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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烈烈幽云-第99章

小说: 烈烈幽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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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九曜就曾经是这样的女人,她悄无声息的来到上雍,在这座声名鹊起的妓院跳出天下闻名的祀舞,如高山之雪一般清冷到寂寞,哀伤到极致,又在某一夜忽然消失,只留下了许多传说。
  与她不同的是,姜天心的态度可谓嚣张到极致。
  仁帝沉迷道教,可是杜绝私庙。姜天心却胆敢在皇城耳目众多之下大兴私庙,这个消息几乎在一年之内席卷皇城。任谁看到都要说一句…
  “太嚣张了吧!”崔恕有些兴奋的看着人影攒动的人头摸摸下巴:“我还以为小姜让我看的绝世美女是哪个,原来是她自己的姐姐,诶呦,王婆卖瓜,她倒是会兜售。”
  李伏虎笑眼眯了眯:“你这小子一大早上把我们全拽过来,就是为了跑过来看别人跳舞?”
  崔恕猥琐的嘿嘿直笑:“一听说姓姜的巫女我就兴奋得很,更何况今天能看到姜女罗谢幕的舞姿,从此以后这位大美人就要淡出视野啦。”他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见到申屠苍梧的身影,不由得皱了皱眉:“申屠大人也太不合群啦,整天都不见人影。”
  李伏虎呵呵一笑,眸子变得有些锐利起来,那个人近来的动作频繁了起来…
  千秋岁永远光辉灿烂的五色光芒忽然间熄灭,悠悠的火光下,明台上是一位身着赤青紫三色的绝美巫女,轻纱拂面,一双眼睛却深若寒潭,冷漠无比。周身的冰冷气息在将近盛夏的时日令人惊异。指尖如天女一般滴露,变翘、翻莲,随后若天上之云般抚云、映水,伸展的双臂若流风回雪,勾勒出轻盈流利的弧度,整个人好似空谷间一朵寂寞生长的绝世莲花,在短暂的开放后便迎来了谢幕。
  萤火忽然黯淡,冷艳的美人的身影缓缓的消失,只留下了众人的惊叹声与无限的遐想。
  随之而来的是渐渐亮起来的是五光十色的耀眼光芒,拱卫着另一位绝世美人的缓缓入场。手中的玫瑰在朱唇旁尚沾有露水,所带来的是完全不同的诱惑与堕落。美艳的巫女雪肤乌发,狐媚的桃花眼勾勒出挑逗高傲的弧度,头上的玄鸟天冠高傲的凌驾众生之上,流连的流苏与玉坠发出清灵的声音。美人手间的扇子绕出流转的弧度,一瞬间如利刃般射向廊间。那扇子亦被覆戴着透额罗美人的芊芊玉手一掌随顺与指尖,两人四目相对,双双勾起嘴角。
  巫女在男男女女的惊诧声中旋转着,红拂盗盒的拂云手化作天女散花的映水指,断桥的泛波推波为垂绦,这似乎已经不是一场来源于上古的祭祀,而是一场令人炫目的舞蹈表演。鼓声骤然激烈,姜家的女神手持青剑降妖除魔的形象毕现,她容貌美艳,神态中却也有着慈悲众生、睥睨天下的复杂情感,而一生情劫无数,为人为神,终于归于尘土。
  而后那天外飞盾,巫女似乎化为了一位英勇雄姿的姜太公,手持打神鞭与封神榜,受上天诰命建立不世功业。她的姿态更加神姿英发,指导者周王室的神将勇往直前。
  风卷残云后是百般惫懒,姜家的后代们一代一代的传承者已经被人忘却的舞姿。变徵之声忽然结束,悲戚的乐声夹杂着狂放热烈的西塞胡曲,丝毫不是软红柳绿。夹杂着中原的柔媚与是热烈而奔放的异域情调,斜飞的石榴红晕妆映照出巫女的不羁与傲然,而在热烈的舞姿中归于终止。
  巫女深深一拜,眼中幽深无比:“多年前,我的族人姜九曜用她的舞姿征服了上雍。今日,姜天心还要压她一头!我姜氏祖先乃太公望,文成武德,泽被后世。在场的姜氏族人听着,姜家之威,亘古永存!”
  黑衣人们并未发出半点声音,他们就像惊蛰时节的哲虫般,在黑暗的暗处观察者人世间的一举一动,而冷漠的疏于回应。但是,姜氏族人在四面八方的黯淡角落纷纷将手中的玉佩扔到巫女面前,这已经是无声的默许。
  灵均轻巧的玩弄着手中的扇子,想着刚才与天心对视的眼神。
  充满侵略性的、有预谋的眼神,颇带讽刺而扬起的嘴角,那正是天心的性格。
  灵均心中有一股寒意慢慢升起。天心将姜氏的私祀闹得人尽皆知,这怕是一把双刃剑。姜家的人在乱世大战后,已经龟缩在蛋壳中,就像这些悄然而至又悄然离开的黑衣人一般。自己已经过于突出,天心这样一闹,怕是…
  女罗在一旁淡淡的看她:“我曾经和你说过,家族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东西,等你真正的粉墨登场,你就知道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灵均看看楼下无光无限的天心,心中暗暗敬佩,天心不仅不蠢还很聪明,这样的结局是她早已经料到甚至自己所需要的。她始终执着于姜家的回归,借此花边俚语来壮大自己的声势。
  她沿着镶金璞玉的回廊,指尖轻轻抚摸着。自己与天心有言在先,彼此之间互为表里,但是仍旧是相互利用居多。自己曾经问过天心,若是此事声势浩大被朝廷所知,后果必定不堪设想,自己被牵连还是其次,可是蛰伏的姜家族人又会如何?
  “你是个女士子,我不是。你曾经帮过我,我也卖过利益给你,这便是你承担风险的时候了。”天心那时目光烁烁,似乎带着莫名的野心:“灵均,龙生九子,个个法力高强。囚牛居长,喜音乐又不爱杀伐,睚眦居次却嗜杀喜斗,至于霸下则只配负重做碑下龟。你以为姜家是铁板一块?呵,我不信过了这么久,他们心中的野心早已经磨灭。”
  灵均轻轻叹了口气,打开手中的折扇,上面是铁画银钩的墨迹——胜。天心这个人,实在是太渴望胜利了。她也如神秘的姜家人一样,在某一天悄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行踪不定又心思百变。
  她轻轻靠在转角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崔恕的侧脸异常的沉迷而认真,似乎已经陷入到一个未知的世界。
  糟糕了…灵均心中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预感。
  崔恕回头看她半响,忽然露出一个平日般爽朗不羁的笑意:“不用装了,你就是姜灵均,你穿着巫女服戴着透额罗我也能认出来!”
  灵均一把掀起透额罗,嘟囔着啧啧称怪:“你的眼睛似乎能看透所有女人呢。”
  崔恕眼神熠熠的上下打量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意:“这就对了!平日里总是故意将官服穿的又丑又大,还没事儿把脸遮起来,只有这时候能看到真正的你啊。”
  灵均淡淡吐出一口浊气,这千秋岁此时人影鼓噪,着实令人焦躁不安:“女人的美貌是天赐之宝,女官的美貌则是牛溲马勃,都是无用之物罢了。”
  崔恕转过脸去深深看着楼下的放纵的美人:“真美。”
  灵均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看着他灼灼的侧颜:“她不是个能够轻易征服的女人,沾上带毒的花可不美了,我仅仅是请你来欣赏她的美貌。”
  崔恕潇洒的转过身去大笑:“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蓝天野老爷子的太公望太经典了,从小看到大都不会腻哎

☆、敌意

  灵均在一片喧嚣声中越走越远,今日的千秋岁真可谓多年来的第一盛会。她在那些喑哑的雅间缝隙中看到了太多熟悉的身影,甚至是左淳夏这样隐居避世之人。
  她脸颊的面纱尚不及带上,转角后已经出现左淳夏清浅的声音:“小姜大人不必避让,我刚才已经见过你父亲了。”
  灵均躬身而出,略带几分羞赧:“我今日为迎祭祀衣着曝露,实在是不好意思见您。”
  左淳夏冰泉般的眸子露出一点笑意:“血缘是不会骗人的,小姜大人的美貌与姜天心一脉而成,我已经猜到那是姜家的后裔。”
  灵均略微垂首,眼角便发现坐在一旁的几个男人,溟龄带笑的眼睛便瞟了过来:“姜妹妹好无情呀,明明看到在下也当在下不存在。”
  灵均不冷不淡的打了个招呼,这个人心思诡秘游戏众生,怪不得同天心能搞到一起。
  溟龄长衣大袖装模作样的甩了半天,起身打着哈哈,脸颊却凑得越来越近:“我说小姜妹妹,你可不够意思,你这一身的桃花官司也太多了些,有的男人怕是脸上装模作样也要支撑不住啦,你要小心,他这个人一旦认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灵均不再给他留面子,只是长长的“哦”了一声勾起妩媚眼角:“我都和你说过多次,肺为五脏华盖,你这病痨子就别出来到这个烟熏火燎的地方找虐啦。来看天心的?她今日应酬多可是顾不得你了。”
  溟龄哈哈大笑:“你和她不愧是姊妹,说起话来总是夹枪带棒。”他淡淡抚着长袖坐下,指尖掸掉了细微的灰尘:“你以为我和她是什么关系呢,再简单不过的关系,如风马牛不相及耳。”
  左淳夏叹了口气,指了指一旁对弈的两个男子:“这是家夫许钩吾与不孝子空桑,你还尚未见过呢。”
  她的眼睛堕入一湾深潭,黑白分明的点漆双眸与熟悉的月牙白藏蓝春衫,平淡微带禁欲的唇角与冷淡的面色,许夫人的儿子竟然是她在刘复之的蝼蛄阁外惊鸿一瞥的青年!
  她尚记得那青年当时与她碰面而上,眼角眉梢半点注视都无,只是将眼睛轻轻放在自己的身上,却带着看穿一切的气度。
  许钩吾一身玄色劲装,头发规矩不乱,五官端正而气度萧然有态,许空桑若世外之人冷冽清澈,再加上清浅淡然的左淳夏,这一家子人简直不像是红尘客,倒像是那个方外的隐士。
  灵均心下有些赧然,自己已经入仕途,每日在案牍之间彼此算计,大概是失了从前那种潇洒气度,今日见了这样的一家,竟然生出许多卑微来。
  她轻声招呼,许钩吾沉稳的笑了笑,果然很令人生好感:“我可是第一次见你,不过早闻大名。”
  成熟男子的声音很有磁性,却很是温和。被这样的前辈调笑,灵均自然叹笑一声:“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声,实在是污了前辈的耳朵。”
  左淳夏冰霜般的欲面上抿嘴一笑:“不要紧的,我这不爱开口的丈夫倒是还赞了你,说自己要生个这样的女儿呢。”
  溟龄“噗嗤”一声喷出口茶:“哪还不如让你们家小桑树娶了她做个二房。反正妻贤妾美,她们姜家女人长相艳丽没有正妻命,正好齐全了。”
  灵均脸上的笑意越发深邃,温柔的直要滴出水来:“嗯,澹台兄你也是天心那一千个男人中身体最差劲的那一个,你看你病病殃殃的,怎么满足的了她…的心。”
  她微微躬身告辞,便离开了屋中。
  左淳夏压了压唇角:“澹台,你是不是同那些妓女打趣习惯了,怎么开起她的玩笑来,还要扯上空桑…她那孩子似乎不爱惹麻烦上身,你倒是总开乱腔。”
  溟龄身体一个舒展便舒舒服服躺在贵妃椅上,他望着头上炫目的飞天玄女,不由得想起天心骄傲自得的面容:“姜家的女儿生在草泽,对她们而言,这些调笑话从小听到大。她们啊…生怕自己被世人遗忘,总是不甘心沉于下僚,热爱冒险又骄纵任性,偏偏坚强的可怕。”他转过身去嘻嘻的枕着手臂:“小桑树,我可不是说假话哦,你觉得她怎么样,论美貌程度已经是顶尖了。怎么样,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左淳夏嗤笑一:“他都是孩子的爹了,这些事情就不用你定主意了。”
  灵均离了屋子半响仍旧有些心塞,澹台溟龄此人天性喜爱声色,又爱开黄腔,偏偏是个病鬼却惊才绝艳,朝廷中的人提起他皆是敏感的三缄其口,甚至不敢辱没其威名,这样的天赋才情却放到这样的人身上,真是令人嫉妒。
  那人一如既往的霸道无礼,将她的整个身子揽到怀中,吐纳着渐渐平顺的急促气息。
  灵均心中恼怒,你这人有了美貌英气的叶大小姐,早就把我忘到爪哇国去了,这时候还逞什么厉害呢。
  她心中也不愿,咬着嘴唇,却看到一旁人流涌动看着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窃窃私语。灵均使出吃奶的力气挣脱半天,对方打不出半点闷屁来偏就是不放手。
  灵均冷笑一声:“你如今又来找我做什么,是不是抱错人了,我可不是叶小姐呢!”檀郎平整的嘴角忽然挑起微末的笑意,鹰眼莫名闪烁:“你难不成…在吃醋?”
  灵均心中暗恼自己逞嘴皮子,只是一把推开他装作一副冰冷的模样:“你别多心,你如今在宫中自由行走,看来皇帝对你也无多少戒心。叶小姐是女中人杰,若是你真爱她,便学着汉人向她求婚,我看她是很喜欢你的。”
  檀郎一把将她转过身来,狠狠攫住她两肩,久不动气的双眼似乎要喷出怒火:“我何时爱她——明明是你周围桃花儿缠身,一个齐维桢不够,还有什么聂懿,那种柔弱的男人明明不是你的脉门!”
  灵均愣着嗤笑一声:“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但凡和谁稍微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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