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弑君未遂-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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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珩顺水推舟,在许应宗面前表现出渴望向党援助的意愿。如果许应宗将他的想法告之何记,那何记应该会利用这个契机,向向女增添援手,如此可顺藤摸瓜,又可证明许应宗正在出卖他。
许应宗来至殿前,叩见道:“不知娘娘召我来,是为何事?”
晋珩笑了笑:“我知道你素来跟太子要好,是太子在宫外的帮衬。太子临走前也跟我说,想要宫外的玩意儿或想打听宫外的消息只管找你,我就唤你来了。”
许应宗:“娘娘想要什么,请说。”
晋珩:“那日太子出城,有一家子误事,你可知道?”
许应宗:“有所耳闻。”
“说来惭愧,那殷家的孩子是我举荐的。我看他小小年纪便学富五车,又有宏图大志,是可造之材,只要多加实践,必能成大器。我……”晋珩点到为止,以许应宗的智慧应该能听出话外之音。
秦宣太后、汉卫子夫……历朝历代上,凡在朝中站得稳脚的女人背后,必有一个智谋团、将军团。他提拔殷元汝,便是向许应宗透露:向女在培养自己的势力。
“太子允殷元汝参军,想他父母忧心透了。我想让你替我去安抚一下老人,以表我惜才之心。”
第30章 向皇遗子
过了三两日,许应宗过来,替殷氏答谢太子妃,便没有什么其他的话。
晋珩一边啃水果,一边靠在贵妃椅上发愣,身旁十几个侍女围着他。有太医和御膳房的精心调理,他重了近五六斤,发觉向尹舟的皮囊还是胖些更好看。
娄明明跟向尹舟出征去了,虽说女眷不能入军,可她武士出身,身手不输男人,从小又是跟男孩一块打闹长大的,性格爽朗不拘小节,属半个男人,便允她去,一路上也好照顾向尹舟。而莫恬恬自从被夫妻俩联合教训后,就一直安静如鸡,没事就在闺中舞文弄墨,或奏琴下棋,相当佛系。
这日莫恬恬抄好了一篇佛经,献给晋珩。
晋珩看后,点头道:“你有心,字也好,几岁开始练字的?”莫恬恬的字柔中带刚,一气呵成,难得的是工工整整,如印刷一般,像四五十岁的老头写出来的字。
莫恬恬:“娘娘谬赞。奴婢从小跟阿爹读书,认得几个字,但要说练字,却是几个月前开始的,临摹了许多圣人的书法,才有些进益。”
晋珩心道:尹舟要是有她这个悟性就好了。
“难怪太子常夸你聪慧,虽说才练了几月,却能看出几年的功夫。”
莫恬恬蹲到晋珩身前,殷勤地给晋珩按捺双腿,说道:“以前太子在,娘娘有得跟太子拌嘴,如今太子出征,娘娘一个人也闷,不如奴婢陪娘娘练字学画可好?日后太子回来,娘娘也好让他刮目相看不是。”
晋珩:“原来你闷在寝中读书写字是为了取悦他,那你就白费心思了。不过人日有长进也是好的。”
莫恬恬微微垂头:“奴婢知道。太子书法闻名天下,奴婢再怎么努力恐怕也入不得太子的眼。只是奴婢最近读书,明白些不入流的道理,娘娘现在虽然高枕无忧,但也该往长远的想。”
晋珩识趣地将众侍女遣到远处,然后问道:“你有何高见?”
莫恬恬:“陛下对皇后情有独钟,这么多年来别无他爱,如此痴情百年来能出几个?太子就不是那样,先有了娘娘,后来有娄良娣与我,更时不时出宫寻乐子。以后太子的姬妾只会越来越多,收进来的肯定是哪个将军的女儿了、哪个大臣的亲信了……名门之女哪个不是饱读诗书、样样精通的。太子学富五车,必然也欣赏多才多艺的女子,我怕娘娘吃亏。”
莫恬恬这话不大动听,但也是事实。
晋珩狂妄道:“凭她们再聪明伶俐,我身份在这,能与我比?”
莫恬恬:“虽说这样,但娘娘要是与太子没个共同情趣,彼此相顾无言,太子一没乐子,肯定去宠别人,到时候娘娘正宫之位岂不被架空了?譬如那汉成帝爱赵合德,赵飞燕徒有皇后之名又有何意趣,索性她俩是同胞姊妹,没斗个你死我活,再看看吕后和戚姬,吕后要是没有一干开国老臣扶持,她皇后之位及刘盈的太子之位还不都得让戚姬霸了去?娘娘,奴婢是为你想着的,太子若靠得住,娘娘应该主动讨取欢心;太子若靠不住,娘娘就要倚傍子嗣和朝中大臣。奴婢现在期盼娘娘生下个公子哥,以稳固地位,奴婢也好一辈子追随娘娘,伺候娘娘。”
晋珩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因为前朝一些是是非非,太子表面上与我和和气气,私底下也是生生冷冷的,跟了我,你也受冷落了。我也没心思取悦他,以后只得靠这个孩子了。”说时抚了抚还是平平的小腹,“向氏人丁少,我若能有个厉害亲戚可傍,就安然了。”
莫恬恬:“娘娘不是有个弟弟武新吗?虽然还小,但可以培养,好劝他用功读书,将来考个状元,官升至三公九卿,也好照应娘娘不是。”
晋珩:“武新成器少说也得十年,虽然等得,总不如现成能用的好。”
说时,太监送来了信。晋珩不紧不慢地收进怀中。
莫恬恬好奇道:“是什么呢?娘娘如此珍重。”
晋珩藏了藏,才打开。“是军报,说太子已经渡过下口江,与冯将军的十万大军会合。”那字丑得刺眼,“不忍卒读”。
莫恬恬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祈求菩萨保佑大周逢战必胜,太子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晋珩垂头丧气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他倘若回不来,我又生的是个女儿,以后该如何自处……”
莫恬恬安抚道:“娘娘千万别混想,太子吉人自有天相。”
晋珩双手握拳,愁眉不解地躺下身去。
莫恬恬识趣道:“娘娘累了?奴婢这就去叫她们来伺候您。”说时给晋珩脱下鞋履,又给盖上毛毯子,方去叫人。
又过数日,许应宗面色青白地跑来跟太子妃汇报,说隔墙听见那个李寡妇叫棠氏“娘”!
果然有文章,晋珩再也坐不住,向何后禀明要去云山寺为太子祈福,非亲自去不可。何后原先不允,晋珩就什么都不吃,何后束手无策,不得不点头答应。
许应宗应晋珩命令,将李寡妇秘密绑到云山寺。他祈福完毕,便说困了,师太领她到收拾好的禅房歇下,司南在里面陪着,门外是百名带刀侍女看守。
一个老尼姑端来茶水,被侍女拦下。“娘娘不吃宫外的东西。”
老尼姑吞吞吐吐道:“老尼是娘娘旧识,厚脸来讨个赏,各位姐姐通融通融吧。”
侍女冷道:“凭你是谁,万一娘娘出了事,你担得起?”
房里传来晋珩的话:“允她进来。”
侍女听了,才敢放她进去,而后司南神色不安地走出来。
禅房里只剩下晋珩与老尼姑两人。
老尼姑看上去四十余岁,虽然年老色衰,但骨相好极,年轻时定也风流过。她眼神闪闪躲躲,怯怯地跪在了晋珩跟前。
晋珩:“你是李寡妇?”
老尼姑点点头,不敢吱声。她今日原本在祠堂打扫,许应宗逮住她就拽进黑屋里,一把剃刀将她削成了尼姑,并迫胁她来此候见太子妃。
晋珩取下墙上的古琴,横在怀里胡乱弹奏,是为干扰外边的视听。一边问话:“你是装疯卖傻?”
李寡妇只是点头。
晋珩:“你是殷崇?”
李寡妇蜷缩到墙角处,像一只受伤的刺猬。与她同期入寺的女人大有在世的,随便找一个来便能确认的她身份,她生怕被朝廷抓了去。
晋珩:“你不是落水身亡?”
李寡妇:“我会游泳。”
晋珩:“为什么诈死。”
李寡妇回忆其中,眼神充满恐惧,当即冒出一身冷汗。“我不诈死,就会被别人害死!她俩都是死于非命。”
晋珩横眉冷目:“是谁要你们的命。”
李寡妇发疯似地摇头,眼泪也吓出来,捂住耳朵什么都不听,虽然没疯,却也在发疯的边缘。
晋珩见她快要失控,温和地笑了笑,抚了抚她的肩膀,轻声细语问:“放心,我会保你平安无事的。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
李寡妇死死抱住一旁的桌子脚,不肯说话。
晋珩见软的不好使,便使硬的。“你若不告诉我,我只得把你交给大理寺了。”
“不不不……”李寡妇忙拽住他,“我说,我说…是陛下要杀我们。娘娘千万不要透露出去,留我一条贱命活着,我不害谁,只想陪老子和娘过完残年!求求你……”说时眼泪大滴大滴地滑落,悲痛万分。
晋珩仿佛被抽走神志,混沌了片刻才恢复意识,不敢信:“当今圣上要杀你们灭口?为什么,说清楚。”
李寡妇哽咽道:“当时陛下还是护国大将军,他送我们仨入宫前……”
晋商送她们入宫前,交给她们一种香膏,抹在内衣上,男人闻了会神魂颠倒、恋恋不去。她们就是这样留住向皇,夜夜欢乐,以至向皇油尽灯枯。所以晋商成为皇帝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她们灭口。
晋珩:“你们没有怀孕?”虽然他已知晓是韩绍所为,但还不确定他们是否合伙。
李寡妇:“不知。”
晋珩凝着女人,心中发憷。说起来殷崇还是他的老师,是一个精通音律的女人,当年入府教了他半年的琴,就被晋商送进宫去。那时他才五六岁,印象中她温柔善良,亲切可人,谁料今日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见过殷元汝,他长得即不像你父亲,也不像你母亲,是你落水后的第五个月出世的,时间上非常吻合,他是你的孩子吧。你诈死,不仅是想逃避暗杀,也是怕日后藏不住。”
李寡妇捂住脸无声地痛苦,涕泪流往下巴,一塌糊涂。她道:“元汝……可是娘娘的亲弟弟呀!我不想让他参军的,他哪知里头的厉害,什么都不懂,执意要建功立业,当今圣上要是知道他是谁,还容得下他吗?呜呜呜!”又不住地捶打地面,仿佛已经大祸临头。
晋珩:“你还有那种香膏吗。”
李寡妇摇头。
晋珩有点头晕,扶了扶额:“事关重大,我会替你保密,也会保护元汝,你要是受人威胁便直说。”
李寡妇:“无人威胁。但普天之下莫非黄土,若是身份暴露,便不知什么时候死了。”
晋珩长长吐一口气,道:“没事了,你整理整理回去吧。”
第31章 阴谋
李寡妇连忙收拾面容,若无其事地推门出去。司南进来,伺候午睡。
晋珩毫无睡意,只合上眼静静躺着。
外边传来调皮小孩的嬉闹声,便有侍女呵斥他们:“谁家的小孩,快快牵走,这里不容喧闹。”
小孩吓跑了,一时鸦雀无声,这种寂静就像暴风雨来前一样。他一时倍感压抑,不可名状。他方才口口声声说保护殷崇和元汝,可他内心深处本能地想要杀了她们。
他是晋商的儿子,殷崇活着,是父亲的黑点,而殷元汝活着,则是在挑战晋氏的权威。他是阴谋家,不崇尚什么仁爱正义,也不忠于什么君臣之礼,天下原就是强者坐拥的。大周建立十数载,已证明晋氏的统治不比向氏差,谁要敢撼动晋氏的地位,他就对谁不客气。
所以殷崇最好是受人牵制才说出刚才那番陈词,他好以她作为证人,昭告天下晋氏得国以正。否则,他只能拿尹舟的母妃和她的弟弟下手了。
新婚燕尔,儿女情长了两月之久,是该清醒了。
晋珩作定主意,心无外扰才睡了过去。
隔日,晋珩令许应宗去偃月阁把韩绍带来。许应宗惊道:“娘娘怎知韩绍在偃月阁?”
晋珩:“太子告诉我的。”顿了一会儿,反问,“夫妇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许应宗忙低了头。寥寥数语,他便感知太子妃绝非善茬,恭恭敬敬领了命,即刻去偃月阁拿人。
不出一个时辰,韩绍带到,关进一间空敞的屋子。屋子处在万芳园内偏角落,园内早已遣散了众人。晋珩候在里头多时,静不出声,像一尊掌管生死的狱司,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磕响桌面,韩绍吓了一跳,回头才看到他。
“娘娘…”
晋珩冷声:“别吧,我可担不起你叫一声娘娘。”
韩绍还想着伪装,但看太子妃不屑掩饰的敌对神态,可知太子已经把话告诉了她,便无所顾忌起来。他到这个田地已经是祸躲不过了,直白道:“娘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晋珩:“你积攒了这么多年的罪行,杀了多便宜。我要留你活着,让你目睹至亲至爱一个个死去,那才泄恨。”
韩绍哭笑不得:“我孤家寡人,能有什么至亲至爱。”
晋珩:“没有你又何必设这么大的局?”
韩绍又恨又傲:“我是阉人,是没有正常男人的宏图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