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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烈烈幽云-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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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等这一天,一等就是十几年。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篇看到有位读者亲说太长剧情都忘了2333,我也不想写这么长的,可是收不住手了,想想自己费尽心思写出的东西,还是好好对待吧,所以会用心把这个坑填完的

☆、嫠妇

  颜风神抬头看她,眼泪却已经迷失双眼:“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当我第一次看到你,你说出了这样的话,我就想,是啊,你一定是姜楚一的女儿。”
  灵均重重叹息,眼泪已经打湿衣襟,靠近到她的身边:“那时候他与皇帝生出龃龉,已经再难留在宫中。可是这些年来,他即使从未入宫,你一样能再找到他。颜姐姐,我心中知道,你也知道,即便他回来了,你和她也是有缘无分。”
  她低声耳语:“你…其实是支道承送入宫中的吧。”
  颜风神苦笑出声:“你怎么长了一双通天眼啊。”
  灵均叹息一声:“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你为官多年,且是从内官考入外官的。我查了你周身却简直如谜团一般,一个京中数十年的女官,为什么要一直留在刑部与御史台中任职低微但却难以撼动。其实细细查探,你也曾经换过几个位置,但是却都是容易安插钉子的地方。”
  颜风神用仅有两人可闻的耳语低声道:“我是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承认的,支大人是我的恩公,我不会背叛他。”
  灵均恨其不争:“但是他却给你下了毒,他一定温言软语告诉你,待事情完成就帮你解毒吧。你养在御史台的解药都是与□□掺半的,可见他给你送花的时候根本就是想用这种毒控制你。呵,他那样的人,想必发了多少年毒誓了。”
  “十多年。”颜风神毒已要发作,周身又冰又冷,“你父亲走后,我为了留在宫中,等着他回来,和支大人做了交易,我不想背叛支大人,就算他当我是工具,可是他给了我一条命,我也要确保能活着在宫中等你父亲回来。不过现在,我的命也没多久了,我有这样的预感。我还有预感,这种毒迟早会用到你身上,你要小心…”
  灵均心下一惊,立刻将药丸送入她口中,她却拒绝入口。
  颜风神眼睛已经模糊,只看到她这悲戚的一生,幼年为仕宦之后却流落乡间,长大后被支道承送进宫内成为细作,遇到了一生中的爱恋之人却有缘无分,面前这张脸和他真是相像啊,死前能够见到他的女儿,是不是就是自己想要的幸福呢:“子规夜半犹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我这一生,终究是杜鹃啼血,等不回要等的人,永远都得不到幸福——”
  她的脸色渐渐苍白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只剩下两行清泪在平静的脸上,而人生终于归于寂静。
  房门立刻被打开,聂桢冲了上来,一旁的仵作叹叹气:“中毒太深了已经断气了,没救了,其实她的命本来也怕是没有多久了。”
  聂桢看着她尚有温热的手一直在摸索什么却不肯放手,拿出来一看却“咦”了一声:“是一只玉箫呀。”那玉箫晶莹剔透,在幽暗的光线中好似风中柔弱的美人一般,上面斑斑驳驳的刻着一个“姜”字。
  啊!灵均掩着流泪的双眼,这一定是父亲送给她的玉萧啊!
  符尧光看了那萧半响,将它一把扔进灵均的怀中:“你将它还给主人罢。”
  包麾炆更是忧愁:“风神已死,小姜大人,我们在外面细细听着半响,最后你二人声音越来越小,她到底说了什么?”
  灵均看着手上那只莹润的玉萧,神色越发幽暗,只是一字一顿:“大人,请立刻开堂审理三位详议官,不然他们迟早还会命不得保。”
  此次很是谨慎,包麾炆单独将范春琦调了出来。范春琦已经无法做草包老虎,心绪杂乱,只看到那极美的女御史一直看着他,黑幽幽的眸子看不出表情来:“范大人,几日前你的口供便不实。如今我告诉你吧,颜大人也已经招供了,你还要为他藏下去吗?”
  范春琦到底是个老油条,只是硬撑着自己,脖子却高高抬了起来:“他,他是谁?”灵均一把按住了暴躁的聂桢,声音却越发阴沉:“范大人,你三番两次朝令夕改,你应该好好想想,我们都是陛下的人,你觉得天下谁为大呢。还是说,你和颜大人服从的那位有篡位之嫌?”
  范春琦失声喊了出来:“怎么可能,他也没有那个胆子的!”
  符尧光淡淡吐出口气:“他已经派颜风神来杀你,若非第一次颜风神失手,你早就身首异处,你还真信任‘他’。”
  范春琦想了半天,却冷哼一声:“我说了,你们能救我一条命?我就是死不承认,你能如何!”他心有侥幸,却看那少女轻笑一下,色如春花:“范大人以为我们是小孩儿呢,活下来的详议官难道只有你一个?哦,你一定以为,他们不知道你的事情吧,你太小看另外几位大人了,别忘了他们是谁举荐过来的,他们也许更想要你死呢。”说着她轻轻报了一串姓名,范春琦越听越是崩溃:“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的!他们的名字,只有我和‘他’知道!”
  灵均微微踱步,声音异常婉转诱惑:“范大人,知道什么是天平吗,越早被透露的罪行越有价值,那么他的罪名便可消减一二,而你如果再不透露半分,你藏得一肚子东西,便是置你于死地的废话。”
  范春琦身子一瘫叹了口气:“六位详议官管理自己的区域,我与支大人举荐的另外两人则是分了三法司的权责,举报罪名后直接通审斩首或是流放,陛下常年不问政事,此事坐做起来也算顺手。至于其他三位都不是丞相举荐,我们三人若共事不会找他们,其实他们三人也不过是被架空了而已,丞相是不会给他们留有权力的。”
  范春琦又停了半响,一口气说出了所有辛密,却哼笑一声:“小姑娘,你诈我,可是你知道我不得不说,我也是刑法老手,竟被你激了出来。不过也罢,我迟早要和你合作。”
  灵均轻身一拜,却是真心实意:“在您没有成为详议官前,曾经为被冤枉通奸的寡妇翻案,那时候您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一天。官场无情,灵均晓得。”
  范春琦背过身子去,似乎不想再多说一句。
  三法司重新议会,包麾炆却忧心忡忡:“其他两位大人仍旧是沉默寡言,只是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网罗大狱,擅杀大臣。可是颜风神并没有将矛头指向丞相,范大人却指认了丞相,他二人之间的话矛盾太多,到底哪个是真的呢?”
  符尧光手中忽然拿出根淡色的玉笛,在寂静的空气中哀伤的响起,像是送葬曲一样。灵均将手中的玉箫拿出来,随着那音和了几声,萧声更是如孤舟嫠妇一般,好似女子夜哭声。
  符尧光淡淡瞥她一眼:“你倒是精通音律。”
  灵均也笑了一笑:“不敢。本人不大通诗词曲赋,在乡间久了,自然会些乡野调子。”
  包麾炆拍了拍桌子,左右看看:“你们两个,哎——都这时候,吹什么音乐呢。”
  一旁似贵人出行一般的郁鹤若倒是懒懒一笑:“大人何必着急,您大概忘了,当年符大人就是靠着参倒上几个丞相坐上御史台第一把交椅,怎么对待丞相,他自然大有经验。”
  符尧光再次露出恶寒笑意:“此事我已经交给小姜大人办理,聂桢也尚不过携从。也就是说,此事的权柄都在她手中,和我无关。”他转过头,挑起邪恶的眼角:“小姜大人,你这次真令人吃惊,我很是满意,不如此事你便一并承担如何。”
  灵均含笑:“多谢大人了。”
  聂桢也皱着眉捅了她一下,灵均龇牙咧嘴的摸着手臂,符尧光却冷言:“你到底想做什么,以你的聪明,不会明白这是刀尖儿上的差事。”
  灵均看着那晦暗不明的天空,心中却清明无比:“咱们几个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无论我怎么说,都是我们的结论。大人若想撇开干系,今日本不该来。”
  符尧光眼神幽暗,纤细冰冷的指尖挑着少女尖俏的下巴:“‘我们’是何意思?”
  灵均手指将那指尖挑开,眼睛却带着些嘲讽:“难道我们几个都能逃过去吗,你以为丞相会以为诸位都是聋子瞎子?我说了,今日几位大人若不想惹上干系,本不必来。不过下官一向体察上意又性情不好,有的人身上三条命了,下官不是无情之人,世上总有开天的一日。”周乾、宋之韵、颜风神,至少这几个人,她要讨回个公道!
  包麾炆叹息一声:“只能如此了,我们将所有人的供词就实呈上,至于如何阐述案情,小姜大人,那就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
  今日的夜露不知为何有些深,一旁的书记官忙成一团,将手中的供词整理出来。
  三法司众人皆疲惫不已,便在堂上喝着清茶,罗士谌慢悠悠的走进来,仍然是一派光风霁月。
  包麾炆看着那女孩子的背影,却觉得眼睛酸涩:“颜风神一开始也就她这么大,那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多少年了,这孩子到底是为什么呢。”眼前的美艳少女留下个萧索的背影,一只玉箫吹得呜咽忧愁,似乎还带着塞外的寂寞与枯寂,让人不禁潸然泪下。他看看一旁仍旧悠闲的郁鹤若,心中却很是忧伤:“郁大人,风神和你怎么说也是多年同僚,你怎么——哎。”
  郁鹤若眼睛一沉,只是不愿意多说一句。
  倒是聂桢受不利那玉箫的气氛,忍者难受直唠叨:“这人又怎么了,跟送葬似得,听得我要难受死了。”罗士谌在一旁淡淡“嗯”了一声:“倒是很凄美。”
  包麾炆突然“啊呀”一声:“她是姜楚一的女儿啊,真像父亲啊,是个多情之人啊。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他爹两样都占全了,我看这个女孩子很危险啊。”
  符尧光嗤笑出来:“包兄今日是心绪烦闷了,怎么如此婆妈。你不要为这只小狐狸担心了,别看她说的比唱的好听,鬼着呢。”
  郁鹤若一听倒是露出些冷淡的笑意,罗士谌反而停住了手中的笔。
  一旁的堂官汗流浃背,终于将案卷整理好了。灵均忽然起身,支道承,第二根刺,怕是要扎的再深一些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吧,就酱,为风神姐姐续一秒,我很喜欢她的。对爱情忠贞,对毒如蛇蝎的恩人也不背叛,她很难得的。

☆、玄妙

  范春琦还是死了。
  他在大狱里又住了三天,尽管进食有人严格的监控,并且绝对不允许他有自杀的机会,他仍旧还是死了。
  这人死状恐怖至极,一双眼睛暴突出来,看似是由于缺少空气而暴亡,既没有中毒的症状,身上也没有任何痕迹。
  可是一个人怎么会在没有任何外力介入的情况下忽然死亡呢。
  在颜风神被揪出来后,包麾炆不敢有丝毫大意,便禀告皇帝派驻了马军司的云骑军看守三位剩存的详议官。
  禁卫军的精锐在此,即便是任何蛇虫鼠蚁与天皇老子怕是也无法靠近半分。
  范春琦是死于狂症,据说他有一日用过餐后,忽然发狂暴怒,虽然被锁链牢牢的锁在原地无法动弹,仍旧大喊大叫,只在瞬间便口耳暴凸,七窍流血。
  灵均心中冷笑一声,没有中毒?世间千奇百怪,略懂武艺的颜风神中的牡丹毒已经是神奇,区区一个不懂武功的范春琦,杀了他还会很难么。世间无色无味之毒,多之又多,他们姜家的“沉绿萝”若改动药引,实力也远远在此之上,不仅毒性极强,而且可以由姜氏之人随意控制。范春琦真是可惜了,做一个虎狼的马前卒,是他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的。
  聂桢托着下巴看着她平静的脸:“你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范大人死了的确不会翻供,可是一个精神不正常之人又狂暴而死之人的供词,你以为陛下会相信么。”
  灵均轻笑一声:“您真是多虑了,御史只是机器,怎么敢有自己的心思。”
  聂桢抱着臂冷哼一声:“好狡猾的女子,我比你爹年纪都大,难道不知道尊重下长辈吗。”
  灵均耸耸肩:“您比我父亲出仕略晚,这样无所谓吧。”她上下打量对方,一脸无奈:“更何况您长得这么…年轻可爱——哎聂大人,你别生气啊。”
  他看着聂桢那气势汹汹的绝尘身影,却不禁感叹,符尧光将此人留在身边大概是因为太无聊了所以想要欺负人吧…
  她一回头,却发现罗士谌带着清淡的笑意的看着她,眸子如林间春水,时而清浅温润,却仍旧触不到泉眼之处的辛密。
  灵均只是将手中的供词翻了又翻,罗士谌在一旁为她倒上几杯茶推了上去:“真的拼命呢,比很多男人都拼命。”
  灵均想到了很多一闪而过的面容,撒都汨、澹台溟龄…这些看似游戏人间从不拼命的男人,却有着天赋的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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