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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公主嗜我如蜜-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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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公主的脾气,届时倘若她赢,一定会在众目 * 睽睽之下,将那一双象征着什么不言而喻的大雁交到他手里。
  此后,姜偃作为长公主的人这件事,便能定下来了。
  好算盘。
  元清濯假装没看出姜偃心领神会的脸色,偷摸转过身,耸了耸肩,得逞地笑出声来。
  她骗了姜偃,只要有她下场,年年她都是第一,稍加打听都知道。
  以前还小时,几位将军叔伯都会让着她,讨她欢心。何况那彩头着实没什么新意,也不值几个钱。后来她渐渐长大了,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也确实没输过。
  这种赛马大会以前是大将军举办的,后来延续成为了一种传统。
  不但可以娱兵,令他们得以再训练之余稍事放松,更是可以通过这样的盛会,从中淘出一些马术精湛的金子,优秀者可予以破格提拔。
  三年在外征战,元清濯已有几届未能参与了,不知五陵少年们可有长进。
  来重温一下被敬武公主统治着比赛的恐惧吧。
  这次大将军麾下的十八名战功赫赫的副手也来此共襄盛举,坐镇军中。
  参赛的除了元清濯以外,大多是投身军中还没名字的新人,还有少部分,则是爱凑热闹对自己的马术心里没点数的贵族少年。
  但是这一次,真正引起台上台下轰动之人并不是公主。
  而是素日足不出户的国师。
  “这是姜偃?我第一次见……”
  一名手执月杖才从毬场热身下来的贵族少年喃喃道。
  再看公主,浅绿修身短打,发垂长尾,不盈一握的小蛮腰间束着一条蝴蝶装饰的银链子,行动起来蝴蝶左摇右曳,银链子叮叮当当作响,少女感十足。公主一向骄傲蛮横,此际跟着姜偃一步步走上台,步履轻盈,神态也是娇憨无比,看直了不少人的双眼。
  姜偃则一袭雪白道袍,犹如九重天堕入尘世,仙姿玉貌,不似凡人。
  那少年不禁喃喃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等了这么久,都没等到公主来撩我了……”
  照这样看,公主当然是看不上他的。
  元清濯将姜偃送上台,带他见大将军项煊。
  “项伯伯,我的人押给你了,”她嫣然一笑,“等我赢了就来赎他,你可要好生看着我的人。”
  项煊与身旁的裨将见她这么不矜持,不禁都哈哈大笑,笑罢项煊道:“你放心去吧,国师大人在这儿,谁敢动他。”
  元清濯心满意足,点了点头,回头对姜偃笑道:“先生,你就在这儿坐着,等我凯旋,大雁拿来赎你。”
  姜偃不能说什么,左右是被诓骗而来的。
  元清濯握住他手,在他的虎口轻捏了一下,按下腰间的银刀,转身朝台下走去。
  浅绿色的如春天的柳条抽枝般的倩影迈步下了台,翻身上马,背影笔挺如剑。
  她的功夫是项煊一手所教,他自然清楚公主殿下的本领,并不担心她此去会吃亏,转眸看向姜偃,笑道:“国师请上座。”
  姜偃承情,谢过项煊。
  落座之后,项煊的 * 目光依旧停留在他身上,不曾移开,姜偃略感不适,转面看向他:“大将军有何指教?”
  项煊才意识到失态,立即致歉:“抱歉,项某是见国师大人有几分面善,如见故人。一时失态了,国师海涵。”
  姜偃不答话,左右的十八裨将都感到万分讶异,纷纷不约而同地看向这位大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师。
  听说过姜偃拜在老国师门下只有几年,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已青出于蓝,只是其人比老国师更神秘,在公主对他“下手”以前,他很少出听泉府。因此今日以前,连同项煊在内他们都没有见过姜偃的庐山真面目。
  今日一见,大令人惊诧。
  果然是郎绝独艳,平生所见,无可望其项背之人。
  项煊皱起了眉。
  是真的像,太像了。皮相至气韵,无一不合。
  他几乎立刻就要问出唐突的话语,但这时,锣鼓声猛然敲响,项煊惊得回神。
  赛马大会已经正式开始了。
  项煊的话已经涌倒了嘴边,但已无法说出,微笑换了一句:“听说国师占卜第一,不知道可能算出,今次谁会获胜?”
  既无龟甲,如何能占卜?
  老项这分明是为难人,他身旁一个裨将看不下去了,提醒姜偃不跳这个坑,朗声道:“达尔單今日也混在参赛的人里头,这人是草原来的赛马勇士,悍猛无敌,当初就是他一马当先,带着老项的兵马杀入敌阵,活捉了北胡单于的亲弟弟。他的马是陛下赏赐的上等千里马,比公主的还要好,你看他样子就知道他不可能输。”
  说着朝马厩那边一指。
  姜偃顺着他目光望去。
  马厩里停着一匹膘肥体壮的黑鬃烈马,高大神骏,四蹄健硕,看起来威猛不凡,比长公主的马还要足足高一个头。单衣裸裎上身的黑皮壮汉,正弯腰给马儿喂水。那壮汉生得虎背熊腰,皮肤油光水滑,胸毛浓密如发,一个人约有长公主两三个粗,看起来是个劲敌。
  他若赢了,公主自然得不了大雁。
  公主没有了大雁,也不会拿他出风头。
  姜偃应该寄希望于他能赢。
  那说话的裨将不禁道:“国师认为他不会赢吗?”
  姜偃收回目光,微笑。
  “老马亦有失前蹄的时候,也许他今日会摔马。”


第26章 定情信物
  项煊抚须含笑:“达尔單从会走路就会骑马; 在马背上勇猛无敌,他又怎么会摔马呢。国师大人且看着吧。”
  姜偃朝他微微点头一礼,并不再分辨任何。
  饮马的达尔單收了工,拿毛刷子上上下下给心爱的宝驹擦洗起来; 洗得马毛和他人一样油光水滑的; 在清朗的日头底下; 鬃毛尾巴一甩便是一道道五颜六色的虹。
  长公主一人当先停在了赛道上。她腰间的银链子铮铮作响; 声音宛如铃铛般悦耳动听。
  驱马而来的锦裘华履的少年; 几乎个个不敢逼视。
  过不多久,达尔單牵着那匹湿漉漉的直打响 * 鼻的宝马迈上赛场。
  元清濯终于无法不注意道他和他的那匹马。
  达尔單双臂孔武有力,腹部肌肉鼓鼓的大坨大坨地挤成几团; 可以说是浑身令人发怵的疙瘩肉; 只见他目光炯炯; 脚步稳健; 元清濯的目光跟随着达尔單寸步不离地挪动——这人是今天唯一的狠角色。
  她可以不把众少年放在眼里,但这个人一出来; 她就知道,今日必须拿出全力,不可再轻敌了。
  不得不说达尔單的气场过于强大; 当他牵着马走入赛场中时; 左右两侧都为他让道出来。他走得随心所欲,宛如横行。
  最后,达尔單和他的那匹神采烨然的千里马停在了公主边上; 达尔單翻身上马。
  马儿承重极好; 纹丝不动。
  元清濯悄悄横了一截小臂过去,与达尔單的臂膀一比,只觉自己和达尔單的对抗; 犹如胳膊之于大腿。硬拧,大概是拧不过的。
  元清濯回望过去,高台之上,项煊伯父和几个叔伯似乎在交头接耳,唯独姜偃一人坐得端凝,仿佛也在瞩目自己。
  她一咬牙,自己已经在姜郎跟前夸下了海口,不赢怎么能行?那双大雁,她是志在必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过是区区一个达尔單,就算是十个,也阻挡不住她赢得赛马的决心。
  鸣锣声起,一声。
  这是让所有人做好准备。
  参赛之人纷纷跃上马背。
  此次赛事,只要沿山路跑过一圈率先抵达终点者获胜,规则极其简单。
  沿途都有人把守赛道,意图抄近道的罚红牌下场,并要以军规论处,接受惩罚。
  鸣锣再两声。
  参赛人员全部拉开马镫,俯低身体,执马鞭的手扬起,严阵以待。
  鸣锣复重锤一声。
  拦在跟前的红绳应声被剪断。
  所有马匹一声尖锐嘶鸣,载着主人冲出了起点。
  一阵坼裂山路的轰鸣声嘈乱无章地响起。
  不一会,连最慢的骑手也消失在了面前。
  人潮汹涌远去了。
  高台上的人愈发地无聊,有的人已经摩拳擦掌想要下赌注了。
  “长公主的本事虽然是大将军教出来的,但达尔單是草原好手,我还是押达尔單获胜。”
  “你这话说的,岂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将军还在这儿呢,再怎么说也不能拂大将军和长公主的面子,我还是押公主。不改。”
  其余几人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睨着他,似乎在笑话。
  项煊扭过头,问姜偃:“国师大人以为如何?”
  姜偃沉静地回眸,一瞬之间,原本还在争执不休的几位副将们也住了口。
  他们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流动似乎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国师的身上,他们似乎察觉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场——神棍的气场。
  传闻这姜偃能上通天音,代表神明与凡人对话,传达神的旨意,传得极是邪乎儿。
  他们这些行军打仗的大老粗,杀敌如恐不胜,见过无数凡人血肉之躯在面前倒下,自己的危亡亦不过在毫厘之间 * 。对于鬼神之事,他们心存敬畏,但说实在的,真不会信。
  如果能令高高在上的国师出糗,嘴头蹦出一句不符合“天音”的话,那算是不虚此行,真正赚到了。
  姜偃谦谦有礼,“我所言未必尽能成真。”
  顿了一下,他清沉如柳下泉水的嗓音再度响起:“但我仍旧以为,公主会赢。”
  马赛上每一程都有人监督与跟踪,少顷,一名背插红羽的探底斥候回来,遥遥报道:“暂是达尔單领先,公主紧随其后!”
  此言一出,原本对姜偃的推测感到意外的人,愈发坚信了自己的想法。
  其中一个副将不禁打趣道:“恐怕国师大人今日是盼着公主殿下赢,把气运都押在了她身上。大家都听见公主说了,方才公主说,她要是赢了双雁,就赠予国师大人!”
  立刻有人附和:“大雁最是专情忠贞,按民间习俗,这嫁娶可少不了大雁……”
  有人面面相觑了然于心,古怪地桀桀笑出声。
  项煊心头也奇怪,见姜偃不理会谈笑,面容肃然,诧异询问:“国师还押公主赢么?”
  姜偃道:“不改。落子无悔。”
  既如此说,项煊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也许国师这是本着对长公主殿下的信任吧。
  斥候接二连三地传回来消息,皆是达尔單领先。
  起初还报一句公主紧随其后,到后来便没报了。
  约莫达尔單已遥遥领先。
  不觉赛程已经过半。
  这次赛马,基本已尘埃落定,达尔單夺得魁首已经板上钉钉的事了。
  可是看国师大人,丝毫不肯松口,泰山屹立般地硬撑着,不禁佩服。
  虽然没有立下赌注,但姜偃若是出了错,于他的名声可是大大地有妨碍。
  哪怕他们这些人都守口如瓶。毕竟,他适才所说的话不止他们听去了。
  人们总是很乐意将一个被神化的人拉下神坛的。
  项煊侧目多看了几眼姜偃,试图从他身上寻找故人的影子。
  恍惚已是二十多年,天人永隔。
  三年前他身在漠北,转战疆场,不知故人满门罹难,故人之子从柳州万里迢迢只身赶往梁都为苏氏满门鸣冤。可他人在千里之外也是鞭长莫及,何况待他终于得以知晓时,却已然为时过晚。
  此事成为了他一大遗恨。
  姜偃仍能感觉到项煊对自己的注目。从之前一直到现在,实在令人不适。
  “大将军可是有话想对在下说。”
  项煊摇头,但很快又改了主意:“是有一件。不知道,国师年庚几何,是何时拜在老国师门下……”
  姜偃微微攒眉。
  这时,远处俨然如同大雾弥散,风尘漫卷,飞沙走石,一串清晰至极的马蹄声犹如刀枪重鸣轰进人的耳鼓。
  看来这就是此次比赛的魁首了。
  台上台下众人都凝睛盯着那模糊的身影由远及近而来。
  比身影更先泄露天机的,是一串清脆的撞击音,仿佛一根绳上晃着无数纤巧无比的铃铛,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是长 * 公主!
  长公主居然赢了达尔單!
  项煊嘴唇上的胡须耸然,十八号副将也全部抬起了头朝烟尘四卷的那头望去。
  一道纤细的身影破雾踏风而来,身后犹如洒落着无数金砾,她一马当先,如千里快哉风,疾驰而来,及至终点,浅绿的身影跃下马背,飞快地奔到台下的奖台,领走了属于自己的战利品。
  双雁还只刚刚长成,如胶似漆地在笼中缠绵着,脖颈蜷曲修长,背羽浓密,呈流线型灰褐色,腹羽雪白无暇,两只一般大小,伶俐漂亮极了。元清濯自是很喜欢。
  而且这本来就是她赢得的战利品,元清濯拎着大雁鸟笼仰面,笑靥如花地朝着高台上摇了摇,一张扑了灰尘的花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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