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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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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只见谢彦辞捏着筷子的手旋即转向了一碟看起来极不显眼的薯饼上,夹了一块送进口中。
  谢彦辞压根没对这碟薯饼有什么期望,意外的,薯饼很有嚼劲,有红薯本身自带的甘甜清香,因为掺了细微的盐,反而让甜味释放的更加毫无保留。
  红薯被碾的很细腻,没有根茎。
  他略感意外,没想到孟舒的手艺竟然这么好。
  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再动筷子。
  孟舒不死心,将蜂蜜糕从中间端起,不顾别人的不悦,殷切的送去谢彦辞面前,冲他道:“谢小侯尝尝这个,加了新鲜的蜂蜜呢,肯定要比醉玉楼的要好吃。”
  谢彦辞轻轻扯了下嘴角,将视线从蜂蜜糕上收回,看向孟舒:“不了,这个你做的很好吃,至于蜂蜜这个,不必了,难看。”
  沈惊晚觉得谢彦辞就差没把“我故意的”四个大字贴在脑门上,恐怕他还以为蜂蜜糕是自己做的,要不是刚才孟舒偷偷从她那边摸去了蜂蜜,薯饼她能做的更好吃些。
  却见燕君安笑着执起筷子,夹了一块薯饼送进口中,随即毫不掩饰的称赞道:“这个薯饼做的果然不错,清甜又有历过春雨的甘润,很适合这个时节吃。”
  这句话却是对着沈说的,他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赞许。
  谢彦辞愣了一下,并未明白什么意思,忽然听见文时月笑出声,随即拍手道:“我就说小晚儿糕点手艺天下第一,瞧瞧,刁钻的谢小侯都夸赞了呢,某人的一片苦心哟,错付了。。。 。。。”
  果不其然,只见孟舒面色很难堪,如此堂而皇之的羞辱她,叫她恼的无地自容。
  沈惊晚不理会,直接将那薯饼和蜂蜜糕调换了个位置,将自己做的薯饼送到燕君安面前:“先生这样夹或许省事一些。”
  “有劳二姑娘。”燕君安大方谢过。
  场面一度尴尬,整场下来,谢彦辞再未动过一次他夸过的薯饼,只觉得被狠狠打了一巴掌,心里要多不是滋味儿就多不是滋味儿。
  等到一切收拾完毕,踏春也就算是结束了。
  众人收拾完东西,却发现谢彦辞不知何时不见了。
  燕君安问贺游谢彦辞去哪里了,贺游敷衍的回答他不必管他,说他替他去一农户家中取蒸饼去了,燕君安若有所思的收回视线,看向山下,随即笑道:“那就不等了。”
  …
  此时的谢彦辞身处一农户家,室内漆黑一片,院子外的鸡咯咯叫,在笆篱围起的小院中悠闲踱步。
  天色近昏,炊烟袅袅,饭菜的香味漂过农户家中,传向整个永阳。
  上回醉玉楼的黑衣人此时端坐在谢彦辞对面,这次他头上的斗笠并未摘下,只听他道:“吴长史也被贬了。”
  谢彦辞捏着杯盏,修长的指尖在青瓷杯口摩挲,只听他冷笑道:“区区六品他也容不下了?而今朝堂上倒是干干净净了,却不知他所求何种安心。”
  黑衣人顿了片刻,又道:“今日京中请了南疆巫师,在慈名寺做了场法事,还请了道观里的丹师。”
  谢彦辞眉尾微挑,忽然抬起头,目光冷冽,说出的话更是冷酷,“想长生不老?求神拜佛却没有问过老天给不给。”
  黑衣人叹了口气,随即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水珠顺着他的喉结流进里衣,只听他道:“当年满手鲜血夺了这江山,如今就连自己的子嗣也不肯让,真是可笑,将公主禁于幽室,可叹可悲。”
  随后又看向谢彦辞,问道:“今日找你仓促,你们书院的先生不会说什么吧?听说他来历匪浅。”
  谢彦辞应了一声,应得很随意,带着嘲讽意味:“管他浅不浅,与我何干?”
  黑衣人笑:“那老东西想叫你入朝为官,却没想到你竟是方伯仲的徒弟,是了,他大抵是想不到的,毕竟你爹。。。 。。。”
  忽的急急止住后话,方知自己失言。
  正在旋转青瓷杯的手忽然摁住了杯侧,青瓷摩擦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黑衣人为了掩饰尴尬,笑着去给自己倒水,水却撒了一桌子,顺着桌腿往地上流。
  谢彦辞目光微微发怔,心中仿佛又千言万语想说,半晌,缓缓开口:“赤言,我给你银子,你带方怜走吧,你们一直这样,若是被查出来,恐怕会步我师父后尘。”
  赤言笑笑,掀开戴着的斗笠,忽然抬手抚上自己右脸,指端游走,摸到发际线的位置,猛的屈指一弯,生生私下一小块人/皮/面具,人皮下是一快猩红狰狞的疮疤,像干瘪的蜈蚣,长满腿,丑陋骇人,在那张俊美的脸上格格不入,却带着别样妖冶。
  他讥笑一声,问道:“后尘?后尘是什么,我早就步过了,而今我与怜儿还在京都,不过是苟延残喘,我们心愿未了,义父义母心愿未了,我和怜儿不能走,也不会走。你们尚且并肩战斗,我们走了便是逃兵,百年后,要如何九泉之下与他们二老相见?”
  随后又将面具贴上了脸颊,面皮恢复原先俊秀的模样,他笑道:“我和怜儿其实早就是死人了,你们活人尚且能够为了家国大义牺牲自己,我们两个死人算什么?”
  谢彦辞看向他,目光染了几分风霜的模样。
  赤言笑道:“你不必担心,虽然秘史没了,但是先皇曾写的血诏一定在,只要找出来,就能将这老东西的罪行一一揭露,那时候,他不想让,也要看苍生答应不答应。只是要你们,同我们一样,早作打算,你现在没有挂念最好,若是有挂念,且是负累不说,你会害了他们,想想怜儿,就算心有不甘,也要忍耐,忍到春暖花开,国泰民安。。。 。。。”
  “赤言,”谢彦辞忽然打断赤言的话,他并不看赤言的眼睛,只是道:“我不对谁有感情。”
  赤言想说什么,半晌后,还是咽了回去,同他道了句:“若是没有最好,这个担子我们既然扛下来,就要一直扛下去,除非整个南明覆灭,不然,就要一直走下去,你们都要做好准备。”


第24章 心意
  贰拾肆
  …
  转眼已经四月初,三月十二又是清明。
  南明每逢清明要插艾草,吃蒿饼。
  饼中加绞碎的野菜,吃起来清香四溢,似乎有着专属春日的鲜香与清爽,饼中需加腌制的火腿,切细碎,野菜揉洗去苦涩,留下清爽,与米粉一并制作。
  蒸熟成块,当日吃不完,待凉却后存放于阴凉干燥处,次日再蒸、煎炸,或炒,皆是美味佳肴。
  从菩提山回去后,大家的氛围莫名变得和谐了许多,独独与孟舒她们一团的几个姑娘,关系一直僵化,这对文时月她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她们才不在乎孟舒她们什么心情,自己快活才好。
  正如顾卿柔所说:“千金难买爷自在,爷的自在天下第一,谁说也没用。”
  偶尔想想,顾卿柔活的挺自我的,文时月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是武将之女的缘故。
  顾卿柔已经换了座位,搬到了文时月后方,她拿着毛笔笔杆戳了戳文时月后背冲她小声道:“陈时安好像好几日没来了。”
  文时月扭身朝陈时安的方向瞧了瞧,好像是有好几日没听到他粗乍嗓音了,却不甚在意,温吞吞道:“不来就不来,他一来,整个书院乌烟瘴气,还有几个,最好也别来了才好呢!”
  顾卿柔觉得事情不简单,她道:“上次他吃了好一顿羞辱,依你们所说他的性子,不应当是立马就来书院,甚至要故意叫燕先生难堪么?”
  文时月摇头,问沈惊晚,沈惊晚却同顾卿柔想到一处,她平日虽说不显山露水,但是对于书院各人脾性,皆是吃的透透的。
  燕君安的身份若不是贺游上次有意透露给她,她也不知道。
  竟然还有那么一番来历。
  陈时安当然不会知道,否则他也不敢同燕君安较真,可如今连着几日不来书院,实属蹊跷。
  却也没有议论这件事,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众人又低下头温习功课去了。
  珠心算课结束后就是燕君安的五经,燕君安站在讲堂前,背手执卷,忽然有人停笔发问陈少安的事。
  谢彦辞低头翻书页的手顿了顿,他抬头,碎发遮住眼角,面如满月。
  燕君安目光如炬盯着发问少年。
  却只听燕君安云淡风轻一声笑,眉尾微挑:“陈少安不来了,许是陈大人替他觅得更好的书院,又或者有私人学堂,请先生家中授受,这件事不必再问了,翻开书页吧,我们开始第三讲。”
  谢彦辞神色极淡,剑眉微蹙,里衣立起的白色领口微微遮住了他削瘦的下颌,显得整个人更是凌厉,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燕君安,嘴角微挑。
  晚上放课时,文时月问沈惊晚去不去她家,顾卿柔正在等马夫前来接她,便故作伤心的问道:“啊呀,你们竟然不喊我,背着我去私会。”
  文时月十分鄙夷的扫了她一眼,振振有词:“与你何干?我们原是一对璧人,若不是你这人忽然插足,岂会叫我们四分五裂?”
  她连成语都用的乱七八糟。
  顾卿柔就学着文时月伤心欲绝的模样蹲在地上嘤嘤嘤。
  文时月深觉头疼脑裂:“那你要不要去嘛?”
  顾卿柔嘿嘿一笑,挠着脑袋道:“不去了,我去校场找我父亲。”
  沈惊晚一听,便道:“你若是见到我阿兄,替我捎个话,说我去文府了,就不送信了。”
  顾卿柔点头答应,却见文时月有些不高兴,撅嘴责难道:“你同沈大哥很熟?”
  顾卿柔忽然满脸愤愤:“熟,怎么不熟!”
  文时月有些紧张,忙松开沈惊晚的手臂,走上前,又问:“怎么个熟法?”
  顾卿柔不明所以,嘟囔道:“就是,就是恨不得扒骨抽筋的那种熟法呗,还能怎么熟?蒸炒烹炸?”
  文时月慌忙摆手:“不行不行,不许你蒸炒烹炸!”
  顾卿柔恍然大悟,与沈惊晚暧昧一笑。
  殊不知,身后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在听到她此番维护的话,步子生生踉跄了两步,平日逗弄的心思全无,如败北逃兵,抖手掀开车帘,钻入了马车中,只觉得春寒怎么还未过去,竟是将他的心冻的生疼。
  …
  沈惊晚到了文府才知文时月竟是要拉她一起插花,心下懊悔至极:“我若是知道你央我插花,我就不费周章来你文府了。”
  文时月笑嘻嘻讨饶:“不嘛,好晚儿,小晚儿,你若不来,这园子里我一人插花没劲,阿兄说府了,大家闺秀都要斯斯文文,否则,否则,心上人是瞧不上的。”
  沈惊晚忽然侧头,冲她狡黠一笑,伸手戳着她白净细嫩的脸颊打趣道:“让我来瞧瞧,我们月娘看上谁家公子了?我帮你去问问?”
  文时月猛一跺脚,冲她嘟囔道:“不许取笑我,我不与你说!”
  沈惊晚哈哈大笑,头一回笑的这般开怀,满园花香。
  殊不知,谢彦辞此时正与文茂彦在小径中行走。
  文茂彦是文御史长子,生性斯文,与谢彦辞同岁,却并不在京中读书,因为身子骨不好,文御史将他送去了山上少林寺学武术,这两年身子倒是硬朗许多。
  他与谢彦辞自小交好,这次趁着又要回山上的前夕,特寻谢彦辞道别。
  两人走在小径中,细雾携风,沾在二人的华服锦袍上,特显一身骄矜清冷的气质。
  谢彦辞尤甚,眸如点漆,面如刀刻,轮廓深邃颇显情深。
  “近来我听闻许多风言风语,也有你与沈二姑娘的事。”文茂彦这话说的很小心,不忘眼观鼻心去瞧谢彦辞的动静。
  却见谢彦辞眼睛眨也未眨,自嘲的笑了声。
  “不必理会。”
  文茂彦点点头,二人又是一阵沉默,步子也缓了许多。
  忽的有小厮追上来,冲文茂彦说了句什么,只见文茂彦面色微凝,随即冲谢彦辞道:“沈延远来了,我去一趟,你在院子等我,我稍后就来。”
  “嗯。”
  枝随叶落,花瓣纷飞,好似春日里飘雪。
  文时月抖落里银春,将花藤攀上鹅卵石铺设的路面,她弯腰又剪下几株风信子,瞧见沈惊晚手足无措的模样,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走过去将风信子送到沈惊晚的怀中,冲她道:“你放下剪子吧,帮我抱住这些花,我再去剪几株海棠和玫瑰,等我待会送你一束,你带回去,然后我再给你插一束,你帮我。。。 。。。”
  忽的面颊绯红,沈惊晚心如明镜,借机道:“好像我阿兄也喜欢,你帮他也插一束,让他屋内明亮一些,总是没什么颜色没意思。”
  文时月忙点头应声:“这就剪。”
  沈惊晚抱着花束轻嗅,文时月在那边喋喋不休:“瞧瞧,你只会做吃的,这等子女红啊,插花啊,都不如我吧。”
  沈惊晚反驳她:“这又如何,民以食为先,再说,不就是靠着吃的将你拉拢了?”
  文时月笑道:“何止收买了我,还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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