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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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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惊晚笑着替她擦去脸上的灰尘,道:“可是你还是很勇敢,安全的出现在了这里。”
  顾卿柔呼了口气:“也是,不过还是要多感谢沈大哥,如果不是他,别说活到现在,恐怕第二天就要成尸骨一堆了。”
  旋即又道:“月娘呢!你与她传过信未曾?”
  此话一出,沈惊晚脸上一阵落寞,看向顾卿柔的眼神忽然黯淡,半晌摇了摇头:“信件送不出去,况且,我只希望,她不要在京都,千万要逃了出来。”
  忽然眼眶中蓄满泪水,抓进了顾卿柔的手,低声道:“原先说好在平南坡汇合,可是也没有见到面,我们中途走的时候遇上贼人,还没来得及折返,就被獠奴赶上了船,实在没有办法,我来了边关,却不知月娘现下如何。”
  顾卿柔心下一动,伸手将沈惊晚抱进怀中,小心的拍着她的后背,感受从沈惊晚身上因为抽噎传出的颤动,耳边是她轻轻地打嗝声。
  她哭的哽咽,伸手紧紧的扯住顾卿柔的衣服,她说:“月娘他们一定平平安安,对吗?”
  顾卿柔手指动了动,很认真的点头:“一定。”
  一定平安,一定等到秋天的第一片落叶,再相逢。
  …
  外面的三人说完话,温时朗就拢了拢袖子,朝着自己帐篷内走去。
  谢彦辞一愣,看向沈延远,只听沈延远问道:“我住哪儿?”
  谢彦辞愣了片刻,指着温时朗。
  却见温时朗已经迅速的钻进了自己的帐篷中,早不理会身后二人。
  他就是怕沈延远与他一起睡,毕竟他俩素日不和,这要睡一起,不如让他和燕君安睡一起,好歹二人都算是衣冠楚楚的老狐狸,表面样子尚且要做一做。
  可是沈延远就是货真价实的兵痞子,若是真发生口角,他可打不过,不像谢彦辞,武艺高强,能够压制住沈延远。
  于是此时只剩下沈延远与谢彦辞,四目相对,略显尴尬。
  谢彦辞很不情愿的道:“同我先住着吧。”
  沈延远斜了他一眼:“你还挺不高兴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换我家小晚儿你是举双手同意,轮到我,你就不行了?”
  谢彦辞根本不理他,任他自说自话。
  直到夜深时,他仍旧睁大了眼睛。
  身边的沈延远鼾声如雷。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坐起身子直接抱着自己的被子去了另一头躺下。
  可是深夜时,人的感官总是出奇的敏锐,那头人的鼾声如同山中幕钟撞进他的耳廓中,谢彦辞直接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学着沈惊晚的样子。
  可是丝毫没有作用。
  他一翻身,直接做了起来,倒是惹的那头的人嘟囔了一声:“别动。。。 。。。”
  也不知是梦话还是不清醒,谢彦辞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直接站起身,穿起袍子出了帐篷。
  守夜的士兵瞧见谢彦辞,低声问好,谢彦辞坐在篝火旁,拿起碗,朝他们要了一碗酒。
  自饮自酌,月色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
  …
  燕君安坐在长桌前,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只见对面的两个年轻男子狼吞虎咽,一边吃一边朝着燕君安陪笑。
  燕君安勾唇笑了一下:“听说你们有重要消息告诉我?”
  谢荣放下油腻腻的鸡腿,忙不迭点头道:“正是正是,我家父亲收到了他们沈家的信,说是国公夫人与他都在老宅那边。早在城外听到了五皇子的招贴布告,说是能交出前朝余孽,可重重有赏,不知燕大人。。。 。。。”
  燕君安双手交握,看着面前的谢家两兄弟,缓缓站起身道:“还有呢?”
  国公府的人在哪里,他全都知道,除了能将沈惊晚与血诏一同交到他手中,也就没什么事情能让他产生兴趣了。
  谢家两兄弟互相对视一眼,忙站起身:“燕大人好像并不满意这个消息?”
  燕君安微微侧身扫了一眼身后的虚影,哧笑一声:“为何满意?你们说的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忽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向身后二人,问道:“谢侯在哪里?”
  谢家两兄弟一愣,心上涌上一层不好的念头,咽了口唾沫道:“燕大人,我们只是来向你告知沈府上下。。。 。。。”
  “嘭”的一声!燕君安砸碎了手中的杯盏,摩挲着指尖看向二人,谢家兄弟一愣,急忙跪拜求饶。
  燕君安微抬下巴,眼神中流露出不屑,看向跪着的二人道:“想要好处,总要拿些有用的消息,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地上的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缓缓露出贪婪与对燕君安的惶恐,一个地方从他们二人口中吐出。
  燕君安挥挥手,命人将谢家兄弟二人拖了下去。
  却见谢荣面色一变,张口大骂道:“燕君安,你骗我!”
  “你这个卑鄙小人!”
  燕君安缓缓转过身子看向谢荣,勾唇笑的很是玩味,驾着二人往外拖的士兵停了步子。
  只见燕君安闲庭信步的从高台上走到谢荣的面前,笑道:“我没有骗你,如果你不出卖卫国公一家的话。不过现在你说我是卑鄙小人,那我若是不卑鄙,岂不可惜?”
  下一秒,就见谢荣缓缓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腹部,那里正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握着的短刀扎了进去,血缓缓透过布料朝外渗。
  燕君安笑的很是温和,将短刀从腹部抽出,扔到了地上,带着血迹的短刀染脏了铺着的软毯。
  燕君安伸手在谢荣的衣服上擦去血渍。
  随即挥了挥手,看了眼一旁脸色惨白的谢升,对着士兵道:“好好请下去,这位谢家三公子,务必好好招待。”
  旋即又对着早已面色惨白的谢升虚空指了指,笑道:“谢谢你们给我这个消息,等到安全了,我会派人将你送回安陵候府。”
  燕君安看向身边伺候的士兵,缓缓开口道:“启程。”
  …
  这几日也就这么过去了,谢彦辞与沈延远搭配起来格外出彩,几处地盘,对方都久攻不下,于是受到了便是谢彦辞他们更猛烈的抗衡。
  倒是叫众人隐隐的有了胆寒之意。
  原先以为,一定会在秋天结束的战争,忽然因为一件突发事件,变得扑朔迷离。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沈惊晚与顾卿柔在帐篷外的沈锦风呼喊中睁开了眼。
  顾卿柔揉着脖子道:“我发现好像和你团聚以后,我很少做噩梦了。”
  沈惊晚穿好衣服,沈锦风端着热汤面进了帐篷,道:“小沈将军说今晚等他回来去猎野猪,他们一定会早早结束的。”
  顾卿柔喝着热汤面的汤道:“听他吹牛。”
  这边的几人也就说说笑笑,却未曾质疑过沈延远的这番话,因为这几日的胜仗叫他们觉得,安宁并不远了。
  殊不知战场上,谢老侯却被五皇子手里的将士从队伍中拽了出来。
  谢彦辞已经扬起旌旗忽然顿在半空中,跃跃欲试的一群士兵猛然被最前面的沈延远拦住。
  只见燕君安笑着从队伍中出现在最前方,看到沈延远时,面上没有半分改变。
  沈延远捏紧了手,看向他,牙根恨不能咬碎:“是你?”
  “是我。”
  说这话时,燕君安表现得格外坦然,仿佛正在陈述一件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事。
  沈延远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满脸失望,试探的喊了句:“燕先生?”
  燕君安薄唇动了动,却没有应,他甚至有些排斥这个称呼。
  这个称呼似乎被世俗上了一层澄澈的枷锁,而他不想用自己沾满献血的手让这个曾经如春风般的称呼蒙上罪孽,扯入罪孽的池沼中。
  于是他面无表情的道:“沈将军,应当称呼我为左相。”
  沈延远握紧长枪,看向谢彦辞,却见谢彦辞脸色铁青。
  就那么看着谢老侯,谢老侯嘴被堵住,发不出声音,面色通红,被人摁着跪在地上。
  燕君安拍了拍手,对身边的人道:“到底是侯爷,不得无礼,赐坐。”
  谢彦辞扬起长枪指向燕君安,咬牙切齿,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会崩裂,只听他恶狠狠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不觉得你太卑鄙?!”
  燕君安笑着看向被人强行摁在椅子上的谢老侯,勾唇笑的很是漫不经心:“卑鄙?你应该问问,当年联名上书举谏我父亲通敌叛国时的谢侯卑不卑鄙,他们罔顾弑父杀兄的狗皇上那些昭昭罪行卑鄙不卑鄙!偏因我父亲是先皇的亲信,忠臣,所以他就是千古罪人,就是通敌叛国的小人,就理所应该死罪吗!安家上下那么多人,婴孩,全都是死罪吗!”
  “后来我总算明白一个道理,亲贤臣远小人都是假的,佞臣方能长久平安的活着,忠臣只有死!”旋即勾了勾唇,笑道:“就像一直愚忠的文御史。”
  此话一出,谢侯猛的站起身,却被身后的人继续用力按了下去,他拼命的想要说着什么,可是燕君安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沈延远怒喝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
  燕君安坐的端正了几分,看向沈延远的眼神中带着笑意:“今日一见,沈将军大抵心中已经将我诛杀一百遍,不过已经没关系了,我带谢侯来呢,是想跟你们做交易。”
  沈延远捏的骨头咯吱作响,瞪着对面笑的满脸坦然地燕君安道:“你先松开谢侯!”
  燕君安扬了扬下巴,身边的人松了谢侯,燕君安一只手撑在谢侯的肩膀上,一只手摁住他,笑道:“谢侯就先委屈片刻,若是与谢小侯的交易达成,你们也能早日团聚不是吗?”
  谢侯两只手掐住扶手,看向谢彦辞摇了摇头。
  燕君安翻身上马,身边的五皇子笑道:“先生果然好手段。”
  燕君安充耳不闻,只是对着对面朗声道:“一,交出晚儿,我们一人换一人。”
  “不可能!”沈延远当即怒喝道,痛骂对面的燕君安:“你手上沾了这么多条人命,你还想要我小晚儿,休想!”
  谢侯也道:“你休想!”
  燕君安无所谓的耸耸肩:“两个选择,你们还有一个机会。”
  旋即笑着看向谢彦辞:“谢小侯过来,现在就走过来,我说到做到,立马放了谢侯。”
  “不行!”谢侯一把推开身边的人,却很快又被抓住,只听他冲对面的谢彦辞吼道:“不行!你今日若是敢过来,我们谢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却见谢彦辞缓缓下了马,将手中长剑交到沈延远的手边。
  沈延远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谢彦辞直接将剑丢到地上。
  谢侯忽然怒吼道:“谢彦辞!”
  他满脸憋的通红,眼睛瞪得很大,声音震住了周围的人,叫人皆是微微送了松手,只听他吼道:“当初你就想给你母亲报仇,而今大仇得报,你这是做什么!”
  谢彦辞看向对面的谢老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道:“就算报仇,也不是用这种办法,我要你对母亲道一声歉。”
  谢侯咬的后槽牙咯吱作响,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如同珠落玉盘般:“南明若是落到了五皇子手上,便不是我一人水深火热,天下苍生都会活于水火,你是我最看重的也是最有血性的,望你,不要因为私人感情而辜负了我!”
  旋即忽然伸手,一把抽走身边走神的将士腰间佩刀,身子往前一靠,狠狠的扎了进去。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
  谢彦辞的步子忽然停在原地,他瞪大了眼睛,呼吸倏然停住。
  血溅了燕君安一脸,他显然也有些惊讶,却还是忍下惊讶,故作无所谓的说了句:“可惜了,这种时候做了忠门烈士。”
  只听他啧了一声,懒洋洋的冲身边士兵道:“送去吧。”
  周围几人没人敢动,燕君安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上和眼睫上的血,眼睛看向其中一人,示意道:“去。”
  士兵犹犹豫豫,燕君安一挑眉,嗯了一声:“怎么?不敢?”
  蹙眉思忖了一下,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嘀咕道:“这如何是好,算了,你不敢去,那回来吧。”
  那人架着谢老侯的尸体如释重负,又转了回来。
  就在他要走近队伍的一瞬间,噗的一声,他听到利刃穿透皮肉的声音。
  低头不可置信的朝下看去,自己的腹部正插着一柄长剑,哆嗦了一下,抬头看向袭击他的人,正是燕君安。
  燕君安已经飞身下马,笑着将剑抽回,环视了一圈,看向周围的人,慢条斯理的问道:“谁去?”
  寂静无声。
  他随手指了个人,“去。”
  那人哆嗦着接上谢侯的尸首,结结巴巴道:“小,小的领命。”
  短短的片刻,送尸首的人早已双腿哆嗦的不成样子,额头上满是汗珠,他走到最后,险些跪倒在地。
  谢彦辞双目猩红,眼中有盈盈波光,那泪强忍着,因为情绪的巨大波动脖颈青筋暴起,那颗痣随着血管起伏而起伏。
  他看着送尸首的士兵渐渐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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