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幽云-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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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霁月的翩翩公子月白软衫的端坐在窗边,柔软的发丝斜斜飞出漂亮的弧度,宛若一副绝好的水墨山水画。
灵均挪开了有些发呆的眼睛坐在一旁。
两人半响无语,只是静默品着有些甘甜的茶水。
齐维桢金褐色的瞳仁一直盯着她,浅浅的笑意温柔如水:“你说出来我就会答应你,何必憋着半天呢。”
灵均暗自嘟囔了一声。
齐维桢纤细的指尖轻轻按上她手指,温热的触感顿时传来:“小声说我也一样听得见。”灵均撇撇嘴角,干脆直视他:“我的确很想求你去南边看看情况,你会答应吗!”
“我答应了。”男人低垂着眼睛,嘴角露出平直的弧线。
灵均睁大了眼睛。
齐维桢的目光慢慢靠近:“因为你说了,所以我答应了。”
灵均笑叹:“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很多人在想什么我都不知道。”
对方忽然爽朗的大笑而慢慢停止:“我要你安安静静的去翰林院你不听,我给你药你也不听,你的性格真的没怎么变。”
灵均心中有些赧然,只是起身看着窗外的成双燕子:“可能我天生就不爱被约束吧,偏偏人又任性,大部分的时候能忍则忍,有时候却比任何人都不顾一切。”
“你这些都和我说了呢。”
灵均睁圆眼睛回头看他:“什么?”
齐维桢站起身来靠在一旁:“你懒得说很多事情,但是我们有时候却出奇的会心。”他沉默半响,忽然盯着她:“我…可能要议亲了。”
灵均心中“咯噔”一下,他已经加冠,不能总被二兄拖着。他的盛名又已满天下,年轻有为,即便将来不是世子,他也有足够的金钱与权利可以安稳一生。何况在上雍,已经有很多贵族女子为他倾倒。
齐维桢会和一个漂亮女子携手到老,那之后他大概会善待妻子,而不会再看任何女子一眼了吧。
他曾经似乎对自己抛出过橄榄枝,尽管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是不是他一时的意乱情迷。
齐维桢拉住她逃避的手腕,灼热的热度渐渐传来:“你认为我该怎么办?”
灵均用尽力气挣脱出来,将头转到一边:“我相信你是个绝对理智聪明的人,最懂得审时度势。
很多事情,不要再由麻烦的人给自己增添麻烦。别忘了,你是武国公最受宠的公子,你一人可谓是牵动全身。”
齐维桢看她半响,周身的发丝都在跃跃的盘旋着,却在一瞬间骤然而止,却忽然轻笑一声:“一个理由不能够搪塞一世。”
灵均垂下头,等着他的下文,却感到手上一直有力的手在慢慢磨蹭,那样子像极了主人在疼宠婴儿与小狗儿一般。
灵均有些恼怒的转开头。
齐维桢呵呵笑了起来:“好啦,别生气啦,我还挺爱看你这样的。”眼神一转,却忽然平淡了下来:“你听着,你的脸本没有大事,安心去治脸,十九公主的事情不要在意,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
灵均撇撇嘴:“现在这样也方便的很。”
齐维桢忽然点住她肩膀:“那么,能将你家中那个男人赶走吗?”
灵均猛然抬头,齐维桢知道檀郎的事情了?
她随便敷衍了两下:“那个人就是任性而已,现在与党项关系紧张,他不敢做什么的。”
齐维桢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暗自苦笑:“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逼得现出原形…”
休沐后,灵均一如往日来到了刑部大牢,这日的气氛却极其怪异。灵均向那瞎了眼的狱卒询问,他也只是秉着烟嗓告诉自己,大牢中来了一位不得了的囚犯。
那是个一身粗布青衣的士子,手中拿着一本书细细读者,周身自由一股沉稳气场在,即便周边恶臭环身,此人仍旧毫不在意。
他甫一抬头,只称得上端正的眉眼也并不着急:“大人,请为我添一碗水来。”
灵均将碗碟中的水填满,看他一板一眼的端坐在一旁读书。此人面貌不显,仪态却极其完美,更像是经过完美礼仪训练出来的。
刑部大狱几乎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与低等官吏,很少有高官入门,可她甫一入门便知道,此人绝非常人。
他手上的策论正是翰林院主修的典仪,绝非普通之人能私有之物。
郁鹤若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木椅上,冲着那男人破口大骂,几乎骂了对方祖宗十八代,然后大大喝了一口茶,精致的五官强烈的扭曲着:“罗士谌,你有完没完,你以为我这刑部大狱是窑子,你说逛就逛?你能不能和我老死不相往来?”
男人手指轻轻挥动着,像是在驱赶小狗儿一般,气的郁鹤若脸色通红:“这次我一定要对你用刑,都别拉着我!”可以天不遂人愿,一旁的卒子能跪下的跪下,能拉住的拉住,几乎求爷爷告奶奶的看着面前的美貌少年。
罗士谌…如果是他的话,可不可以理解为大公主与二公主双方的角力呢。毕竟他可能是二驸马罗氏的偏支。
她笑看着郁鹤若吞了黄连一般的表情,对方忽然露出一个阴险的笑意:“姜大人,你可是新人哟,今日本少爷就大发慈悲,让你好好‘伺候伺候’罗大人。这位可是个厉害人物,是皇上御口下狱的,你若是能把他折磨残了,那可是深得圣意的。”
灵均顶着背后灵的压力给罗士谌准备好了一套简单的膳食,看着他将这些东西一点点吃下了。背后的郁鹤若单手捏碎了一个精致的青白釉色茶杯,灵均忽略掉一旁惊恐的表情,抱臂回头看他:“郁大人这两日拿来如此精品的茶杯,小心他在这里活不过三日,您手下的鞭子越发狠辣了。”郁鹤若轻笑一声:“不劳你费心了姜大人,你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最好还是闭嘴为好。”
临走前,灵均又收获了郁鹤若的多次警告,务必要好好折磨罗士谌。
灵均将纸笔轻轻收好,看着一旁的男人,从头至尾未说一句话,一双眼睛只是盯着面前的书。罗士谌看着她,指尖又露出了逗弄猫狗的表情:“你的眼睛不错。”
灵均也不知怎的,竟像是个被老师夸奖的少年一般,下意识的就去默默眼睛,呆了半响后才发现好像被人耍了一样。她撇撇嘴角:“你的命真不好,若是到了诏狱,还能够享受些,这里可是郁鹤若的地盘儿。”
罗士谌倒是很温和,像是个溺爱顽劣弟弟的兄长一般:“他还是孩子呢。”
灵均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也就比齐维桢没大上几岁,看着既不年轻也不大老,只是普普通通的感觉,便不知怎的脱口而出:“大人你年岁也不大嘛。”
罗士谌含笑摇摇头,倒像是一颗温厚却顽固的石头,任尔多言就是不多语。
灵均莫名其妙的摇摇头出了牢门,罗士谌,这个名字她好像有几分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是二公主的子孙,罗家的主干中似乎也没听过这个名字。
她刚出牢门,便看到许久未见的白色身影,仍旧是一身素裳,只是换做了简单利落的春衫,上面绣着几多简单的白玉兰花,很是干净。
“您不是…许夫人吗。”
左淳夏点了点头,将她带上了马车。
车内干净整洁,空间也大得很,停在人声稀落的刑部大狱前,倒也不惹人注意。
左淳夏先是思索半响,一向平静的脸微微露出些不忍,轻声温言:“小姜大人的脸可以给我看看么。”
灵均心中叹气,又是此事,她戴着这些东西不过是想要避过十九公主的耳目,得一时安宁罢了。
她一把将脸上的遮挡拿下去,仍旧是一张完美无缺的清艳面庞,只是眉毛边红色的却月眉仍旧淡淡的在脸上长了一点,因着多日遮挡与牢中潮湿反而更是白的沁了些水汽。
左淳夏也小小吃了一惊,指尖微微颤动:“我听说你有血风疮,本还奇怪,血风再严重,怎么能够毁了人的一张脸,现在看是你自己有思量罢了。”
灵均思索半响,还是将十九公主在手上藏毒一事隐去了,只是点点头:“我不大喜欢卷入这些风波中,半途中自己调出了药已经好的差不多,索性能藏则藏。”
左淳夏小叹:“若是再到了七月流火,你还怎么捂住,好好的做了女官,怎么还要一直藏头露面。那位也实在跋扈了些。”许夫人倒是很谨慎,如何都不会直接提及姓名。
灵均微笑:“无事不登三宝殿,您不是外人,灵均晓得的。”
左淳夏露出一点笑意:“你比你父亲要灵通许多。我也不绕弯子了,今日牢中新去的那位是常客,过不了多久他还会出去,这段时间你若是在刑部大牢,还请照料一下,毕竟那位修罗大人脾气总是喜怒无常的。”
灵均心下会意,许夫人却好似低声吟喃一声:“原就不是没关系的,这也算是缘分了,他也应该知道才对。”她心中只是暗暗记下了,便点头下了车。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绯闻对象(其实并不是)出现…
☆、安心
“你怎么在这里。”方一回家,她便发现了男人惹人注目的身影,本就蜿蜒的小巷子中多了一个俊美男人砍柴做匠,不惹火才怪呢。
檀郎看了看一旁眼神羞怯窃窃私语的少女们,一把将本来就薄脆的门关上:“这群女人太吵了,你们家这个小门什么都挡不住,不如我帮你立几根木头吧。”
你懂个屁啊,姜女罗请的都是一流的工艺大家,废了千辛万苦才还原出战国图腾。依那个姑姑的心思,她自己怎么嫌弃别人都可以,绝对不允许有人质疑她的审美品位,当然,她本身的存在就是不需质疑的。估计真的摆上几根柱子,回来她就会被撕成碎片。
灵均默默的将手中提着的鸡鸭鱼肉放下,瘫痪似得坐在一旁的石阶上:“你这是来真的?”
檀郎耸了耸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灵均清了清嗓子:“我说你怎么和你哥哥交代?”
对方忽然露出一个邪恶的笑意,鹰目却挑出暧昧不明的弧度:“恰好正是顺了他的意呢,在身边觉得危险,不在身边觉得无法控制。”
他和兄长的感情真是一如既往的差,不,与其这样说,不如说更微妙了。如乾正值壮年又狼子野心,忽然多了一个强大的弟弟,他难道会置之不理么?他们那段无法经历考验的复杂兄弟情早就在檀郎回去后便戛然而止了。南齐音,那个危险又态度不明的男人,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她猛然抬头,却发现他斜着身子靠在一旁,高大的身影没有了压抑的感觉,却是难得的轻松快意。梅花开放的速度令人欣喜,不到几日便落英缤纷,吹在春风遍地的小院子中懒懒散散的。
她想留住这一刻的宁静,每日累了回来,做些小菜,将顺意留在这一刻间。
待她回神的时候,他已经并肩坐在了一边,她看着一旁英武的男人,心中却失笑。男人长得实在太快,一个晃神儿就变得顶天立地了。
她正在想着,却忽然感到肩膀僵硬一下,男人的头已经靠了过来,闭着眼睛睡寐,靠近的呼吸声轻轻浅浅的打出温热的气息,棱角分明的五官成熟俊美,睡颜却还像个没有抵抗力的孩子。
“柴…”
灵均低低嗯了一声:“什么?”
他似累及了一般,只是双手握住她的腰不肯放手,闭着眼睛轻轻低喃:“柴都给你劈好了…”
第二天灵均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和对方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她半坐在床上看着升腾的雾气呆愣愣的想,昨天晚上她买了东西回来,然后他靠在她的身上睡觉,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拖进唯一的客房中,为了以防不测还上了锁头,待她累的已经睡意袭来时,她便一头倒进床中。一早上醒来,两个人已经纠缠在一起,好在她累的连衣服都没脱,他倒是好,精壮的上身裸露着随意趴在一旁,一头发丝散乱的披在脸上。
她废了天大的劲儿将腿抽出去,却发现对方怎么都不肯将腿放上去。本想叫醒他,看着他安静的睡脸,却也没办法打扰。她看着他胸口那道肉痕,手却不由自主的摸上去。
快要没有了…
当时她刺了他一剑已经接近神志不清的状态,好在剑尖在一瞬间刻意偏斜了一次。
他忽然睁开眼握住她的指尖,却轻佻的伸出濡湿的舌头舔了一下。
灵均吓了一跳,顿时心如鼓噪。
她背过身去,一脚踢开对方修长有力的腿,毛毛躁躁的下了床穿衣。
檀郎懒懒的躺在床上看着她有些惊慌失措的背影,舌尖轻轻的勾了起来,似乎在回味着刚才的接触。
灵均抬了抬头,一副高冷的模样:“你这…都是和谁学的。”
他四肢大开的躺在床上,支起下巴微微一笑:“你们汉女很懂男人的心思嘛,国宴上的舞女和青楼中的歌女都不错。”
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