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幽云-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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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移拉着夜利辉嘟嘟囔囔的嚼着舌根,惹得朱流塞满了两个少年的大嘴巴:“吃你们的吧。”
灵均始终只是静静看着桌前之人,她拖着身上的枷锁,毫不犹豫的坐在桌前的石凳下。对面的少女怒目而视,叉着腰大骂:“不要脸的汉人女奴,居然敢在高贵的细封公主面前坐下!”她的拳头如暴风般击来,却反而被灵均手中的锁链如百川入水般团团锁住,少女手中被粗糙的铁链伤及皮肤,却仍倔强的欲取她性命。
灵均看着她如此直率,反而一点气性都没有,她笑脸盈盈:“哦,那你们还真是阴险狠毒,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倒是想要去我性命呢。”
少女身上肌肤被扎出鲜血,只是大声的咒骂着。夜利辉身上打了个哆嗦,看看旁边的一个两个:“我看两个都一样,女人真可怕。”檀郎手上一抓,便和灵均缠斗了起来。他左手始终拿着书,眼皮也不抬的和灵均过着招。灵均手段刁钻,檀郎却如铜墙铁壁,二人你来我往,彼陷我攻,倒叫屋中人看的目瞪口呆。
朱流止不住赞叹:“中原功夫毕竟博大精深,原来光靠两个手也能玩儿出真么多花样儿。”他心中更诧异的却是檀郎,不由得更有感慨,这个孩子虽然仍未改狠厉无情的性子,举手投足却更加成熟。他看了看一旁的灵均,不由得亮了亮眼睛,原来是她…
檀郎似乎玩儿够了这样的游戏,将少女的身子一抛下,便到了咧嘴笑的遇移手里。接到少女的人嘿嘿直笑:“细封娅娅,干嘛这么高兴往我怀里钻啊。”
灵均心中一时冲突却突然冷笑出声:“哦,原来是什么娅娅呀,怪不得呢。”
“噗嗤”一声,南齐音手中拿着一把扇子悠悠走了进来:“原来姜家的小姐居然有吃醋的时候,真是难得、难得。”他手中的扇子颇为附庸风雅的打开,只是藏着凤眼笑着。
灵均瞟一瞟身边的男人,语气却不由得尖酸了起来:“南先生夏炉冬扇,真不愧是赵国出来的人。”她话出口却突然觉得自己伤于嫉情,不由得又敛了敛表情。南齐音只是偏着头笑笑,拿着眼睛看一旁的檀郎。
檀郎转过头看着她,一时间眼神中的神色高深。他飞过的刀子划过南齐音的白皙皮肤,那血珠便轻轻落了下来。南齐音呵呵直笑,看着众人:“我看现在最好别惹他,诸位意下如何?”
片刻间人影便消失不见,连遇移都傻笑的捂着细封娅娅的嘴拖了出去。檀郎那语调忽然千回百转了起来:“你刚才似乎张狂的很,莫不是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就可以在我面前摆起谱来?”
灵均本来就不知道心火从何而来,此时却更加讽利。她转转头,露出颇为凌厉笑容:“哦?只怕你是怕是伤了那细封家的小公主吧。看来你这些天没白打仗,又掳来一个敌人的女儿。”那“又”字咬的极生硬,她咬咬舌头,自己这到底怎么了。他现在是二王子,自然有权利处置美丽的俘虏,那美丽公主似乎也钟情她,这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么。
他忽然露出夹着刺骨寒碴的微笑:“你才是我的奴隶,从今天起,你要好好服侍我。”
灵均百无聊赖的看着对方笑不答眼底的笑容,果然如此呵,他不会放了自己的。他掸掸身上的香灰,慢慢的靠近她的脸,看着那张美丽却令自己爱恨交织容颜,波平浪静的指使着她:“从今天起,你要带着这副枷锁,每时每刻的在我身边。”心中的恶念骤然升起,既然这女人这么想离开自己,那不如身上全沾满自己味道,即便是露出那种厌恶的表情也罢。那贯耳的魔音再次出现在她的脸旁边,却已非当日的纯情少年:“我曾经告诉过你,永远不会让你逃开我身边,无论是任何方式…”
“气候多风寒,五月草始生,八月霜雪降,邀我寻岁至…”乃颜手执小横吹,清清亮亮的在白雪落定后的草原上唱出一片清音,惹得好多少男少女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着那花样少女。灵均看着一旁有模有样端坐执笔的男子,不由得小小偷笑,惹得对方小小皱眉:“看来我对你的压榨还不是很够。”灵均挑挑眉毛:“你真是把我当成十指不沾泥的大小姐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一直没告诉你,我们姜家早就没落了。”
对方静静坐了半响,忽然勾勾指头,他煞有介事的勾起漂亮双眼,颇为愉悦的看着灵均:“你说的对,既然你这么好用,不如像汉人妻子一样服侍我洗脚好了,啊…天寒地冻的,我也要舒服舒服。”灵均呵呵直言:“何不要你的娅娅公主来呢,莫不是舍不得她?我看你不用多想,我瞧着她皮肤粗的很,就算是当人家仆人也做的来。”檀郎闭着眼睛听她刀锋般的嘴皮子,不由得讽刺一笑:“怎么,这下不用装了,嘴巴反而厉害起来了。”他起身粗暴的拽过她的身子,踉跄的扑倒自己怀中,低沉的气息喷到她脸上:“不过你要认清楚你现在的地位。”
对方并未惊慌,倒是露出平静表情:“洗就洗。”她拖着沉重的铁链子,哧啦嗤啦的声音直把人都惹了过来,众人互相看着挤眉弄眼,都不知道二王子的汉女奴意思如何。灵均也不管别人怎么看,找了萧意娘便开始烧滚烫的热水。萧意娘一脸担忧的站在旁边,絮絮叨叨的低语:“二王子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不会看错的,他怎么就是要折磨你呢。”灵均平淡的敛了敛眉毛:“萧姐姐不用自责,我们两个的事不是一时间能说明白的。”萧意娘尴尬的整整衣襟,轻声自言:“说起来嵬名部落已经是党项人中疼惜妻女的了,我们家那个对我却也是很好的。”
灵均一时间却色若春花:“那我要恭喜萧姐姐了,毕竟女人始终要嫁人,嫁个知冷知热的还图什么呢?”她头轻轻一转,“我可是要提醒姐姐,我是你们二王子的女奴,又不是什么妻女。”萧意娘看着来看热闹的乃颜,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喂!汉女!”一听细封娅娅怒气爆满的声音,灵均勾了勾嘴角。她孱弱的转过头,那模样令萧意娘大吃一惊,变得可真快…娅娅晃花了眼,不由得疑惑,这是昨天那个嚣张的女人?她咳咳嗓子,压下心中疑惑的念想:“我说你,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是应该伺候二王子吗,怎么敢擅离职守!”灵均弱弱的咬了咬唇,露出极其为难的样子:“如果小公主想让我回到二王子身边,那我就去寸步不离…”“等等!——你是出来做什么的?”娅娅心中狂喜,莫不是二王子终于知道这个汉女多没用了,所以要把她赶出来?这样的话,自己的机会也就来了吧。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这汉女,骨头轻的大风一吹就起来,皮肤又白又水,活像个病鬼,哼,这些瘦弱的汉女估计连儿子都生不出来呢。
只见那汉女嘤嘤哭了起来,指着旁边烧的滚烫的大锅:“二王子让我烧水给他泡脚,可是我在家从没干过这些,我又粗笨又柔弱,哪里能干得了这个呢?”娅娅心中的自豪感像泡泡一样噗噗冒了出来,就说这些汉女都是废物,她眼睛一转,不由得喜上眉梢,却忽略了灵均遮袖后露出的带笑眼睛。
哼哼,想治我,就让你们吃点苦头。
娅娅挥着手把她赶到一边,嫌弃看着她:“你滚到一边去,总之别靠近二王子的帐子!废物!”她满意的看到对方被赶到一边,吆喝着烧起水来,只有萧意娘看到灵均那一抹狡黠的笑容。
哎,这两个孩子,何苦呢…
灵均坐在萧意娘的帐子中,百无聊赖的看着她收藏的故地之物,不由得啧啧称奇,嵬名族坐拥柔狼山以北最富庶的绿洲地带,怪不得可以兴旺起来,虽然也与祖上内附唐朝为节度使有关,但是先代兀卒果真是眼光过人,将部族又西北迁入近中原地带。既可以远据旧敌吐谷浑时常北侵,又可以南王南国,劫掠过冬物资。
“不妙啊…”远在北方据守的往利家一直没有迁徙固然有其考虑,但是仍有南望之心,嵬名看起来拒绝任何汉化,却典藏书籍,乃至招募南人,这种隐藏的野心…她突然感到一阵齿寒,走了一个司马道子,尚有孙恩,除了孙恩,又要桓玄窜政。边境的这群虎狼,哪有一个好惹的!
灵均坐在帐子中呆呆的胡思乱想,却被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惊扰。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之前的盆友提醒空行,泪目…
☆、细封
萧意娘急匆匆的掀了帐子,火急火燎的收拾细软,边看着灵均着急催促:“我的小姐,你还等什么呢,我看这地方你是待不下去了,我助你逃跑,快!”灵均耸了耸肩:“姐姐说什么笑呢,这柔狼山以北,没有地图是一定要死的,你以为我能跑出去?”她转了转脑袋,不由得啧啧疑惑,“我只是想要教训一下他,加了些烧艾叶,也就是烫烫皮肤嘛,以他的体力自然是能受得了啊。”萧意娘哀嚎一声:“不是二王子,是娅娅公主呀!”灵均顿时呆立在那里,是那个刁蛮小公主中招了?
她赶到檀郎帐子的时候对方却少见的瞪了瞪她:“你给我下招也就够了,去招惹那个麻烦干什么!”灵均撇了撇嘴角:“是那个小公主端了满满的热水来伺候你,没想到她却自己用了。”檀郎抬起了手,却发现对方将脸凑上来挑衅。他心中苦笑不已,真是个大麻烦啊。偏偏自己想要百般作弄她,到了关键时刻又不忍心伤她分毫。
灵均抬着眼睛看着他神色复杂,心中却有些忐忑,细封娅娅是新投的大势,老虎爪上拔牙真是倒霉的很。她刚欲出声却被檀郎一把拉走。
“你干嘛啦!放开我!我先说好,我可不会向她道歉!”她挣扎出声,手却不安分的撕扯着。对方一把将她拉进怀中,攥着眉头重重的喘息着:“算我求你了,能不能老实些,我好不容易保下你的性命。”他抬起头,那骤然闪过的痛苦表情却令她一惊。战争硝烟已经逝去,但死者的魂灵还在,嵬名世代不忘仇恨,又怎么会忘记死在戍城中的男人们?她抬头看看他,他一定废了不少心思保住自己的性命吧。
她忍住痛苦冷声低语:“你还不是将我当做女奴折辱我…”“那是另一回事。”檀郎的眼睛已经恢复冷酷,不理她的撕缠将她留在萧意娘的帐子中。萧意娘几乎要哭出来,看到这却不由得展颜:“小姐,二王子他还是喜爱你的,你千万别出去,这里有他的人护着!”
乞颜辛的鞭子重重抽在檀郎身上,即使他心中欣喜儿子的成长和强大,但决不允许他因为一个汉女而迷乱心智,更何况他还犯下大错!一旁的细封伏蒙眯着兀鹫般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场负荆请罪。“孽子!你认不认错!”檀郎健美上半身裸露着,可怖的鞭痕已经血流遍布,尽管如此,他甚至毫无哀鸣之声,只是静静承受鞭刑。
一旁的朱流上前止住,他低眉顺目,淡声提醒:“虽然说娅娅公主被附了毒草药的沸水烫到,但毕竟是公主自己的问题,兀卒打也打了,难道就因为这事情要打死二王子吗?”
伏蒙锐利眼睛忽然似豁然开朗一般:“莫不是野利大人认为,我们细封的公主就比不上嵬名王子尊贵?”他毫不犹豫的露出嘲弄的眼神,“还是一个半途出来的野王子,说不准是哪里来的野种呢?!”
乞颜辛额上的青筋窜了窜,他看着一旁若无其事的朱兰夫人,不由得心中叹息,为什么妻子一定要对二儿如此残忍呢!“小畜生,你这是干什么!”檀郎一手抓住绳子,却忽然叫他不知所措。
檀郎的眼神越发幽深,只是淡淡问:“可是打完了么?”伏蒙握紧了拳头便砸了过去,他今日一定要教训这个嚣张的野种!
他手中的马刀凌厉出鞘,在空中挽出刀花,带着一股强烈的侵略气质,却被檀郎抓住胸口,一个闪身便用刀鞘收了进来。伏蒙心中大惧,从未见过这诡异的路子!他颤颤身体大怒:“这是什么野招子!”檀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勾唇笑了笑:“这就是你们口中那个所谓卑贱汉女的路子。”一旁众将本以为又能看到二王子大展雄姿,却被憋的难受起来。不知道二王子和那个汉女都学了什么诡异的路数,刀都收了鞘,还怎么出来战斗!”只有朱流却是恍然大悟般,心中赞叹这招数真是妙极妙极!
伏蒙看看一周的人,只是任意看着檀郎胡闹,不由得冷哼一声:“如果不是我的部落作为内应,恐怕你们嵬名根本打败不了我叔叔吧,怎么现在就要过河拆桥了?”
乞颜辛露出了豪爽的微笑:“侄儿这是说什么呢!这事情也简单,不过就是治了那汉女罢了,何必为了一件小事坏了我们和气呢!”
伏蒙高高扬起头颅:“好,我要那汉女的命!”
乞颜辛听罢大吃一惊,看看左右都沉默不语。他咬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