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皇叔貌美-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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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定神,池鱼点头接过东西:“我知道了。”
这么多年来,沈弃淮与她的恩恩怨怨。已经说不清楚了,但好歹相识一场,爱过也恨过,他若是要死,她怎么都该去送,就像他也曾经想踏进她的灵堂,为她守灵一样。
安宁城硝烟四起,城墙多处坍塌,城中叛军已经西逃,南稚带大军往西追,宁池鱼却是跟着锦囊的指示往东边山上走。
阴暗的冬天,风吹得刺骨,池鱼爬上山腰,跟着地图就找到了一个断桥。
沈弃淮坐在断桥上,哼着小曲儿。
没错,没有兵败的痛苦,也没有要逃的慌张,沈弃淮就这样坐在万丈悬崖之上的断桥边缘。愉快地哼着小曲儿。
有那么一瞬间宁池鱼觉得他疯了,站在草丛里看了他许久,猜不透这人在做什么。
“既然来了,不如陪我来看看这风光?”沈弃淮回过头来,眼神直直地落在她身上:“池鱼,你还怕高吗?”
微微一惊,宁池鱼下意识地后退:“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你身上有药香。”沈弃淮勾唇:“而且你的脚步声,我听得出来。”
他穿着一袭满是鲜血的盔甲,袍子破了,有血从衣裳里浸透出来,看起来受了很严重的伤,然而他竟然都没包扎。
池鱼放松了些,正常情况下的沈弃淮她打不过,但受重伤的沈弃淮,她还是不怕的。
“我来跟你道个别。”池鱼道:“一路走好。”
沈弃淮深深地看她一眼,笑得悲凉:“你竟然能这么平静地跟我道别。”
“为什么不能呢?”池鱼微笑:“我不爱你了,也不恨你了,你我之间虽再无情谊,但也值得一声道别。”
“我就做不到。”沈弃淮摇头:“我杀你的时候恨极了你,要是看着你在火场里被烧死,我一定不会跟你道别。”
“还恨我吗?”池鱼问:“恨不恨我帮着别人对付你?”
沈弃淮低笑出声,长长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远处的天:“有什么好恨的呢?人生那么短,能爱的人本来就少,还要花力气去恨人的话,不是很可悲吗?”
他倒是想得开,池鱼抿唇,靠近了他几步:“你是想死在这里?”
“是啊,我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沈弃淮道:“与其又过上那种被人追着打的日子,不如早点死了。”
“你……”池鱼皱眉:“你以前不会这样消极。”
“是啊,我被打倒了,都会站起来,因为我背后有你。”沈弃淮眼眶红了:“可现在,你不在我背后了,我再站起来,又有什么意义?”
池鱼眯眼:“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哈哈哈。”沈弃淮道:“是死到临头才能说两句真话吧,池鱼,有句话你说得不对,你说我只是为了自己不会被欺负,但……在你‘背叛’我之前,我是爱你的。”
池鱼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上他这张脸,索性转身往回走。
“道别的话我说完了,你自己上路吧,不远送了。”
她眼眶也有点发红,人这一辈子会爱错多少人呢?很多人不是不爱了,完全是被命运捉弄了吧。
正想着,背后一阵风突然就卷了过来,池鱼一凛,一个侧身想躲开,然而动作没对方快,被人一把钳制在了怀里。
“既然舍不得我,想跟我道别,那不如陪我一起走。”沈弃淮低声道:“不然我一个人上路,多孤单啊?”
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池鱼震惊地回头看着他,反手就狠狠给了他一个手肘。
他腰腹有伤,这一记肯定吃不住,然而池鱼没想到,沈弃淮是个半只脚跨进黄泉的人了,他哪里还会因为吃痛松手?抱起她,毫不犹豫地就朝断桥冲了过去!
“不——”池鱼奋力挣扎,这人却是纵身一跃,直接从断桥上跳了下去!
失重感惊得她尖叫出声,池鱼死命打着这个人,却听得他道:“本是想一个人死了也好,但你来了,那我可就舍不得孤零零地上路了。宁池鱼,你这辈子生死都是我的人。”
话落音,两人朝着深不见底的崖渊里飞快坠去!
池鱼被风吹得说不出话,心里又气又怒,一把将这人推开,心想我要死也一个人死!
往下掉的速度越来越快,照这个样子来看,她肯定尸骨不全,摔成一滩肉泥也说不定。
死亡的恐惧从四面八方涌上来,池鱼伸手想抓住什么,茫然地抓了半晌,池鱼苦笑。
以往沈故渊总会在她要死的时候来救她,可现在,他生她的气了,她死了,他可能反而更开心吧。
_(:зゝ∠)_其实昨天是愚人节,不是我的生日,不过爱你们么么哒!你们太好了!!(*╯3╰)!!!
明天凌晨继续!
第39章 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整个人如破碎的风筝,面朝上,乌发散,衣裳被风撕扯,恍然间好像又回到了遗珠阁。这种被死亡包裹着的感觉,当真是太熟悉了。
同样熟悉的是,她看着的方向,出现了一个人。
三丈长的白发宛然如龙,一袭红袍烈烈,铺天盖地。那人衣裳上的云纹精致非常,眉眼也依旧惊人摄魄,朝她飞来的速度很快,比上一次快得多。
池鱼想,她终于出现幻觉了,能在幻觉里见他最后一面,也算没什么遗憾了。
然而,坠落的速度不知怎的就慢了下来,池鱼睁大眼,感觉四周飞速移动着的光影都变得清晰起来。她看见了悬崖边上长着的野草,草丛里开了一朵小花。也看见了旁边崖壁上长出来的树,树枝上还有一个鸟窝。
风停止了,有人修长的手指伸到她面前,将她的手拉住。
失重的感觉陡然消失,池鱼惊愕地抬眼,就看见沈故渊那似嘲非嘲的眼神,像一根刺,刺得人心里生疼。
她下意识地就挣扎了一下。
“你当真想摔死,我就成全你。”沈故渊淡淡地道:“反正你死了,我身上的债也就了了,少个?烦。”
咽了口唾沫,池鱼别开脸没看他,低声道:“多谢了,把我拉上去吧。”
上头的人一声冷哼,接着四周一晃,她瞬间就站在了悬崖上的断桥边。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的很棒,池鱼挣开了沈故渊的手,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心有余悸。
沈故渊不耐烦地道:“还有人千里迢迢赶着过来送死的?”
池鱼没应他,裹了裹衣裳,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腿上有力气了,起身就走。
“喂!”竟然被她给漠视了,沈故渊很是不爽,低斥道:“你聋了还是哑了?”
池鱼一顿,没回头,低声道:“我来送送故人,没什么不对。”
“没什么不对?”心里无名火起,沈故渊道:“你要是没什么不对,怎么就又要死了。还得我来救?”
他一头白发没有恢复原状,还是三丈长,但长而不乱,如瀑布似的从断桥边垂了下去,云纹宽袖红袍拢在身上,衣摆也很是宽大。旁边有枯叶落下来,从他恼怒的眉眼间飘落悬崖,美得像一幅画。
然而,宁池鱼连看画的心情也没有,沉声道:“你大可以不救。”
一句话把沈故渊噎得心口一沉,眼里黑气顿生:“不救?你是在怪我多管闲事?”
“我没有怪你。”池鱼道:“只不过你救我不是为了我,而是有你自己的目的,是你自己的选择。那又何必说得像我欠了你一条命似的?”
沈故渊一愣,皱眉:“郑嬷嬷告诉你的?”
“没有。”她才不会出卖嬷嬷,撇撇嘴,随口就道:“你当初自己说的,要报答你,就找个人成亲。如今想想,你是个妖怪,要求又这么特殊,要不是在我身上有目的,那还能是什么?”
沈故渊语塞,皱眉盯着她的背影。
才几日不见,宁池鱼怎么就变得这么冰冷了?一点也没有以前的温暖柔软,像只凶狠的猫,爪子全露了出来。
或许本性就是如此吧,毕竟是为了得到他不择手段的女子,也不是只纯良无害的小白兔。
“既然这样说开了,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沈故渊冷声道:“你如今这样子……想再嫁人,怕是难了。”
疼痛至极的感觉好像又席卷了回来,池鱼回想起那个黑暗的晚上,白了脸,捏紧了拳头道:“不用你担心,我自己有办法。”
师父不叫了。连尊称也不用了?沈故渊不悦地皱眉,看着她抬步继续往前走,冷哼一声。
池鱼听见了他的冷哼,心里沉得厉害,眼眶也忍不住有点发红。
有什么比被所爱之人看不起更惨的事情呢?
然而,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总不能连尊严也不剩。挺直腰杆,她气势十足地往山下走,从背后看的话,看不出她丝毫狼狈。
池鱼突然就明白了黎知晚为什么总是像戴着一副面具,因为把心给别人看了,还被人随意践踏的话,真的是一件非常狼狈的事情。那倒不说,逢人尽说三分话,再不全抛一片心。
山上的风很大,吹得人衣袍飞扬,满面冰霜。沈故渊安静地坐在断桥边。良久,才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慢慢往山下走。
叶凛城醒来的时候,宁池鱼已经回到京城坐在他床边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这个姑娘好生清冷,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眼睛很好看,却也像铺了一层霜。
“你醒了?”她道:“带银子了吗?”
叶凛城呆呆地摸了身上的荷包给她,继续盯着她的脸看。
宁池鱼打开荷包,数了数碎银,拿了三两出去递给小二,然后回来看着他道:“这是你的住宿和药钱,我养不起男人,所以你得自己来。”
撑起半个身子,叶凛城好笑地看着她:“你这态度,我是该感谢你救了我命呢,还是该说你没人情味儿?”
池鱼看他一眼:“随意。”
哈哈大笑,叶凛城拍得床板哐哐作响:“我就喜欢你这副不爱搭理我的样子!”
神经病。
池鱼起身,顺手把旁边的一卷东西扔给他:“你的,拿走。”
看见那东西,叶凛城脸色一变,连忙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戒备地看着池鱼:“你没看?”
“我看这个做什么?”池鱼道:“你冒着性命偷来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趟浑水我可不淌,告辞。”
“哎哎哎!”叶凛城连忙喊住她,捂着腰道:“我身上还有重伤,出城很难,你要是帮我个忙,把我送出去,我给你一百两。”
池鱼脚步一顿,皱眉回头看着他:“你把我当什么人?”
“缺钱的人啊!”叶凛城吊儿郎当地晃着自己的钱包:“你难道不缺吗?一个女儿家孤身在外,住这么偏僻的客栈,想必无依无靠。女子找营生可不好找,一百两足够你安安稳稳过几年了,只用帮我一个小忙。”
这样的买卖,谁不愿意做?
然而池鱼却冷笑:“你当我傻吗?要是一个小忙,哪里值得你出一百两?”
叶凛城一噎,继而懊恼地道:“怎么办?好像不太好忽悠啊,姑娘,你混哪条道上的?”
池鱼扭头就走。
“哎哎——”背后的声音被门给关住,池鱼回去自己的厢房,想认真考虑一下要嫁给谁的问题。
沈故渊说得没错,如今这世道,非处子之身的姑娘,哪里能嫁得人?就算有人愿意娶她,她也会觉得无地自容,所以,最快成一段姻缘的法子是什么呢?
找人假拜堂!
假拜堂的话,高门大户肯定不考虑,毕竟那些地方,拜了堂就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最好就花钱找个人,随随便便拜堂交差。等她和沈故渊之间的恩怨了了,就与人和离,自己去浪迹江湖。
那么,要出多少钱才能找个人拜堂?池鱼打开自己的荷包看了看。先前当郡主的月钱一月是十两,她存了很多年,但是给沈弃淮买生辰贺礼的时候,她向来很大方,所以现在荷包里,也就五六十两银子剩余,自己吃饭都是个问题。
沉默许久,池鱼起身,推开了隔壁客房的门。
正挣扎着准备离开这里的叶凛城被她吓了一跳,动作一猛就扯着了伤口,疼得他“哎哟”一声,愤怒地道:“你就不能敲个门?”
池鱼一愣,立马转身出去,将门“呯”地关上。
叶凛城正想爆粗,却又听得门被人敲响:“我可以进来吗?”
“……”心情复杂地看着那扇门,叶凛城摆手:“你想进来就进来吧。”
池鱼推门进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问他:“你刚刚说的话还算数吗?”
“算。”叶凛城挑眉:“你改主意了?”
“嗯,我需要银子。”池鱼伸手:“先付一半。”
哭笑不得,叶凛城大方地拿了五十两银票给她,然后朝她伸手:“来扶我一把。”
“男女授受不亲,我让小二来帮个忙。”池鱼道:“我去准备马车。”
还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