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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造谣到首辅身上-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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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惯会搅乱局面,原先只针对她一人的质问,眼下厅内当真是乱成一团。
  正此时,厅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缜一身便服,迈着凛凛的步子,朝他们走来。
  他沉着脸扫视了一圈满座的人,只朝老夫人福了福身子,便将陈沅知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怎么来了?”陈沅知压低声音问道。
  李缜冲她笑了一笑,毫不避讳地摸着她的发丝,似要将所有的柔情都给眼前的姑娘。
  他从袖中掏出几封书信,展开书信后,递到老夫人手里,待老夫人瞧完,又一一传递了下去。
  李缜负手而立,脸色阴沉地不像话:“这里皆是三姑娘同杀手往来的凭证。只需拿她平日的字迹对照一下,便可证实。”
  陈瑾知无言地张了张嘴,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
  有李缜在此坐镇,饶是陈弦有意偏袒,也不好草率了结。他着人去三姑娘的院内取了字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一对照,发现书信与字画上的字迹一致时,他立马改口变了风向:“没想到你的心思这般狠毒。”
  言罢,他又偷摸觑了李缜一眼:“有劳李大人。这事府里定当严惩。”
  “严惩?”李缜冷嗤了一声,若非他亲耳听见陈弦如何颠倒黑白,他也不会这般急切切进来还小姑娘公道。
  只他没想到,偌大的国公府竟会为了脸面,连句公道话都不愿给陈沅知,他实在是气急了,这才硬闯了进来。
  “今日我就在这儿,我倒听听国公府是如何严惩的?”
  他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是铁了心要讨个说法了。
  陈沅知扯了扯他的衣袖,心里蜜甜,嘴上却嘟囔着:“你身上有伤,发这么大脾气做甚么?今日的事,我自有分寸。”
  证据都齐全。
  只是没李缜那般一针见血。
  李缜盯着她那双手,一想起自己将要北上,不能时时护着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小姑娘出门也不带个从侍,他想着,不若将卫漠和离寻留于她吧。
  陈弦并未想好如何严惩,也没料到李缜这般较劲,他一咬牙,说了个自以为不错的法子:“我会命人送她出京,永远不会出现在你们眼前。”
  李缜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国公爷到底是心软。可她那日害得是我未过门的夫人,是圣上亲赐的姻缘。三姑娘这事冲撞了圣意,我便是要她一条性命也不为过。”
  他今日出门未带兵刃,可他说话的语气却像是一柄寒剑,剑刃刚出鞘,立在一旁的柳姨娘就被吓得昏厥了过去。
  陈弦额间直冒细汗,彷徨无助地望向气定神闲的老夫人。
  老夫人阖眼捻着手钏,好似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倒不是她狠心,只是她心里有数,大婚在即,见血难免冲撞吉日,李缜想要的并非陈瑾知的性命,而是阖府上下对陈沅知的一个交代。
  她不开口,便是默认了李缜的行为。
  “依照李大人说的做吧。”说完,她便借着年事高的借口回了自己的院子。
  经今日事后,她才彻底放心这门婚事,李缜是值得托付的。
  见老夫人撒手不管此事,陈弦也乱了章法,可他自知有愧于陈沅知,竟连说情也难以开口。
  “你当真要她性命?”陈沅知将他拉至一侧,开口问道:“是吓唬爹爹的吧。”
  李缜抬眉,瞧她那阵势,像是要替三姑娘求情似的:“如若不是,你还要替她求情?”
  陈沅知摇了摇头,要人性命最是简单,刀起头落,不过眨眼的功夫。
  有时候,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李缜不通人情,行事狠戾,只怕他心里早有了这样的想法。
  果不其然,他命卫漠将人带下去后,才开口说道:“押去城郊牢狱。”
  城郊牢狱地处偏僻,最是擅长看押罪犯。但凡落入牢狱的,每个人都活着,却都生不如死地活着。
  陈弦浑身一颤,只能不断地宽慰自己,能留条性命便是好的。
  处理完此事,李缜好似松了口气。
  他瞥了一眼树影,估摸着行军的队列已将要出营了。
  离北上不过几个时辰,他总想着待眼前的人儿好些,再好些。恨不能将她身旁所有的障碍都清理干净了才好。
  陈沅知捱不住他那款款的眼神,后退一步后,总觉得面前的男人有些不太对劲。
  李缜今日的脾气大了些,待她更柔情了些,可便是这些反常,教她整个心都跟着七上八下的。
  姑娘家的直觉准得很,李缜应是有事瞒着她。
  可陈沅知也清楚,但凡是李缜有意瞒着她的事,便是她磨破嘴皮子,也套不出半句话来。
  譬如说,他身上的伤,若非白旻据实相告,她到如今还被蒙在鼓里。
  “我瞧着你身边总归是需要人的。离寻和卫漠是我身边能做事的,日后留与你护身可好?”
  陈沅知别过脑袋,乌黑的眸子滴溜一转,转身说道:“那你将他们二人领来见我。我得亲自了解些。”
  李缜并未起疑心,他原先就是这么想的:“这有何难的。他俩就在外边候着。待我回府,你再亲自过问。”
  他原想趁这几个时辰,同陈沅知说会话,又怕多说多错,惹小姑娘起疑心。他支吾了半会,最终还是遣来了卫漠和离寻。
  待他走出国公府,陈沅知立马拍了拍卫漠的肩头:“你家主子,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卫漠觑了一眼离寻,离寻接受到他的眼神后,一双眼开始飘忽不定。
  比起李缜那缜密的心思,这二人的话可真是好套极了。
  不出一会儿功夫,陈沅知便又气又恼地出了门。
  李府的门房见了她,只说李缜才纵马而过,这会应是到长街了。
  陈沅知骤然红了眼圈,她那马车行得再快,如何同李缜身下的战马相比,待她瞧见挥师北上的行军阵仗时,李缜已然归队。
  男人仍是来国公府时的那身玄衣,只在玄衣外上了坚硬的盔甲,整个人瞧着冷冰冰的,谁也不敢同他多说一句话。
  士兵来报时,瞧见他面如刀削的脸,顿时不寒而栗,连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大人,有人擅闯队列。”
  李缜挑了挑眉,头也没回地说道:“军法处置。”
  这等事还需请示他?
  “大人,来人好像是陈家姑娘。。。”
  李缜手里的动作一顿,脸色更沉了。他这厢还未出京,究竟是谁将消息透了出去。
  通传的士兵见他迟疑了片刻,复又问道:“大人,见吗?”
  “不见。”
  言罢,他又纵马行了几步。约莫是一眨眼的功夫,李缜突然牵扯缰绳,调转马身,疾驰到小姑娘身边时,手臂一伸,就将人捞了上来。
  陈沅知被他圈在怀中,又在众将士的眼皮底下,原先只红了眼尾,眼下竟连耳垂也红了起来。
  “知道羞还过来?”
  纵马时,沿街寒瑟的凉风划过她的脖颈,只李缜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回旋,陈沅知咬着下唇,恨不能将脑袋埋在马儿的鬃毛上。
  末了,马儿一声哀啸,李缜翻身下马,脱下硌人的盔甲后,又将身前的人儿横抱了下来。
  待陈沅知站稳身子,她才发现,自己又被李缜堵在了巷子里。
  “队列都敢闯。”男人逼近一步,双手环胸,语气不善道:“有事快说。”
  “若非你瞒着我,我哪需去闯?”话音才落,她这眼泪便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是谁同你说的。”
  陈沅知才没有出卖卫漠,她抬起布满水雾的眸子说道:“我不想你事事都瞒着我。你我既要结为连理,理应与我坦诚相告,我也有知情的权利不是吗?”
  李缜被她说得不知所措,他一门心思想要陈沅知好,将她护在身后,殊不知眼前的人更想与他并肩同行。
  “别哭了。”他伸手抹去小脸上残挂着的泪珠,一时心软道:“是我不好。不该瞒着你的。邺都攻城,大燕军心溃散,此战胜算极低,圣上差我去军中坐镇,我自是不能推拒。原先是可以将婚期提近的,但我总想着,若你没有那么喜欢我,亦或是我回不来,那你还有旁的选择。我虽不喜梁思凡,但他也是真心待你的。”
  陈沅知止住眼泪,一听“你没有那么喜欢我”,她险些被气笑。
  她抽噎了一下,娇楚地盯着眼前的男人,那副模样当真惹人心痒:“你为什么觉得我没有那么喜欢你?”
  “你昨日是不是碰到思凡哥哥了?”
  一听“思凡哥哥”,他掌心微敛,好看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陈沅知看在眼里,知晓他分明就是醋了,还明知故问道:“昨夜吃酒是不是因为醋了?”
  “吃思凡哥哥的醋?”
  “那香囊和绣眼鸟是不是你送的?”
  这接二连三的问句,教李缜的脸色沉了又沉,他盯着小姑娘红润的嘴唇,恨不能立刻堵住它。
  只那么一想,眼前的人儿倒是主动凑了上去。
  小姑娘双手背在身后,脚尖微踮,唇瓣轻触时,像是春雨从落入河面,轻轻痒痒的,泛起一圈涟漪。
  陈沅知只是点到为止。
  这哪够。
  自己送上门来的。
  她正要后退一步,李缜便揽住她的腰肢,顺势擒住了她背在身后的手,又将唇贴了上去。
  眼前的男人似是发了狠,缠绵了一会还觉得不够,索性撬开她的牙关,小姑娘的舌尖绵软甜腻,他贪恋了好久,直至她从喉间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软绵绵地倚在他身上,这才将人揽在了怀里。
  陈沅知埋在他的胸口,微微喘着气。
  她着实佩服李缜,这人分明有伤在身,竟连气也不喘一下。
  “沅沅。。。”李缜捏着她的下颌,望进她水盈盈地雾眸子:“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昨夜被离寻他们打断后,这问题折磨了他整整一夜。方才小姑娘主动亲他,想来应是喜欢他的,可他偏抓着不放,非要她亲口说出来才好。
  陈沅知避着他的眼神,实在羞于说“喜欢”二字,反问道:“那你呢?”
  “我自是喜欢你的。”生怕眼前的人儿不相信,他又将人搂在怀里,强调了一遍道:“喜欢得不得了。”
  陈沅知眉眼弯弯,她扯着李缜的衣袖,柔声回道:“那等你回来我们就完婚。”
  “你得亲手做个香囊给我。”
  “往后甚么事都不能瞒着我,我想同你一块儿走下去的。”
  “到了边境,记得同我书信报平安。”
  “还有呢?”李缜一直在等她的那句‘喜欢’。
  “还有。。。”她支吾了半晌,然后踮脚在李缜耳边说道:“你若喜欢,我也那般喊你。”
  李缜愣神,知晓她在说甚么后,喉结上下滚动,身体陡然一热。
  “谁教你的?”
  陈沅知说这浑话时,自己先红了脸,面对李缜炙热的眼神,她小声嘟囔了一句:“话本子上学的。。。”
  “大战在即,你便是这般扰乱军心?那话本子可有告诉你,扰乱军心的后果是甚么?”
  陈沅知眨了眨眼,不知情地摇头。
  “没事。”他的指腹在陈沅知的唇角处来回摩挲,直至将口脂擦净,才俯身在她耳边说道:“等我回来,你便知道了。”
  队列的士兵一见李缜回来,皆低下脑袋不敢说话。有胆子稍大的士兵瞥了他一眼,只见他嘴角噙笑,整个人春风得意的。
  非但如此,那士兵还瞧见李大人的脸上晕着一片淡粉。
  此去边境羌明,与李缜同行的还有余小侯爷。
  余小侯爷原是万花丛里来的,惯知晓这抹淡粉背后的香艳场面。出于好意,他给李缜递了个眼色:“倒不用这般明晃晃地告知旁人你同陈家姑娘情深意重吧。”
  李缜瞥了他一眼,伸手抹去那片淡粉后,破天荒地没同他计较。
  “定安公主,没出来送你吗?”
  听这洋洋得意、沾沾自喜的语气,他愣是没想到,素来不兴攀比的李缜,这会儿竟同他比起了未过门的夫人。
  余小侯爷憋屈地瞪了他一眼,定安因他自请出战一事,都整整一日未搭理他了。
  他怏怏不快地回道:“没有。”
  “哦。”李缜点了点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那还是我的沅沅更好些。”


第65章 书信   就是有些念你
  李缜走后; 陈沅知没回知阑院,反而进宫去见了定安公主。
  定安这厢也没甚么好脾气,邺都一战原先不需他定国侯府世子爷插手; 旁人躲也来不及; 偏他上赶着请旨前往。
  虽说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可她心里到底是怕他出事。
  陈沅知才迈入玉岫宫; 便听见里边气吁吁地骂声,低头一瞧,殿内陈设落了一地,
  她随意拾起几件碍脚的物件,摆在圆桌上后,开口劝道:“定国侯府虽家大业大,日后也经不起你这般折腾。”
  定安正愁无人说话,一瞧是陈沅知来了; 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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