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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烈烈幽云-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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啻笕寺铮 
  灵均懒懒的看着,心中只是唾弃,这个狗官整日胡作非为,竟然用超过皇帝銮驾的仪仗,没想到势力滔天竟无人敢管。
  “啊!杀人啦!”“血,是血!”“保护大人!”
  楼下乱作一团,凄厉的叫喊声不绝如缕。灵均双眉微微凛起:“不好!”她不顾花花惊奇的叫喊声飞身而下,立刻轻身去寻找容桑叶。前面刀枪声不绝,凄厉的刀锋剑雨和刺穿肉体的声音有若鬼女复仇,她勉强能看到慌乱中被绑作一团的容桑叶。灵均草草的解开她的束缚,容桑叶平日沉静的脸发出凄厉的叫声:“宋之韵去行刺丞相了!”
  灵均如遭雷击,立刻飞剑前往。可她浑身发冷,只是感到周遭的血液飞散到空气中令人发寒。宋之韵枯槁的身体似乎用最后一口力气拼杀着吗,她悲苦大笑,声声震耳,将恶毒诅咒深深刻入支道承的心头:“狗贼!你戕害忠良,投敌卖国,狗皇帝耳聋眼瞎,我自来把你千刀万剐!”那个狗贼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宋之韵吐出血去,脸上的泪早已经冻结成冰。周乾,我的哥哥,我的丈夫,如果不来戍城走一遭,我宁愿你今生庸碌愁苦,至少我们还能是贫贱夫妻。你已经被害了,为什么把我自己扔在世上不死不活呢。
  “狗贼——狗贼,还我丈夫命来!”明明离仇人越来越近,可是模糊的双眼却越来越远,佛说,人死前,她会忽然变得幸福快乐,就像满心满眼开满他们最爱的梅花一样,那个人站在树下,再也没有眼底的忧愁,只是笑着向他招手。最后落入眼中的是绯红色的死神与浓黑的剑气,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杀下去了,罢了,罢了。凭梅寄双语,狐死…必首丘。
  门忽而带着血腥气在暴烈的风雪中冲开,姜楚一尚未反应,一身是血的女儿已经在他怀中哭得死去活来。声音悲戚痛苦,简直是他所未见的。他颤抖着手,看着一脸空洞的容桑叶:“难道说,宋小姐她…”容桑叶已经如半个死人,只是木然喃喃:“前几日她说她有一柄丈夫留下的剑要去修理,昨日回来说丢了,我怎么就没想到是她藏起来了呢?是了,她日日上街,人家说中秋丞相要在千秋岁下看灯,我竟然一点警觉都没有。完了,现在全完了…”她几近崩溃,只是放声大哭。
  暴烈的风雪伴随了鬼号的呜咽声渐渐殁了下去,将沉重的血液厚厚的压在雪下,镇守的修罗恶鬼,瘗玉埋香却芳魂归去。
  那之后便是漆黑的世界,过往中十五年的恩恩怨怨都是争吵、遗弃、背叛、伤害。她心中不知道好像遗忘了什么,总是想不起来,渐渐到了一处梅花园子。梅园中有背影而立的青年男女正在拌嘴,比着谁的梅花好看。灵均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疲倦不已,又觉得有趣,便坐下听他们拌嘴。
  男人也不纠缠,只是温和笑着,女人却不依,非要闹他。两个人吵了一会儿,忽然安静了下来。梅花飘啊飘的,美的不似凡尘。男人轻声搂住妻子:“这里又不是刀山火海,我去了便迟早会回来的。”女人不高兴的嘟嘟嘴:“你每次都说没事,结果都是从刀油上滚了一圈儿,你答应我,这次回来了,咱们两个没钱贫贱也要远离官场。”男人温柔的安慰她:“我答应你,你还不信我吗。”女人哇哇大叫:“周乾,你每次都答应我,那次都说下一次,我宋之韵是白捡来的吗!”男人哈哈大笑:“你可不就我捡来的,小时候咱们俩都是乞丐,还在城隍庙打了一架呢。”女人忽然回头,粉色的彩衣忽然脱落,偶人般开始脱落精致的妆容竟然有哀戚的笑容:“没时间了…”
  灵均睁开眼睛,一身的气力似乎被死神抽走一般,梦中远没有那么圆满,只有那个消散的身体才是真实的。宋之韵死前给她的那个眼神,疲累、痛苦、解脱、释然和…遗憾。十五年来,那是第一次有这样锥心刺骨以致于麻木的感觉,摸摸脸颊,竟然还有人的热度,为什么自己当时能冷静的看着她去死呢?
  这又是一个无眠的黑夜,她重重的闭上了眼睛,冷漠的山河第一次拷问她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卷还有一两章就要结束了,可能会在第二卷尾巴附上一些人物介绍,因为按照时间线索和故事线索写的,所以如果大家觉得人物看不太明白可以提一下。
如果在不必要的时候就不在正文加那些生硬的介绍了,实在是太怪了,所以会在卷末附上一些基本信息,至于比较深入的东西,还是留到正文中吧。
这一卷各位感觉如何呢?

☆、登銮

  距离元月十五的喧嚣已经过去许久,忽然之间,整个上雍好似由撒着艳红血色的狂欢慢慢冷静下来,又恢复了雍容神秘的气度。
  女罗漫不经心的歪着头,手指机械的转动着,眼睛呆呆的看着一旁春发的虫儿打架。容桑叶从廊中走了出来,平日消瘦的身姿越发轻飘:“眼下我马上就要回杭州了,看灵均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的下。”姜楚一磕磕手中的烟枪,吐出一口沉沉的烟气:“桑子姐,你也别太担心她了,她大了,不能像孩子一样宠着。”女罗默默的转头不去看他们:“你总是出去大仗做事可能不知道,她小时候混在曼苑,生离死别人情冷暖见到过不少,可是她被你养成个女士子的德行,对宋之韵这样含冤而死的人怎么能没有半点怜悯呢。”姜楚一沉默半响:“我知道,女儿也是心疼我,她知道我郁郁不得志,便也怜屋及乌。但是人还要活着…”
  容桑叶许是家中的医药铺子需得人照顾,此时若还不回去,怕被夫家那些虎狼糟践成什么样子呢,只是她仍旧不放心。“阿隐,齐将军并没怪罪于你吧。”
  姜楚一想起了对方那张无懈可击的脸上微微一愣,随后却露出了极复杂的表情,看来他也没想到宋之韵竟然会以身殉葬。他们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话,两个人彼此都有些寂寞无言。走的时候,齐贞吉沉沉的仰天叹息一声:“我们都不如她!”
  “桑子姐,你还是回去,我让令狐曦送你回去。现在支道承借用此事对敌对党羽大加挞伐,那晚你和灵均纵然冷静逃跑,可是难免会被牵涉其中。”
  容桑叶一听“令狐曦”就别扭的很:“不用那个不靠谱儿的混蛋,万一我把他不小心打死了还得背上人命官司。”姜楚一颇感兴趣的撑着下巴,以后他要好好请教令狐曦,怎么把容桑叶惹成这个样子的。
  容桑叶转念一想,还是回屋找了半天,看到灵均斜斜靠在一边,正懒懒的在一丝光下读书。她心中感慨,如女儿养了多年的孩子终于长大了,仿佛还是那个小时候陪着她采草药的娃娃,睁着灵气的大眼睛,顽劣又淘气,但是长辈只要装作伤心的样子她便乖乖的任由别人调教。
  灵均放下手中的书便迎了上去:“容姨,坐。”容桑叶轻轻坐下,清淡的眉眼度上几分柔光:“你一直都那么胆大,小时候我去泰山菜药,没想到你就偷偷跟了过来,那么高的山顶,偏偏你还乐呵呵直笑。但是灵均,你现在长大了,那就要收收心性了,看看你们姜家的女人都死在什么身上,你就不要学什么。阿灵,我知道你因为父母的事情心中愁思很多,也知道你因为宋之韵的死自责,可是人再苦都要过日子,就像我这样的人,仍旧要守着那个牌位过下去。”灵均只是痴痴的笑:“我晓得。”容桑叶看她的笑,依稀还是如此熟悉,却感觉她的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一样,整个人就如同被溪水包裹的山石一般密不可查。
  简直和妙仪一样啊…妙仪,你在天有灵,不要让你的女儿重蹈覆辙!
  翌日,一行人送走了容桑叶,看着她和令狐曦纠缠的身影渐渐远去。
  她刚自回屋,女罗便在她耳边轻轻耳语:“你看那桌子上都是你未来的丈夫。”灵均掐了掐她圆润的肩头:“净胡说,我一个人还能娶一百个丈夫不成!”女罗张着嘴看她:“你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我告诉你,里面还有齐三呢。”灵均只是从容的拾起手中的针线,淡淡的低着眼皮:“无论是哪桩,都是不划算的买卖。”女罗不赞同的啧啧两声:“你好歹也是个做过生意的,而且也颇有能耐。怎么能不知道——路不铲不平,事不为不成。无论咱们付出多少,那可是你下半辈子的幸福,用一时的艰辛换百年的安稳,至少不亏了。”
  灵均也不反驳她,只是笑笑:“我爹哪里有嫁妆,她平日的用度都是朝廷留下的微薄赏赐,可他每次办差都是私卫,也就剩个零头,这不,刚攒完你的嫁妆,要是再攒下我的、天心的,他这辈子没得攒了。难不成你要给我拿嫁妆?哎呦,你又不是我的半个娘!”女罗恨不得撕了她的嘴:“我呸,我当你娘怎么了,你瞧不上?”灵均哈哈大笑:“不,我是攀不起!”
  飞凤府坐落上雍内最隐秘的一角,似乎皇城的是非都与此无关一般。清净的院落内,崔悠一脸凝重的穿过奴仆之间。
  薛凤清半睁开凤目展颜一笑:“我们四平八稳的崔大人这是怎么了,你看看外面那些孩子都被你吓到了。”崔悠歪着头想了半天,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薛凤清捻着佛珠重新闭目:“不必惊慌。”
  崔悠轻声禀报:“…这个人您也曾经又一面之缘,就是千秋岁的那位姜氏小姐,姜楚一之女姜灵均。”凤目微微煽动,薛凤清露出一个饶有趣味的笑意。
  灵均被崔悠带入佛室之中,自然是敛身恭肃,只是用余光尚能瞥到一丝裙摆。那是几乎毫无装点的流纱裙,也如这府中的任何人一样不会多出一言。
  崔悠看到主子的动作,轻轻指导:“抬起头来吧。”灵均微微抬头,薛凤清仍然只是略略一看。凤目生威,含威不露,但薛凤清只是无悲无喜,不似皇家公主。
  “上次见到你,只是认你的巫女服,又觉得你有几分面熟,原来是姜卿之女。”薛凤清微微一笑,“今日一见也是圆满了,崔悠,赐礼。”灵均轻轻一笑:“殿下福泽,小女不需赐礼送归,毕竟姜氏的脾性您也知道。”
  薛凤清淡淡启唇:“一言以蔽之。”灵均勾勾嘴唇:“请借贵府琵琶一用。”
  少女端坐其中,微微拨弄琴弦,朱唇倾吐悠思之语:“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挑抹拨弄,自在之间,宾客宴好,如在云间。曲终收拨当心画,灵均放下琵琶直视着薛凤清。
  薛凤清托着下巴微微张开眼睛,那凤眼虽然无多少经验,却似乎藏着宇宙罗天的星云力量:“小姑娘,我给姜卿几分面子,就当你只是给皇家献艺。你需知道,姜卿可以琵琶温卷,你不可以。”灵均轻轻拱手:“小女年少,自然是不值得相信,可是公主殿下不同,若有一根刺可以扎进邪狮心中,公主要不要留下钉子呢?”
  薛凤清眼神一闪:“小丫头,朝廷之事可不是谐笑之语!”灵均含笑:“殿下,我不是姜楚一,我是姜灵均,若我弹琵琶献艺是借用乃父声名,那么我手中的剑便是自己的狡兔。”
  薛凤清眯着眼睛静默半响,吩咐崔悠隐避:“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灵均轻声一笑:“小女下注,若非不下,否则出手便是置于死地。国有十罪,犯元者死。若是当朝有一人通敌叛国,又在事后屠杀忠义之士,企图掩埋谋反之心,公主认为,这个人还有活路吗?”
  薛凤清微微一晒:“即便有那根最深的刺,可惜还不足以将狮子置之死地呢?”
  灵均哈然一笑:“殿下,世上最多的不是十全十美之人,而是满身漏洞之人,若用文人的笔墨加以矫饰,将那些脂粉一一剥离下来,至于怎么做文章,还不是在执棋人的手中么?”她轻轻呈递通敌证据,附耳低语,薛凤清的眉目变得渐渐幽深起来:“你这是哪里得到的?”灵均微微叹息:“忠臣死士,自古有之。不过公主不用担心,这通敌证据只是一部分,尚不能彰显全貌。”
  薛凤清沉着眼睛低低看了她半响,最终沉声开口:“交换的条件是什么?”灵均微微抬头:“殿下,我要成为官吏,而非那些冗杂女官!我要站在离那个人心脏最近的地方。”薛凤清似乎也被这异常涌动的野心所震惊,闭目略略思索,遂而开眼:“三月会有朝廷的女官吏统考,你既然已经做好准备,就该知道每个人背后都是交错的人脉网。我答应你的交换条件,但是你要让我看看,你除了有一双漂亮敏锐的眼睛,还有没有那个能耐。”
  灵均拱手:“愿闻指教。”薛凤清轻轻敲打着桌面:“女官吏必须有正四品以上的保举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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