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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病娇皇子火葬场实录-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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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声回完这句,她垂着脑袋抬步准备绕过慕明韶离开。
  却被他握住小臂; 拉入怀中。
  他将她紧紧扣在怀中。
  她正想推他,却被人不管不顾地俯下身,强堵住了唇。
  这么多回,她照旧喘不过气,等人直起身子; 才得片刻喘息之机。
  她心底有些气了,拼了一身的力气将人推开,又立刻后退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轻喘着气抬眸瞪了眼人,断断续续的声儿都不由扬了几分。
  “你……你这般,不怕我将你辞了吗?”
  留下这人,她是真怕他流落街头,哪日死了。
  可若是他这样轻浮,那他流落街头也是活该。
  谢依依紧咬着贝齿一连退了几步避开他。
  “我留在这,也是碍了依依的眼。”
  慕明韶半眯了眸子,淡然回她,仿佛刚才之事并不是他做的一般,忽地松了束缚住她腰肢的手,转身去木桌上取了那副画。
  谢依依望着却呆愣住了。
  顾不得再生气,立在原地侧过身子,轻声问了句:“你要如何?”
  眼前之人语调甚为平静地回她:“离开。”
  他将画像卷起,收好。
  转过眼眸,唇角扬起的是一抹苦笑。
  “我其实,一丁点儿也不希望依依可怜我。”
  谢依依闻言,心头一顿。
  他自然是不希望旁人可怜的,否则,受了慕明朝的好处也是一样的。
  亦或是旁人,也一样。
  如他之前说的,他这副样貌,若是放下矜持,定然不会过得太差。
  可他只肯受她的恩惠。
  自然是因,还对她抱着期待。
  可她…不可能回应慕明韶的期待。
  “不管你了。”
  她与慕明韶那双幽潭的凤眸紧紧对视,一字一句回他:
  “这件事,我不可能妥协。”
  眼睁睁看着这人流落街头饿死,她做不到。
  但她,也实在不必委屈了自己。
  慕明韶未祈求她留他下去,只是那眸中的迷恋灼的她身子有些热。
  最后,到底是她先垂下了眸子。
  慕明韶缓步走到她身前半步之遥处站好。
  “今日的离别之礼,我很喜欢。”
  他沉声说罢,飞速地划过谢依依双唇,几乎不带丝毫犹豫,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谢依依反应过来,微睁了眸子转过头。
  慕明韶出门,竟只带了幅她的画像。
  她提前发的银两,还静静躺在桌上的荷包内呢。
  以这人的性子,定然也不会沿街乞讨。
  脑中似乎飘过一阵因灾疫而惹得尸横遍野的情景。
  她心底,还是慌了,急匆匆走到门边唤住了刚跨过门槛的人。
  “你在医馆,不也能日日瞧见我吗?这般……还不够吗?”
  她双手在胸前绞成一团。
  说这话时,她心底其实有些虚。
  凭何旁人就因能日日瞧见她,而觉得人生圆满了。
  果真,慕明韶对她长叹了一声气。
  “依依知道,我所求并非仅仅这事。”
  她缓缓垂下眼眸,“我现在不想改主意,但往后…兴许……”
  已是退了一步,可慕明韶显然不准备受她这份好意。
  她听着他自嘲轻笑。
  “依依兴许不知,这样留下,于我,日夜都是折磨。”
  若是看不到丁点儿希望,他留下的确无用。
  “等你受不住了再说…如今我还未与兄长说清楚,不能让他瞧见你。”
  谢依依绷紧了唇,抬眸看着他,缓声道:
  “况且…过几日是我祖母祭日,我要去明金寺祭拜,你……你若因我出了事……”
  “祖母在地下,想必过得不会好。”
  闻声,慕明韶瞥过了眸子,望向小院中的海棠。
  谢依依微踮起脚,想看他神色,却被他忽然回眸,撞了个正着。
  而后,听他轻声询问。
  “到时,我能与依依一道去吗?”
  如此,是不会离开了。
  她心底松了口气。
  只是袖中的双手也紧紧攥成拳,心中暗自告诫,这是最后一回。
  原先她想让他留下看门,话到唇边,没吐出来。
  只对着人微微颔首。
  不过去趟寺庙罢了。
  也好让这人静静心,别再…总想着那些事。
  她缓缓吐了口气,再望向人,缓缓又道:“之后我可以让你如府中那两个侍卫一般伺候着,从府内到医馆,但你不可…绝不可逾越半分。”
  慕明韶正倚在门框上,见她这般反应,勾了勾唇。
  他的依依,如今还真是警惕。
  谢依依没看懂他笑意为何,似是因她给出的那点儿希望。
  可她根本就是胡乱编造。
  心底不由生出几分焦躁。
  她根本不曾想过,以后该如何,只想了现在能这般糊弄过去。
  “我走了,明日你将食盒清洗好交与红玉吧。”
  低声说完,她准备越过人离开。
  还未踏过门槛,又被人握住了小臂。
  慕明韶面色柔缓,“依依一心念着带食盒给我,想必晚宴并未吃好。”
  她脑子里一直想乱七八糟的事,的确没吃好。
  可她回了谢府,也能让后厨之人起身,重新为她准备饭菜。
  慕明韶抬手,将要触到她脸颊时,又立刻收回。
  “依依平日来医馆都覆了层面纱,我亦想仔细瞧瞧依依的脸。”
  他闻声说着,缓缓摊开了手中画像。
  一笔一划皆可看出绘画之人的用心。
  只是,画像上那人的五官却没有添上。
  谢依依脸色沉了沉,没应他。
  慕明韶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何模样,这般,也太刻意了。
  她敛了眸子就要谢绝。
  话音抵在齿间未出,慕明韶又极为轻柔地补了句:
  “只是稍稍看一会儿。”
  他说着,未做停留,将画像放好。
  谢依依抿了抿唇,还是折回那张小桌边坐下了。
  眼前这人,这些日子来其实都表现得格外体贴。
  今日尤甚。
  不光知晓她喜爱吃什么,还特意挑了鱼刺将鱼肉送到她盘中,待她搁下筷子,又倒了杯清茶递到她手边。
  而他自个儿还什么都没吃。
  令她不由脸色微热。
  “你别这样……”
  她有些后悔将人留下,如此下去,说不准哪日就会心软。
  其实今日就已是。
  她是真有些忧心这人丢了性命。
  偏偏与那忧心相对的,她没法子全然信了慕明韶。
  慕明韶单手支着腮,灼热目光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依依以往也是受人伺候的小姐,有何不习惯的?”
  他是明知故问。
  谢依依如何也不可能习惯他这样的对待。
  他视线越过桌沿,都能清晰瞧见谢依依在桌下胡乱绞着的手指。
  最初相识之时,谢依依也为他挑过鱼刺,而后目光紧盯着他,葱白手指在桌上紧握成拳。
  可惜,他记不清自己是何反应了。
  他直起身子,走到谢依依身侧,搭在她瘦削肩膀,缓缓俯下身子,又急急附到她耳畔,嗓音轻柔。
  “事无巨细,我定然都能伺候好依依。”
  “我饱了…马车在外亦等久了……”
  谢依依惊了一跳,猛然松了被她揪出一团褶皱的纱裙,起身快步朝外走去。
  她疯了,她定是疯了。
  坐入马车,她都未喘过气来。
  刚才慕明韶贴在她耳畔说那些话时,灼热气息洒到她面上。
  她竟是,险些应下了。
  如今她兄长是羽林卫将军,对慕明韶再不必有丝毫忌惮,大可以和他说得一般,将他带入府中。
  甚至,连个名分也不给他,往后她再相中哪家男儿,依着她兄长现在的地位,她依旧能风风光光嫁出去。
  可只要对上慕明韶那双墨色幽潭般的眸子,她就不敢了。
  她信不过自己,迟早有一日会陷在那人的浓得化不开的柔情之中。
  她抚上胸口,呼吸渐渐平缓,而后抹去了眼角的湿润。
  如今的她,仿若惊弓之鸟,知晓了慕明韶的伪装,再瞧见那人的温情,便不敢再信。
  唯一庆幸的是,谢凌川真如他说的那样,要给她时间好好思考,没再追问她和慕明韶的事。
  第二日清晨,她再去医馆,昨日一切都仿佛是场梦境。
  慕明韶老老实实待在后院。
  等着午时她去后院歇息,才替她倒了杯清茶。
  反倒是她,一直忆着昨日的事情,有些拘谨,端起茶盏的动作都添了几分僵硬。
  “依依。”
  他在她身侧轻轻唤她。
  “我正在向红玉打探依依的喜好,想必,以现在的诚心,用不了多少时日,便能将依依喜好及厌恶悉数记于心中。”
  他是在为日后跟着去府中伺候她做准备。
  谢依依掌心微颤,连忙将手中茶盏搁在了桌上。
  她突然有些厌恶自个儿的心软。
  当初祖母说她心善,定是有佛缘的,这会儿,全成了累赘。
  可她,到底改不了自己本性。
  这般惊慌的反应全落在了慕明韶眼里。
  他半眯起凤眸。
  哪怕心底知晓,这会儿慢慢一步步往前走,才是最稳的法子,但望着谢依依素净白皙的脸上懊恼的神情,终是没忍住,问了句:
  “若是街道上的乞丐,向依依乞求怜悯,依依应当不会同意吧?”
  谢依依内心的纠结,他昨日就已察觉。
  昨日哪怕他真离开了,依旧能寻得借口回来。
  可谢依依却主动唤停了他。
  “我不认识那些乞丐。”
  掌心不再发颤,谢依依握起茶盏抿了口茶,润过干涩的嗓子以后,才轻声回了他。
  他收回落在谢依依脸上的目光,重新为她添满茶水,却依旧未死心。
  “那便换个人说。”
  “同样有个依依认识,也同样迷恋着依依的人。”
  “若是风无珩哪日走投无路,流浪街头,依依会收留他吗?”
  她不会。
  心底猛然窜出一句。
  谢依依心里彻底慌了。
  她再去握茶盏,却因握住杯身,而被烫了指腹,仓惶缩回了手。
  看出她动作的慌乱,慕明韶捏着茶壶提手的手紧了紧,指尖捏出一层毫无血色的白。
  “依依会吗?”
  他又问了一声。
  “若是认识的,自然会。”
  谢依依胡乱答他一句,站直了身,径直朝里间绕去。
  她想快些睡个午觉,将这些事抛却脑后。
  慕明韶却在她身后,轻声却有力地说了句“不会”。
  似是在自言自语。
  可她听见了,便不得不回首看着人,答他一句:“会。”
  她嘴硬了。
  只是她不敢细想,快步迈过屏风,将屏风拉开挡住身后人视线,堪堪解开外衫搭在架上,便将自个儿蒙进薄被中,闭上双眸,强迫自己快些睡去。
  睡着了,就不会再有这些恼她的事。
  香几上置了宁神香,心情烦躁,谢依依未花费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
  慕明韶立在屏风后,隔了层屏风,什么也望不见。
  他就这么站着望了许久,才缓缓勾起抹笑意。
  谢依依刚才那一瞬的迟疑,及那慌张的表现,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其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只是,她不承认,他便没任何法子。
  哪怕是现在,他这样的身份待在谢依依跟前,她对他可怜之余,依旧带着化不开的警惕。
  日子一日日过,他倒确信谢依依对他的警惕会点点减少,但料不准,需要多少时日。
  他眸色微暗,透过屏风间空隙,只能瞧见拉上帷幔的架子床。
  手搭上屏风间,指尖紧了紧,最后还是转身走没了人影。
  午后,谢依依再起身时,屋内还透着几分清爽。
  她心底愈发复杂。
  便是在谢府,小厮亦会想着偷懒。
  慕明韶却是勤快,真将自己当成了个兢兢业业的下人。
  他兴许真是一无所有了。
  心底胡乱思索着。
  最后她仍是披了外衫,理好发髻,踱步出了后院。
  大堂依旧冷清,只是角落处置了把交椅,有人懒散倚在上面,旁边两个小丫鬟正持蒲扇替那人扇风。
  她走近了瞧,才发现是昨日晚宴的主角,秦婉。
  听见她脚步声,秦婉慢慢睁开半阖的眸子,任一旁小丫鬟搭着她手腕起身。
  “听说依依在后院歇息,想必是替人看病累着了,婉姐姐便没好意思去惊扰你。”
  这样说,倒让谢依依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她这几日实在清闲得过分。
  不过既已让人等着了,她也没否认,只轻声问道:
  “婉姐姐今日是来看病的?”
  “倒不是,依依可别这样咒我。”
  秦婉轻笑,打趣了声,又忽地提起昨日之事,“昨日依依怎离开地那样仓促?让我替你备好食盒,我还当你只是想多带份回去呢。”
  谢依依愣了下,看了眼正在柜台前整理药材的红玉,红着耳根子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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