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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造谣到首辅身上-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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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素来钦佩李缜的本事,多番暗示无果后,便一直心存顾忌,生怕他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不过,瞧着方才四皇子吃瘪的模样,便已知晓李缜与他不是同一阵营的。
  这心情也不由地好了起来。
  *
  囿林院那厢,女眷们也未闲着。
  抛去平日吟诗作画的雅致,她们身着窄袖短衣,长发高束,与平日温婉的模样大相径庭。
  定安最是喜欢不拘性子的赛项,一场马球下来,她额间沁着细汗,手里端着彩头,朝陈沅知迎面走来。
  陈沅知替她鼓了好些劲儿,眼瞧她夺了头彩,心里也止不住地替她开心。
  “沅沅。”定安的手指了指左侧的彩头:“我想那支缠枝累丝珠钗。”
  陈沅知循着她的手望去,只见彩头前摆着好几只双耳投壶。
  定安的马球出类拔萃,可投壶的本事仍是略逊一筹。
  陈沅知会意地点了点头,步子向投壶走去,嘴上却调侃道:“不若等小侯爷来替你夺?”
  近几日,定安与小侯爷的关系当真宛如蜜里调油。宜春院的南鸢闹过几回后,定安恍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惯来玩世不恭的小侯爷也逐渐收起性子,一门心思地扑在功名与婚事这两桩事上。
  面对陈沅知的调侃,定安在她的腰间轻轻地掐了一把:“你且等着,他日你若定下婚事,可少不了我的揶揄。”
  陈沅知愣了一瞬,只听“哐啷”一声,手里的羽箭偏离壶口,直直地坠在地上。
  投壶尤为讲究凝神聚力,稍有分心,便会偏离壶口。
  陈沅知微微蹙眉,一双眼盯着手里余下的羽箭,手里迟迟未有动作。
  “不妨事。还有四支呢。”定安宽慰她道。
  她曾见陈沅知全壶赢得头筹,想来这余下的四支也堪能和场上的姑娘比上一比。
  陈沅知“嗯”了一声,很快拾起一支去了箭头的箭,腕间稍一用力,除了二三箭投中壶口外,余下的都散落在草垛里。
  “沅沅。你没事吧?”一转眼,她竟瞧见陈沅知的眸子里蕴着一点红:“不过是一支发钗罢了,我其实也没那么喜欢。”
  陈沅知垂着眸子,不想让定安担心,是以浅笑了一下:“是风沙迷了眼。”
  她倒不是因投壶一事伤神。就是不知怎地,这几日只要一想起那人,便心绪繁杂。
  她恼的是这事。
  午膳过后,定安与陈沅知在营帐里稍作休息。
  “你怎么了,这几日好似一直都不对劲。”定安坐在她身侧,瞥了她一眼。
  暖炉上的火将她心里的愁闷一清二楚地显在脸上。
  “没什么。”她揉搓着自己的手心,欲言又止。
  “连我都不说了。”定安佯装生气地冷哼了一声。
  火炉噼里啪啦地燃着,陈沅知抿了抿嘴,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说道:“那日我在长街上遇着李缜,他知晓我的身份了。”
  定安松了口气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与他本就不熟识,他知晓了又如何?”
  陈沅知碰了碰鼻子,哪里会不熟识。
  恰巧是因为熟识,这才生出些嫌隙来。
  “我男儿装束时,同他打过几次照面,还在他面前醉过酒。如今身份被挑明,到底是有些羞赧。”她说话时,面上又红了几分。
  定安愣了一下,显然是不知后边的这些事。怪不得昨夜席面上,李缜一直往她们这处瞧。
  “那也不妨事。日后你们无甚交集,定然很快就会忘却的。再者…”定安伸出指头轻点了她眉心:“你又不喜欢他,无需在他面前展现最好的一面。”
  闻言,陈沅知垂了垂眸子,帐内静默了一瞬。
  觉得丢脸羞恼,竟是因为喜欢吗?
  炉火越烧越旺,她的手被烤的通红,一张白生生的小脸也悄然红了起来。
  “不说我了。”似是注意到定安怪异的眼神,陈沅知刻意转移话题道:“你呢?怎突然喜欢上余小侯爷了?”
  两姑娘家呆在一块总有好多说不完的闲话。
  提及余小侯爷的事,定安面上一片娇羞。
  “你也知晓南鸢来闹过几回。”
  有一回闹得凶狠,难听的话落入帝后耳里,若非二皇子及时出现,替小侯爷说了些好话,这门亲事兴许就不作数了。
  这事闹得这样大,进奏院那厢哪能不说闲话,是以陈沅知虽未见着定安,多少还是略知一二的。
  “母后原想取消这门亲事。后来听了我一番抱怨的话后,反而打消了这个念头。非但如此,后来只要我提及南鸢的事,她总要刻意揶揄我几句。”说到这,定安不自觉地扬了扬唇角,一时难掩心中的羞怯。
  陈沅知同她是手帕交,二人关系甚好,自幼哪一面没瞧见过,唯独今日这幅模样,她也算头一回见着。
  “母后到底是过来人,她一眼就瞧出我心里是喜欢小侯爷的。”
  “此话怎讲?”
  “那几日我一听见南鸢就心绪杂乱,一瞧见小侯爷就浑身不舒坦。后来才知道,那是醋了。。。”
  定安说最后一句话时,声音极轻。她平日里骄纵惯了,眼下羞赧的模样,着实稀奇。
  “醋了。。。”陈沅知喃喃自语道。
  她忽然记起这几日的烦闷与定安极为相似。
  一想起李缜和薛凝婉,她这心里就闷得慌。。。
  竟是醋了吗?


第52章 相思   他倒想借此瞧瞧她的反应,瞧她究……
  竟是醋了吗?
  正此时; 外边传来一阵官家小姐的交谈声。
  定安挑开毡帘,探出脑袋问了一声:“篱嫣,外边发生何事了?”
  篱嫣福了福身子回道:“回殿下; 今日是薛家姑娘的生辰。她们正在说些道贺的吉祥话呢。”
  定安和陈沅知互望了一眼; 虽说她们之间无甚交情,但是今日同在囿林院; 抬头不见低头见,知晓此事后,多少还是得去恭祝一番。
  薛凝婉见她们二人过来,也是端出一副端庄大气的模样,三人寒暄了几句,眼瞅着没甚么旁的话好说,便也各自散开了。
  约莫到了申时,天色发暗。凉风吹得枯草晃动
  北苑那厢逐渐没了动静。不出一会儿; 圣上便领着好些御马的王公子弟回了囿林院。
  姑娘们围簇在一块儿; 偷摸数着他们身后拖拽着的猎物。
  早在他们去北苑时,有些官家小姐就私设了赌注,赌第一场狩猎,谁会拔得头筹。
  因这些姑娘心气儿高,谁也不想输与谁,是以这会她们皆忙着瞧,到底是谁拔得了头筹。
  “二殿下那厢好像猎中不少。”
  “不过是比四殿下的猎物来得大。若说数量,倒也不一定少于二殿下。”
  “李大人呢?”姑娘的葱玉似的的指头在空中点了几下,而后倒吸一口凉气:“快瞧李大人身后。”
  这话引得她们纷纷抬首望去。
  不知是谁说了声:“二位殿下的猎物加起来还不及李大人的多。”
  闻言,陈沅知也瞥了一眼纵马的玄衣男人,眸子轻轻一扫,便瞧见李缜的身后拖曳着好些血淋淋的猎物。她白嫩的指头不由自主地点了几下; 数清猎物后,也是一脸讶异。
  男人似是感觉到小姑娘的眼神,侧首望去时,只见她微微踮脚,一张出水芙蓉似的小脸在贵女中尤为显眼。
  李缜压了压上扬的嘴角,翻身下马后,唤来了卫漠。
  卫漠瞥了一眼主子身后的猎物,而后瞪圆的眼。
  他家主子当真不给各位殿下半分情面。
  “北苑东侧的林子里有一只绣眼,我已将它抓入鸟笼。方才人多直接带来太过张扬,你拿来后,送我帐里来。”
  卫漠颔首应是,满腹疑惑地朝着林子走去。
  他家主子竟还知晓“张扬”二字。他今日狩的猎物还不够张扬吗?
  再者,旁人狩猎皆选白鸽等一些可做膳食的猎物,绣眼体小可人,主子寻它做什么?
  纵使如此,他仍是带着一只翠绿的绣眼鸟回来了。
  李缜在帐内逗弄了一会后,觑了卫漠一眼。
  “大人。。。瞧我做甚么?”他碰了碰自己的脸,只以为方才去林子时,沾染了脏物。
  “你还在这做甚?”
  卫漠在这,他如何溜出去送鸟。
  “我我我这就出去。”卫漠才来没几日,还未摸清李缜的性子。许多话需得李缜挑明,他才能会意。
  正当他挑帘出营时,有一公公正巧向这边走来。
  “李大人可在营中?”
  这王公公是圣上身旁的红人,卫漠一眼就认出他的身份来。
  他福了福身子,一刻也不敢耽误:“就在里边呢。”
  卫漠替王公公挑开帘子,这一挑,正巧撞见李缜提着鸟笼,往营帐的另一门帘走去。
  “李大人这是有事要忙?”
  蓦地被叫住,李缜皱了皱眉,而后放下手中的鸟笼,转移话题道:“公公亲自过来,可是圣上唤我过去?”
  “是了。”王公公尖着嗓子道:“圣上在帐内等大人呢。”
  李缜瞧了瞧自己染了血渍的衣裳,这幅模样面圣,着实不成体统。
  他为难地回道:“王公公且去回禀,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王公公也是个明事理懂颜色的,他知晓圣上器重李缜,是以说话时也带着些讨好的意味:“无妨。李大人慢慢来便是。”
  卫漠也正要退下,却被李缜喊住。
  “大人有何吩咐?”
  李缜碰了碰鼻子,示意他看向一旁的绣眼鸟。
  “送去国公府嫡小姐的营帐内。”
  “是。”话才说出口,卫漠提鸟笼的手一顿:“大人,谁?”
  他没听错吧。
  这鸟是送给国公府嫡小姐的?
  李缜抬了抬眉尾:“没听清?”
  卫漠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听清了听清了。”
  “别教人发现。”
  这有些困难。
  是以卫漠去送绣眼鸟时,鬼鬼祟祟的,得亏他藏得好。否则若是被巡视的侍卫瞧见,定要将他当做刺客就地正法了。
  卫漠将绣眼鸟偷摸送入营帐后,银荔很快便发现角落处多了一鸟笼。
  “呀,这是谁送来的鸟。羽色翠绿真好看。”银荔提起鸟笼,送至陈沅知和定安的面前。
  定安与陈沅知同塌而眠,是以住在同一营帐。
  “许是小侯爷送来的。”陈沅知凑近一看,绣眼鸟小巧玲珑,着实可爱。
  定安面上挂着笑意,原想否认,后来一想,这帐内独她一人订了婚事,这绣眼鸟不是余小侯爷送的,还能是谁送的。
  “这绣眼,又称作相思。”陈沅知打趣她道:“竟是小侯爷想你了。”
  定安挠了挠她的手心,面上泛着绯红。一听陈沅知的话,她便也想着去见他一面:“小侯爷现在何处?”
  她边说,便提着鸟笼出了营帐。
  此时,李缜换好衣裳,正往圣上的营帐去。
  瞧见迎面走来的定安公主后,他颔了颔首,一垂眼便瞧见了公主手里的那只绣眼鸟。
  “怎么回事?”他沉着声音问卫漠道。
  卫漠哆嗦了一下,直冒冷汗。他分明送到了陈沅知的营帐内,这绣眼鸟怎会跑到定安公主的手上?
  “一会再同你算账。”他冷声迈入圣上的营帐。
  见着圣上时,圣上正负手在营帐中来回踱步。
  他听见声响后,转过身子,面上一片愁容。
  “李大人,你可知眹唤你来所谓何事?”
  李缜猜不透圣意,但凭着圣上那张肃然的脸,便也知晓不是什么好事。
  “你可知今日是薛家姑娘的生辰?”
  “臣不知。”
  薛家姑娘的生辰同他有何干系?
  听李缜这疏离的声音,圣上忽然叹了口气。
  “薛太傅方才来寻朕了。”他觑了一眼李缜的神情,见李缜泰然的模样,才接着往下说道:“他向朕讨了一赏赐。”
  李缜这才皱了皱眉。
  薛凝婉生辰讨赏赐,这赏赐又与他相关。
  饶是再愚钝的人,也能猜出其中的意思来。
  他福了福身子,拱手道:“圣上,恕臣难从命。”
  按理说,臣子的婚事,他虽可作主,但也要顾忌双方意愿,不能蛮来生作。
  奈何薛太傅位高权重,难得开口讨个赏,他总不能一口回绝,将人打发了去。
  “朕也不想同意这门婚事。”他那双龙纹祥云靴在地面踏了几下,而后陷入沉思。
  薛家已然手握重权,李缜又是朝中不容小觑的新贵,两家若当真结姻,这朝堂估计又会掀起一阵风雨。
  李缜知晓圣上的难处,也知晓圣命难违。
  可事关婚娶一事,他是断然不会退步的。
  “罢了罢了。容朕再想想。”
  李缜颔首,正要拱手告退,脑中忽然又记起林申的话来。
  “你且瞧她醋不醋。。。。若是吃醋,那便是心里有他。”
  送她香囊也未佩戴,送她绣眼还转手赠人。小姑娘先前还同他走得近,这几日反倒与他疏远了。
  思及此,李缜止住脚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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