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谣到首辅身上-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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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长剑哐啷着地,李缜转过身,望着强装镇定的小姑娘道:“你没事吧?”
陈沅知愣了一瞬,直至发现杀手摊了一地后,才回过神来。她一双眼怔怔地瞧着布满血渍的李缜:“你没事吧。”
李缜扬了扬手臂,神情自若道:“没事,这不是我的血。”
“那就好。我们快些回去吧。”
料想她应是吓得不轻,李缜应了声好,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向前走了几步,他弯身捡起地面的箩筐,安慰她道:“一会还要吃糖醋鱼呢。”
陈沅知望着他的身影,只觉得一鼻子一酸。当她正要伸手接过箩筐时,一柄长剑从她的眼前飞啸而来。
眼瞧长剑离李缜的后背愈发得近,陈沅知想都未想,呼了声“小心”后,下意识地推开眼前的男人。
身前无遮挡后,她清楚地看见原先倒在血泊中的男子强撑着身子,使了浑身的力气,使出了这一剑。
正当那剑离她不过两寸距离时,李缜揽着她的腰,眼疾手快地扑倒在地。
也就是在长剑插/入河面的那一瞬,男子似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倒在地时,就连眼睛都未阖上。
而陈沅知那厢,得亏李缜反应快,这才虚惊一场没有伤着。
眼下,她眼尾泛红,咬着指头躺在男人的身下。李缜却是一手护着她的脑袋,一手撑在她的颈间,脸色一片晦暗。
陈沅知还未从方才的惊恐中回过神,她红着眼,甚至忘了此时的姿势有多暧昧。
李缜盯着她看了半晌,见她未打算起身,喉结滚动下,呼吸乱了一瞬。
不过也只是一瞬,一想起她险些命丧于此,他的眉头便紧紧地皱在一块。
“陈沅知。”
极冷的声音从他喉间发出。
往常都是姑娘姑娘的喊,再不济还能喊陈大人,今日倒是李缜头一回直呼她的名字。
许是身下的小姑娘自己也觉得怪异,这语气冰凉的三个字倒是将她的魂喊回来了。
“李大人。”
待她发觉李缜的脸近在眼前,她几乎下意识地推着他的胸口起身。
然而用力过甚,往往会适得其反。
她非但没能坐起身来,还竟攥着李缜的衣襟,直直地将他往眼前带。
蓦地,陈沅知睁大了眼,一张小脸迅速染了一层绯红。
李缜也没料到还有这出。
只不过,小姑娘的唇柔软细腻,致使他很快就忘了方才想要呵责的话。
不仅如此,她浑身上下有着一股清甜的香气,这股香气不像是香料熏染上去的,反倒像是含在肌肤里,由内而外的馥郁。
李缜额间的青筋跳了一瞬,他正要起身,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阵调侃的笑声:“我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闻言,二人双双坐起身来。
不远处,肖书渝捂着白旻的眼,白旻扯着肖书渝的袖子:“书渝书渝,算了算了。”
肖书渝卧着扇柄,推开白旻,一路快走至陈沅知身侧,扬了扬手中的扇子。
陈沅知红着脸,双目一阖,静等着那柄折扇落在自己脑袋上。等了半晌,却只听耳边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她缓缓睁眼,只见肖书渝一柄扇子落在李缜的小臂处,还未等李缜回过神,又一记落在他的腰间。
“跟你师父简直一个德行!”他每说一句,便要落下一记扇子:“好的不学,坏的尽数学去了。”
李缜哭笑不得地立在原地,也不躲闪,他总不能说是小姑娘自己扯着他的衣襟送上门的吧。
得亏一旁还有白旻拦着,他随口说了李缜几句,便转移话题问道:“这些人都是谁底下的人,都查清楚了吗?”
这才是正事。
他们二人就是听见后边的声响,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这才赶来瞧瞧状况。
被白旻一提,肖书渝也止住了手下的动作。他扫了一眼地面横七竖八的尸身,又瞥了一眼李缜,啧了一声。
下手也够重的。
李缜则是挪至一杀手前,半蹲下身子去,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尖。
未发觉此人身上的线索后,他又挑了方才为首的男子查看。
该男子也是一身便服,无法从衣物判断其身份。李缜挑开他衣襟,忽有一股熟悉的香气夹杂在血腥中。
这香气他闻过好几次,纵使眼下夹杂着其他的味道,他以为能判断这是邺都的松苏香。
接着,他翻转过杀手的尸身后。
就在凶手领口下方,隐隐约约有着一块显眼的图腾。
这图腾他曾在邺都使臣的小臂上瞧见过,是邺都子民的身份象征。
白旻也认得这一图腾,他凑近一看,问道:“这是邺都派来的杀手?”
邺都才有的奇香,邺都的图腾,这些线索无一不是指向邺都。
李缜皱了皱眉,他一手摩挲着颈后的图腾,最终起身捻了捻指腹道:“不是邺都的。”
第39章 中意 可这便是喜欢吗?
“不是邺都的。”
邺都使臣身上的印记是自幼便刺上去的; 时日久远,颜色暗沉。
而眼前的图腾周围微微泛红,色泽新亮; 一瞧便知是近几日才刺上去的。
料想邺都使臣在的这几日; 杀手背后的主谋为方便栽赃嫁祸,定还会接二连三地下狠手。
李缜瞥了一眼心有余悸的小姑娘; 心里顿时涌出几分歉疚感。
若非碰着他,眼前之人哪会经历这般腥风血雨之事。
许是感知到李缜的眼神,陈沅知一愣,复又垂下脑袋,一双手不安分地绞着自己的袖口。
这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姑娘家名声尽都毁在她手里了。
肖先生本就护着她,定会顾全她的名声。
而李缜这厢,虽说他不是妄口巴舌之人; 可陈沅知仍是有些忧心。
是以白旻和肖书渝走在前头时; 陈沅知三两步追上一旁的李缜,她轻声开口,声音如猫儿似的娇软:“李大人,方才的事。。。”
小姑娘的眼底一片羞赧,李缜自是知晓她所指何事,可他偏要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方才何事?”
他说话时抬了抬眉尾,这模样落在陈沅知的眼里便多了几分玩味。
二人亲昵接触的场面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她的唇上似乎隐约残留着这男人淡淡的檀木香。
陈沅知面薄,禁不住他这般挑逗,脚下步子当即快了些,直至将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回到蘅芜居,白旻与肖书渝聊得起劲; 他们二人许久未碰面,一寻着话题,聊起来没完没了的。
从他们的话中,隐约可知,李缜双亲的碑石应是立在竹林后边的明山上。他们今日来这儿,一是为了祭奠,二则顺道探望一下老友。
这话往往是点到为止,至于上一辈究竟发生了何事,二老皆是叹了口气,选择缄口不语。
陈沅知默不作声地吃着面前的糖醋鱼,整个午膳下来,都不曾和李缜说上一句话。
直至她与肖书渝作别,半个身子入了马车后,李缜才托离寻捎来一块绢帕。
这绢帕是当日在兴琼斋,陈沅知感谢李缜替她解围,又瞧他脏了指缝,这才赠予他拭手。
彼时,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说日后见了再还与她便是。
李缜并不知她今日会来蘅芜居,眼下这块绢帕复落入自己的手里,左右勾人遐想。
若不是成日带在身上,又怎会正合时宜地还与她。 JSG
陈沅知摩挲着绢帕,绢帕干净平整,想来应是用水清洗过了。
“姑娘,这是何意?”晚橘盯着她手里的绢帕,一时弄不清李大人的用意。
旁人不懂,她却是清清楚楚地明白。李缜给她这块绢帕,无非是想告诉她,当日赠帕一事他缄口不言,今日河边的事,他也断不会宣扬出去。
陈沅知浅笑了一声道:“无事。”
回到知阑院后,她先是换下沾了血渍的罗裙,而后进了湢室,散去一身的疲惫。
正当她换上一身新的衣裳,坐于铜镜前梳理发丝之际,三姑娘陈瑾知挑开帘子走了进来。
她今日面色红润,手里捧着一只暖炉。一瞧见陈沅知湿着发尾坐于矮凳上,便知她才从外边回来。
“姐姐,今日你不在,田猎的帖子递到府里了。”说着,她便从云梨手中接过帖子:“本是由祖母屋里的嬷嬷来送的。正巧我也想来谢谢长姐,便从嬷嬷手里接过,亲自送来了。”
她说话时温温婉婉,教人心生怜爱。
只是一见着她,陈沅知便想起满岁宴时,她曾与薛凝婉站在一处。
虽不知她们二人究竟有何交情,但这事总觉着有些怪异。
然而,陈沅知并未揭穿她,也没有试探性地问话,她着银荔收下帖子后,客套地回道:“有甚好谢的,田猎的事,不过皇后娘娘的一句话罢了。”
“总归是长姐开口,才有的这个恩典。”她讨好地回道:“今日宫中送帖子的人还说,明日皇后娘娘在宫内那设了宴,邀了好些名门贵女,国公府也赫然在列。长姐可知,娘娘此举为何意?”
这事早她才回府的时候,就有人同她说了。
皇后此次宴席只邀了待字闺中的名门贵女,说是宴席,实则是在殿内上说些话,怪无趣的。
想来正是因大燕的几位皇子到了适婚的年纪,将各家的贵女聚在一堂,也好各自相看。
陈沅知不想同皇子扯上关系,自以为这宴席去与不去皆是一个样。
“不过是让后宫妃嫔相看一二。”
陈瑾知似是早已料及此事,并未讶异。比起设宴缘由,她更关心陈沅知会不会一同赴宴。
“长姐同去吗?”
闻言,陈沅知侧着脑袋梳理着发尾,眼神落在她交握膝上的双手,暗自腹诽:她何时这般留意自己了。
心里虽这么想,嘴上仍是应下了。
定安自花楼回去后,也未托人捎来口信。她到底是放心不下,只盼着明日宴席结束时,得空去玉岫宫一趟。
翌日,许是各府贵女皆猜着皇后的这份心思,各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唯恐淹没在人群里。
皇后在长秋宫设下宴席,同这些姑娘谈话间,她偶然问及了家中状况,稍稍了解她们的品性才艺后,便着人上了菜肴。
午膳过后,贵女们各自散去,择别处宫殿或是御花园的廊亭处落脚歇息。
唯有陈沅知起身时,被皇后温婉的声音叫住了。
“沅沅,来本宫身旁坐。”
皇后一身华贵的锦衣,虽绾着沉重的凌云髻,身子仍是直挺端庄。她的染着蔻丹的手从袖中探出,朝着陈沅知的方向招了招手。
陈沅知提着裙摆款步过去,她转身落座时,正巧瞥见府里二位姑娘的眼神。
虽只有那么一瞬,却是正巧被她捕捉了去。
待长秋宫无甚么人之后,皇后才端下架子,拉着陈沅知的人好生叮嘱了一番。
只道是天凉多添衣,莫要被进奏院的活劳心伤神。
这些话诚然都是掏心窝子的体己话,皇后待她终究是好的。
奈何今日皇后说话吞吞吐吐,心里像是藏了事,以至于两条柳眉紧紧地蹙在一块。
“姨母,您可是身子不适?”陈沅知反握住皇后的手,揉搓了几下后,颇为关切地问道。
皇后盯着她眸子,摇了摇头。
“难道是定安的事?”
定安确实是她挂在心头的一桩事。
皇后华氏唯有定安这么一个女儿,自幼便是千娇百纵的养在身边。原想着待她到了适婚的年纪,好好在京中择个值得托付的良人,也算是了却她的一桩心事。
是以她最早听闻邺都请求的时候,只觉得此事荒唐,说什么也不肯应下。
在百官施压下,余小侯爷倒是提出了一个法子。
既是陈沅知提及了定安,皇后也知她们二人情意深重,故而多说了几句。
她说话时语气里透着些无奈:“余小侯爷万花丛中过的品性我也略知一二。若非实在没辙,我和皇上也不会点头应下。你可知他在宜春院还有一红颜知己,唤作甚么南鸢的。”
陈沅知如实点了头。
她非但听过,还有幸见过呢。
“皇上同意下旨赐婚,是为了堵住邺都使臣的口舌。但他若当真想要求娶定安,南鸢这事,他定要处理妥当。”
这事是必然的。
天底下有哪个姑娘愿意自己的枕边人沾着其他女子的香气,更何况还是有辱门楣的风尘女子。
且瞧着定安那日浑是怒气冲上马车便可知,如此心气高的姑娘又怎会允许有他人鼾睡卧榻。
“姨母说的是,余小侯爷自已提了这门事,那他心里应是有所考量了。”
皇后听她这话,也算松了口气。
“如今定安的事算是有了着落,那沅沅你呢?心里可有中意之人。”
话题又落到自己头上了。
皇后这话问得小心翼翼,闻言,陈沅知当真思忖了好一会。
她先前可从未考虑过这档子事,自以为婚嫁之事是尽凭祖母或皇后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