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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造谣到首辅身上-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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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般提醒,定是因为李缜就在这不远处。
  果不其然。
  顺着卫漠的眼神望去,她们的主子正锁着眉头,面色不虞地向她们走来。
  李缜每日忙于政事,后院侍婢婆子之事,他从未伸手管过。今日听了些闲话,他忽然觉得后院确实疏于管理。
  若能赶在小姑娘入府前教好了,她也能偷偷懒,过得舒心些。
  “来府上做事前都没学过规矩吗?”
  他一开口,侍婢们就跪了满地。直至嬷嬷过来将人领走,带去学规矩,她们悬在喉咙口的心才放了下来。
  “你又何必同她们一般见识?”
  白旻也是听了风声,才赶来瞧瞧发生了何事。府里上下事皆有专门的人打理,哪需他亲自发落。
  李缜也并未多说什么。抬脚便往书房走。
  白旻跟在他身后,一脸不解。
  分明是喜事,这婚娶一事也是他亲自求来,怎到如今还沉着一张脸。
  白旻怕他心里紧张,崩得太紧,是以揶揄他道:“你是不是身子不太舒适?需不需为师替你开一副补气强身子的药?”
  这话中的调侃不言而喻。
  李缜顿住脚步,眼前之人若不是他师父,他早就将人丢了出去。
  “不需要。”
  他也知晓赐婚一事太过匆忙。
  只是小姑娘起身告退时,都不带搭理他的。他心下一急,才求了这门亲事。
  自冬狩后,他已经好几日未瞧见她了,眼瞅着婚期临近,也不知道小姑娘心里的气消了没?
  思及此,他破天荒地问白旻道:“如若嫁娶一事未同对方商议。。。对方会生气吗?”
  白旻显然被他问住了。
  嫁娶一事,除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外,最重要的还是二人心意相通。
  何谓心意相通,说的不就是二人表明心迹后互相喜欢吗?
  “你这榆木脑袋在说些什么?”白旻气狠狠地觑了他一眼:“难道你没同人姑娘表明心意吗?”


第57章 哄你   你陪我去,好不好?
  表明心意?
  李缜愣了一瞬; 请旨赐婚不算是表明心意吗?
  白旻颇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他这徒儿,生性聪颖; 平日里学甚么都快人一筹; 单单男女情爱一事,好似天生不开窍。
  哪有人将赐婚当做表明心意的?
  见李缜抿嘴不说话; 白旻便知晓他还未正式地允下承诺。
  他的胡子动了动,而后叹了口气道:“沅沅都没生你的气吗?”
  李缜碰了碰鼻子,他若知晓,也不会在这愁眉不展了。
  “你一句承诺也没有,就央圣上赐婚。换作是我,断然是会生气的。”说完,白旻丢给他一个好自为之地眼神,示意他务必要在新婚前将人儿哄好。
  李缜满腹经纶; 唯独不懂甚么风花雪月的浪漫事。他着侍婢拿来大氅后; 披在肩上,快步出了府。
  仲冬一过,长街似乎更拥挤了。赶集市的人穿着臃肿的袄子,为暖暖身子,皆卖力地喊开嗓子大声吆喝。
  李缜出门前,就差卫漠去请林申,他到酒楼时,林申显然快他一步,寻位置坐下了。
  “李大人婚期将近,怎还有时间出来吃酒?”
  这事传得沸沸扬扬,朝野上下皆在议论二人的婚事,才子佳人也算是一段佳话。
  “府里置办物件; 多少有些吵闹。”他抿了口酒,随意捏了个借口后,反问道:“前几天我看了一话本,里面有几回瞧不明白的,想问问林大人。”
  话本子都是些通俗易懂的话,这有甚么好瞧不明白的。饶是他有所腹诽,嘴上仍是应声道:“李大人尽管问。”
  李缜借此借口问了好些哄姑娘的法子。
  听了林申的话,他倒是记起一个喜气洋洋的节日。
  再过五日,便是大燕恭贺新禧的祈福节。届时满城张灯结彩,万人空巷。长街上的摊贩大多会在自己的摊位上兜售祈福的孔明、花灯和红绳。
  这一夜爆竹声四起,灯火长明。人们摒除一年的晦气,写下新岁的愿景和盼望。
  这般繁盛的场面,惯来是姑娘家最喜欢的。
  可是这几日陈沅知忙于婚嫁一事,深居后院,未去进奏院当值。除了翻国公府那高厚的墙,他着实想不出甚么法子可以将人约出来了。
  是夜,李缜换了一身利落的黑色短衣,趁着夜深人静,再次跃上了知阑院的屋檐。直至瞧见银荔晚橘二人吹灯掩门,他才一跃而下,来到了透风的支摘窗前。
  陈沅知方才睡下,便听见窗子发出“嘎吱”的声响。
  她以为是银荔在那掩窗,开口吩咐道:“银荔,屋内不凉。不必阖上”
  话音甫落,耳边传来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
  隔着帷帐,男人开口说道:“是我。”
  听这声音,陈沅知显然被吓了一跳。她当下起身,透过帷帐的缝隙处,将将瞧清一抹挺拔的身形。
  “夜深了,你过来做甚么?”
  她裹紧小被,跪坐在床榻上,面上一片恼意
  大婚当前,夜闯闺阁,着实不合时宜。
  这人行事,怎半点分寸也没有?
  李缜听出了几分恼意,他立在原地,也不靠近,更不挑帘,而是柔声地问她道:“五日后是大燕的祈福节,届时你可愿意与我同去?”
  这也算是正儿八经的邀约了。
  先前两回,一回趁着她熟睡,偷摸地将香囊放在窗前。一回得圣上传召,托卫漠送去绣眼鸟。虽是想哄小姑娘开心,可自己不露面,一片心意也不过是付诸东流罢了。
  白日里听了林申的一番话,他才明白这个道理。
  床榻里的人儿显然是愣了一瞬,她这几日忙于后院的事,险些忘了盛况空前的祈福节。
  平日里的宫宴席面她不愿去凑热闹,说起祈福节,她可是回回都不曾落下。
  “我要同定安一起。”
  这话带着几分推拒的意味。
  李缜除了在她这处碰了一鼻子灰外,何曾被人推拒过。说来也奇怪,在陈沅知这儿,他好似有花不尽的耐性。
  “往年是这样。今年却说不准。”
  往年的时候,陈沅知确实有定安相陪,不至于孤独一个人。只是今年,她同余小侯爷定了婚事,祈福节那日,二人应会为了姻缘,携手同去的。
  陈沅知聪颖,知晓他的话中意:“再不济,还有银荔和晚橘。。。”
  话虽如此说,她心里仍是有那么几分心动。奈何李缜做甚么事,都不同商谈。兴许是他傲气惯了,一旦有了自己有了甚么想法,便自顾自地做了决定,半点不给旁人深思熟虑的机会。
  有些事,譬如赐婚,她虽不抵触,可心里终归是有些生气的,觉得他不大尊重自己。
  是以李缜提出同去祈福节时,她没有一口应下。
  “先前是我错了。。。”帷帐外的男人突然开口,隐去平日里疏离的模样后,他低沉柔和地说道:“不该未同你商量,便擅作主张求了婚事。”
  陈沅知错愕地睁了睁眼,还以为自己听左了:“你方才说甚么?”
  李缜愣了一下,夜里中,他的面上忽然染了一层红,只是碍于屋内昏暗,并未瞧出甚么不妥的地方。
  “我说。。。赐婚一事我应当同你商量的。”后又想起甚么,他抿了抿嘴,极其不愿地说道:“你若实在不愿。我可去圣上那,退了这门婚事。等你甚么时候喜欢我了,我再去。。。”
  话还未说完,陈沅知便急着打断他:“不是这句。”
  “那是哪句?”
  “‘不该未同你商量’的前一句。”
  李缜将自己说的话一一回想了一遍。
  最终落在了“是我错了”这四个字上。
  他忽然明白了,小姑娘是想听他道歉。
  方才没甚么难说出口的,冷不丁地被她提出来,要求一字一句地再说一回,他这嘴顿时有些张不开。
  见他不说话,陈沅知的眸子暗了一瞬,帷帐内她咬着下唇,暗自腹诽道:兴许是抹不开面子,不愿说罢了。
  她正要寻个借口打发他出去,嘴边才蹦出一个“你”字,就听帷帐外传来沉劲的声音。
  “我错了。”
  “嗯?”陈沅知被他的道歉吓着,下意识地从喉间发出疑惑的声音。
  李缜只以为她没听清,又复述了一遍:“我说我错了。”
  这一句,丝毫未经思考,几乎脱口而出。
  他怕眼前的人儿不肯原谅他,语气中还带了几分焦急恳切。
  林申说的没错,当真喜欢一个人,便是她想要天上月,也会想尽法子替她捧来。
  李缜初听时,只觉得这话不切实际。古往今来,哪有人当真将天上月捧下来的。直至遇到陈沅知,他才明白,天上月皎洁明亮,是世间美好之一。
  喜欢一个人,便是想将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眼前。
  眼下不过是一句道歉的话,面子不面子不重要,能将小姑娘哄好才是最打紧的。
  况且这事,本就是他思虑不周。
  屋内静了片刻,陈沅知压了压不断上扬的唇角,眼底尽是欢喜。
  她还没想好如何回复,屋外便传来银荔和晚橘的声音。
  “银荔,你可有听到姑娘说话的声音?”
  “听到了。我去瞧瞧,是不是梦魇了?”
  而后,便是一阵紧促的脚步声。
  陈沅知瞪圆了眼,她的屋子虽大,可少有摆件。烛火一点,便能将屋子通瞧一遍。
  现在跳窗出去,定会被逮个正着,但是依照李缜的身量,屋内也没有甚么可以藏身的地方。
  眼瞧着银荔将要迈进屋子,陈沅知一咬牙,索性拉开帘帐,一把拉过立在床榻前的男人,推着他入了床榻。
  自己则是下榻,走至屏风前。
  “姑娘怎么起身了?可是梦魇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口渴,起身喝盏茶罢了。”
  银荔掌着烛火,瞧见她面色红润,额间无细汗,便知她没有半分不适。
  一盏茶后,眼瞧着银荔出门,她这才松了口气,缓步绕至屏风后。
  此时,李缜已然坐在床檐处好整以暇地瞧着她。
  陈沅知面上一热,瞧见床榻上的男人后,连着耳根子一块儿红了起来。
  她没有迈上前,而是同他隔着些距离,一手指了指屋外道:“已经走了。”
  言外之意便是,你也可以走了。
  李缜“嗯”了一声,站起身后,向前走了一步。
  他原要出屋子的,可是眼前的小姑娘总以为他要做些甚么,后退后稍不留神,一双赤足撞着屏风的足座,整个身子直直地向前倾去。
  得亏李缜眼疾手快,手臂一伸,正巧托住她的腰肢。
  虽是寒凉的冬日,她身上却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中衣。
  方才托住她时,男人的手稍稍收紧,盈盈一握的腰霎时贴在了他的身上。
  陈沅知呼吸一滞,满眼慌乱,攀在他肩头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
  李缜感受到那一份力。
  “怕我?”他伸手将她额间的细发抚至耳后,不小心触到她耳垂时,怀中的人儿显然轻颤了一下。
  陈沅知推了推他的胸口,心绪乱时,开口便是拒绝他的话:“祈福节你一人去吧。”
  言罢,她便赤足溜到了床榻上。
  李缜盯着这抹娇俏的身影,一时出神道:“无妨。”
  无妨?
  陈沅知掩被子的手一顿,他说无妨,这话便是他要一个人去,没有她相伴也无妨?
  正要没了兴致,帘外又传来一阵沉吟声。
  思忖片刻后,李缜开口说道:“离祈福节还有五日。这五日,我夜夜过来哄你。”
  “你陪我去,好不好?”


第58章 心意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
  “你陪我去; 好不好?”
  这是李缜头一回软着语气同她说话,她侧着身子躺下后,眸子里似是掬了一弯如水明月。
  “嗯。”小姑娘轻轻地回了一声。
  单凭这声; 李缜仍辨别不出她的心绪。
  但好歹也是应下了祈福节一事; 他这心里多少是有些开心的。
  有些事不能急于求成,一步步慢慢来才最为妥帖。
  “天晚了; 你早些睡吧。我瞧着外边有些霜冻。明日应是更冷些。”他突然记起,小姑娘方才是赤足踩在地面上的,故而提醒道:“赤足容易受凉,应裹个足衣才是。”
  陈沅知点头“嗯”了一声,而后屋内寂静。
  直至听见支摘窗的嘎吱声,陈沅知才坐起身子,挑开帘帐后,只见月光流转进屋子; 照在她带笑的面上。
  *
  翌日清晨; 寒气四起。
  昨日起身时,未添衣裳,后半夜暖炉凉了后,她便缩着身子,并未睡安稳。
  这几日国公府虽忙碌,于她而言,除了有嬷嬷替她量身外,也算是清闲。
  然而她平日里忙碌惯了,眼下一身轻地呆在屋内,到底是有不自在。
  银荔瞧她一幅闲不住的模样,不由地问道:“祈福节将近,姑娘今年还要出府吗?”
  往年出府不算是甚么大事;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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