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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过眼云烟,再爱还是你-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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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刚洗过澡,比你还干净呢。”
  小奶狗第一次见到裴宁知,扭着小身子不断地用鼻子闻他。
  此刻裴宁知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嘴角勾起的弧度渐渐落了下来,动了动唇,命令道。
  “程拾,我给你三秒,把它拿开,否则你信不信我把它从楼上丢下去?”
  他的声音十分僵硬,程拾听着觉得很好笑,侧头看了他一眼,好一会儿才说。
  “好,我把它锁房间里。你先松……”
  ‘手’字还没吐出来,裴宁知就老老实实地坐正了身子,并扭开了脸,催促道。
  “快点,程拾,我不喜欢毛绒绒的动物。”
  程拾随手抄起一串肉,单手抱着小奶狗进了房间,看着它把肉吃完,才折回客厅。
  左右至少也有三分钟了,裴宁知仍保持着一个姿势,听到脚步声,他稍稍抬起了眼皮,眼底满满的幽怨。
  “好了,它也出不来了,再不吃就要凉了。”
  裴宁知似乎没什么胃口,一块肉在嘴巴里嚼了好几遍都没吞下去。
  程拾暗暗地看了看他,用闲聊般的口吻说。
  “裴宁知,你下次有空能不能陪我去姨夫那儿一趟?我的耳环上次好像掉那里了。”
  “什么耳环?我给你买对新的。”
  话落,他便把手摸向了皮夹。
  “但是那耳环对我而言有很特殊的意义!”
  程拾压住了他的手,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裴宁知眉梢微挑,漫不经心地回。
  “我回头和姨夫说一声,让他吩咐女佣找就好了,何必那么麻烦,非得过去。再说你想去随时都可以去,你妈不是在吗?说起来,那也算你半个家了,总不至于结了婚,就不认你了吧。”
  程拾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忽悠,而且确实被他说准了,程明兰的确不太想认她。
  “可是除了你和姨夫,没人知道我和我妈之间的关系,你在我也自在一些不是。而且女佣找哪有自己找更仔细,可以吗?”
  裴宁知没多心,点了点头,就应了。
  “好,我明天有空档联系你。”
  得到肯定的答复,程拾咧着嘴笑了笑,还埋着脑袋挑了串最大的肉送到他嘴边。
  “谢谢啦。”
  裴宁知望着她笑眯眯的眼和近在咫尺的手,倒是一怔,轻啧了一声,幽幽地说。
  “别那么殷勤,我会怀疑你的目的究竟是不是耳环。”
  程拾笑容一僵,好在还是咬着牙维持住了。
  “我能有什么目的,你也知道,余璐也住在那里,不是为了找耳环,你以为我会想踏进里面一步吗?”
  裴宁知也没再吭声,安静了没多久,他的手机就不断地开始响。
  他也不着急,甚至没看一眼是谁打来的。慢条斯理吃完手中已经微凉的烧烤,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才接起。看他微微有些变化的表情,似乎是碰上了什么开心事儿,还似有似无地瞥了程拾几眼,抓着外套就走了。
  关门的时候,电话仍处于通话中的状态,裴宁知抬指虚点了一下茶几,说。
  “吃不完就扔了,晚上吃太饱也不好。”
  “嗯,路上小心。”
  程拾一直挥着手臂目送他,直到裴宁知的背影消失。
  *
  第二天去上班,程拾的心情也好了那么一些,一整个上午都抱着手机等裴宁知的电话。
  肖骏路过她的卡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竟破天荒地玩笑了一句。
  “程秘书,今天捡钱了,这么开心?”
  程拾瞬时把手机藏进了包里,摇头否认。
  “没有。”
  “楼下开了家新餐厅,是粤菜,下了班一起去吃吧。”
  约好了时间,肖骏就抱着文件去开会了。
  到了点,他都没回来,程拾给他打了通电话。他没接,用短信告诉她,让她先下去点菜,包厢已经订好了。
  起初程拾也觉得奇怪,他们之前也经常吃饭,但都是随意找个空位,甚少这么大张旗鼓。
  直到拉开包厢的门,她才恍然明白。
  包厢里只有顾时律,菜已经点好了,刚上齐,还冒着热气。
  “肖骏还在开会吗?”
  她硬着头皮坐到顾时律对面,他看见自己。眼眸中似乎没有太多惊讶,仅点了点头。
  吃饭的时候,他们几乎没有言语,顾时律十分自然地为她夹了好几次菜,她吃得慢,眼看着碗里已经堆成了一个小山包,她才拒绝道。
  “我自己会夹。”
  顾时律还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旋即收了回去。
  大约是冬天来了,她胃口出奇的好,整整一碗饭吃得干干净净,肚子还没有填饱,她盛了晚粥。刚喝了几口,顾时律的声音冷不丁地就从头顶传来,口吻颇为严肃。
  “小拾,你不用高兴得那么早,结果未必是你想得到的。仅凭一通电话,你就能满心欢喜,我真的不知道你是真天真,还是故意装傻。”
  顾时律的话让她心情复杂,她小心地咽下了有些烫嘴的粥,才回。
  “我也没有高兴,只是二十多年了,我好不容易看到那么丝曙光,只想验证一下而已。无论结果好坏,我都做足了心理准备。”
  顾时律抿住了唇,定定地望着她,沉默了良久,缓声问道。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仍要一意孤行,是因为不信任我?”
  话音落下,是一片沉寂。
  她滚了滚喉咙,几次三番想要否认,可最终却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
  她不信任他吗?
  她自己都给不了答案。
  “可是你曾信誓旦旦地说过,这个世界上,你只相信我。”
  顾时律替她回了话。
  只是程拾没想过。她无意间的一句话,他还记得那么清楚。
  或许当初她是用了心的,但现在,她真的不能保证。
  见她沉默不言,顾时律也不再说什么,起身先去结了账。
  程拾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离开餐厅,她私以为顾时律已经先回公司了,但他没有,站在餐厅不远处一个一眼能见着的位置等着她。
  他指间夹了根烟,看到她走过来,便灭了。他并未刻意配合她的步伐,走在她的前面,她抬起头,也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
  从餐厅到公司,最多五分钟的路,程拾踩着顾时律的影子,却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进了电梯,顾时律忽地侧过了身,手指不着迹地缠住了她的。他们的手都很凉,就是紧紧地缠在一起,也暖不起来。
  她还没挣脱,顾时律就似笑非笑地说。
  “小拾,我们要不要打个赌,我赌你不听我的话,会输得很惨。”
  听着他笃定的话语,程拾心底一顿咒骂。
  数秒后,顾时律暗暗地紧了几分力道。
  “你呢?”
  他的声音很轻,但落进她耳中,却十分清晰,那感觉就像在嘲笑她的自作聪明。
  一阵阵吃疼让程拾清醒了几分,她咬紧牙关,却是笑着回。
  “我有的选吗?我只能堵我自己未来不用居人篱下,看着别人的眼色过日子。”
  话落,顾时律收回了手。
  出电梯的那一霎,他阴恻恻地瞥了她一眼,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程拾猜不透他这抹笑的深意,也不想猜。
  *
  到了下午下班,裴宁知都没找她,手机安安静静,连一条简讯都没有。
  程拾不敢太刻意提醒裴宁知,他这人看似吊儿郎当,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实则心思极深。
  总之也不差这几天,程拾收拾了一下便先回了公寓,冬天一到,天黑得特别快,进了小区天色已经暗了,沿着林荫道走,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跟着她,只是她每每回头,也瞧不出什么异样。由着这个小区属于学区房,这个时间点人也很多,她没太多想。
  摸出钥匙扭开公寓门的时候,背后笼住了一片阴影,她刚回头,对方就勾住了她的脖子,先一步推开了门,并把她也扯了进去。
  程拾的心脏突突地跳了好几下,双手下意识地拍向了那人的脸。他反应极快,一个侧身就闪开了。
  但动作弧度较大,他戴着的鸭舌帽落在了地上。
  程拾看清了眼前的人,才顿住身子。
  她松了口气,在心里狠狠地翻了记白眼,愤愤地戳了戳他的胸口,怒斥道。
  “裴宁知,你不要每次都像个罪犯一样出现好不好!我真的会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走!”
  裴宁知笑着抓住了她的手,人畜无害地眨了眨眼。
  “可是怎么办,我觉得你的反应真的很好笑。”
  “你……”
  “好了,我就是顺路来接你——”
  裴宁知揉了揉程拾的头发,顺带把她因为挣扎而松了的围巾重新饶了一下,把她的脖子包得严严实实,再次牵起了她的手。
  “我和姨夫说了,下班会去他那里。”
  程拾心里一喜,但还是故作淡然地喂了狗才出门。
  期间裴宁知就站在门外,离狗远远的。
  余璐还在住院,程明兰这段时间一直陪在她身边照顾她。余耀去上补习班了,只有余明义在宅子里。
  他应该是清楚了程拾和余璐之间闹过不愉快,可看见程拾,表情并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仍然十分温和地招待他们。
  余明义吩咐厨房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吃饭前,余明义主动和程拾说。
  “小拾。我听宁知说你丢了只耳环,既然是很重要的东西,你就别太见外,自己找找,实在找不到,可以让女佣帮你一起。明兰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我上次没有找到机会介绍你,你也别放在心上,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就好。”
  客套了几句,程拾就起身了,裴宁知留在侧厅和余名义谈项目上的事,她拒绝了女佣的帮助。在正厅饶了一圈,趁没人注意到她,她便悄悄地上了楼。
  余明义的宅子布局中规中矩,房间很多,要经过一条颇长的走廊,灯光昏暗,加之楼上没人,程拾感觉阴森森的。
  她也不清楚余明义具体住在哪一间,时间有限,她只能凭着感觉找。
  她进了唯一一间关着门的房间,她不敢开灯,打开了手机中的电筒。这里应该是书房,里面十分整齐,但似乎很久没人进来过,很多家具上都落着一层厚厚的灰。四处环视了一遍,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了其中一个书架上。
  唯独这个书架,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像是有人定期清扫。
  缓步靠近,里面摆着的均是相册,她随意翻了几本,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大多都是合影和余耀更小时候的照片。
  她小心翼翼地再把相册塞书架时,有一张照片掉了出来。
  她条件反射般弯腰去捡,指尖才触上相片,书房的灯便被人打开了。
  “小拾,你之前来的时候,上过楼吗?你的耳环,找到了吗?”
  听到余明义不咸不淡的声音,程拾瞬时僵住了身子,好半天都没任何动作。
  “我想应该不会掉在这里,这个房间很多年都没人进过,之前一直都上着锁。只是前天阿耀调皮,不小心把锁弄坏了。”
  程拾怔了怔,连呼吸也静止了。
  片刻,她暗暗地深吸了几口气,强撑起了一抹笑容,才直起身。手中,还攥着那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年约二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余宅门口,笑容十分灿烂,她总觉得这个女人的脸似曾相识,可她很是确定,她真的没见过。照片有些泛黄,应该也有点年份了。
  “抱歉,姨夫,我大约是对这里不熟。所以一下子没弄清方向。”
  她一个转身,没想到余明义已经站在了她身后,毕竟刚才那么安静,她都没听见任何脚步声。
  程拾手臂直直地举着,兴许是距离太近,余明义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几步,也不知道撞上了什么,他们身后传来了阵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余明义蹙了蹙眉,先是微不可查地扫了一眼程拾手中的相片,旋即抬手捂了捂自己的手臂。
  程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他的睡衣上划破了一条细长的口子,并缓缓地往外冒血。
  “没事。是我没提醒你,你别放心上。”
  程拾死死地盯着伤口,良久,才反应过来,她慌慌张张地摸遍了全身的口袋,最后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了一包纸巾。
  “姨夫,您的伤口……”
  程拾一碰触到他的手臂,他速度极快地就躲开了,眸光微微一闪。
  “对不起。”
  “我说过没事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不喜不怒。
  “我还是先帮您把血止住吧,裴宁知要知道我闯了这么大的祸,肯定也会不高兴。毕竟是我拜托他陪我过来找耳环的。”
  话音一出,程拾自己都能听出这道声音有多僵硬,何况是余明义。
  但此刻他欣然接受了,缓缓地扬起了手。
  “好,下去前,我会先回房间换套姨夫,宁知不会知道的。”
  “谢谢姨夫。”
  没有缘由的,程拾鼻子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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