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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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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个人驾着马,朝着夕阳的余晖中,在尽头消失。
  光洒在他发着微光的铁甲上,泛出暖黄色的光晕。
  …
  原本应当有的篝火欢庆,载歌载舞,被巨大的阴霾所笼罩。
  沈惊晚如失魂魄,木木的看顾卿柔整理行囊。
  他们终于要回京都了,一切似乎真的都结束了。
  这场无垠的苦厄,终于在农历的六月廿一,结束了。
  顾卿柔看着沈惊晚呆愣的模样,放下手中衣物,走到沈惊晚面前,缓缓坐到她身旁,将她掰着面向自己。
  搂进了怀里,小声地安慰道:“明天我们就可以启程,要不了几日,就能回到京都,一切都会恢复如往昔的。”
  沈惊晚将脸埋进顾卿柔的胸前,声音很轻很轻,好像害怕被人听到她的啜泣声。
  她问:“真的都能恢复吗?”
  顾卿柔手指紧了紧。
  怎么可能会恢复?那么多的性命,那么多的尸骨亡魂。
  那么多熟悉的面孔。
  回去以后,全都消失了个干净。
  真的会好吗?
  她不知道,新帝而今没有踪迹,一个新的朝代如何建立?
  却还是点了点头,坚定的道:“会的。”
  沈惊晚的手绞住顾卿柔的衣摆,缓缓点了点头。
  她很想念风和日丽的那个春日,山水潺潺,鸟叫虫鸣。
  燕君安笑着对他们说,畅所欲言。
  大家欢声笑语,纵然谁也不让谁,却足够安定。
  是一场谁也回不去,绮丽美妙的梦。
  …
  顾卿柔整理好东西以后就出去了,给沈惊晚留下一个人安静的时间。
  她不知道沈惊晚心里到底有没有燕君安,至少,曾经燕君安在他们每一个人心里,都是光明磊落的君子。
  是那个梦想成为的光。
  这件事,给了无数人难以置信的冲击。
  沈惊晚尤甚。
  毕竟他们就差一点点,就要成亲了。
  即将百年之合。
  等到顾卿柔走后,沈惊晚才缓缓的将腿收到床上,将整个人缩进膝盖,脸埋了进去。
  燕君安的那些话,祈求仿佛留有余音,还在她耳边响起。
  他说:“我阿娘死的早,没人教我如何爱,我把心都剖出来给你了,我还不是爱吗?”
  他还说:“求你,教教我,教教我什么是爱。”
  他红着眼睛,用尽了力气冲她嘶吼,如同一只疯狂的兽。
  手背一凉,她低头看去,发现那里一滴一滴的落上了眼泪。
  她伸手擦去眼泪,没由来道了句:“真好,都要过去了。”
  谢彦辞犹豫了很久,站在帐篷外,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沈惊晚用袖子擦去眼泪,看到谢彦辞端着盛饭的碗走了进来。
  他抬了抬手,微微动了动唇,轻声道:“吃饭了。”
  沈惊晚也没拒绝,由着谢彦辞将饭送到自己面前,只觉得更加难受,忽然双手掩面,肩膀剧烈的抽动起来。
  谢彦辞连忙放了碗筷,伸手将沈惊晚捞进怀里,沈惊晚哭的很厉害,咬着唇,不肯发出声音,只有剧烈不止的颤动。
  谢彦辞一下一下的拍着,他说:“不怪你,我们都没有办法。”
  他们没有,燕君安也没有。
  谁都有自己的执念与选择。
  他从背上仇恨的那日,就选择了走上这条不归路。
  如果燕君安换作他,或许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看着谢家全府上下被屠戮,又或者苟且偷生。
  他想他也不能。
  而今谢侯没了,谢家支离破碎,或许,他也体会了燕君安没有家的滋味。
  他不自觉得搂紧了沈惊晚,只觉得自己心好像也被敲碎,裂开了巨大的缝。
  沈惊晚哭成泪人,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担惊受怕,与心里无处发泄的愁怨痛哭,全都哭了个干净。
  她终于彻底放声,紧紧拽着谢彦辞,哭的人听得心里发酸。
  沈延远站在树前,仰头看着茂密的树冠,喉结耸动。
  顾卿柔站在他身后,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伸手戳了戳他,递出一张帕子。
  这场战争,迫使他们每个人都迅速成长起来,那一点点的天真,都被剔的一干二净。
  包括从前吊儿郎当的沈延远。
  她想起祁南第一场战争的时候,他还会破口大骂。
  “他娘的,老子没被炸死。”
  顾卿柔躲他身边,就觉得他整个人都是发光的。
  明明身边刀剑无眼,他却笑骂从汝,仿佛战场上的厮杀不过只是一场游戏般轻松,甚至能让她感觉到心安。
  可是今天,光灭了。
  放眼望去,月不明,星很稀,三三两两零落于万里黑夜中。
  每个人的心都沉甸甸的。
  燕君安的死,没有叫谁好过,究竟为什么,谁也不知道。
  好像是曾经的一个朋友,突然选择了一条不归路,走到黑。
  然后用最仓皇的方式,草草结束余生。
  似乎在这样,无声的朝他们宣告自己的决心与对这个世界最微弱的抗衡。
  明明他可以选择做一个磊落的君子,他却偏要与之背道而行。
  也许,他终于守住了在沈惊晚心里的一点位置。
  在旁人眼中无比惨烈的结局,在他眼里,大抵是成全。
  成全了自己,也叫所有人永远记住了这样的一个人。
  …
  归途中,他们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挑着担子举家搬迁的佃户,推着板车,上面有一具具尸体的商贩,或者紧紧抓着父母双手,满眼恐惧的孩童。
  这早就成了稀松平常的景象,没人觉得惊奇。
  沈惊晚坐在马上,拽着缰绳,从他们身边路过。
  举着旌旗的士兵打马而过。
  他们知道,战争结束了。
  不用再走了,不用流离失所,抢夺最后一点的树皮与遮蔽所。
  都结束了。
  丢下担子的他们欢呼庆贺,推着板车的人相拥而泣。
  沈惊晚两眼失神,从道路两旁拥挤的人群路过。
  谢彦辞陪在她身边,时不时的看她,注意她的情绪。
  顾卿柔与沈延远并行。
  这场回京之旅,他们甚至没有多加休息,归途的路变得格外的短。
  都想早日团聚,见到自己的亲人,又或者,只想离京都近一点。
  让疲惫不堪的灵魂安宁。
  燕君安被埋在了青山脚下,依山傍水,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他的尸体入葬时,沈惊晚没有让士兵帮忙。
  白衣胜雪的燕君安被人放入黑漆漆的棺椁中,合盖前,沈惊晚最后记住了他的脸。
  很安静的闭着,根本不像死去的模样,被她刺中的脖颈已经结了血痂,他嘴角微扬,浅笑着,一如当年看她时的温和笑意。
  他被放入提前挖好的坑中,沈惊晚半跪于他的坟前,仔细叠着他的铠甲,护膊,披挂。
  石碑很简单,方方正正,写的是:安氏佳城。
  她想,也许燕君安更喜欢这样,而不是:夫子燕君安大人之灵。
  他也应当更想以安卫洲的身份,真实的活一次。
  周围将士放好棺椁就走了,只留下沈延远他们几人还在这里。
  纸钱噼啪烧着,一身铠甲被放进棺椁盖上,用以陪葬。
  她双手捧着黄土,一抔一抔撒进去,看着渐渐被黄土掩埋的棺椁。
  她忽然哭的难以自抑,满手的泥捂住双眸,也不知究竟是停不住眼泪,还是泥沙迷了眼,她将头抵在石碑上,整个人缩成一小团。
  万里无云,除了潺潺水声,便只能听到她些微的啜泣声。
  顾卿柔想要上前,却被沈延远一把拉住,微微摇了摇头,他们三人退后,给了沈惊晚短暂的寂静。
  直到最后一抔土盖上,天已经黑了,沈惊晚的指缝中全是泥沙,卡在里面,指尖渗血,鲜红的血珠朝外涌。
  她终于停止了哭泣,对着燕君安的坟前拜了三拜。
  蝉鸣长嘶,回首长吁。
  这个年轻温润的男人,静静的躺在了山清水秀的祁南,永远长眠于地底。
  他用最后的生命,开了最绮丽的一朵花。
  谁也不会再忘记他。
  他得逞了。
  他不敢奢求渴望的,而今都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沈惊晚将手压在微微隆起的坟堆前,静静等着纸钱烧尽。
  她将腰上的平安符摘下,挂在燕君安坟前的引魂幡上。
  她说:“燕君安,愿君安。”


第60章 听谁说?
  陆拾
  …
  期待秋天第一片叶落的时候; 他们等到了。
  漫天的黄叶,从老枝上摇摇欲坠,被风一刮,如同纷飞的蝴蝶。
  金黄色的叶子盖在宽阔的道路上; 好像披了厚厚的被衾。
  陶昀被扶上新帝的位子; 顾将军获封护国大将军; 举国欢庆。
  谢彦辞拒绝了陶昀的好意; 袭爵安陵候,获黄金千万,绫罗绸缎不计其数,仆从千余人,封地不等。
  顾卿柔获封尚宫; 上统二十四司。
  其余人皆大小获封。
  陶昀想给沈惊晚一个女侍中的官职,亦被其婉拒,三番两次婉拒,陶昀便知她意不在此。
  故投其所好,送了不少典藏古卷,皆是难找的兵甲改良之古卷; 沈惊晚叩谢伏拜。
  长街恢复了往日的安宁,家家户户提前张灯结彩; 用浆糊糊上剪纸,欢乐的如同年关时。
  捱过一次乱世,便知国泰民安不易。
  寻常东西市大着嗓子的商贩们; 说起话都温和不少,逼不得已的时候才扬起菜刀,叉腰怒骂,可是; 总觉得不像以前放得开手脚。
  没有唾沫横飞的场面。
  沈惊晚走过东西市,穿过平安街,过桥的时候,那颗傍江的百年老树已经秃了,半边被火烧没了。
  她在斑驳树影中瞧见燕君安拉着她手,不肯松开的长巷,那里有了一个红薯摊,老人弯腰往里面装红薯,武侯正在劝他挪去东市。
  沈惊晚手扶在石桥上,想了片刻,缓缓下了桥,提起裙摆朝着长巷走去。
  还没到红薯摊子前,那红薯摊前忽然出现了一双脚,抬头看去,谢彦辞正弯腰在那里选红薯。
  沈惊晚步子蓦地愣在原地。
  只听谢彦辞说了句:“两个不出油的红薯。”
  武侯见是谢彦辞,也就没有再催促,安安静静站在一边。
  等着老人挑了两个结实饱满的红薯放进小称中,算好价钱,包上油纸递给谢彦辞,还冒着热烟。
  沈惊晚绞住两侧的袖子,静静的站着。
  谢彦辞付完银子,将红薯送到沈惊晚面前,淡声道:“红薯。”
  沈惊晚手指动了动,抬手接过去,小声地道了句谢。
  两个人并肩朝着石桥的方向走。
  一路寂寂无言,只有树叶席卷路面发出些微的摩擦声。
  沈惊晚咬了咬唇,先一步打破了沉闷的气氛,问道:“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谢彦辞撕开红薯,将那红薯送到沈惊晚手中,拿过去另一只红薯,摇了摇头道:“谁会为难我?”
  沈惊晚点点头,也是,谁敢。
  那日路遇谢府时,显然谁也没想到高氏与谢升安然无恙的住在府中。
  只是燕君安回府的时候,她从高氏眼中看见了赵姨娘曾经对她充满敌意那一般无二的的眼神。
  谢升显然有些神志不清,偶尔会清醒,疯起来的时候不外乎一个废人。
  当陶昀将那些赏赐派宫人列着长队送去侯府时,高氏的眼神快滴出血。
  她根本不敢相信,谢彦辞竟然从战场上,安然无恙的活着回去了。
  当开门的那一瞬间,高氏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她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回来了?”
  谢彦辞将谢老侯的灵牌放进了祠堂,祭了香火,他只是看着高氏,没有说话。
  高氏的如意算盘彻底化为泡影。
  谢彦辞不仅回来了,还带着无上荣光回来了。
  这无疑是在她心上结结实实扎了一刀,还直接将刀尖划到了底。
  …
  两个人走过石桥,朝着怀贞街走。
  谢彦辞手里的红薯没有撕开,偶尔看看沈惊晚,小口小口的吃着。
  两个人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燕府,也许是安府。
  沈惊晚忽然迈不动步子,捏着红薯不肯再靠前。
  门被封条封着,萧条至极,朱红色漆木大门,青墙黛瓦,没有人迹,无比惨淡。
  大红的双喜剪纸因为风吹日晒,微微发白,有了毛边。
  红色的彩花还在上面挂着,大红灯笼摇摇晃晃。
  一切恍若昨日。
  她仰头看着匾额,一时间说不出话。
  燕君安没了,燕府零落。
  文时月下落不明,文家门扉紧闭。
  只有他们国公府,是全全乎乎回来的,除了赵姨娘与沈延松不见踪迹。
  不过她也不想去知道他们二人究竟在哪里,是生或者是死。
  至多卫国公心有叹息,那又如何?
  只是她的月娘,却迟迟打听不到踪迹,谢彦辞也派了很多兵马,去搜找贺游与文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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