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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烈烈幽云-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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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心轻轻的抱住她,笑着掩去了泪水:“从今以后,我又是孤单一人了。你的男人等不及了,要来接你回家了。”
  灵均心中一动,却露出了一丝俏皮的神秘微笑:“天心,记得我为你算过一卦吗,你的命数远远没有结束,小心漫不经心的笑面男人哦。”
  这样的事情,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了,孽缘还是缘分,谁知道呢。
  天心的眼角却落在了她手中的溪公青上一亮。
  呵。狼王大人,看来她的野心还未消亡呢,等着吧。
  马蹄声由远及近烈风而来,天心爽朗一笑,将天窗打开:“去吧!”
  灵均纵身一跳,马上的男人已经将她重重截下。灵均上去便是一掌,打的对方龇牙咧嘴歪着胡子:“大小姐,我可是紧赶慢赶回来的。”
  灵均冷哼一声低语:“你看看后面的追兵,有没有什么想法。”
  檀郎忽起马儿向后一转,狠狠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高声吆呼:“赵国的听着,你们的姜大人被我抢走做压寨夫人了,让她给我生孩子,给我暖床!”
  灵均气笑着咬着男人臂上的血肉,这个流氓!
  快马疾鞭,转角处的白色身影转身而出,忧伤而温柔的笑意许久未见。
  她落下马,重重的抱紧父亲,眼中的泪意夺眶而出:“和我走,爹,和我走!”
  姜楚一轻轻摇着头,那哀伤的笑意越来越远:“一定要有个人承担这一切,人们的眼睛在看着我,我无法背叛自己的初衷与那些带着理想的人。”
  灵均有些失控的哭出声来:“那是叶氏夫妇和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让你深陷其中!”
  姜楚一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他推上马,深吸一口紧紧的盯着檀郎的眼:“你发过誓会爱我的女儿一辈子。”
  檀郎指着悠悠苍天厉声发下誓言:“我和她将永生永世合为一体,若有违誓,天诛地灭!”
  姜楚一重重的拍了一下马背,那上面的姑娘离她越来越远。而灵均,最后只看到女罗悠远的眸子与父亲带着温柔笑意的面容。
  朱门最后的一重路,齐维桢的身影在剑戟中闪出,双刀击打在一起,三人齐齐滚下马来。
  灵均将手中的书册塞进他的手中,看着这个沉静俊秀的男人:“我说过会还你的恩情,害了大公子的人,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齐维桢的刀指着檀郎的胸口,眼睛却直直盯着她:“你的恩情早就还了。离开这里,大概永远都再看不到你的脸了。”
  灵均轻轻靠住他,眼中的泪再度落下:“你是我的终结,再见了。”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恩怨情仇无法再解,同样再结的机会。
  在这滚滚红尘中,总有人要离开,也总有人要留守,这就是人的宿命。
  齐维桢看着那绝尘而去的身影,抽出刀来将身体重重砍出血痕,崔恕驰马而至,面色终是一松:“走了就好…”他睛一看,却是眼神复杂:“姜大人,圣上有请。”
  三人在散淡的夜色下慢慢的踱步,冷冽的稀少的酒歌声仍未停止。齐维桢淡淡的叹了口气:“她会幸福吧…”
  姜楚一笑着点头,看着一旁睡去的女罗:“剩下的就拜托三公子了。今天真是个好夜色啊,我送走赵朴子的前一日,也是这样的夜。”
  是啊,今日真是个好夜色。
  仁帝看着一脸风霜的齐维桢,身上的血味有些伤意。他轻轻一笑:“傻孩子。我撤了她的死令,放她回来如何?”
  齐维桢跪下淡淡一笑:“她不会再回来了。”仁帝眼中好似一个父亲一般带着些怜悯:“你啊,我真是喜欢你,甚于我的任何孩子。不过以后,你娶你的表妹,娶朕的女儿,做好你的权臣吧。傻孩子,我都为你心疼。”
  齐维桢的脸贴住这年迈老人的手:“是,臣会好好做天家的敌人。”
  仁帝叹气一声:“楚卿,你的女儿已经走了,她还真有趣,可惜朕没有时间同她斗下去了。”
  姜楚一看着面前垂暮将死之人,如此枯瘦干瘪,哪还有当年帝王的风姿呢。他的眼中已经感觉心中的山要塌了,泪意也模糊双眼:“陛下,陛下。原谅叶氏、原谅那些无知的人吧,一切罪责都由臣来担责。”
  仁帝看着面前美丽的青年,他的眼中在几十年来由生机勃勃变得失望,却始终是最为忠贞的那一个。清澈的眼睛同小鹿一般,有时候却比少女更为忧伤敏感。这个青年的发柔顺滑亮,白皙的皮肤还有着残存生机活力。啊,真是美丽的人,天真的人,可怜的人啊!
  “楚卿,朕最喜欢你,却也舍不得你。新帝继位,西辽必定虎视眈眈。你就去西辽吧,于越对你的执念也许比朕更深,只要有你在,他会保西辽不动干戈。为了赵国,为了赎罪,为了保护你,你就去吧。”
  姜楚一看着那苦涩的眼呆呆的流着泪:“您在折磨我呀,我将要在敌人的国家度过后半生,然后折磨自己的心灵。可是我一定会去,因为那是陛下的命令。”
  仁帝忽然呵呵笑了:“朕的女人、儿子、女儿、臣子,没有人再有这样清澈的眼神了。朕最爱你,舍不得你,可是朕要折磨你,也要保护你。哎,国家、权力、爱情、背叛!星儿,你终究不肯放过我啊!”
  他的手轻轻滑落,终于悄无声息的归于尘土。
  姜楚一呆呆的望着那一群披着虚伪假面的臣子金枝,一时间如此可笑。
  他转过身去轻身问太子:“姜家的命运,以后会如何呢?”混乱的、不堪的命运。
  姜家吗?
  太子轻笑着看着门外闪过的朱紫衣角,那是一个面容绝美的年轻女人,她的脸上挂着莫测的微笑,她的身上,玄鸟图腾正在轻轻蔓延在御座身上,并饱满的绽开着。
  黎明总是来得如此之慢,塞外的胡尘显得清爽干燥,撒都汨飞身而上,身后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男人,一口流利的汉话带着笑意:“又见面了,美丽的巫女小姐!”
  灵均睁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康胡儿!”
  流浪儿、舞女、异人术士、流浪的商旅,似乎在欢迎他们新来的朋友,他们放声歌唱把酒言欢,唱出一串叽里咕噜稀奇古怪的异国调子,灵均回首看着身后的男人:“真的要把我拐到新的王国啊,狼王大人!不过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在迷灵域扎根称王了。”
  檀郎亲亲吻她一口:“你早就知道了,不愧是我的妻子,聪明!你热爱冒险吧,迷灵域四周尽是鬼魅,我想我们的冒险还未结束。”
  灵均轻哼一声嘻嘻笑着:“日后的生活会怎样呢,又是一场冒险与刺激吗。父亲、容姨、女罗、天心、齐维桢…有那么多的人,还没来得及告别,就已经离开了家乡。”
  檀郎拍拍她的头,像安慰小孩儿一样安慰这个落寞的女孩儿:“不过我看起来你倒是不担心你的家人。”
  灵均忽然勾起邪恶的笑意:“天心又岂是个任人宰割之人,呵…等着吧。”
  檀郎将她抱起来转了个圈儿,引来一阵喝彩与惊呼:“无所谓了,我说过要拐走你,成功就好了。以后,我们要回到迷灵域,那是我为你打下的王国。”
  火不思的声音悠悠扬扬,带着厚重的大漠气息远远传来,一如天女白练在天空中抚摸众生。
  灵均牵着檀郎的手,心中却悠然一笑。
  新的冒险要开始了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烈烈塞上的冒险,永远都不会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正篇到此完结啦。男女主角的故事不是结束,对他们而言只是开始而已,因为大家都是在成长,故事还在发展,至于其他的人物,他们也是自己故事的主角,都是随着时代洪流变化的。
之后还会有一个人物志,几个番外。但是这个不是太极系列的结尾,之后还会有另一位女孩子的传奇故事,大致时间段就是接在结尾之后。
这个系列还会有玄幻部分,是先代们在洪荒时代与传奇时代的故事。
感谢一直追过来的亲,希望大家多多推广我的文,多多支持其他的文。

☆、番外——孽缘(一)

  “库莫奚也曾经是我们的起源,但是契丹真正的起源已经模糊不见,据说我们与北面的蒙古诸部落同样有近亲的关系,我们是英勇善武鲜卑的一支…”
  “哈哈!老师你就是胡说,你是受了那些汉人的蛊惑,被那些什么老子儿子的毒害了,我们契丹从来都是生在白山黑水之间,靠着游牧渔猎存活,同室韦库莫那些弱者可不同。”
  耶律烈古的眼睛永远深邃又充满智慧,他虽然是西辽的王族而生长在马马背之间,但是他的身上又因为汉儒的熏染带着几丝沉稳的气度。
  他是所有契丹人心中的智者与先知,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者。
  先知通常对有些幼稚的孩子都是疼宠与感到好笑的可爱,所以他并没有责怪这个蔑视弱者的西辽贵族子弟。
  耶律烈古微带灰黑的眼珠轻轻转动着,掩盖着丝丝笑意:“追溯过去是一件有趣的事,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这也是必须的。你说是不是呢,雄奇。”
  屋中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耶律雄奇是这个不怎么正式的皇室课堂中最怪的怪人。
  这个人寡言,冷淡,很少将目光停留在与他人等同的位置。
  可是偏偏这个人的目光从不散淡,只是别人耍小聪明打鸟雀的时候,他的眼中只有院中开遍的牡丹春光;别人在关注经史子集的时候,他的眼睛锁在锐利的蒙古马刀上;别人在看着勇士比武而欢呼的时候,这个人在屋中研究他的画作。
  不同于任何人的步调,这样的人令人感到异常的讨厌。
  耶律烈古同他悄无声息的对峙着,他的目光包含着柔软的威严,但是他这位无所谓的学生只是歪了歪头,似乎不太明白他的话。雄奇过早成熟的五官仍带着一丝漂亮的少年棱角,那仅有的一丝稚嫩也在略带邪气的笑容中湮没了。
  “啊…”意外的低沉与缠绵,屋中的少男少女不由得羞红了脸,这个少言之人的声音意外的好听,更有勇猛之人的绵长。
  大概是无所谓吧。
  耶律烈古笑眯眯的看着他,带着些老顽童一般的调笑:“雄奇,我喜欢你的沉默寡言,总有一天你会一鸣惊人,到时候没有人能够收住你的剑刃。”
  不过…
  “不过你要小心,即使是天下无双的霸王,也会有虞美人这样的软肋。在你那颗空荡的心中,迟早会有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因为我们是人,人是有七情六欲的生物…”
  圣平三月的风很为热烈,这一年,江南的春水小调掩盖了一切风沙,让异国他乡的游客沉醉在赵国柔软的梦境中。
  即使如他,这样的香气也令他感到一丝敏感。
  香的失掉了分寸,酝酿在空气中五光十色的哄是江曼苑争奇斗艳的□□。三月的护城河,江曼苑与千秋岁南北对峙,谁也不会输给谁,要将天下的溪流染成胭脂的颜色。
  他身上的藏蓝色衣衫上沾满了色彩艳丽的粉尘,一旁的仆人们都皱了皱眉头:“王…许公子,南人都软的香的太可怕了,咱们还是回到行宫…驿站吧。”
  他沉声笑了笑,愉悦的快感几乎从嗓子眼儿中发出来,看着一旁脸上怪模怪样的仆从们。他们身形太过壮硕,阔达的骨节即便穿上了汉人的衣服也极其怪异,活像将野兽套进了狭窄的笼子。
  彪形大汉梭林本就可怕的脸上却苦哈哈的像吃了黄连:“公子,咱们一贯是髡发的,您是故意整我们吗,还特地买汉人的头发带在头上,跟着怪怪的。咱们又不像你似的留着那麻烦的长发。”
  他的唇很薄,唇珠翘翘的,总有些似笑非笑的弧度。在阳光下的笑意,总带着些冷淡与百无聊赖的气味。
  他渐渐骑着马向前走,不在乎后方仆从们的抱怨与嬉闹,亦不在乎周围春女的秋波微送。
  “春山茂…”
  “献岁发、吾将行。春山茂、春日明。园中鸟、多嘉声。梅始发、柳始青。泛舟舻、齐棹惊…”
  那的确是不知道远近的歌姬轻音在幽幽飘荡,但是他并不认为这是招揽客人的手段。因那柔媚的女音中,似夹杂着另一段雌雄莫辩的清丽声音在细细吟唱。
  他慢慢靠近那隐于柳边的墨色轻纱,“她”实在太过纤细,虽然是墨黑色的男式纱衣,却能穿出细魅的风流姿态来。一潭柔软而妩媚的春水般的背影,纱衣轻飞而微露出纤细的腰肢,总带着些松松垮垮的闲倦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接触到对方柔软的发丝。细而轻,尚且带着尚未消散的晨露。
  “公子!”梭林鼓声震天的吼声割破了宁静的诗画,面前的“她”像是从云端缓缓而落,“她”停住了细微的歌声,微微勾皱起来细微的弧度转过了头。
  原来是这样啊。
  像是一幅墨色的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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