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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烈烈幽云-第12章

小说: 烈烈幽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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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淡的直攻对方下盘,慢慢吐字:“她的事情,不许你管。”
  撒都汨咪咪眼睛粲然一笑:“人都给你看住了,不谢我么”
  檀郎沉默不语,只是招招狠厉。
  撒都汨使了个巧,翻身一跳,他回头细细略过二人,露出了讳莫如深的表情。
  月隐虹色,烈日侵晓,二人眼睛也不眨的互相对视。
  灵均哼了一声,她拔下一根野蒲,狠狠的咬在上头。
  这一次准备了许多,终究是失败了。这撒都汨想必说得对,队伍中不晓得有多少眼睛互相盯梢。看来这些人去往利家绝非和兀亚相同。依着破丑家的这些痕迹,他们是为了借势报仇,撒都汨又是为了什么?还有,他呢?他说过为了还恩,还谁的恩,和她又有什么干系?
  檀郎将豹皮披在她身上,直挺挺的站着,就是不说一句话。
  灵均咬着嘴唇轻哼,好,就是在等她开口吗。
  她也不管什么狗屁矜持了,索性现在还逃不了,和他互相折磨算了。
  “你——”
  “你别同他说话,他比狐狸还奸诈。”
  “哼!”
  “你太过轻敌,才会失败。这次阿罗只会防范你,你逃不掉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要逃跑!”
  灵均咧嘴颇为讽刺:“我看这位撒公子为人谦和有礼,倒是有些翩翩君子之风,才不像有的人,喜怒无常又无礼!哦,我忘了哦,你应该不知道何为翩翩君子嘛。”
  他静静看了半响,冲着那晶莹耳垂便是扯。
  灵均痛得咧开嘴,朝着他啐了一口。
  他扯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脸对着自己的。
  那双黑黝眼睛盯得她极不舒服。他似乎忽然极疲劳一般,缓缓趴在她身上:“算我求你老实些吧,也少受点伤害。这条路是避开了所有党项的部落的野路,你自己盗了图也走不出来的。”那声音忽而大忽而小,还微微喘着粗气,倒像是受了重伤。
  “你怎么了?你怎么气息这样粗?”
  檀郎第一次微微露出苦笑:“那个中原老头子走的时候怕我伤你,不知道从哪里发出了一股子邪气,想要害我。我还、我还以为他是要伤你,将身体轻轻移了过去,没想到那股邪气好生厉害,震得我内脏都要碎了。”
  灵均抿了抿嘴,怕是枯云以为这是在帮她。怪不得自从檀郎回来每日少言又多睡。她心中一时间喜、一时间忧,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拽过对方的手臂,将那兽毛一推,便轻轻搭上了脉。她低垂了头,轻轻低语:“你知道教训就好,要你看不起中原前辈。这是内家功夫、有气无形,这还是前辈手下留情。我可告诉你,遇见内功强的人,你就绕路走吧。”
  对方苍白的嘴唇清淡一笑:“你这是又为我担心吗?”
  灵均脸上一红:“谁为你担心了!只是觉得你太不自量力罢了。”
  是救?还是不救?枯云试探于他,便手下留情。这伤她用些灵药是能治得好的。但是在这里救了他,算不算纵虎归山呢?
  他既然是党项人,掳走了她,总归是她和赵国的敌人呀。
  可他掳走了她,两人叽叽歪歪的缠斗,他却也帮了她许多。没有他,自己早就死在这荒漠了。
  她搭着他的脉,心里唉声叹气,表上也是一时青白晦暗。
  身体忽然被对方揽入怀中,那炙热的心脏声惊得她不能思考。
  “我看你挺享受摸我胳膊的,不如直接来我怀里好好摸摸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对方哈哈大笑,复又吐出一口鲜血。
  灵均何曾见到这人这样,在她心中,他是自然之子,似乎活在天地间自由快意,竟然也有被伤的一天。想着想着,不知怎的,竟然觉得眼眶酸热。
  怪不得爸摸着她的头,苦笑不已,说她有些手腕心计,但是有时感情大于理智。
  她现在自己也想苦笑了。
  她点了点头,拉着他的肩膀亮着眼睛晶晶:“我不同你说笑。你放我走,我自去盗图,你的伤我给你治好。”
  檀郎摇了摇头:“不需要你管这个。我没那么容易死。”
  灵均几乎要撬开这个榆木脑袋到底想些什么,如何都谈不拢。
  她气闷半天,回头认真看着他:“那我们说好了,到往利家前,我要学你身上的这些本领,你都要教我。我承诺把你的伤治好。”
  他上下逡巡了半天,半张着嘴巴:“你怎么不去抢劫呢。好歹我受伤也有你一半原因吧。”
  灵均呵呵一笑:“不愿意拉倒。”
  檀郎轻轻叹了口气,灵均知道他是应承了。她心中再三思索,逃跑一事可以时时计算,这小子一身本领,倒是可以利用。
  檀郎捂着胸口做了半天,眯着眼睛懒洋洋的顶着日头晒起了太阳。他看看有些柔和的日光,喃喃低语:“只要你想,何必交换什么条件,教你就是了。”
  两个人倒是散去了些尴尬的气氛,灵均暂时无法逃走,索性放开了膀子做个野孩子,拉着他终日追逐猎物、结交异兽。两个人天黑才归,灵均立刻拿出了药给他疗伤。
作者有话要说:  游学汉土的藏传回回人,好复杂的身份……

☆、誓言

  夜利辉这一个月来一直“嘿嘿”盯着二人笑,此刻又露出了有些猥琐的暧昧微笑,那张微微稚气的英气脸庞也笑的暗红。
  檀郎白了他一眼,反倒与灵均学起了斗兽棋。
  夜利辉截住了撒都汨,嘿嘿直笑:“撒哥,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那个过了啊。”
  撒都汨一口酒没忍住,他勾勾唇,将酒袋递了过去:“你这孩子怎么一天就想些邪恶的事情呢。”
  夜利辉搓搓手,看着面前玩儿的正欢的两人,挤眉弄眼的说道:“我还以为他是玩玩儿呢,看起来好像又有点不一样。原来这货也懂这些追姑娘的事儿啊。我看他俩整天腻在一起,活像两只发了春的兽,看得人心痒痒死了。”
  撒都汨就着阴郁不定的火光看了半响,端正的脸上捉摸不定:“嵬名的…和姜楚一的女儿,这可就有趣了…”
  零零散散一个多月,残损的队伍终于到达了往利家。
  灵均翻翻白眼撇撇嘴,这些小帐篷和露天大草原比起中原气象差了太多。
  檀郎拉着她的手低语:“别瞧不起往利家的王庭。他们作为西辽的前哨战可是赢过你们赵国。”
  灵禧二年的战争打的很惨烈,一向乖巧的往利家似乎忽然发起力来蹂躏边塞,如果不是父亲,她根本不会学到一招叫做借刀杀人。
  那时候父亲还是流落江湖的西席。那天她去古玩街掏了两件金刚石洗,本想早归和父亲鉴赏,却听见父亲密语。那几位不速之客有男有女,但是一眼瞧得都是练家子。父亲神情严肃,露出莫名的怪笑。客人匆匆来急急走,父亲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她轻轻靠过去,父亲白皙的面容却显出几分苍老,自言自语:“这样的手笔,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灵禧二年、天灾人祸。往利氏忽然疯狂起来,一个边塞小部的队伍竟然能骚扰四郡。
  父亲躲在房中整整四天,平日里清新梵音的洒脱一分都无,屋中被风吹得飞扬的白纸张张飘落,那墨迹的死笔枯笔既愤怒又绝望。
  那些纸上都凶狠的划了一个字:辽。
  灵均似乎又回到了往事之中。多年来这些奇怪的客人,似乎他们的出现总是象征着灭亡和不幸。
  父亲那似笑非笑、百感交集的表情令她害怕又心痛。
  檀郎看着她轻飘的眼神,触了一下她的手:“只要你听我的就好。”她抽回思绪,不敢面对他的脸。
  自那天开始,他们两人坦荡了许多,但是随之而来的暧昧和亲密,却也令她微微写不适。
  兀亚虎虎的走向账外,竟然带着莫名的气氛走向灵均。
  她和檀郎背靠背的席地而坐,二人异常敏感,手指几乎要在一瞬间支开剑鞘。
  兀亚突然停在她面前,怪异的看着她:“往利家的首领居然叫你这臭丫头进去。”檀郎起身挡在她前面。
  兀亚哼笑一声:“还轮不到你。”
  灵均心中纳闷不已,她将剑紧紧藏在手中。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便是狼窝又如何!
  坐在首位的男人是个披发精瘦的男子,尚且不到耳顺之年。他脸上的肉几乎要凹进去了,但那双锋利的眼睛实在令人胆寒。
  他抽着淡烟,静静的看着灵均,帐中这些虎虎生威的汉子竟不敢出一口气,只是十多双眼睛审视的盯着她。
  灵均心思一动,单臂斜胸,单腿跪地,她朗声珠华:“拜见首领!”
  这应该就是檀郎所说的往利首领戚骨。
  戚骨“噔、噔”悄悄烟筒,灵均低着头只听得到那清晰的声音,竟然连烟丝烧到皮草的声音都如此细微。
  她头上已经冒出点点热汗。
  只要有人动手,我也立刻动手。狼蛛的毒也在手中,可以一用。她轻轻转转袖中的剑,几乎要拔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戚骨的声音似远远飘来:“姜小姐是贵客,不要轻怠。”
  帐篷里炸开了锅。四下的壮士好似掩盖不住惊奇一般打量着灵均。
  兀亚早已忍不住大喝一声:“老哥不成!我要弄死这个丫头!”
  戚骨好似丝毫未闻这场骚乱,他仍然敲着那烟筒,一下一下,忽然将弯刀插在石头之上。
  金石之音一出,异常寂静。
  戚骨淡淡的叹了口气:“老弟要什么补偿可以再商量,但是姜小姐后面的人,我们实在得罪不起。至少在我的地盘上,她不能够出事。”
  灵均浑浑噩噩的走出帐篷。她心中几乎有一点点狂喜,到底是谁在帮助他呢?这个人势力一定要很大,甚至能够左右党项最强势的部落,她还要关心自己,为了自己向首领求情。
  父亲,父亲一定最担心他,莫不是他和戚骨联系,做了什么交易不成?父亲一向敌视这些蛮族,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难道是,他?
  她心中想起了一个几乎被忘记的人。那个在戍城中,于她相伴几个月之久的少年公子。他那张俊逸的脸庞和微微闪过的苦笑。
  难道是,齐维桢?
  戚骨的手下手脚很快,她摇身一变成为了上宾。
  拥有独立的帐篷,几个女奴专门侍候她,甚至有很多汉人的古玩字画和珍宝典籍。
  她几乎已经快要忘了那个城中的英俊少年。不知道他是否还在戍城中忙碌军务呢?曼苑中的姐姐们还开玩笑,说齐家的远亲喝了酒就将这位老成的俊俏少年夸上了天,还说齐家便是要着手他的婚事呢。
  她不知怎的,想到他年纪轻轻小白杨般的腰板子挺得好直,穿着红红喜服的模样,就暗暗笑了起来。
  她坐在一边拿着《汉书》静静的读,那抛来的花生米却不厌其烦的一颗颗打过来。
  她撇下书一剑刺过去。
  对方拔了她的剑,大步流星的坐在她身边。
  灵均托着下巴看着他:“这可是我的帐篷。”
  檀郎仍旧抱着双臂懒洋洋的瞅瞅:“我住过比这好的多的。”他居高临下盯了她半响,“没想到你还有这等能耐。”
  灵均默然不语。
  檀郎嘿嘿一笑:“能和往利家好成一气的,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灵均翻了个白眼:“莫不是又和你们嵬名家有仇?你到底是嵬名家的什么人啊,难道你是王子不成?都逃出来了还挺关心国计民生的!”
  檀郎看了她两眼:“一会儿出来猎兽。”
  灵均嘟囔了半天。
  檀郎附着耳朵淡声:“大点声。”
  灵均抬头高声大叫:“我说、知、道、了!”
  檀郎摇摇头笑着走了。
  羚羊半瘸着腿,几乎已经被赶到犄角之中了,中间的断峡几乎如天河一般提供给他们一个残酷的选择。
  灵均兴奋的睁大了双眼,脸颊红扑扑的。
  “干嘛捏我脸颊啦,很痛的。”对着那只不规矩的手,她娇嗔出声。
  “驱赶狼群的感觉怎么样?”他罩住后面的风,为她带来一丝身体的温暖。
  灵均嘟着嘴唇,藏不住笑意:“太有意思了,这可以称的上是‘驱虎吞狼’了!”
  檀郎歪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是“驱虎吞狼”,他轻轻点头:“你们汉人说个什么计策都爱把它叫复杂了,实际上这是自然天性,稍微想想就能明白的。”
  檀郎似乎像王者一般,发出狼啸般的声音,黑暗中隐隐冒出更多幽灵一般的绿光,个个如精壮的黑夜战士。这群漂亮的狼从四面八方中应召而出,他们追赶着那些可怜的猎物,又自然而然的将他们逼近断峡边。
  “万一他们跳过去怎么办啊?”灵均眨着眼睛,似乎不相信如此简单就能逼死对手。
  檀郎淡睥一笑。
  那令人惊讶的一瞬间出现在眼前,那羚羊踢踢四肢足蹄,老眼昏花的双目似乎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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