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幽云-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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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均吐出嘴唇的血锈味儿,直接报复性的撕扯住对方的唇,一双濡湿的眼睛笑看他:“郁大人真是喜爱鲜血,犯得着直接上嘴么。”
郁鹤若泛着苍光的眼眸像夜色中的猛兽一般,更显得嗜血无比:“早知如此,不如干脆折磨你好了,这张脸和这个身体,一定很有趣。”
灵均心中已经将此人杀了一百八十遍,脸上却仍然端着笑意,她的苦胆不是白吃的,再忍忍,没有几天就能走了。
他轻笑一声,竟然对着她坐了下来,二人眼睛直视半响,各不放松。
郁鹤若举起一杯茶水冲淡了喉咙的干涸:“《秦王破阵乐》,你倒是想得出来。”
灵均忽然托着一笑:“大人,有人犯到您的头上了还如此坐的住,您可是太令下官佩服了。监啸一次事发,您的名声可就大打折扣啦。”
郁鹤若起身踱步,扯出一个阴冷的笑意:“是啊,在本官头上动土,本官定会操的这群混蛋三孙子连娘都认不出来。”
她尚未开口,弯刀早已经飞身而至。郁鹤若手中短剑接招,与闯入者酣畅淋漓的大战,那弯刀轻轻一击却雷霆千钧,郁鹤若呆了半响,忽然哈哈大笑:“好!你是什么东西,都赶在一天了不成!”
男人眼眸深沉,回首将郁鹤若腕骨扭碎:“你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这不过是个小小的教训。”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灵均,却收起弯刀退了出去。
郁鹤若“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发丝弥乱的铺在脸上,眼睛却不离开她:“你身后之人好生霸道,下次再见到此人,我必要他狗命!”
灵均心下大叹,果真计划没有变化快,她今日救火后本已经挑动起郁鹤若这颗棋,偏偏没想到身边的大麻烦。
她默声而至,不顾郁鹤若的阻拦,学着容桑叶的正骨法将他手腕正好。
郁鹤若手指紧握,似乎沉浸在一旁的耻辱中,却忽而笑睥着灵均。她尚未反应过来,早已经被他带入怀中。
她多日心思深沉,竟忘了身边是一个身长六尺、几近成年男子的武者,那身体不如檀郎精壮,却有着武人蓬勃的肌理与阴冷诡异的气氛。
他的手指不似美丽容貌,带着粗糙的茧子,如阴冷蝮蛇一般滑入她包裹紧密的衣衫中,从纤细的锁骨到莹润的肩头,这女人的身体,真的不赖嘛——
“到此为止了小少爷。”灵均淡淡的扯住他的手腕,却扣住了对方的脉门:“你也不想直接挂到这里吧。我之前就说了,我可不想乱杀人。”
她丢下一旁神色不明的郁鹤若走出大狱,夜凉如水,头顶的明月高悬。
今日怕是还要做另一件事情呐。
身形一闪,她灵均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文硬生生卡在里头出不去,结果居然漏了一天…我天哪
☆、风波
郁鹤若果然没有要她失望。
他对待厌恶之人向来不假辞色大加挞伐,其遣词造句之精妙几乎达到针针见血的地步。
皇帝将奏折重重摔倒了地上,一脸铁青的盯着他:“郁卿,你这个人很是衷心,可是脾气不好。我怕你到底是一时气愤参错了人!”
郁鹤若一身青色朝服,神色平静:“臣并非宵小之徒,监啸一事偶然性几率自然很大,可是昨日发生的死囚暴乱却是由于笛声与萧声故意诱使,正赶上清明前后,却有此战场杀伐之乐,那必定会引出监啸之事。”他掀起后摆跪于地下:“臣昨日忧心之事才是其次,然昨日大理寺内有趁机劫囚之事,那可就难办了。大理寺与刑部大狱仅有几街之遥,怕是有人想要围魏救赵又要栽赃陷害吧!”
皇帝手中的道珠轻轻拨弄着,声音却意味沉沉:“大理寺被劫囚,那朕怎么不知道哇!”
郁鹤若轻笑一声:“臣怎么猜得透大理寺卿的想法。他禀告与否,与臣无关。”
皇帝眼中微微一闪:“你是如何控的了许多死囚的?往日知道你能耐,难道还能杀光不成。”
郁鹤若声色柔柔,显出几分浓厚笑意:“这倒是多亏了姜大人手谈琵琶破阵乐,以杀伐之音止杀伐之乐,恫吓犯人倒是比臣杀起来要轻松许多呢。”
仁帝泛青的唇露出一点神秘莫测的笑意:“你也算碰上对手了,两把锋利的剑放在一起互相磨砺,很是好用。”
郁鹤若露出尖尖小齿:“陛下何出此言。”
仁帝蔚然倾身,想起了殿试试卷尖刀般的黑色墨迹:“要斩楼兰三尺剑,遗恨琵琶旧语。惊鸿宛转掌中身,要斩奸臣乱国臣。小女子好大的心肠,那几笔温厚的字藏不住心。”
郁鹤若看着皇帝若有所思的目光,轻身一拜出了殿门。
丞相劫诏狱一事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却是一波三折。传闻丞相欲劫诏狱,却用监啸引得刑部死囚牢的犯人失去理智冲入大理寺,六位审判院的详议官死了三位。如此急不可耐,难道说丞相有不臣之心?
精致的玉石斗兽棋摆弄着,天心轻吐烟气,看着灵均自娱自乐:“我是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不过你似乎成功的挑起了那位美修罗的不满。”
灵均手中的狼棋始终未下一步,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却诱惑狮棋与虎棋相互博弈。果然狮子心中早有疑虑,只是老虎忍不住率先动作。
狼棋有虎狼之心,更习惯在黑暗处观察动作。
狮棋发动进攻,默默考虑着要不要撕碎对方。
“此时赶上与党项议和之时,朝廷心意已定,不会因为丞相就撕毁承诺。也算我命好,他自己忍不住先出手,在他重卷势力之前,必须要将针一根一根扎进皇帝心中。”
天心几次欲言又止,纠结的脸终于却忍不住:“你那么相信皇帝会怀疑他一直宠爱的丞相大人?监啸一事已经快五日了,皇帝可是连半个口谕都没有。”
灵均执棋的手指忽然停住,凭借自己的直觉,那位喜怒无常的帝王,绝对不是一个愚蠢之人,若是这根针不够犀利,那么就再加一根!
“讪贬朝政,必声凶言。腹诽口谛,莫此之甚;不敬不讳,罕与为二。”要找大罪,难道还不简单么?
颜风神亲自来到刑部大狱将她重新调回御史台,自然也带来一个她意想不到之人。灵均有些呆愣的看着面前的人:“澹台…溟龄大人?”澹台溟龄仍旧打开了手中的山水折扇,笑吟吟的抿着唇:“好妹妹,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我吧。”
灵均呵呵一笑,嘴角含冰:“是没想到,虽然和您没有交情,但是澹台大才子职官与寄禄官皆为文官,却没事儿跑到这里帮忙,你身上那一身的痨病不想要治了吗!”
溟龄耸耸肩:“医者父母心呐小姜妹妹,我好感动。”
颜风神和郁鹤若打了个招呼,在他强烈的注视下走出了大狱。
她回头便有些疑惑:“我怎么感觉郁大人看你的神情中带着点…爱意?”
灵均心中默默的想,自然是爱意,他一般看到想要折磨的对象,都是这般的“爱意”。
她不待灵均出口,便怜悯的看看她:“你真可怜小姜大人,被郁大人爱上的东西非死即亡,我实在不能和什么浪漫的才子佳人故事联系到一起。”
灵均挑了几件在狱中之事,和这位极爱八卦的颜大人藏头露尾的说了些。
颜风神的眼神先是惊奇,然后带着笑意,一时苦一时甜,时而哈哈大笑:“你们两个真是半斤八两,我看不如凑成一对,这样他就不用几个月便换一次下属了!”
灵均忍不住问:“他这人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颜风神含笑不语。
时隔一个多月又见到了符尧光,灵均的内心是崩溃的。
符尧光好似一个终年不变的灵君一般,永远都姿态端正的坐在那张紫檀龙纹玫瑰椅上。
他看着灵均,双手交握的托住下巴,露出一个令人纠结齿冷的笑意。
灵均心中打了个寒颤,这个人与罗士谌同样仪态优美,可后者如清风朗月,他简直如阴阳交隔之处的冥界帝王。
符尧光目光熠熠的看着她:“你倒是个风暴眼,本就顶着一身麻烦入宫,去了外面也不老实。”
灵均躬身一拜:“下官失礼,郁大人为人恭肃严厉,下官也是勉强捡了一条命回来。”
符尧光看着她熠熠发亮的双眼:“一直盯着我手边的审判院折子,就这么想去?”
灵均轻笑一声:“您给我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御史台不是喝茶的翰林院,放弃诉求与机会,没有人会为我叫冤。”
符尧光挑挑细眉:“御史上承帝王,只听从皇帝一个人的命令,和那些在大殿中打成一团的蠢货不同。最重要的是,我们是工具,是没有思想的机器,决不能有任何悖逆皇帝的私心杂念。”
灵均递过手中的折子:“下官明白。”
对方又露出一个美丽恶寒的笑意。灵均抹掉了一身鸡皮出了门。
她慢慢走出门,却发现颜风神正在蹲着身子一下一下挖着地上发黑的泥土。
灵均躬身看她,颜风神微带着水意的杏眼弯了弯:“春天到了,正是种牡丹的好时节。”地上的牡丹花都是移植的半成品,几乎已经残破不堪。
灵均皱了皱眉:“传说武周天后为帝命令百花逆时节在寒冬盛开,牡丹仙子贵为百花之王却据不从命,武后怒而将四千牡丹发配洛阳,从此后洛阳牡丹才为天下之盛。姐姐,你这北地牡丹已经摧残一半,活不得了。”
颜风神提起枯败的牡丹哈哈大笑:“武后当年不仅发配四千,更是焚烧几千牡丹,我手中这些,都是用来炮制药材后生下来的残废品,就如同女娲补天的弃石一般。”
灵均面露不解,颜风神却爽朗笑笑:“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御史台是个死灰复燃之地,也是个摧残凌辱之地。活物死、死物活。”
灵均面露不解,颜风神却有些面露不忍:“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被发配到此的,若是有门路在,你还是走吧。”
发配?因为御史台阴气森森,人影鬼魅?
也许极容易造成如此印象,自她来后,只见到一个端坐诸位的中丞大人,一个整日种花的女性寄禄官,第三张面孔便是那个喜气洋洋的暴躁少年人,除此之外再未见到过别人。
将不见将——她心尖忽然一颤抖。有的上位会为了保持独尊的权威与行动的效率,使得手下的将兵个个独当一面却不互有交流,只要职权错位,他们只能乖乖的做手中的机器。
颜风神仍在捣弄着手中的那些牡丹,就如同她第一次来御史台之时,便看见此人在捣弄着死去枯败的梅花一般。
真是一群怪人。
她提着新发的兰花根苗回了家,看到那人一看她便将身体转过去,只留下后背给她。
还和她闹脾气,糊里糊涂就去给了郁鹤若一刀,差点没坏了她的好事,若是那美修罗不是个爱计较私下处置的幼稚脾性,他这刺伤官员的事情是要闹大的。
檀郎背对着她,仿佛那些执拗的脾气又回来了似的。
“你到底有什么不满——”这些日子他来了,自己好久好菜的供着这位大爷,他倒是好,整天不见人影儿,却爱腻着她又冷着她。又冷又热的,是个人都受不了,感情两个人在这里互相折磨呢。
男人的每天软硬兼施的命她帮他洗发,微卷的发丝变得更是柔软一些,回首便划出清风的弧度:“哼。”
灵均一个闷瓜砸过去:“给你买的,别不是好心,姑奶奶工作已经够累了,没时间安慰你脆弱的心灵。”
她憋着一身的闷气,看他吃饭的时候也默默的睁着一双好看的鹰目看她,抱着臂一副神气的样子,偏偏就是不说话。
岂有此理,我不和你说话难道还能闷死不成?
她拿起筷子,他就跟着夹过去;她换了个盘子,他就跟着换。
灵均气喘吁吁的瞪着他:“半天了,我一口饭都没吃下去!”
檀郎轻笑一声:“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灵均一个飞腿就踢了过去,没想到砸到了对方坚硬的肌肉上,反倒是自己忍着痛。
檀郎有些傻气的咧咧嘴,似乎很乐见她吃瘪。
晚上她有些气闷,却不知自己气什么,就知道和他这样子冷战半天自己心中也不舒服。左右翻翻身子,她差点没“啊”的一声叫出来。
檀郎放大的脸出现在面前,那人又是野蛮的和她挤进一张小床上。春衫单薄,他的肌理都贴上了她的后背。
她死命挣扎,对方硬是半点不放,一双大手细细的将她的肌肤摩挲了遍,却不再像以前般粗鲁,反而带着些挑逗的意味。
两个人身体的体温迅速上升,她感觉自己的脸在夜幕间被脑中淫邪的欲念蒸红,心下却感觉到一股无法拒绝的雄性气息。
灵均骤然停止了挣扎,只因为那濡湿的舌尖已经在描摹她的肌肤,像膜拜一般轻轻的舔弄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