀手活着?”
“嘶——”向尹舟不禁吸一口气,柳偃月一语中的,衬托得她的段位更低了。
柳偃月从怀里取出一截拇指大小的香料,递与向尹舟,抛砖引玉道:“这是买主交给我的,焚之会产生一股香气,它的厉害想必殿下已经见识了。”
向尹舟接过手细看,是像沉香一样的东西。“小小一块就能定住数百人,不知哪里有产,若用于作战,杀敌恐怕易如反掌。”说时忽的想起一些细节,严肃道,“又是药!”
柳偃月知道向尹舟想到了什么,道:“两帝中的‘遗爱’、殷崇用的迷丨药、盛一期给殿下下的蛊虫,以及这块香料,都是闻所未闻的药物,应该是外来的东西。”
向尹舟:“你认为出自同一人之手?”
柳偃月点头:“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将前后的事联系起来却很说得通。”
向尹舟揉了揉眉心,身心俱疲。这权力之下,真真假假,到底谁才是可亲可信之人?柳偃月是否赤胆忠心?
柳偃月捡起地上乱倒的酒杯,盛了一杯水递给向尹舟:“殿下在怀疑我。因为殿下忘了,殿下是我的生父生母,作为儿子的,往后还得依傍您。儿子可以发无数次的誓,我绝对不会做对殿下不利的事。”
向尹舟:“那你说说,我如何是你的生父生母。”晋珩敢如此大胆的任用一个心有城府的杀手必定有他的道理,而柳偃月——一个从骨子里高傲的人甘于臣服晋珩脚下,必是受到了晋珩的牵制,并且这个牵制足以让他叫晋珩“父亲”,到底是什么?
柳偃月:“大周南边有一个弹丸大的小国,东临越国,南面西仓国,西连大羌国,大周称这个夹缝中的小国为‘蒙洱’,我就是蒙洱人。四年前越国发起战争,势要吞并我族,而殿下站出来,说唇亡齿寒,反对越国扩张,蒙洱才幸免于难。依傍强国就是小国的生存之道,我岂会背叛自己的靠山。”
原来如此。有这一缘故,向尹舟再看柳偃月时已有不同的感悟。柳偃月有求于大周,却又时不时对她冷眉冷眼,概不是一个小老百姓敢有的脾气,那就该是个贵族。
向尹舟笑起来,油然而生出一种治服强者的快感。笑道:“你该不会是说传中,那个蒙洱国王遗失的王子?也差不多是你这个年纪。”
柳偃月:“殿下记起来就好。”说罢走到船头,亦是不想再提往事,指向南方道,“从那里驶入瞿江,在渡口换乘客船,顺流而下,一个月便可抵达京城的陈粱码头。”
如今大周管得严,凡是乘用车船、出入城关,都得验证身份。向尹舟现在是个黑户,上不上得了岸还是问题,正在苦闷之际,柳偃月抛给了她一只令符。令符是大周子民的身份证件。
向尹舟接过一看,上面写是:江美艳,女,江泸郡人,生于定和五年……
也就是个二十六的大姑娘。不知柳偃月是从哪里弄来的,不过对于一个杀手来说,要得到令符也容易。
向尹舟:“你让我扮女人?”
柳偃月:“殿下不正扮着女人吗?”
以前不知道柳偃月身份,这话就属以下犯上,现在知道了,便觉得这个王子傲娇得狠,明明寄人篱下还这么趾高气昂,有些可爱起来。
向尹舟将被子叠了叠,垫作枕头,却摸到几根粗硬的长发,不是她掉的,也不会是柳偃月和娄明明的。她扬了扬眉:“你该不是还有同伴?”
柳偃月恰如死人的面目难掩难色:“殿下的伤如何了,我带了药酒来。”
“……噢。”
第38章 小青鸾
怙京一战大获全胜,太子班师回朝的消息刚刚传回京都。
“这群王八羔子!”晋珩看完娄明明呈报来的信,一向沉稳内敛的他忍不住暴了粗口。“说好不能让太子上战场,偏放纵他,没被一刀没砍死就该惜命好好静养,急着回来做什么!”
太子的秘密替身有百来个,即使是诱敌追击,也不该向尹舟亲自出马。简直是:“自作多情!”
传信的小太监低低的垂着头,没有晋珩的允许不敢起身,活活挨了一顿骂。他只是个传信的,何其无辜。
戴月上前扶晋珩坐下,安慰道:“殿下急着回来也是想娘娘了,娘娘何必动怒,当心身子。”
如今晋珩的肚子一天大过一天,太医说这几日就要生了,东宫上下都格外小心仔细。
小太监:“殿下既然回程了,说明身子已经大好,又有太医服侍左右,断然不会有差池。娘娘如此多虑反而让太子不放心了。”
“掌嘴!”晋珩刚坐下,又气得站起来,“出兵前他们也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出事,结果呢!”
小太监连忙掌自己的嘴,恨自己多舌。来之前太医就千叮咛万嘱咐,说太子妃是典型的孕期焦躁,发起飙来六亲都不认,能躲就躲,切不可刺激她,要是不小心刺激到,就只能默默接受蹂丨躏了。
“你挠痒痒呐?啐响一点!”晋珩几乎是吼的,完全没了以往那股仙气,竟成了个凶悍的泼妇。
一为人母,跌落神坛。
小太监眼里含着泪水,委屈巴巴地用力打脸。
晋珩被下了降头似的,上去就是一踹,戴月拦都拦不住。随之一些液体淌出来,打湿他的裙摆。
小太监瞪大惊恐的眼睛,晋珩同样是惊愕的表情,顿时寂寂无声。
这下可糗大了,太子妃气得尿裤子了。
晋珩假装什么都没看见,默默踩着裙摆去擦那些液体,但很糟糕,感觉一直在流。
戴月尖叫:“娘娘快躺下,那是羊水!”
真一失足成千古恨。
十来名太医速速赶到了东宫,还在宫门便听到太子妃的“悲鸣”,如猪临死前的嚎叫,划破宁静长空。不,猪都不带这么惨的。
“啊!要命——”
树上的鸟雀起起落落,刚刚歇稳了脚,又被惊魂的叫声吓得飞起来。
“别过来!”晋珩蜷缩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已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产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有点束手无策。“娘娘放松,先躺正,这样蜷着孩子怎么生?”
晋珩本能地捂住了耳朵,不愿听。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第一次怯场了。
这种时候人命关天,大伙也管不得主子的命令,强行把晋珩扮正了,摆好生产的姿势。
“疼!——”
产婆轻车熟路,一把毛巾塞进晋珩嘴里,不容他矫情。“娘娘咬住,听奴婢的话做,就能少些痛苦。”
他摔过马,脱过臼,挨过捶,生过大病……从来没有这么难熬!这种痛就像身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再慢慢地撕开它,并往里头浇油撒盐,像一场磨磨蹭蹭的噩梦,想求个痛快都不能。
生孩子简直是天降狂灾,折腾了晋珩一个时辰。
“受不了了…快让它出来!”他身子下的被单都湿了个透,有一瞬间他真切地感觉到,搞不好真的会死了。
产婆也满头是汗:“娘娘舒一口气,放松,放松……好,现在集中精神,用尽全身的力气!”
他咬紧牙关,全身紧绷,青筋凸起,镇痛感愈来愈强,像受到了千刀万剐,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眼泪直涌了出来。他发誓再也不踹人,不,再也不碰向尹舟了。
产婆鼓励道:“快了,娘娘再坚持一下!”
他越来越疲,开始冒冷汗,都感觉得到自己要不行了,马上抓住床头上的梁,拼尽最后一口气……
“啊!!”
他竭嘶底里地哭喊,那种滋味深入骨髓,他恐怕一辈子都逃不出这个阴影了。
一时,听到小孩在哭。
晋珩彻底没了力气,模模糊糊中好像看到产婆将一团红扑扑、皱巴巴的球捧到他眼前,欢喜地告诉他是个皇孙女。
他憨憨地笑了笑,晕倒过去。
半夜,晋珩醒过来,身子还有阵阵余痛,不过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他恢复了点精神,又急又喜道:“快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
“是。”戴月应了一声,去传奶娘。
片刻,奶娘抱着一只小小的襁褓进来,红色的绸缎绣着麒麟,裹着他刚降生的孩子。
晋珩小心翼翼地接过“向日葵”,双手发颤,怕自己失了手,又把孩子放在床上。
初生的孩子说实话不大好看,但晋珩还是看得入痴。
孩子吧嗒的小嘴,像是梦到了口粮。晋珩自言自语:“恐怕你像你娘一样贪吃。”又问道,“陛下、娘娘可来见过了?”
奶娘笑道:“来过了,开心得不得了呢。”
晋珩:“那陛下可有说给小郡主起什么名?”
奶娘愣了愣,明白过来:“娘娘还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就晕过去了,可不是小郡主,是皇太孙呢!娘娘你多有福气!”
晋珩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解开襁褓一看,真真是个男孩。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击脑门。
奶娘那边自顾自道:“陛下喜不自胜,说名字还是由殿下取,只送了个小名,叫‘青鸾’。”
晋珩一阵晕眩,努力寻想昏厥前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