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嗜我如蜜-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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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元清濯仿佛被打了一棍,愕然道。
大夫道:“老朽不能保证,这一次姜公子还能福大命大……老朽的医术毕竟比不了那位老国师。”
元清濯咬牙,飚着泪凶狠地擒拿他肩膀:“不,我要你治,一定将他治好!”
“公主……你这……这就是强人所难了……”
大夫眼珠一凸,极是为难。
他们这一行的,能治好病人,还能不全力救治吗?
他舔了下干涩的嘴唇,嗫嚅道:“公主,你要知道,当初用沾了麻药的透骨钉打入姜公子的体内的时候,就去了他半条命啊,谁能保证跟阎王爷抢人还能屡战屡胜……”
元清濯一怔,揪紧他衣袍的手,却也慢慢地无力放了下来。
她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只怪她竟会如此粗心!
“阿偃……”
他就是那个她一直在找的少年,苏嬴。天生神童,精通占卜、天象、地理,少时持剑入世,遍干四海之杰。一切的一切,都能对得上。三年前拜入国师门下,身体有障,不能受寒受潮,她每每碰他,他便浑身像刺猬一样紧绷。多少破绽在面前一一呈现,恨她是个傻瓜今日方知!
若是她再笨上一点,她是不是要等到永远失去他了才会知道?
元清濯捂住了脸,泪水肆意不断地从指缝间流出。
一时哽咽,连自己也控制不住。不想再别人面前出丑,用力抬起臂膀压住了眼睛。
怪不得,他总是对她与对别的女子不同,留她在听泉府一月为期,与她共乘马车,还带她去观星,一同游朱雀桥。
怪不得,他清楚地知道,苏嬴是谁,他根本一点都不吃苏嬴的醋,甚至隐隐地避讳在她面前提及苏嬴。
只因,他就是苏嬴啊!
大夫忽然出声,一语打断了她的悲伤:“老朽以为,不如先为姜公子看看外伤,等皮肉之伤痊愈以后,再以药浴的法子,试试看能不能对他的双腿起效。”
虽然不一定可行,但好坏是个办 * 法,有办法就有希望。元清濯止了哽咽,立刻点头:“好,那就先治外伤。”
大夫颔首,“就请公主先出去,老朽来为姜公子上药,他的小童留下即可。”
元清濯怎可能再放心将他交给别人,坚持要留下。
镜荧以身挡在姜偃面前,“公主,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先出去。”
元清濯一愣,瞪了一眼镜荧。
几乎脱口就要说出“什么授受不亲,我们早就睡过”,但是,为了姜偃还可以维护几分的“清誉”,到底是没忍心这么说,咬了咬牙,一把扯过裴钰,转身出屋了,顺便捎带上了门。
一到了外间,裴钰呼了口气,蓦然,又轻轻笑了下,自嘲道:“我本来还以为我是有机会的,但今日我知道,不可能再有了。”
苏嬴即姜偃。
这么深的仿佛孽缘一样的羁绊,还有谁能够介入到这之间?
他是再也不能了。
元清濯扒着门框,聚精会神地戳着纱窗,根本没听清裴钰说了何话。
他转眸,发现自己自我感动了老半天,公主无动于衷,心生一叹,那抹嘲意更深了。
他转身领裴家军离去。
这一回倒是很快,元清濯没来得及不声不响地戳开纱窗,里头便已经好了。
镜荧将门拉开地一瞬,元清濯大马金刀破门而入,直闯里间。
姜偃身上被换下来的血衣搭在一旁,大夫朝她解释:“好在这些都是皮肉之伤,并不碍事,姜公子衣袍上的血,看情况大部分都不是他的。只是他这腿,大约会令他很难熬,老朽就用银针先封了他的穴道,令他昏睡不醒,以免疼痛难忍,人会吃苦头。”
元清濯点头,“有劳。”
此时她已完全平静下来,道谢之后,请枫馆的下人去置热水。
“伤口忌讳碰水,只需为姜公子擦脸和手脚就可以了。”大夫道。
元清濯表示记下了。
为他擦身,只是因为姜偃素来爱洁,大概容忍不了自己一身脏污吧。她送他们出去,连同镜荧一道挡在了门外。
她端了一盆热水走回来,架在木架之上,拧起热毛巾。
水珠哗哗落入盆盂,拧干,她捏在手里,用食指扣住了,点在他的两颊,沿从鼻沟滑向一侧下颌角。
脑中不自禁地想起,橘兮描述苏公子的相貌,是个清瘦高挑的少年郎,面若银月,只是两颊微瘪,像是从没吃好饭似的,带着几分前朝人最喜爱的风流病态。
梅德行也说,苏公子比她府里的甲乙丙丁还高半个头呢。
面貌可以改,个头可改不了。
如此一想,她便想起一件事来,橘兮也从来没有近距离地看过姜偃,两人像是王不见王似的,橘兮也完全没把这位惊才绝艳的国师往当初的落拓少年身上代入。
她居然真的和面前之人曾经一夜荒唐过吗?
好……好刺激。
元清濯发现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色胚,一直觊觎人家的美色。
握住他的右手,抬起替他擦拭手心手背,还 * 有因为抓了藤蔓而藏污纳垢的指缝。
擦着擦着,实在忍不住,又去亲他的手背。
真是,嘴都亲过了,现在对着手背也能心猿意马了,实在是越来越下流了。
握住姜偃微凉的修长的手,与他十指相缠。
眉眼微弯,便是初日煦风捎来的柳条,在满城丝竹声中融化开来。
“苏嬴,我还不能习惯这样叫你啊。”
从前,“苏嬴”这二字之后是无边愧悔和难受。
从今以后,这二字之后只有不胜欢喜和满足。
是姜偃啊,阴差阳错,缘来缘去,从来没有过第三个人,一直是他。
镜荧回来了,在屋外敲门,元清濯听得动静,起身去开门,她哭过一场了,此际眼睛还是红彤彤的,像只可怜无比的小猫儿。镜荧本来还有一肚子不满,但却突然哑了火,一句都再也说不出来。
先生喜欢这个公主,他是成熟、理智的人,他对自己的决定从来不悔。
就算是这样,在先生的心中,应当也还是不会后悔吧。
镜荧不是傻的,在先生身边待了三年,又经历最近的种种,还看不出先生就是苏嬴。
他沉默了下,最后低低地道:“公主殿下,求你,别再让先生难过了……”
一句话,暗含的数落令元清濯羞愧难当。
无论姜偃亦或苏嬴,都在为她伤心啊。
她的指甲掐着门框,几乎深深侵入木屑之中,从指尖挤出血来。
她咬唇,盯着镜荧,正色道:“以后都不会,我发誓。”
说完这话,她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人。
既然镜荧是在姜偃之后才得以入听泉府,那么,清楚知道苏嬴到底是如何变成今日的姜偃的人,就只有一个。
她迫切地需要知道,他以苏嬴之名离开梁都后,发生了何事。
虽然真相或令她心疼。
元清濯刷地目光刺向他,解下腰间令牌,塞进镜荧的手里:“你帮我找个人,谢淳风。”
镜荧一怔,没想到公主要找的是他,疑惑地道:“师伯神龙见首不见尾,上哪去找?”
上次一离开梁都,人就飘忽无踪了。
其实就连老国师在世的时候,谢师伯也常是这样居无定所浪迹江湖,他们都习惯了当听泉府没这人。
元清濯蹙眉,知晓这谢淳风不着调,并不感到意外,道:“我给你这枚令牌,正是作此用。镜荧,或者你找个可靠驿使,将令牌传给凤鸣关林霜写,让她抓了谢淳风来西京见我!”
第63章 不解风情的将军
凉州得月楼; 方圆百里内出了名的销金窟。
一年四季,管弦不断,笙歌靡靡。得月楼不仅依山傍水,占据地利; 更有大魏出了名的美人名妓; 风情万种; 腰若春柳。
舞楼冷袖; 风雨凄凄。
无数迁客骚人汇集于此; 来往成就无数风月佳话。 旧时光整理
这其中,最是有一名常客,衣着华贵; 面貌儒雅俊美; 偏游手好闲; 常混迹于勾栏瓦舍; 与诸美人戏谑谈笑。
但其人有一个怪癖,他 * 来风月场所; 从来不是来嫖的。
或者换一种说法,是一种高级的嫖。
这位谢公子精通音律,善吹箫; 他有一套自己亲手谱的乐曲; 想找一个知己与之合奏。他说,能奏出他《秋高赋》的人,便是他的知音。
但他在此处徘徊了这么久; 依然没找到他那所谓的知音; 钱倒是销出去了不少。人都说他是个傻大款,得月楼的美人对他大献殷勤,但弹不出《秋高赋》的人; 他一概看不上眼。
而且,这傻大款很快就要走了。
销金窟的老鸨子岂肯放过这尊大佛?她派出自己最精于此道的美人,立下挑战书,能一举拿下这傻大款的,明年便保举她做花魁。
花魁的名号很是令人心动。
于是她们拿出浑身解数,对谢公子使力。谢淳风也终于喝高了,酡红上脸,醉意朦胧间,有一个脱光了上衣的妙龄女郎款款而来,蘸了酒水的纤纤玉指不断地抚他,呵气如兰,媚眼如丝。
眼看着这位谢公子就要沦陷了,他的酒意蒸腾上来,热气郁结于胸,仿佛有什么堵在了关口亟待宣泄。
他一把揽过美人腰,俊脸朝她凑近,近到酒雾喷薄而出落在她的脸上,他醉醺醺地微笑道:“叫什么?”
一看似乎有戏,那美人的水蛇腰扭得更厉害了,不顾她姐妹嫉妒成疯的眼神刀,用娇嫩的几乎能滴水的柔嗓说道:“奴家玉壶。”
“好名字。”
甚好。
谢淳风忽然想,或许是天意如此吧,让他栽在这得月楼里。
找了那么久,都没能找到他的红粉知己,这世上唯一能弹出他的《秋高赋》的,居然是姜偃。
可能连老天也觉得,他该趁着良辰美景好风光,从了怀里温柔小意的美人。
谢淳风决意放任自己,不再挣扎一下了。
他闷“嗯”了一声,嘴唇就要凑到那美人涂满珍珠粉的俏面上。
说时已迟那时快,就在这时,忽一杆银枪杀了出来,近乎擦着他脸上的汗毛而过,谢淳风酒意顿醒,闪身欲退开,但那杆银枪的白缨已经甩在了他的脸上。
谢淳风仰头摔了个四脚朝天,身下酒几也应声而碎。
方才还在他怀中依依多情的美人,吓得花容失色惨叫了一声,随即跳开身去。
谢淳风酒意醒了大半,吃惊地欲看这是何方神圣,只见来人一身银胄,光华如神人,及其上,一张冷若寒月的脸,清丽脱尘,双眸偏狭,开合有光,正冷然地侧目盯着自己。
她非常不客气地,拎着她的枪尖,抵到他的咽喉上。
谢淳风感觉自己就是咽口唾沫,都会被她的枪尖扎穿喉咙。
他一愣,只听见那女子冷然审问道:“你就是谢淳风?”
谢淳风从不在别人面前掩饰身份,这并非什么见不得人,不能说给别人听的,于是他将头一点,还没回答,正待说话。
女子从唇缝中挤出几个字来:“纨绔子弟。”
“……”
“你是谁?”谢淳风到底羞恼 * 了。他不为自己辩解,是因为当她来的时候,他正好打算跟美人一夜风流,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随我走一趟。”
她不回答他的问题,说罢,一举抓住了酒醉的谢淳风,出门打了个唿哨,一匹黑马从深夜的无边漆黑之中窜了出来,停在了得月楼前。
谢淳风吃了一惊,自己居然被个女人像拎小鸡崽子一样夹在胁下带了出来,跟着被她送上马背。
得月楼的美人焉肯放过这傻大款?他们一拥而上,纷纷指责痛骂林霜写。
“你这人这么这样?谢公子可没说要跟你走!”
林霜写从不入秦楼楚馆,也懒得与这些见识短浅的女子争辩,横枪压住谢淳风的背,人腾跃而起,翻身上马。
一道清叱声响起,林霜写载着谢淳风朝更深的夜色之中疾驰而去。
谢淳风吃多了酒,一路颠簸得几欲呕吐,可是这泼蛮女子居然毫不讲理,他动一下,她便压他越紧。
到后来,他真的吐了出来。
胃里翻滚,他横在马背上吐了一路。
吐到后面只剩酸水了,谢淳风无力了,“你……你劫色么?”
说完,他的臀部就结实地挨了一记打。
这女子泼辣无比,手劲极大,打得谢淳风吃痛,哎哟了一声。
黑夜中,仿佛传来她隐隐的屑笑声。
策马到了旷野之中,她方停了下来,马儿来回打着转,一股冷风兜头吹下来,直把他吹到了地上。
林霜写坐于马背上,一动不动地勒缰俯瞰他。
“你的色,我不感兴趣。”
顿了一下,她道。
“奉护国敬武长公主命,押你去西京。”
原来是长公主座下,那就不难解释这女子为何如此野蛮凶横了。
只是,“去西京作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